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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颔首拱手之后,这两人退到了后面。
众校校看着地上满脸血污,难辨面容 的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终于有一个眼尖的人,认出这个人是谁了,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这不是老周!”
被这么一提醒,许多人也依稀从身形身高等其他体貌特征,确认了这个躺在地上的人,便是曾经也是这些小校一员的,周大胆。
“敢问大将军,这周兄弟犯了什么罪行,要受如此拷打!”小校中有一个和周大勇亲善的,一时不忍站起身问道。
“什么罪行,你自己问他吧!”那黄纲替刘大用回答了。
这时,那李可径站起身来,拿着一碗水,走到中间,重重泼在了躺在地上的周大胆脸上。
随着几声咳嗽,那周大胆展开眼睛,伸出手抹去了脸上的血污,露出了自己苍白的面容,然后才缓缓坐起身来。
“大胆,你还好吧!你到底做了什么!”那名小校来到周大胆身旁,低下身,双手扶住那周大胆含着泪问道。
”嘻嘻!“
那周大胆看到面前这人,不仅没有抱头痛哭,而是露出一嘴的黄牙,笑了起来,“你哭什么?我倒是挺高兴的,看到你我就知道自己没死,还没有下了地狱。”
”周大胆,不要废话,你快说,你到底杀了什么人!“那黄纲在旁边厉声问道,言语犹如判官一般。
这黄纲素有威望,这些乱兵起事以来,他便掌管了刑罚,有约束部众之权,所以军中众人听到他的话,不管说什么心里都有些发颤。
但是,这周大胆果然大胆,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反而一脸坦荡地说道:“谁挡我发财,我就杀谁!”
“你这个不知道好歹的东西,为了些许钱财,居然连同袍兄弟都不放过了,杀了人抢夺钱财,居然将他们弃之荒野,在旁边看着他们被野狗啃食!”
那黄纲说这些话的时候,一时也被气得哽咽了。
“大胆,你怎么能这么做,若是缺了钱财,找我便是,我自会借给你的!”
那名小校也不知道如何为自己的生死弟兄辩护,只能哀其不争地说了这些斥责话语。
“哈哈!要杀便杀吧!这鸟日子,我算是过够了,什么兄弟义气,什么女人孩子,都不如金银这般的实在物管用啊!有这些东西,我再也不用过这种没有盼头的日子了!”
那周大胆越来越激动,眼神发光,双手摆动,如同疯了一般!
“拖下,斩了!”刘大用冷声说道。
那两名军士立刻领命,上前几步,左右架起那周大胆便拖走了。
“哈哈,刘大用,你今天杀了我,你也不会好过的。将来你也和我一样,要死这乱刀之下!哈哈……”
营帐外面传来周大胆癫狂的笑声,随后便戛然而止了。
此刻军帐内一片沉默,众人纷纷低头不语,就连那为周大胆说话的小校,也站起身,抹了眼泪,默默回到自己座位了。
“自从起事以来,大家便是兄弟了。这等戕害同袍之人,便是犯了大忌,就算是官家出面,我也要斩了他!”
在此众人听得那刘大用的话,虽然明白认同他维护军中兄弟的意思,但更多人是在周大胆身上看到了将来的自己。
这周大胆如今这般下场,便是丧失了活下去的希望了,这让众人开始想,难道当个匪,真的有前途,难道自己都不想踏踏实实过日子。
看着众人沉默不语的样子,刘大用意识到了自己杀人立威的效果达到了。
“在场诸位都是兄弟,自从推举在下成为统领以来,这是大家信任我这才将性命托付给我的,为此我便是拼的一身性命,也要给大家谋个前程!”
听得那刘大用如此一说,那些坚定反对招安的小校们不再说话,反而是原先有些怀疑中立的人,开始出言询问起来。
其中一人对着刘大用问道:“将军招安之事,兹事体大,关系着我们上下千人的性命安危,希望将军能谨慎以对,起码有个凭证,也让我等安心!”
终于,绕来绕去,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这些人不是不想招安,是害怕是陷阱,可能落得被人卖了还给对方数钱的处境。
那刘大用便只要使用了那钱先生当日的那一招了!
“此等密事,本就是私下商议的,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岂会留下凭证,一旦事后追查,不免落得勾结贼寇的罪名!”
见众人无语,刘大用接着说道,“我与黄将军,还有李将军,置身事外,若非担着了大家性命安危,这才为大家张罗此事。”
“难道大家愿意这辈子都担着一个匪字吗?要知道这可是生不得入公门,死不得进宗祠。”
这一下,无论是反对一派,怀疑一派,摇摆一派,都已经无话可说了。
但是真让他们下决心听从招安事宜,显然还没有到时候了,若是他们有这种果决,自然是一个任人驱使的小校了。
这些人更多是看着彼此,根据周围人的态度做出决定,盲从他人成为了他们首要的选择。
“终究是欠了一把火,将他们的决定逼出来!”刘大用心下便继续用出那钱先生的策略。
“你们可知就在我们等商议的时候,朝廷已经下了公文,召了铁林军前来剿灭我等!”
这句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多小校瞬间慌乱起来。
“什么铁林军要来!”
“那可怎么办!”
惶恐,迷茫,不知所措,逐一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他们作为曾经的边军,自然是知道铁林军的威名,铁林军成军已久,军风彪悍,战绩彪炳,尤其是他们的统领,乃是名将郭承嗣之子,此子有乃父遗风,作战勇猛。
当下,众多小校如同陷入了那三位将军的境地,前去无路,后有追兵,现在应该如何?
这种疑问出现在每个人的念头里面,但让他们能做出什么决策,却也只能用求助的目光,齐齐望向了他们的头领,三位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