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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谣言太子修建堤坝中饱私囊可汗严惩,那边则是传言南朝并不该覆灭尚有一线生机。此时,整个大都内的消息已经乱成一团。
今日或许说太子要被废除,第二日许就成为云南王勾结大臣陷害太子想要取而代之,第三日便是南朝使用美人计,云南王妃暗中唆使云南王叛变。
正见这流言愈演愈烈之时,太子真金率领两名大臣前往河南,带着三十万两救灾银两,一路买米买粮助灾民渡过难关。而大都之内,云南王亲自监督灾民救济,城外建造难民营地,先将已经进入大都的灾民安顿下来。
有了这番安排流言也算是不攻自破,真金前往河南救灾,忽哥赤则在城外忙碌。两位当事人各司其职,老百姓也明白了前段时间的那些话都是有人恶意中伤,既然该有的效果没有达到那么幕后人的这番策划算是白费心思了。
可正在这个紧要的时刻,天牢内却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文应允的叔父,文天祥文大人在牢内自尽了。
得到这个消息时候,阿诺正同浅荷几个人一起看琼芳阁内最新编排的歌舞。来传讯的云南王府小厮站在旁边等了许久才等来了一个他可以离开的手势,看见这个手势他忙快速走了,似乎只要离开了这琼芳阁他就会觉得轻松很多。
歌舞演的是很不错,可演的再好阿诺同浅荷也没心思继续看下去了。
“就这样吧!”浅荷喊了一声,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让舞姬们退下。她整个人躺在椅子里,脸上露出许久未见的疲惫。“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阿诺心里虽然有些不舒服,可这个结果却是她早已经猜到的。“文应允应该早已经知道了,否则他也不会当初三番四次的进天牢去找他叔父。”
“是知道,我也能猜得到,只是这样的结果一来还是觉得很……”浅荷似乎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她心里的感觉,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哎……”
阿诺端起了茶盏,在手里握了半晌也没喝一口,“有些事情注定的,早和晚其实没什么区别。”她心里虽然惋惜,可她应该是看的最透澈的那个才是。更何况,当初文天祥被俘,路过伶仃洋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自尽的念头。
而如今,有了那一篇祭文,他也不得不自尽一了余生。最让人心里难过的是他临死前的感觉,心里一直念念不忘的南朝却是最终将他推向死亡的人。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我真是无法理解,怪不得南朝要覆灭。”浅荷气的站了起来,前些天正是她伸手接住那一张祭文,看过内容立刻撕碎了从琼芳阁楼上扔了下去。“那些人那么自私自利,以后我瞧着他们有什么下场。”
阿诺将茶盏放在桌上,望着刚刚出现在她视线内的人,“你来了,可是想要进牢里看看?”
文应允脸上的表情不明,那双眼睛里有些血丝,他点点头,“最后一次了。”
阿诺有些担忧文应允的状况,在文应允的心里他的叔父是最重要的。可是如今,他叔父却死的这样让人觉得惋惜。阿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自己的内心,抬手将自己腰间的令牌取下扔了过去,“这是云南王府的令牌,你记得多带些银子。”
文应允接过令牌,望着手里那冰凉闪耀金光的牌子呆愣了一瞬,嘴唇动了两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他抬起头,望着阿诺点点头便快步离开了。
“我这琼芳阁很恐怖吗?”浅荷忽然冒充这么一句感慨,“怎么我觉得他们好像很害怕待在这里似的。”
“琼芳阁不恐怖,恐怖的是人。”
“可是,我觉得我长得也不丑啊!”
阿诺愣怔的望着浅荷,心里流过一丝温暖。她原本就有些难过,特别是觉得南朝旧臣有个这样的下场实在是不应该。同样的,她的父母也是南朝旧臣,若是南朝有人逼迫的话,她的父亲是否会走上文天祥一样的道路呢!可是,如今浅荷这样一打岔她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般的没刚刚那么难过,很多时候纠结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如努力阻止未发生的事情。
“王妃,外面有位夫人求见。”一名琼芳阁的丫鬟走了进来,一脸恭敬的回禀道。
阿诺望着这丫鬟,心里却有些奇怪,“她有说过她是谁了吗?”
