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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瞥了诺敏一眼,明知道这是在同她讲话也不理。
那少女身边的小丫鬟此时已经站定,一脸的高傲的望了诺敏一眼,小丫鬟虽然长得不错,可那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喜。“是你们太子妃请我们家小姐来赴宴的,这是请帖。”说着小丫鬟已经拿出了请帖,在场的人均是太子妃阔阔真下帖请来的客人,之所以每个人手里均有一张请帖。
诺敏忙接过请帖,打开瞥了一眼立刻换上了一副亲近的笑容,“原来是德德玛姑娘,快快请进,请进。”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海都之女德德玛,她收到请帖后就一直在等着今日的宴会,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这场宴会中阿诺会出现。当然,她毅然是听说了阔阔真同阿诺不和,抱着火上浇油的心态前来赴宴。
“小姐里面请。”诺敏恭敬的在前引路,笑的有些虚假却还算恭敬。
迷失则是一直远远的看着,看着德德玛的一举一动,无意间扫了身边的娜仁托雅一眼,见她正一脸玩味的盯着德德玛。回想前些日子听见的谣言,迷失抿着嘴笑了起来,心中暗道:“云南王妃果然不简单,这人还没来便已经有一群敌人在这里等候了。”
德德玛望了一眼太子府门前站着的迷失同娜仁托雅,脸上露出的表情带着一抹不屑,她抬起步子一步步往里走。“云南王妃可是来了?”
诺敏脸上维持着笑容,“还未到。”
德德玛脚步一顿,“哼,她算个什么东西,竟然连太子妃宴请都来那么迟。”她特意出来晚一些为的就是要等别人都先到了她再到,这样才能表现出她的身份尊贵。可如今,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比她还要晚。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便难看了一分。
迷失望着德德玛眯了眯眼睛,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走上前来,“德德玛小姐能来想必今日的宴会定能增色不少呢!”
“走开。”德德玛伸手便推了一把,她此时心里正有点烦,眼前这个女人一身香味熏的她难受。
迷失被她一推,身子一个踉跄朝后倒去,身边侍女嬷嬷已经惊吓的忙上前搀扶。
娜仁托雅位置刚好距离迷失不远,刚刚的一幕她正瞧了个清楚,“哪里来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不懂。”
德德玛听见她开口,脸色更难看了,“你是谁,竟然敢骂本小姐是野丫头,看我今天不教训你。”说罢,抬手就从身上拿出一条皮鞭来。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海都家的丫头。”
“你这个女人,竟然敢直呼阿爹的大名,看我不打烂你的嘴。”话音未落,一鞭子已经挥了出去。
德德玛是草原上的女子,从小被海都娇生惯养更是脾气不小,且又在平日霸道惯了,在她眼里门口接客的均是一般出身的人,她完全没必要买账。
眼看一鞭子甩了过来,娜仁托雅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
一声痛呼,站在她身后的一名丫鬟脸上顿时挨了一鞭。霎时间一股血腥味弥散开来,那张脸算是毁了。
太子府门前打人,无论是打的谁,也无论是因为什么,总之这是极度不给太子府面子。太子是何人,太子是当今大元朝除了可汗以外最为尊贵的男人。太子是储君,是未来大元朝之主。
迷失只是瞧见这德德玛的动作脸色便已经拉扯下来,怒喝一声,“好大胆,来人拿下这个野丫头。”她一声呼喝立即便有侍卫出来拿人,那些侍卫出身太子府身手自然不错。
德德玛一瞧脸色一变,“你们敢拿我?我爹是海都。”
“我爷爷还是可汗呢!”迷失怒喝,“拿下,直接送回驿站行馆。”
