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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在新闻里看到王储殿下出席130岁高龄的某战役英雄的生日宴,赠送的鲜花明显是花店统一出产的半人高大花束,朵朵碗大鲜艳,英雄颤巍巍的手接不住,还是左边孙子右边重孙子帮忙捧着,老人揪着包装纸笑成一朵菊花拍照。
苏玛丽乐得差点呛着,连连咳嗽,引起路人侧目。
她不在城堡,跑外面来了,到市中心七八环外居民聚集的地方,穿着商场刚买的打折低价白上衣黑短裤,体验民生。
刚刚帮一个初中生小弟弟打跑一群初中生小混混;安抚一个冰淇淋掉地上大哭的小女孩;遇上招聘传销骗子,跟人去老巢用魔法毁了个遍,几个迷途羔羊中毒不浅还报警说要捉她;爬树救下一只可怜无助小猫咪;替老奶奶追下上百层楼梯捡回散落的水果,老奶奶回报一个苹果一个橙子,她拿去路边的饮品店付费加工,正是差点呛着的鲜榨果汁。
苏玛丽自觉有毒,怎么会想出这样的损招来测试自己的素质,当时想得好好的:一来测试体能极限在哪里,二来深入体验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三来乐于助人做好事,现在只想骂一句傻,然后画上大大的一个叉。
测试体能还不如去跑上10公里,城堡里有专业的训练场不用,来这里能测试出个鬼,随便露两手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围过来指指点点,有的兴奋说这是谁家的孩子素质了不得,有的鄙夷责问谁家的孩子竟然逃课了,甚至有自媒体人想采访她,问她来历出身怎么在这片区逞英雄。
苏玛丽落荒而逃,搞不懂在科技魔法随便使的年代,她有什么值得可围观的。
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拖着发红残损的右腿艰难地翻着垃圾箱,没有发现,污浊的眼球透着辛酸,低下头,毫无停留地向下一个箱子进发,右腿不时神经反射地抽搐,特别可怜。
一个路过的小男孩想拿手上的热狗肠喂它,被妈妈发现一巴掌打手上,小男孩没拿稳,热狗肠掉了,流浪狗闻香知味凑过来,妈妈生气地一脚踢飞热狗肠,嘴里骂着将小男孩拖走。热狗肠飞到大马路上,时不时一辆车呼啸而过,车轮将热狗肠越推越远,流浪狗拖着伤腿站在路边巴巴望着,企图找到时机冲过去。
苏玛丽刚好喝完最后一口果汁,叹口气,要是在以前,自己早就低头玩手机,哪里注意到这些,更别说发善心,当圣母。耻笑圣母的人,却不想圣母一个小善行可能挽救一条生命。
那时候穷,独善其身,现在也算小有能力,就兼济一片小小天空。
傻就傻吧,今天就当“学**日”,积善积德。
买来一件便宜上衣和两条热狗,等流浪狗吭哧吭哧吃完肉食,将用上衣将它裹起来送到附近的动物医院,垫付医药费,又为它联系靠谱的救助站,等志愿者来了才离开。
流浪狗似乎知道谁对它好,双眼湿漉漉地追着她,嘴里呜呜咽咽的,令人动容。
苏玛丽挠了挠它的头,安慰道:“你好好跟着这个姐姐,以后会好的。我无家可归,可养不了你。乖乖的啊。”流浪狗好像听懂了,拱了拱她的手,失落趴下。
志愿者是一个穿着普通套装的姑娘,似乎刚下班便直奔这里来了,听到苏玛丽的话十分担心,见她高中生模样,五官干净妍丽甚至有些眼熟,气质大方自然,似乎该是人上人阶层,可穿着廉价随意,反差得令人猜测有什么不幸遭遇,忙掏出钱包道:“你需要帮助吗?你付的医药费不会是傍身钱吧?我还给你吧。”
人家上班族支持社会公益不容易,公益组织的经费估计不多,苏玛丽赶紧按住她的手笑道:“不用不用,帮它一把我还可以,姐姐你也不容易,将钱留给更需要的地方去吧。”
“这……哎,那谢谢你了。”经费确实不多,十次有九次都难以报销自己啃了,上班族也不矫情,爽朗笑道:“等会儿有空吗?我请你吃饭,聊表谢意。”
施善者收到感恩,是施比受更幸福的一瞬,苏玛丽高兴地答应了。
两人离开动物医院,天已经擦黑。
上班族姑娘自称叫郁紫宸,长得眉清目秀,身材匀称,来自普通人家庭,出来工作一年,在一间跨国贸易公司兢兢业业地当着底层接待员。一开始是为了喜欢的男生才加入这个片区的动物救助站,她性子活泼,同情心容易泛滥,真心怜惜那些动物,渐渐也乐在其中。
遗憾救助站除了社区中心的经费资助,没有其他来源收入,许多救助回来的动物没有人愿意收养,成了最大的经济负担,新救助的动物往往没有能力接济,靠志愿者们帮忙。
苏玛丽明白她是在解释方才的为难,并非故意讹钱,为她添茶,自我介绍叫苏丽,是一名学生,父母意外去世,不得已借住在亲戚家里。
郁紫宸一脸了然和同情,将菜单拍在苏玛丽面前,豪气一诺:“随便点!千万别跟姐姐客气,今晚这顿吃饱了再走!”