那丫鬟点头,“奴婢问过,但是她只是说她是太子府里一个帮主子打扫院子的下人而已。”说到这里,那丫鬟脸上又露出一丝好奇,“可是奴婢看来她并不像是下人,她身上的穿戴显然比下人要好的多。”
这话立刻引起了浅荷的好奇,“求见云南王妃不应该去云南王府才对么?更何况,明明不是下人却偏要说自己是下人,这个女人是不是怀着什么心思来的。”
阿诺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浅笑,她自然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且也已经猜想到来的人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人能找到这里却是她的意外。“让她进来吧,带着直接去天字一号。”
“你真的要见?”
阿诺点头,“若是你很好奇可以留下,总之我觉得她既然敢来琼芳阁应该不会傻到做一些极端的事情,更何况我若真的是我猜测的那个人也不会做什么事。”
“据我所知你同太子府里的人应该很久没联络了,有句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肯定就是有事。你要好好想想,那个太子妃一直就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若是想要插手太子府的事情还是要三思而行。”浅荷一边说一边同阿诺去了天字一号。
天字一号是琼芳阁的一个一楼包间,环境自然是最好的一个,只是位置算是比较偏僻,然而视野很不错又清净,价格也自然最高。
阿诺同浅荷两人原本在后院的练舞台前,小丫鬟禀报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才动身,走到天字一号的时候包厢里已经上了茶水点心。两人进门,见到来人都是一愣,阿诺却是心里疑惑了起来。来的人不是她猜想的哈林娜娜,而是装作妇人的阔阔真贴身侍婢托娅。
托娅的到来让阿诺感到惊讶,浅荷心里也是充满了疑惑,可反观托娅似乎早已经猜想到她们两人的表情。
按理说托娅是阔阔真的贴身侍女,阔阔真恨阿诺到什么程度她们几人心中都有数。而阿诺也对阔阔真没什么好的感觉,虽说不一定答道恨之入骨,但也是十分厌恶。只是,表面上阿诺没有如同阔阔真那般显露出来,对待阔阔真虽然不客气却一直以来都未曾动手害过她。
托娅见两人进门忙站了起来,今日她穿的是一套汉人的衣裙,发髻梳理也是汉人妇人的发髻。她的年岁原本就不小了,如此打扮也不显得怪异。托娅先是给阿诺行了一礼,随后则是直接开门见山的开了口,“奴婢这次来是想要同王妃您做一个交易,您救奴婢一命,奴婢也还王妃一命,不知王妃可有兴趣。”
阿诺听了这话很是惊讶,“你是来同我做交易的?”
托娅点头,“是,奴婢是来同王妃你做交易的。”
“过来坐吧!”阿诺同浅荷两人一起走到桌边,伸手请托娅入座。“托娅姑娘你不必同我客气,其实你也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以往什么样现在也就什么样。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其实只是一个称号,就如同你是太子妃身侧首席女官一个样。”
浅荷捂着嘴笑了起来,还不满的白了阿诺一眼。这话讽刺的,虽然托娅来的目的说的很直接,可阿诺这话里的意思也不算什么弯弯绕了。阔阔真身边的首席女官同她做交易,且是一命换一命,说起来好像是她赚了,可其实能不能相信还有一说。
托娅听见这讽刺的话语也不生气,她倒是也大大方方的坐到桌边,“王妃,你说的话我懂,只是以前的太子妃同现在的太子妃不同,所以那首席女官也有所不同。”
“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阿诺很是好奇,眼里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
浅荷也觉得奇怪,“那托娅姑娘,你可以告诉我哪里不同吗?太子府怎么说也是除了咱们大元皇宫以外最贵气的地方,里面的女官应该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吧!”