娜仁托雅瞧见这阵仗显然知道迷失是打算吓唬吓唬这位小丫头,前些日子的传言她并非没有听见,只是这个丫头也太高看自己了。海都虽然是可汗请来议和的,可并非是他们大元朝怕了海都,当初忽哥赤率兵前往攻打可是没有一分手软,即使现在海都仍旧咬牙不同意议和,那么十几年之内海都也根本没本事再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侍卫速度不慢,可男女之间毕竟有别,此时他们出手已经是不给德德玛面子,若是真的再动手拿人则是完全得罪了海都。先不说结果如何,但只说事后会不会有人出面保住他们就难说。以至于,侍卫虽然近前却并未动手。
诺敏瞧见自己主子迷失这幅样子心里明白在不开口就晚了,于是忙跑到迷失面前行礼,“小姐,德德玛是太子妃娘娘请来的客人,虽然她任性一些,可她毕竟年纪还小,所以请小姐给她个机会,也表我太子府的大度不计较。”
“哼,一个海都之女便这样任性妄为在太子府前撒野,她真当自己是一回事了?”迷失不屑的瞥了德德玛一眼,“怎么说海都是臣,太子爷是君,臣在君前这番是不想要命了么?”迷失的话可说是难听,□□裸的打了德德玛的脸。
诺敏刚想要再继续劝说,便听见旁边一人幽幽开了口。
“迷失,你说的没错,这样的丫头没资格踏进太子府里。同她一起赴宴,别人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同流合污呢!不如,就让她回去吧!”娜仁托雅巧笑嫣然,手轻轻抚摸腰间皮鞭,望着德德玛的眼神凌厉如剑。竟然直接挥鞭打她,若不是这里是太子府她一定会回给她一鞭子。
迷失原本想要有人给她个台阶她便顺着走下来,可这个时候台阶还没铺好便有人又推了她一把,她心里有些烦躁可眼前却不得不开口将这件事情解决掉。于是缓缓的开了口,“既然……”话只吐出两个字便卡主,她望向远处行来的马车眼中一喜。
诺敏身为她的贴身侍女自然对主子无比了解,忙朝着她所望之处看去,只见不远处一辆马车缓缓的朝着这边走来,那马车上的皇族标志同娜仁托雅所坐的那一辆一模一样。“小姐,奴婢猜想恐怕是云南王妃到了。”
这话一出,门前的所有人都被转移了目光,两名侍卫自然的寻个不起眼的地方站定。皇族的马车,他们可是不想冲撞。
马车之内,阿诺斜倚着抱枕正在看书,抱枕上被缝上了一层玉珠做凉席,斜靠在上面可以说既能够按摩又能够降温。虽说昨日的雨让今日温度降低了不少,可这夏天毕竟是夏天,那种热不会因为一场雨而全部消弭。
“王妃,太子府门前好热闹。”阿茹娜透过竹子所制的练席朝外望去,一脸的好奇,眼睛恨不得能立刻飞到窗外。
“阔阔真举办宴会怎么可能不热闹呢!”阿诺将书放下,望着阿茹娜沉了脸色,“这里是太子府,所以无论怎样你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在我们府内有人可以护着你,可在太子府却没有。”
阿茹娜忙端坐好,低下头:“奴婢知道了。”
阿诺心中叹息了一声,原本她是想要让浅荷陪着她一起来的,可是今日早上浅荷忽然派遣人送来口讯,说今日不能陪着她一起前来赴宴。特此,她不得不一个人来。长久以来,她同浅荷两人可说是配合的默契无比,突然少了浅荷她也有些底气不足。除此以外,她更是觉得浅荷不能来一定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放下手里的书,虽然说一路行来她没有露出丝毫不对的地方,可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书看着她是读的认真,可其实一个字都没看入眼中。阔阔真原本就不安好心,请她来要么是当面羞辱,要么是暗下黑手,总之不会那么轻松的让她饱餐一顿而归。
“王妃……”阿茹娜低声轻唤,小心翼翼的瞅了阿诺一眼。
阿诺回过神来,感觉到马车已经停稳,原来这一会儿时间他们便已经到了。
赶车的侍卫伸手挑开了车廉,声音低沉稳重,“王妃,太子府到了。”声音落下,便听见车凳被放在地上的声音。
阿茹娜从车上跳到地上,然后挑开车帘扶着阿诺踩着车凳下车。一道道目光一直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似乎她的到来刚好赶了个巧。
她目光平静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人,甘麻剌的妻子迷失,一袭红衣的娜仁托雅,加之一道凌厉的恨不得将她撕碎的德德玛。果然,这里很热闹,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阔阔真看来是真打算在自己的太子府里面上演一场大戏呢!
