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情小说网 www.mqxs.cc,最快更新蒙古王妃最新章节!
“他竟然这样对我,他竟然为了那个野种这样对我。”察必皇后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浓浓的献血顺着涌了出来,满口的血腥味道让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看似她手握重拳统领六宫,看着她居住在这华美的宫殿内,看着她呼风唤雨,可是这一切却都是假的。
“娘娘……”乌尤脸上露出担忧来,看着察必皇后那双眼睛越来越红。
“哈哈哈……”察必皇后扬天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却偷着一种让人无法言语的悲凉,“假的,都是假的……”她一把将身边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挥落到地上,“叮叮当当”一片乱响,地上瞬间一片狼藉。
“假的……”歇斯底里的怒喊犹如一直厉鬼在吼叫,“假的……”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乌尤心里一慌,她只是往察必皇后的怒火上浇油,可是她却没想到察必皇后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察必皇后目光呆滞,踉跄站了起来,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嫁给了忽必烈,原以为这辈子会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可是却不知道这一生却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她帮他夺得汗位,给他生了四个儿子,可是他仍旧不能将一颗心放在她的身上。他的心里只有那个贱人,那个贱人死了他心里就只有他同那个贱人生的儿子。
察必皇后望着这满室繁华,这一切都是她的,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他竟然骗她,如今连这些事情都骗着她。“呵呵呵……”察必皇后伸出手,抚摸着摆架上的那一柄漂亮的玉如意,“假的。”清冷的声音小的似乎只有她一人能够听见,她抬起手,一把将那玉如意扔在了地上。
“啪”
完美精致的玉如意瞬间断成两段,安静的躺在那青石的地面上。
乌尤一声惊呼飞快的跑了过去,她跪在玉如意之前,脸上满是惊恐,“娘娘,这可是可汗送给娘娘的,娘娘平日不是最喜欢这柄如意的吗?”
“他送的,可这是假的。”察必皇后扶着那摆架,身体似乎没有了力量一般瘫坐在了地上,“既然是假的,何必要送来!”
“假的?”乌尤将那玉如意捡起来,心中却想,难道皇后所受刺激太大,所以现在有些疯癫了。想到此,她偷偷打量了一眼察必皇后,见到往日风光高贵的察必皇后如今双目无神面无表情,看起来的确有些不正常。乌尤将玉如意收好,小心翼翼的爬到察必皇后的面前,“皇后娘娘,奴婢瞧您是太累了,要不奴婢扶着您进屋休息吧!”
察必皇后不言不语,只是那么呆呆的坐着。
乌尤心里松了口气,这样的察必皇后也并非不好,虽然同预期的不一样,可她却得以一阵子清闲。
“禀皇后娘娘,太子妃和大夫人一起进宫了。”门外小宫女轻声禀报,生怕打扰了殿内的人让自己丢去性命,可若是不禀也是死罪。
乌尤心里一震,太子妃这个时候怎么来了?
察必皇后听见这声禀报眼神微微恢复了清明,一声低沉的□□声从她的口中蔓延而出,似乎她正在缓而慢的拔出她心口的那一根尖锐的刺。
殿外小宫女等了半晌并未听到任何吩咐不由得再次硬着头皮重新禀报:“皇后娘娘,太子妃和大夫人已经到宫门前候着了。”
乌尤爬到察必皇后身侧,小心翼翼的将察必皇后扶起来,“娘娘,奴婢扶您回寝殿休息一会儿吧!”
察必皇后缓缓抬头,那双依旧不清明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乌尤,“乌尤,你说我是不是输了?”
乌尤一愣,随机忙道,“怎么会呢,皇后娘娘您可要记得太子殿下是您亲生的孩子啊!”乌尤扶着察必皇后朝着殿内的一张座椅走去,边走边劝慰,“虽然太子殿下最近政务繁忙未能来给您请安,可您刚刚也听见了,太子妃同大夫人正在宫门口候着呢!”
察必皇后的脚步微微一顿,“嗯,让她们到偏殿先等着,就说我身体不适刚服药躺下了。”
“娘娘,您真的不立刻见她们吗?”