苏玛丽噗嗤一笑,还真不客气,点了四五个炒菜,几份烤串,两瓶饮料。这馆子专做上班族生意的,菜式普通,环境一般,胜在便宜,味道也可以。郁紫宸惯常来此请客吃饭,小馆子吃饭更亲切舒服。
苏玛丽原本只是小市民,穷得连续3天吃泡面也试过,小馆子的环境反而勾起她以前的生活回忆,种种怀念。这种氛围下,两人谈得十分投契,一顿饭结束,已经姐妹相称了。
月上梢头,郁紫宸关心苏玛丽今晚的归处,她解释等会打算坐公交去市中心再转车。她固然可以远程控制自家的飚直接过来,但那公主号太打眼了,一看就是贵族主义产物,引人围观,她可不要。
郁紫宸一听,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怕转两趟车到家太晚恐有危险,特地带她拐小路直奔车站,谁知阴暗的角落里窜出四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把玩着蝴蝶刀步步逼近。
郁紫宸眉头紧皱,护在苏玛丽身前,试图威吓青年:“这里跟民惠路只隔着一个拐角,我大喊一声立刻有人来,你们最好放我们离开!”
为首的粉毛青年不怒反笑,手上的刀舞得更起劲:“女人,我们找你身后的妹妹玩玩,你识相就自己滚蛋。”
特地找苏玛丽的?苏玛丽自问不认识他们,跟郁紫宸面面相觑。郁紫宸以为青年见苏玛丽颜色动人所以心生歹念,更将她护得死紧,放话道:“我叔叔是这片区的警察局局长,你们要是敢动我们,以后就别想在这里呆着!”
粉毛青年抠着耳朵啐道:“呸,你知道警察局局长叫什么名字?我还说市长是我我哥呢!别废话了,不想走就别走了。”
“没想到这妞儿这么好看,这小脸蛋,嘿嘿,玩够了卖出去还能赚上一笔……是啊,都别走了,一个妞儿我们怎么够分?多一个正好!”另外三个青年嘻嘻哈哈地自顾自聊天,几双眼睛色眯眯地滚过苏玛丽全身,里头地恶意让她怒意横生。
苏玛丽知道动手无可避免,按住郁紫宸,脸色紧绷自有一股高人一等的威严,凛凛然不可侵犯,望着粉毛青年问:“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找我?”
粉毛青年毛孔竖起,皮肤不自在地泛起疙瘩,警惕地环顾,没发现什么不对,只当是大餐来临的兴奋感。他平生最讨厌清高人士,装得一脸宁死不屈的模样,这么娇艳的小脸,还有宽松上衣都掩藏不了的有料身材,可得狠狠教训她,看她等会儿如何妖娆哭喊,脑海想象热血愤张,身子都紧了。他舔着刀锋,怪笑道:“你下午干架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畏手畏脚的,怕了吗?这么漂亮的小妹妹,跪在地上求饶吧,不然哥哥划花了你的小脸就不好了。”
原来是初中生小混混的上头大混混,苏玛丽点点头,示意郁紫宸别插手,挑衅道:“你们要么滚,要么动手。”
“找死!”粉毛青年一声怒吼,其他三人收住蝴蝶刀要刺过来。
郁紫宸冷汗直冒,抱住苏玛丽努力护着她,害怕地闭上眼,心里只怪自己怎么带苏玛丽走这条路惹出一堆麻烦。
苏玛丽被郁紫宸双臂一箍条件反射地打出一个饱嗝——赚钱不易,浪费可耻,她们点得多便吃得多,她少有地吃撑了。现在肠胃难受得厉害,她推开郁紫宸,郁紫宸以为她要自己扛,反而抱得更紧,她甚至想吐了,心里欲哭无泪。
刀锋已逼近肩头,刃光滑过衣角,炫耀其锋利。
苏玛丽心中念咒,再次睁开眼,紫眸晶亮划过比刀更为锋利的光芒,眸光所到之处无不令人心寒胆战。四个青年混混心生怯退,不过一瞬停顿,恼羞成怒之下动作更是发狠。
苏玛丽一打响指,精神力场振荡,精致的脸庞带起意味深长的微笑,潋滟的眼波一勾,像深巷出没的妖魅,如传说中的精灵,美得惊人又令人畏惧惊惶。他们还没意识到头皮发麻的原因,便被不知道哪里的风力狠狠地撞上,飞出三四米远撞上排水管,砰砰闷响,抱着胸口嗷嗷直叫。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发生,郁紫宸茫然抬头,不明白刚刚极其嚣张的混混怎么自己倒地了,一脸惶恐地指着苏玛丽大喊:“魔法师!你是魔法师!”
苏玛丽没有回应,只是微笑。
阴暗的灯光下,那笑美艳动人,像是恐怖片里的大boss,大混混们吓得屁滚尿流,夺路而逃。
苏玛丽赶紧拉开郁紫宸,掩饰着揉了揉肠胃,说道:“好啦,没事了。紫宸姐姐,还是我先送你回家吧,我怕那群混混会尾随你找你晦气。”
郁紫宸就住在这片区,步行不远,她点点头,见苏玛丽气定神闲地赶跑混混,衣着简单掩不住一身飒丽,明显是个深藏不露的厉害人物,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开口道:“你,是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