阿茹娜扶着阿诺,小脸紧绷身体也有些强忍着的僵硬。眼前的都是大元朝最尊贵的人,似乎每一个人身边都带有不少的丫鬟嬷嬷,她心里懊悔,早知道该让王妃多带点人手才是。“王妃,我们两个打不过啊!”
阿诺听见这声低语嘴角微微一抽,这个丫头果然还是小孩子的样子。她是来赴宴的,是堂堂正正从太子府大门而入,无论带的人多人少对于今日所面对的一切并无什么帮助。她目光静静的望着太子府大门,这里那么熟悉,可今日却觉得这地方又有那么一丝的陌生。
脑海中快速的闪过许多以往的回忆,那些片段有开心也有难过,有温暖毅有无情。世事无常,果然变迁的很快。
阿诺叹息一声,时间果然是无声改变一切,人也好心也罢无一不例外。就如她,以往的贱奴阿木尔如今却是云南王妃,又如娜仁托雅,那么爱慕忽哥赤却嫁给了爱牙赤,若说什么没变,那么恐怕只有这座府邸同它的女主人阔阔真了。或许,连同这座府邸同阔阔真都有变,只不过哪里变了她不知道而已。
太子府门前少有的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刚刚下车的阿诺身上。一袭浅蓝色的汉人长裙,长裙极地优雅清丽,长发梳成了汉人的发髻,复杂却显出灵巧。她的身上,从上到下均是汉人的打扮,身边服侍的侍女却是蒙古人的装束。
迷失先是被她这样的打扮给花了眼,惊讶之余却也反应够快,忙大步走了过来,一脸亲近,“原来是五皇婶来了,迷失未能远迎还请五皇婶不要介意。”
“迷失你当真是客气了,我是客人,且来太子府赴宴怎么能让你来迎接呢!”阿诺笑的温婉,南人的温柔展现的淋漓尽致。
迷失微微有些失神,可还是忙客套的回了两句,“迷失早已经听闻五皇婶是个大美人,于是一早便期盼着能够早些见到五皇婶,只是身上庶务缠身实在是离不开,不过在门前能够遇上五皇婶也当真是巧呢!”
阿诺微微一笑,“迷失你客气了。”
迷失望着那似乎能融化冰雪的温柔,一瞬间心中虽然嫉妒可却忽然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太子爷那么迷恋眼前的这个女人,果然同她们这些草原上的女子大大的不同。望着阿诺身上所穿的长裙,浅蓝色并不是很张扬的色彩,裙子虽然绣制有银色暗花却也一样低调,这样的装扮看起来简单又不失高贵,可以说是及其的惹人喜欢。只是今日,这是他们大元太子府宴请,为何她却穿了一套汉装?“五皇婶,里面请,众位夫人都已经到了。”
阿诺点了点头,抬眼朝门前望去。只瞧见娜仁托雅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里自然明白了几分。看样子阔阔真已经准备好了,这不看戏的都来了。
“你别走!”
忽然,一声呼喝从身后传来,转而便是一股劲风。
阿诺心里一惊,豁然回头正见一条鞭子朝着她迎面抽来。身边风声呼啸,忽然一只锋利的飞镖射了过来,长鞭虽然力气不小,可那飞镖正打在鞭子的末梢。力劲一碰,长鞭被打的斜了一斜,擦着阿诺的身侧落在地上。
“啪”的一声,青石台阶之上被抽出一道白痕。
“哼。”一声冷哼似在耳边响起一般,语调冷的让人禁不住害怕的想要颤抖。
阿诺淡淡的望了一眼鞭痕,又望向了使鞭子的少女德德玛。她嘴角微微勾起,“德德玛,你是想要拿鞭子抽我吗?”