察必皇后脸色一变,“我这幅样子是让她们看我笑话的吗?”
“奴婢不敢。”乌尤双腿一曲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奴婢只是认为娘娘何必不趁机做一出戏让太子妃和大夫人看让她们去对付云南王妃呢?毕竟娘娘您身在宫内,而太子妃和大夫人可是在宫外啊!”
察必皇后眼中再次清明一些,脸色也缓和了许多,她居高临下的望着乌尤,“你起来吧!让小宫女宣召她们进来。”说罢,她扫了一眼刚刚阿诺所坐的座位,从身上取下一件珍珠挂件扔在椅子角旁。
乌尤眼里闪过一抹欣喜,躬身退出了大殿。稍后,她领着阔阔真两人迈入殿门,“皇后娘娘,太子妃同大夫人来给您请安。”
经过自己的调整,此时的察必皇后已经恢复了一些,她坐在华丽舒适的凤椅之中,居高临下的望着踏入殿门的阔阔真和迷失两人。“怎么这个时候想起入宫向我请安了呢?”
阔阔真同迷失忙跪在地上恭敬的行礼,“母后,儿媳府中最近有些事端未清,所以未能每日来向母后请安,母后恕罪。”
“起来吧!”察必皇后露出一脸疲惫,“何止你们府内不清净,最近宫里也不太平。”说着她手还揉了揉太阳穴,“赐座。”
“谢母后!”
“谢谢额木格!”
乌尤忙引着两人落座,而阔阔真所坐的位置恰恰是最初阿诺坐过的位置。
“咦!额吉,你东西掉了。”迷失一脸惊讶,望着那圆润的珍珠挂饰的眼里透出一丝的羡慕和嫉妒。
“什么?”阔阔真也是一惊,眼角一扫才瞧见那一件精美的饰物。饰物是由红色丝线编制,荷花造型上缀满了圆润的珍珠,特别是荷花心中,那一颗粉色的珍珠可以说是十分少见。“这并不是我的。”她抬起头,一脸不解的望向察必皇后,“母后,这可是你落下的?”
察必皇后眼中的得逞笑意一闪而逝,一副惊讶的模样让人瞧不出一点不对的端倪,“这真的不是你的?”
阔阔真站起来,将手中配饰递给了乌尤,“母后您仔细瞧瞧,这配饰阔阔真从未见过。”
“皇后娘娘,这配饰同前段日子太子爷送给您的好像。”
“乌尤,不可胡说。”察必皇后呵斥一声,“阔阔真,这不定是谁拉下的,刚刚在我这的人的确不少。”
“娘娘,这个位置刚刚不正是云南王妃所坐的位置吗?奴婢猜想这会不会是王妃落下的,要不等会儿奴婢差人去询问一下吧!”乌尤将那配饰恭敬的递给了察必皇后,“不过,奴婢不明白了,为何王妃的配饰同皇后娘娘的那么相似呢?奴婢听说娘娘的配饰可是太子爷从南海给娘娘带回来的,那每一颗珍珠都价值连城,一般人哪里可能会有呢!”
“乌尤,你的话有些多了。”察必皇后的声音沉了沉,随后望向阔阔真,“你不要听乌尤乱说,真金前段时间前往南海剿灭扶桑乱忍的确是得到了一些不错的珍珠,只是数量并不是很多,那么稀有的珍品哪里可能送给阿木尔那个贱人。”
阔阔真脸色微微变了变,原本有些发白的脸此时连最基本的笑容都无法维持。身边坐着的迷失嘴角勾起似笑非笑,殿内的气氛也变得有些诡异起来。
“今日你们两个进宫恐怕不只是为本宫请安那么简单吧,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过了片刻,察必皇后才开口打破那一片诡异的沉默。
迷失一听眼睛一亮,“额木格,迷失听说海都的女儿德德玛要同我们大元联姻是真的吗?”
察必皇后同乌尤交换了个眼色,而对于迷失的话她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乌尤跟随察必皇后日子已经不短,她自然知道此时察必皇后想要她做些什么,于是忙开口道,“大夫人,您还是别提了,瞧把娘娘气的。”
迷失一瞧察必皇后的脸色不好立刻笑了起来,“是迷失多嘴失言,这件事迷失不该过问的。”
察必皇后扫了依旧有些失神的阔阔真一眼,“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回去吧!”
