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当年真相

宣七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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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见别人证实,却是另一种感受。

    千澜心底还是有些震惊。

    在场几人神色各异。

    廖氏愣了许久,才缓缓问道:“你是说,长清就是当年失踪的孩子,昭王妃生的孩子?”

    这太令人不敢置信了!

    “既然如此,”廖氏未曾发觉,她此刻话语中带有颤抖,“昭王他们曾寻过此子,找了许久,既然沈敬他们知道,为何丝毫都没有透露?”

    昭王妃说不愿再让这个孩子认父,不愿他与皇室有任何牵扯,可见那时的她,对皇宫的人是有恨的,哪怕是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她都无法做到全部的信任。

    她是当真不愿再让自己的孩子回到那个地方。

    太后与之牵扯那么多年,皇上也好,昭王也罢,他们莫非一无所知?

    这是不可能的。

    可为何对此视若无睹?

    千澜觉得或许与这个时代严苛又窒息的礼教相关,在现代都未曾得到良好解决的婆媳矛盾,在古代自然更为严峻。

    无论当年发生了什么,亦或是有什么惨案是可以规避的,却都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世上没有后悔药,悔恨也无济于事。

    “默言姑姑,既然如此,您快随我去昭亲王府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千澜本就是逼着自己在府里等默言找上门来,如今一切与她预期的一般,现在也该去见一见沈寂的生父了。

    莫四娘闻言,起身急切的要来抓千澜的手,“是,是,我今日来见夫人,也正是求夫人带我去昭亲王府,无论如何,寂哥儿的身份也不能再瞒着他们了!”

    见状,近棋拉下震惊之色,立即安排人套马车。

    廖氏准备随千澜一同前往,却被她回绝了,如今外面隐患太多,伯府内至少有侍卫守着,廖氏留在府里,她安心。

    近日朝堂事多,因此在出发伊始,千澜便书信一封派人送去昭王府。所幸今日昭王休沐在家,有莫四娘和书信在前,她二人此行还算顺利的见到了他。

    昭王容柏,当今皇上唯一的胞弟,此前在边关戍边多年,因此整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勇猛粗犷的气息,他负手站在殿内,高大魁梧的身影落出一大片阴影,眉宇间是边关厮杀的坚毅之威,此刻来看,却莫名觉得有几丝柔情。

    从那双眼睛里,倒真能看出几分沈寂的影子。

    她跟在莫四娘身后下跪行礼。

    “你是......默言?”

    望着莫四娘,昭王脸上的平静一瞬间瓦解,神色再也无法泰然自若,“你竟还活着!”

    闻言莫四娘轻笑了下,“正是奴婢,这些年过去,王爷还未忘记奴婢。”

    “你,当年......”昭王身形一滞,欲言又止。

    他始终对结发妻子有愧于心,当年之事亦是他心中的伤痛,二十年封存的过往,如今陡然说出当年二字,竟让他心底涌出阵阵恶寒。

    莫四娘低头轻笑,“我当年没死,王爷很意外?”

    暗讽的话语入耳,昭王黯然神伤。

    殿内寂静了几息,见二人谁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千澜忍不住上前拉了拉莫四娘的衣袖。

    如今情形,当以救沈寂为先。

    莫四娘自是明白这点,敛起神情正欲开口,面前的昭王忽然以手遮面,良久,颤声道:“我于阿悦有愧,当年她在苏州遭遇不测,我多想能去替她,可却连为她报仇都做不到,我……”

    言尽于此,他背过身去,尽力不在两人面前失态,但他垂在身侧颤抖的手却落入两人眼里。

    千澜忍不住皱眉,有些不懂他的意思了。

    若对昭王妃有愧,为何这些年对她的死不闻不问?为何还要远走边关,用离开麻痹自己?

    对一个人有愧不该是如此的不是吗?

    莫四娘听后,却大笑起来。

    她只是一介奴仆,如今疯癫了才敢在这王府的大殿之上质问当朝亲王!可昭王妃与她一同长大,她见证过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她少时,她成婚时,她被夫君伤透了心之时,她夜半呓语哭醒之时,这些时候都有她在,莫四娘就像是个身在局中的局外人,见过她所有的悲苦喜乐。

    自昭王妃死时,她就已经疯了!

    如今对她本就有愧的皇室竟还欲伤害她唯一的孩子,那她莫四娘拼了这条命再疯些又何妨?

    她一生敬重的姑娘,再也回不来了啊!

    莫四娘笑着笑着,眼底的泪水就再也忍不住了,“王爷何必如此?若真对王妃有愧,为何那么多年来不为她报仇?分明她的仇人就坐在皇城之中,那个在宫里养尊处优的太后就是害了王妃的凶手!您与皇上为保这个庶母,让王妃惨死在苏州!您为何......您为何不为她报仇雪恨啊!”

    “我何曾不想为她报仇!”昭王终归失态了。

    他隐忍着声音,逼自己尽可能的平静下来,“若我说,杀她的不是太后,另有其人你们又可信?”

    “什么?”莫四娘不敢置信的抬头。

    昭王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拳头,“当年刺杀阿悦确实有两拨人,第一波确实是自皇城出去的杀手,确实是太后派出去的人,那些人在那晚已被阿绥尽数斩灭。而余下那波却出自境外。”

    “大楚建朝不过二帝,那时朝堂到了皇兄手上,少年皇帝皇权不稳,内忧外患,前朝余孽勾结外邦,派人杀手与细作入关,正巧碰上阿悦来苏州游玩,当阿绥离去之后,便给他们留下可乘之机,阿悦是当朝唯一的亲王妃,她的死正应他们之意。”

    “阿悦死后,我查清此事,将前朝余孽肃清,却终究无法引起与关外的战火,免得百姓受战乱之苦,而太后,那时时局已容不得皇室再出任何差错了,我也派了不少人去寻你的踪影,可始终无果,紧接着岳父岳母又......我处理完他们的后事,安顿好尚且年幼的阿凌后,请旨戍边。离开了京城。”

    话落,屋内再次陷入安静。

    良久才听莫四娘喑哑道:“你是说,杀了王妃的,不是太后而是前朝余孽?”

    “正是。”昭王笃定道,“这便是为何皇兄不愿杀太后阻止扶凌门阴谋的缘由,太后固然有罪,那时无法定其罪责,如今也不可因扶凌门逼迫而定她的过错。”

    莫四娘又质问道:“那王妃所受的委屈呢,就都算了吗?徐凌固然有罪,可将他变成这般模样的,又是谁?是太后,是她酿成了这一切。”

    “若非她,王妃不会与您离心,不会离开京城让奸人有机可乘!我家老爷与夫人也不会气血攻心双双病逝,小公子也不会……也不会为他阿姐复仇,铸成大错!”

    昭王猛的转身,神情茫然道:“难道聂允所说,扶凌门背后之人当真是阿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