德德玛脸上一片青白,眼中满是怒火,那凌厉的眼神恨不得想要将眼前的女人千刀万剐。正是这个女人,魅惑了忽哥赤,让忽哥赤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就是想要抽她,毁了她那狐狸精的样貌。她咬牙切齿瞪着阿诺,“我……”
气氛一时间变得怪异起来,很显然刚刚德德玛那一鞭子就是朝着阿诺甩出的,只是半道被阿诺身边隐藏的侍卫射出的一枚飞镖打开了而已。然而,这样的情况仍旧是让所有人惊讶不已。不少人脸上已经露出了恐惧,更多的则是面上表情复杂。
娜仁托雅一声冷哼,一脸鄙夷的瞧着德德玛,这个丫头果然是胆大包天,竟然当街行凶,这样的性格恐怕以后连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德德玛身后跟随而来的令一名侍女猛然伸手扯了她一下打断了她的话,随后忙跪在地上抢先开口,“请王妃恕罪,我家小姐刚刚瞧见一只野蜂飞过,生怕那野蜂飞入太子府后行凶,是以急忙甩出长鞭打算将那畜生击落,谁知……”那侍女忙叩头,“刚刚大夫人也瞧见了我家小姐挥鞭,自然是知道我家小姐并非故意,且误伤了太子府的侍女,所以请王妃宽恕我家小姐,毕竟我家小姐是无意冒犯的。”
“哦?”阿诺嘴角勾起反而笑了,大草原的女人向来直来直往,若是论那些弯弯绕恐怕没人能同汉人后宅院可比,然而她自己的心思其实也并不算多,可眼前却也不是一口咬着德德玛不放的时候。这个侍女虽然说的借口并不是很好,但也算是为德德玛开了罪。最主要的一点,可汗想要同海都议和,无论德德玛现在犯下多大的过错也不能动她分毫。她直直望着德德玛,见德德玛眼中也闪过一丝的恐惧。虽然不能动她,但想必她自己也吓着了自己,阿诺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你说算了就算了?我还没说算了呢!”娜仁托雅两步走上前来,“她刚刚抽的是我带来的侍女,难道就这么算了?”
迷失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起来,早知道她应该一早就将这个会闯祸的德德玛拉走。可现在,连着出了两鞭子,可这两鞭子直接得罪了两位皇子的正妃,这个德德玛也太会闯祸了吧!她忙给诺敏使了个眼色,诺敏会意的点了点头。
阿诺听见娜仁托雅这样一说,目光望向娜仁托雅身后不远处,那里一名侍女正用一块巾帕捂着自己的脸,那巾帕上已经染上了不少的血。“伤的不轻,下手挺重的。”阿诺喃喃道。
诺敏身子快速跑了过去,“奴婢这就带着这位姐姐一起去找大夫,府内的太医刚好还未走。”
“对对对,别的暂且不说,先给她瞧瞧伤才是。”迷失立刻说道,忙上前挡住了阿诺同娜仁托雅的目光,“两位皇婶,先进府吧,这时辰也不早了,莫要让其他皇婶久等了。”先前她已经接待了两位王妃进府,当今可汗有九个儿子,如今除了那木罕正妃已经早逝来的是侧妃、忙哥刺英年早逝王妃且守在安西府距离大都遥远,其他的几个王妃均已经提前到了太子府。若不是现在刚好赶着这场戏,估摸着就快开席了。
娜仁托雅望了一眼迷失,身边的阿诺则是默不吭声的朝太子府内走去。她见如此,只好跟上。
迷失叹了口气,瞪了一眼德德玛,一言不发的跟着两位王妃进了太子府。这样一场闹剧,若不是演戏的人身份特殊她早就动手将戏台子给拆了,这不是别的,不正是□□裸的让人取消他们太子府吗?还好太子妃身体抱恙,若非这样恐怕她也要立刻就去挨骂听训。
身侧,另一个贴身侍女立刻过来搀扶住她,声音压的低低的,“夫人,大公子刚刚出府了。”