阔阔真微微咬了咬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母后,儿臣想看看真金送给您的珍珠配饰。”
察必皇后淡淡的望着她,“你就是想的太多。”说罢,她抬手示意,“乌尤,你去取出来让太子妃仔细瞧瞧。”
乌尤欠身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阔阔真心中一阵阵的难受,她知道阿诺即将出嫁,她也知晓阿诺同真金自从上次张珏的事情发生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可是她此时心里却又乱又痛。她是监视着他们,可是她却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逃出她监视以外的地方仍旧有着来往。表面的一切,无非是真金想要保护他爱的女儿所做的骗局。
“太子妃娘娘,您瞧。”乌尤快速从内寝宫走出来,手里拿着的是两件珍珠饰品,一件是原本她们所瞧见的荷花样式,一件则是牡丹花的模样。
两件同样精美,可若珍贵恐怕荷花样式的更贵重一些。“太子妃娘娘,牡丹花的是皇后娘娘的,这荷花恐怕就是云南王妃落下的。”乌尤瞧见阔阔真脸色更加难看却依旧淡淡的说道,一双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兴奋。
阔阔真紧紧的攥起了手,手心传来的疼痛让她的思绪能够清明一些,许久她才轻轻开口,“既然确定这是云南王妃的,那不如交给我来还给她如何?”
乌尤脸上露出为难的望向皇后,然后又望着阔阔真,“太子妃娘娘,这个奴婢做不了主,且云南王妃似乎现在还未离宫,奴婢过会儿便可寻她还回去的。”
“她……还在宫里?”阔阔真的心里一阵阵的痛,怒火嫉火似乎快要将她烧成灰烬一般,她强忍着重新坐回座位里,身边迷失早已经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额吉,额木格今日乏了,明日我们再来请安吧!”
阔阔真暗自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站起来勉强保持她太子妃的风度与优雅,“儿臣告退,皇后娘娘好好休息。”
察必皇后抬手挥了挥,“别想太多!乌尤,你送太子妃出宫。”
乌尤忙躬身行礼,“是,奴婢遵命。”说罢,又朝着阔阔真行礼,“太子妃娘娘请跟奴婢来。”
阔阔真同迷失两人点点头,跟着乌尤一起离开了察必皇后所住的宫殿。
察必皇后所住的宫殿若想要前往宫门定要绕过御花园,不知是有心人安排还是巧合阔阔真三人刚好瞧见了御花园小凉亭中的南必同阿诺两人。
乌尤见阔阔真面色不好,低声道,“太子妃就当未瞧见她们便可,不必过去客套。不过,奴婢正好将配饰还给云南王妃,不知太子妃能否稍等奴婢片刻呢?”
阔阔真面色不好,迷失只能替她开口,“姑姑且去,我同额吉往前走走。”
乌尤点头告退,不急不缓的朝着小凉亭走去。
迷失望着乌尤的背景,眼里闪过一抹疑惑,“额吉,你说这是不是真是巧合呢?”
阔阔真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平息自己胸口的恨意,望向凉亭的眼底布满了浓浓的杀意,“无论是否巧合,都避免不了再次见到彼此。”
凉亭之内,远远便瞧见朝这里走来的阔阔真三人的阿诺此时只是淡淡的望着一个人前来的乌尤,而阔阔真同迷失则是两人一起超前走。
南必自然瞧见了这一切,声音里偷着一种不在意,“瞧瞧,她们这是刻意还是真的恨你恨的连招呼都不愿意打一个?”