“浅荷姑娘说笑了,虽说太子府地位超然,可托娅毕竟也只是一个奴婢。”
阿诺想了想,喝了一口茶,“你说罢,这次偷偷溜出太子府来找我恐怕是有事吧!”她瞧见托娅这身装扮便知晓托娅是私自来找她的,且为了掩人耳目特意换了一身汉人妇人的装扮。如今,除了认得她的人否则不会有人注意她是谁。而费了这样的心思出来找她,这场交易背后一定有别的原因。
托娅眉头微微皱着,最终似乎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太子妃她疯了。”
“疯了?”这下可是将浅荷吓住了,“外面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阿诺手里的杯子一个没抓住歪倒一旁,里面的茶水流淌了一桌。“是真的吗?”听见这个消息她心里说不出是痛快还是难过,阔阔真那么一个要强的女人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托娅叹了一声气,“是真的,太子妃不知为何受了一些打击,所以如今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有的时候感觉无比清醒,有的时候却让人觉得无比疯癫。”
阿诺没有接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托娅。身为侍婢,主子正在病中就忙着找下一个主子,这样的人真是随时都有可能背后插刀的。
托娅也明白阿诺心里是如何想自己的,可如今她不得不这样想。她望着阿诺,调整了下自己的心绪,“王妃,我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这种人的,太子妃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可我却跑来找你,这种不忠心的奴婢恐怕你也不会相信。但是,奴婢有自己的原因。”
“你可以说来听听。”阿诺原本是打算直接将托娅打发掉,可现在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有那么几分逼不得已。既然有原因,那么她也不介意空出一点时间听听她能说些什么。“不过,我也的确很好奇,阔阔真向来不会服输,更何况她身为太子妃已经是大元朝第二尊贵的女人,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她发疯的呢?”阿诺冷冷一笑,说句实话她打心眼里是不怎么相信的。
“是王妃。”托娅缓缓的道,一双眼睛毫不避讳的盯着阿诺。
“我?”阿诺脸上的笑容更冷了两分,“你的意思是阔阔真因为我才疯的,或许可以这样说,阔阔真是我逼疯的吗?”
托娅很想回答是,虽然她不知道原因,但是阔阔真变成如今这幅样子的确是同阿诺有很大的关系。可是,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好。一时间,她竟然有些尴尬起来。
浅荷给托娅倒了一杯茶,“既然今天来了,那就在我们琼芳阁多玩一会儿,平常托娅姑娘恐怕没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如此清闲吧!”
托娅也明白浅荷是在同她客套,可这样客套的话语也的确能让人从尴尬之中缓和过来。她先是喝了一口茶水,抬起头对着浅荷露出一抹感谢的笑容,思索的一瞬才缓缓开口,“以太子妃同王妃之间如今的关系来说,王妃或许觉得并没有什么,可却不得不说太子妃是难以放下的。以前王妃未能嫁给云南王之时太子妃曾经多次让人去暗杀王妃,虽然每一次都让王妃有惊无险的逃掉,可却不得不说王妃是太子妃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这根刺越扎越深,太子妃已经成了执念,拼死也要杀掉王妃。”
阿诺生气的深吸一口气,“我还没有想要对她出手她反而更恨我,这么多次她动手我从来都没有对她怎样,她为什么一直要这么执着。如今为了要我的命她连……”
她话没有说完,如今阔阔真为了除掉她连真金都已经不顾了,任何人在她的眼里恐怕只有利用两个字。她不是不讨厌阔阔真,在出了太子府那件事以后她甚至是恨阔阔真的,是因为阔阔真她同真金才会连最后一丝的留恋和亲切都抹去了。阿诺眼里闪过一抹恨,若是一直纠缠,那么也别再怪她无情了。这个疯女人,如今不收拾以后恐怕会做出更多伤害所有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