迷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神色,脸上虽然维持着笑容却在那一瞬间有些僵硬的抽搐了下,她心中有气,可连撒气的地方都不能去。明知琼芳阁有问题,可她就是不能涉足一步。目光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恰又望见了那一抹身着蓝裙的窈窕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虽说她无奈,可她婆婆贵为太子妃不一样要看着自己的男人心里有其他的女人?别说太子妃,就连当今皇后也一样要遇见这样的情况忍气吞声,若非如此,那南必也不会耀武扬威的在后宫作威作福。那些女人烙在男人心里的种子剜不掉抹不去,看着种子发芽成长成一根锋利尖锐的刺后扎入自己的心里头,血肉模糊痛的难以喘息。
“夫人,要派人跟着吗?”小侍女低声提醒。
迷失手微微一紧,“不用,今日府内事多,不用理会。”今日是个好日子,她要看戏,也要看笑话。眼前的两个女人那千丝万缕的关系,身后那个小丫头的那些小心思,还有这偌大的太子府里的两位高高在上的主人,听说今日太子爷可是没上朝呢!
阿诺并不怎么喜欢这样热闹的宴会,可这次她却不能不来,不过说来也巧,原本以为阔阔真会给她一些难堪,可是没想到阔阔真竟然抱恙在身。
望着眼前的一汪湖水清莲,一阵风吹来一股淡淡的莲香迎面扑来,闻着这股味道阿诺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正在这时,一缕箫声遥遥传来。湖面之上出现了一艘艘的小舟,小舟徘徊于莲叶之间,绿色连夜,粉色莲花,身穿浅黄色的舞女乘坐在小舟上跳起了采莲舞。
“早闻太子府的舞姬各个身怀绝技,如今一见果然不错。”娜仁托雅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阿诺身后,她笑看着阿诺,眼神复杂。
阿诺并未回头,即使不瞧娜仁托雅一眼她也能想象得出娜仁托雅现在的这幅样子,她曾经为了救忽哥赤冒充舞姬进入太子府,谁曾想到忽哥赤却逃离了可汗的软禁。当初是不太清楚一切,后来却明白了忽哥赤答应了什么,可最终仍旧是不了了之。阿诺微微勾唇,“没想到六弟妹今日竟然也有空来,戏好看吗?”
“好看,不过若是德德玛那丫头别牵扯观众自然更好。”娜仁托雅笑的灿烂,“不过,我想好看的戏肯定还在后面,你说是么五嫂。”娜仁托雅故意将“五嫂”两个咬的特别重,那种感觉似乎在赌气一般。
阿诺斜睨了她一眼,“我身体不适一会儿就回了,恐怕六弟妹你要失望了。”
湖面之上的舞娘一个个身姿美妙,若是说有男人在恐怕眼球无不落在她们身上,可如今这是后院的女眷宴席,无论她们跳的多好女人看女人无非最多也就是落个“欣赏”两字。
“五嫂,当初我可是听我爹说你一曲舞艳惊四方,虽然蒙着面却是让人浮想联翩,你可是在这太子府内的待过的,这府里的舞姬当真有外面盛传的那么好吗?”娜仁托雅语气里充满了好奇,可那眼睛里却是带着一丝嘲笑。
“我是在这太子府里住过,且还住了很长一段时间。”阿诺白了她一眼,“若说歌舞姬如何不如说太子府的编舞如何,会跳舞的女子很多,舞姿惊绝的更是不少,只是如何出头却是要靠怎么来编排。”阿诺嘴角微微勾起,“就说现在这一场舞,一群人混在一起没一个出彩的,一眼望过去都一样,不出挑自然不可能出头。怎么,六弟妹你打算同我学学怎么出头么?让我说你不用学,现在的你就已经挺好的。”
娜仁托雅脸色微微白了白,眼里也闪过一丝气恼,“你那点事谁不知道,能瞧上你的男人真是瞎了眼了。”