“不用理会她们,看看乌尤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乌尤已经近前,先是恭敬的朝着两人行礼,“奴婢拜见南必夫人,拜见王妃。”
“乌尤,你这是做什么?身为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我们两个怎么敢担当你的礼呢!”南必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眼里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
乌尤礼毕起身,“奴婢是来替皇后娘娘给云南王妃送来一样饰品的,今日娘娘心情不好难免说话不好听,还望云南王妃不要介意。”说罢,她从怀中取出那荷花形状的珍珠配饰,“这是娘娘为王妃选的礼物,请王妃收下。”
阿诺望着乌尤,“皇后娘娘并没什么不对,她所说的均是事实,所以她也并没有必要向我赔不是。”说到这,阿诺只是淡淡望了一眼那珍珠饰物,“所以,这礼物我没必要收下。”
“王妃,这毕竟皇后娘娘的一片心意,还请王妃能够收下来。”乌尤向前走了半步,“奴婢跟随皇后多年,从未见过皇后今日这般懊悔,其实皇后娘娘平日是个很和善的人,之所以今日会给王妃难堪恐怕是因为有些人在皇后耳边常常说些王妃的不是,所以皇后才会对王妃不喜。但是今天,皇后得知她错怪了王妃,这才想要补救她同王妃的关系。这件饰品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每日都会佩戴在身上,所以她忍爱将这饰品送给王妃来表达她的心意。”
“乌尤,我同皇后如何这不是你做奴才能够揣测的。”阿诺目光淡淡扫过那饰品一眼,“我平日并不喜欢佩戴饰品,所以你还是拿回去吧,告诉皇后娘娘她的心意我领了。”
乌尤忙摇头,快速走到桌边将饰品放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奉命将饰品给王妃送来,奴婢还有事务在身先告退了。”说罢,生怕阿诺会将饰品扔还给她一般拔腿便跑走了。
南必笑着伸手拿过那配饰,“这配饰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阿诺淡淡瞥了她一眼,“察必皇后送来的东西你竟然也敢碰,难道你不怕她的东西里夹带着一些其他的东西?”
“虽然皇后为人霸道,可我想她却不傻。这配饰今日我还见她佩戴,没想到现在却已经易主给你了。”南必拎着配饰的红色丝带,“你瞧瞧这珍珠这手工,可真是一件精品。”
阿诺抿了口茶水,不言语。这样的配饰在这样的一个时代的确是精美,可在现代来说虽然精致的东西没有古代华丽,然而信息发达见到稀奇古怪的或者是更先进的设计理念反而让她有些麻木了。除了那些早已经失传的,否则对她来说一切都是平淡无奇,珍珠都能人工养殖了,还有什么样的珍珠配饰能让她觉得珍贵的呢?
“你瞧不上?”南必瞧出了一丝阿诺的想法,嘴角翘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阿诺斜了她一眼,“你若喜欢那就拿去。”
“看来你果真瞧不上,可惜了这样的好配饰,也可惜了察必皇后的用心良苦。”南必语气怪怪的,话语里似乎另有一层意思。
“你有话就直说,没必要在我面前也遮遮掩掩的。”阿诺脸色平静,语气却有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发觉的焦躁。
南必咯咯笑了起来,“这珍珠产自南海。”
一句话,简简单单却说出了所有。
阿诺端茶的手微微一顿,珍珠产自南海,那么送配饰给察必皇后的定然是从南海附近而来。珍珠虽然可以打捞,民间也有珍珠,可这些上等货色无一不是进献给皇族。皇族之内,前往南海的只有真金,谁送出的配饰不言而喻。
阿诺脸色微微一变,想起刚刚乌尤迫不及待的逃走,又想起远远的那两个身影。嘴角逐渐的勾起一个笑容来,“察必皇后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她的心思果然配得上六宫之首的位置。”
“她也真是下了血本,而且看来她是真的恨不得你快些死掉。”南必从阿诺手中将配饰拿过去在手里把玩,长长的睫毛遮挡住了她眼中的神色。
“她想让我死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现在我不是仍旧活的好好的?”阿诺漫不经心的说道,可她心里却是明白,想她死的不只是察必皇后一个,还有刚刚隔着老远她便能感觉到用一股冷冷杀意的目光盯着她的阔阔真。想想也是,活了这么多年坎坎坷坷可这条命还在。
“王妃,王爷已经在内宫宫门那里等着了。”一名内侍快步跑过来,恭恭敬敬的禀报道。
南必嘴角一勾,“得,我也不用留你用午膳了,你赶紧的回去吧!”