“我赞同。”阿诺很认真的点头,随后侧身面对娜仁托雅,“所以说六皇弟不瞎,他眼神好,一眼就挑中了最出彩的那个。娜仁托雅,试问若是当初忽哥赤真的顺从可汗的意思娶了你,那么今日你赴宴之时人家喊你五王妃的时候你心中会有怎样的感觉?”阿诺这话说的可算是露白,一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娜仁托雅原本有些生气,可看见阿诺那认真的样子果然顺着她的话思考起来。若是当初忽哥赤娶了她,那么她无法占有忽哥赤的心,每天都在想着忽哥赤心里的那个女人,恨着那个女人,想尽办法要除掉那个女人。然而,偏偏忽哥赤会将她保护的很好,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女人才是他心里的云南王妃,到时候恐怕就不是现在她娜仁托雅看人家演戏的时候了,恐怕是所有人都想看她的好戏吧!她愣愣的望着阿诺,同样是一起长大的,怎么她觉得她就那么傻呢?
阿诺轻轻一笑,“咱们怎么说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至于我们两个的关系怎么样我不知晓,但是有句话我却很明白,强扭的瓜不甜。不过,现在,恐怕也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做六王妃感觉如何?”
“要你管。”娜仁托雅冷冷的回了一句,“无论我怎样,现在我是六王妃,而你不是还是要演戏给人家瞧热闹?”她抬手轻轻捂着唇笑了一下,那动作就像当面要笑却故意做了个偷笑的动作,眼里带着一丝的挑衅。“阿木尔,你是聪明,可聪明又如何,可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聪明。不过,说来也奇怪,怎么今天太子妃同太子刚好双双抱恙,你说巧不巧?”
两人正说着,迷失走了过来,脸上挂着笑容,声音温和恭敬,“两位皇婶,宴席马上就开始了,请两位皇婶入席吧!”
采莲舞已经结束,小船同舞娘一个个的退了下去。
阿诺听见迷失请她入席,懒懒的伸了个腰,“迷失,昨日下雨我受凉,所以等会儿就先回府休息了,你同太子妃说一声,谢谢她的宴请,改日我在府中设宴回请她。”
“你真的会宴请?”娜仁托雅立刻笑了起来,“客套的话就别说那么多了,若是你宴请太子妃可千万记得给我送一张请柬,到时候我定然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去看戏。”
阿诺实在是懒得理会娜仁托雅,如今她们两人都各自嫁人了,可现在娜仁托雅还是那么的与她不对盘。
迷失算是个聪明的,忙插话道:“迷失一定会如实转告太子妃,到时候皇婶可一定要提一句让太子妃带上迷失一起前往才是。迷失早已经听闻云南王府的设计很是特别,心中很想去看看呢!”
“你们太子府的设计不也是很不错吗?”娜仁托雅当先超前走,方向正是宴请的湖边殿。
迷失同阿诺一起入席,因太子妃抱恙,所以这场午宴便由迷失来主持。
宴席之上均是和睦的聊天,原本便是一群女人,互相见面哪个不说点自己知道的闺中八卦。一时间,这场宴会也算是和睦。
阿诺向来算是个安静的,何况这群人无非是朝内的一些大臣家眷,又或者是忽哥赤兄弟的妻子。其中,几位王妃相熟的自然是在一起聊天,不相熟又不合群的也就变成了独自一人,这其中自然就有阿诺,另一个也自然是娜仁托雅。
娜仁托雅的父亲乃是伯颜,位高权重得以可汗所信任,不少官员的家眷自然想要同她套近乎。可阿诺不同,她是汉人出身,这点满朝几乎没有人不知晓,虽说忽哥赤最得可汗所喜,然而能来这太子府赴宴的大部分是太子的亲信家眷,同忽哥赤接近便是背主,这件事算是大忌。事已如此,阿诺算是在热闹中偷闲起来。
见到阿诺一个人乐得清闲,娜仁托雅嘴角含笑的端了一杯酒侧过身来,“阿木尔,你说那边的含珠侧妃要是知道自己头顶上即将坐上一个小丫头,还会像现在这样笑的出来吗?”
阿诺斜睨了那边一眼,见几名王妃均坐在一起闲聊,那含珠侧妃一脸笑容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再看一眼不远处所坐的德德玛,一脸的气愤一直隐忍不发,脸色可说是难看的要命。这是宴席,恐怕她再怎么样生气也不能发作。感觉到阿诺的目光,德德玛恶狠狠的瞪了阿诺一眼。
“不过,即使是德德玛当了正妃,恐怕这北平王府内的大小事务还是会握在含珠的手里吧!你瞧瞧,她虽然笑的开心,但是这目光可是时不时会落在德德玛身上的。”娜仁托雅脸上满是笑容,一副她要看戏的样子。说罢,目光一转落在了阿诺面前的席面之上,“咦,你怎么不喝酒?难道怕太子府里有人给你下毒吗?你看我都喝了好几杯了,一点事没有,要不我给你倒一杯咱们共饮?”
阿诺心中有些气恼,她原本就是防备,所以太子府内的东西她一口没吃,连一筷子都没动。明知道自己同阔阔真有矛盾,谁知道阔阔真会不会狗急跳墙直接给她下毒?
娜仁托雅笑了起来,拿起自己桌子上的酒壶就倒入了阿诺面前的杯子里。“我倒给你喝的,你要是怕下毒我给你拿银针验一下。”说罢,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根银针朝着酒杯就插了进去。亮白的银针有些晃眼拔出时仍是雪白,“瞧见了吧,酒里可是没毒。”
阿诺心知这杯酒可是躲不过去了,于是笑盈盈的端起酒杯,“并非是怕太子府内有什么,只是昨日风寒入体,所以胃口不好不想吃罢了。六弟妹也是知道的,我若是在太子府里出什么事,恐怕太子府也不好做不是么?”
“既然知道为什么一口东西都不吃,你是害怕太子妃狗急跳墙么?”娜仁托雅探过来身子,轻声话语就在阿诺的耳边,“你要清楚,阔阔真虽然恨不得你千刀万剐,可是她更在意的是她太子妃之位。所以,这些饭菜她不会暗下毒手的。”
阿诺虽然清楚,可确实是不想动一口。她一把推开娜仁托雅,这个丫头今天是要看戏看到底了。她端起酒杯,心中所想其实同娜仁托雅所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这一场宴会没那么简单。阔阔真早不病晚不病,为什么偏偏到这个时候才病?
“阿木尔,这杯酒希望你能一直独占忽哥赤的心,一辈子都能得到他的爱。”娜仁托雅语气酸酸的,眼里的笑更是满的快要溢出来。
阿诺脸上挂笑,毫不示弱的与她对视,“也希望你这六王妃能够坐的稳稳当当的。”
娜仁托雅一口将杯中酒饮尽,“那是当然。”
阿诺举起酒杯喝尽杯中之酒,“我亦自然。”她放下酒杯,只觉得若是继续在这里恐怕后面还有更多的事情。于是,她站起身,对着身边的阿茹娜道,“你去同迷失道一声,就说我不胜酒力先从后门回去了。”
“奴婢这就去。”阿茹娜一路小跑的去了。
娜仁托雅眼中依旧带笑,“怎么,这就走了?”