阿诺站起身,“那臣妾告辞。”
南必站起来,对着她摆了摆手,“我也回宫休息了,你没事的时候记得常进宫来跟我聊聊。”
阿诺深意一笑,只是对她微微行礼,随后不言不语的跟着那内侍朝着内宫通往外宫的宫门方向走去。
凉亭之内,南必望着手里的珍珠配饰,嘴角虽然挂着笑容可身上却是冷意森森。她紧紧一握,手里的珍珠配饰被她抓的略微变了形。
“夫人,看来皇后真的是将心思都放在了云南王妃身上了,夫人这一胎应该会安然无恙的。”身侧南必的贴身侍女上前来搀扶,小心的说着顺南必心的话。
南必嘴角笑意消失,“你这样看的?”
那贴身侍女小心翼翼的扶着南必下了台阶,“娘娘,奴婢不太懂。”
“皇后姐姐是很想阿木尔死,可是现在她更想做的是借刀杀人。”南必眼睛微微眯起,“所以,我们不能让她坐享其成,要给她们加上一把火才行。”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一片云彩都没有的天空,漂亮的眼睛幽深不见底。
大元皇宫分为内外两宫,内宫则是后宫,东西共有六宫。外宫则是大元帝王忽必烈议政,一些大臣逗留,太医居住等等一些比较杂的地方,同时外宫也是整个皇宫的防御设施。内宫向来不准男人随便进入,外宫通往内宫有一道宫门,宫门之处有一道常常的通道,那便是衔接内外的宫道。
阿诺跟着内侍一路走来,远远的便瞧见了忽哥赤站在一亮马车旁边。她心里原本有些气闷在瞧见忽哥赤那一副悠闲姿态的时候已经烟消云散了,只瞧见忽哥赤斜倚着马车,同那长长宫道自然的组成了一副美的十分有意境的画。这样的忽哥赤,应该是心情很不错的。平日里身为皇子的他从来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他向来都是如同在军中阅兵一般站的笔直笔直的。
阿诺虽然心里仍旧有些担忧阔阔真会因为今日的怒火中烧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可当瞧见这样的一幕不由得觉得那些其实并不算什么。
回王府的马车上,阿诺一边回想着忽哥赤刚刚所说的话一边透过车窗朝外看。这个季节是比较闷热的,临近午时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平日热闹的大街这个时刻也略显得清冷。
可汗心思细密,宣召了忽哥赤同她入宫的同时也宣召了那木罕,只是那道圣旨却是晚了那么些许的时间。果然,虽然可汗对察必皇后不满,但能够全了她面子的事情他也不是不会区做。
忽然,阿诺心中一颤,目光划过那大街上一个孤寂落寞的背影。马车走的快,那身影走的却是缓慢至极。恍惚之间,那一抹青翠色不久前才见过身影已经被马车追上。
“停车。”
忽哥赤此时也瞧见了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的那木罕,口中喃喃道,“四哥不是有急事提前回府了吗?”
阿诺听闻此言,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隔着车窗又望了一眼已经被甩到身后身影。马车此时已经开始减速,车夫缓缓的将车停稳,“王妃,可以下车了。”
忽哥赤望着阿诺,再次开口已经恢复成以往的冷淡,“继续走,回府。”
车夫似乎有些不解这两个相反的命令,可他是云南王府的车夫,他真正的主子正是后命令他继续走的云南王忽哥赤。迟疑了一瞬,低沉忠厚的声音隔着车廉应声,“是,小的明白。”
马车再次缓缓而行,阿诺却已经收回了目光。那一抹青翠色的身影似乎并未发现这辆因他而停又因他而行的马车,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大街上,继续想着他的心事。
然,阿诺却不知,正在她刚刚离去的那一瞬间,另一辆马车则是停在了那木罕的身旁。那马车装饰低调却不失大气,马车上打着大元太子府的徽章。
张灯结彩,一片红红火火,琼芳阁可以说是从来没这样忙碌过。这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琼芳阁后面的那处大宅院,丫鬟小厮忙碌不停,可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喜庆的笑容。
正房之内,阿诺独自坐在雕花木床上,眼前的红纱模糊了她的视线。身侧的浅荷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说话,话题均是一些不重要的信息。
“我看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这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估摸着最快也要再过两个时辰。王爷今天可是要先进宫的,这时间耽搁比咱们汉人要久的多。”浅荷手拿一块糕点,“我可是下了功夫给你准备的点心,你真的不吃一口?”
“我,我吃不下啊!”阿诺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明明什么都没吃,可她就是紧张的一点东西都吃不下。按说,穿礼服也不是第一次了,可今日却莫名的有些害怕,有些期待。害怕走到了这一步还会有什么意外,期待着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真正的云南王妃,名分确定。
“那不行,你若是饿坏了王爷还不要找我算账?”浅荷嘟囔着,端起糕点盘子就朝阿诺走来。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浅荷步子一顿立刻警惕起来,屋里开始变得气氛压抑,阿诺也屏住了呼吸。门外站的应该有丫鬟,若是有人要进来一定会禀报,此时没有禀报门却开了,来者不善啊!
来人脚步声很轻,可以说是只有细微的响动,若不是两人均屏住呼吸细细倾听恐怕都难以发现这样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就像有一条毒蛇正缓缓的靠近,可你明明知道却无力阻止。
屋内的气氛压抑的让人说不出话来,冰冷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
“阿诺,我们姐妹真是许久未见了呢!”
终于,一句轻语打破了这种让人觉得寒冷的气氛。然而,正是因为这句轻语让浅荷同阿诺两人再次陷入了一种高度的警惕之内。这个声音,两人再熟悉不过,且恐怕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一袭紫色长裙,同色紫色面纱,黑长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一双眼睛弯弯的,似乎正在笑,可那眼瞳中却瞧不出任何笑意。
阿诺心里一震,一把揭开了头上的红纱,“的确是很久没见了。”
“拓跋烟容,你怎么进来的?”浅荷脸上已经一片怒色,这里虽然是她们的大宅院,可是却不得不说这里也一样守卫森严。
“呵呵,自然是走进来的。”拓跋烟容一声轻笑,那双漂亮的眼睛则是望向了阿诺,“难道你没有发现你身边少了一个人吗?”
“玉儿,你将玉儿怎样了?”阿诺握拳站起,望向拓跋烟容的目光如同看一个恐怖的陌生人。昨日玉儿带着她父母的信件回到了大都,可今日一早却并未见到人。因大婚忙碌,所以她也没有在意,想着玉儿或许也在忙。可这个时候,拓跋烟容的出现和她的话让她深知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玉儿不见了,这应该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远从安西而归,且是她视如姐妹的贴身婢女,谁会给她事情做?
拓跋烟容轻轻击掌,两名黑衣人驾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一股血腥味散在屋内,连原本的幽香都被遮盖。
“拓跋烟容,怎么说你也同阿诺做了不少日子的姐妹,可你这姐妹倒是好,一直在暗中加害与她,试问,阿诺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
“浅荷,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拓跋烟容脸色一冷,那双眼里更是透着一股疯狂和嫉妒,“我真是没想到,没想到忽哥赤竟然真的会昭告天下娶你为妃。阿诺,你是真的命好,还是你真的有那一份魅力呢?”
“拓跋烟容,你我姐妹情分早已经尽了,你今天来究竟想要做什么?总不会是来向我道贺那么简单吧!”她目光扫向玉儿,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无论你想要做什么这都同玉儿无关,先放了她。”
拓跋烟容轻轻揭下面纱,嘴角的笑意带着一股浓重的寒冷,“放了这个丫头。”
黑衣人并不开口,只是两人同时将玉儿推向阿诺的身前,豁然之间阿诺心头一跳,忽然眼前一阵烟雾缭绕,鼻尖一股香味弥漫,她死死瞪着玉儿,“你是谁?你不是玉儿。”她心中懊悔,太大意了,她竟然没有一眼看出来这个玉儿是假的。
浅荷一声惊呼,身体一扑抱住阿诺,然她毅收到了迷香的波及,只来得及看清楚那玉儿揭下□□,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