“不走难不成还留下过夜?”阿诺望着娜仁托雅,“哦对了,最近一直未能见到伯颜大人,不过听说伯颜大人最近脾气不好,娜仁托雅你不如抽空去瞧瞧你阿爹,别到时候他身子骨不好还天天的往我们琼芳阁跑。”
娜仁托雅脸色一冷,“要你管。”
阿诺不再理会她,伯颜同浅荷的事情自然知道的人不多,瞧出端倪的人更是少。每次伯颜前往琼芳阁都是走的后院,只是浅荷似乎并不打算再进一步。她虽然不解,却也并未多问。不过刚刚的试探来看,娜仁托雅应该清楚,而且那表情似乎也并非过于反感。
难道,其中还有其他的故事?
果然,这一趟还算是没有白来。
阿诺一个人出了湖边殿,太子府她很是熟悉,因为打算早走一早便让马车在后门等候。此时,她只要穿过花园便可以走向后门,这路不远不过一会儿的时间罢了。
太子府的建造可以说是特别的舒适,后院之内有湖,湖边便是宴请的湖边殿。除了湖边殿以外,围绕湖所建还有不少庭院,而庭院之侧便是花园。花园后是歌舞姬所住的地方,再朝后路过杂役所住的地方便是后门。
太子府的后门自然不止一个,有正式的后门是在院子之后同正门相对,而阿诺走的则是小后门。
花园之内花开遍地,一片姹紫嫣红,蝴蝶翻飞。香气随着不远处湖面上吹来的清风而四散,闻起来也变得不那么浓郁甜腻。
阿诺走在花园之中缓缓走着,她原本是要等着阿茹娜追上来,是以放慢了脚步。
“王妃,我家太子爷有请。”忽然一个黑衣人影从花园边闪了出来,一袭黑衣带着黑色面纱,从头到脚除了那一双眼睛可以说什么都瞧不见。
阿诺望着他许久,“我同真金已经无话可说,你回去吧!”
黑衣人微微一愣,可随即便道,“太子爷病的不轻,似乎是有人暗下杀手。难道王妃就是如此绝情,到了此时也不愿再见太子一面吗?何况,那凶手落下的东西可是你们云南王府所有。”
“什么?”阿诺一惊,真金被人下了暗手且牵扯到忽哥赤,这是真是假?她脑海中不断的徘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子府内虽然未曾传出什么消息,可太子真金抱恙在身朝堂上无人不知。再说忽哥赤,忽然间出了城一句话未留,还有那一块令牌同那一支飞入车厢的暗箭,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吗?
“虽然太子爷也并不相信云南王做出这种事,但对于那件饰物恐怕还是要让云南王妃亲自辨认一下才可。”黑衣人眼中快速闪过一道精光,声音更是让人听不出他的任何心绪起伏。
阿诺望着他,最终点头,“真金在哪?”
“在王妃以前所住的小院内修养,王妃请。”语罢黑衣人一闪便不见了踪影,花园空荡荡的独留下阿诺一人。
阿诺心里有些不解,但仍旧是想要去看个分明,她对着面前无一人的花园道,“回一趟王府,看看乌恩其可有送回消息。”
虽说并未有人,但却仍旧有声音回答她的话,“属下明白。”
一阵风吹过,阿诺紧紧的攥着手,因用力骨节处泛出青白。她抬起步子,朝着以往所住的那一处院子走去。
那院子由她亲手设计,可以说是比较方便的院子,若是真金养伤选择那里也并不无可能。
小院坐落在湖边不远处,夏天可以说是避暑的好地方。踏入院内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香味清馨又不浓郁,熟悉且温暖,正是真金常年身上的味道。
院内打扫可说是很干净,青石板的地面上一点尘土都没有。此时,整个小院都安静异常,院内无人,屋子的房门紧闭,若不是那种香味阿诺甚至怀疑根本没有人住在这里。
阿诺眉头微微皱着,一步步朝着那紧闭的屋子走去,若是养伤应该是在屋内休息吧!心中忐忑,不知是何种情绪,她同他似乎许久没见过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