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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镇距离大都很近,可以说是大都附属的城镇之一。此时,百余人齐齐进军石头镇。同一时间,真金命人传消息回大都,让甘麻剌领大都内禁军前往石头镇附近的军营,若是军中稍有异动立刻制止。
天色已经大亮,昨日一天一夜的雨将整个世界都冲刷了一遍。石头镇的青石路面上光滑干净,整个镇子也十分的安宁。
阳光从天空中照下来,午时的光还是很毒辣的,与昨日凉爽的一天真是两个极端。空着肚子,一群人仍旧决定继续追击。这个时候,无论是用什么办法,他们都不能够放弃。饭少吃一顿两顿没问题,可人若是跑了天涯海角很难再遇。
石头镇中央有一条很宽的街道,因为他们的到来整个城镇都显得极为安静。
昨夜,正是在这一条街上忽哥赤同甘麻剌一行人很费劲才厮杀出去。而今日也是在这一条街上,角色似乎在一瞬间互换了。
这个城镇无论有多少人,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将之屠杀殆尽。
太子府进百十位随从,忽哥赤所带最精英的云南王府护卫,甘麻剌所行的侍卫已经死伤不少,一部分人马先回了大都,可留下的也正是武功最高的人。
阿诺静静的望过所有人,目光落在了傻护卫的身上,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如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的傻气早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萧杀锋利。他的年纪并不大,瞧起来很年轻,可是他却同哈森、乌恩其三人并排站在所有侍卫最前端,显然已经有了让人信服的地位。
再瞧哈森,他是真金的贴身侍从。从小就跟随着真金走南闯北,他是个聪明的蒙古男儿,是真金最得力的帮手。他的年岁不小了,已经三十多岁,脸上严肃的让人害怕。
乌恩其望过来,瞧着忽哥赤的眼里总是那么的坚定。他不善于交谈,讲话并不多,为人耿直憨厚,功夫高且忠贞不二。他同忽哥赤的情分如同兄弟,从小两人一起长大,在他的世界里忽哥赤就是最重要的一个人。
一行人缓缓的一步步朝前走,他们的目的地是那一处石头镇最大的宅院。
长街的另一头一群黑衣人出现在视线之内,严阵以待似乎等待已久。
百余人手齐齐放在刀柄之上,这一战是生死之战,除了他们原有的目的以外还要报仇。无论是最初的暗杀还是后来的陷阱,西夏余孽不除他们就不会安心。无论是谁,身边都不会容许一条毒蛇潜伏。
两边人马在相隔数仗的位置停下来,双方自觉的给说话的人让出一条道路。
对方的黑衣人中,一名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缓缓走出,此人正是绿姑娘慕烟容,也是西夏公主拓跋烟容。她静静的站在黑衣人中间,目光淡然且透彻,漂亮的脸孔没有任何表情,一块紫色的面纱在她脸颊挂着,瞧起来似乎刚刚取下不久。
阿诺瞳孔一缩,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刚刚固定好的指头处传来钻心疼痛,可这却没有亲眼所见更让她痛心。
很多时候人们总会想很多很多的场景,就如同阿诺在见到拓跋烟容之前那样。可是无论是怎样去想象,无论当时已经预测到自己心里会有怎么样的感觉,无论在构想的时候心里有多痛,可当真正见到的时候却更是痛彻心扉。
场景一模一样,脸庞一模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同阿诺想的一样,只是唯一不同的是那一袭的绿衣如今已经变成了紫色衣裙。高贵的气质,冰冷且淡漠的眼神,这些足够让她的心一痛再痛。
何时,她们也会走到这一步?
阿诺笑了,恐怕在相遇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会走这一步了吧!
拓跋烟容没有说话,她很仔细的盯着阿诺的任何一个表情和任何一个动作,包括阿诺的眼神她都很仔细的去瞧。
她在后悔认识自己吧!在恨自己吧!
拓跋烟容在心底深深叹了一口气,当初认识阿诺的时候她的确是有目的的接近,可是后来她却觉得她们两个是真正的朋友。若是她一直是慕烟容,她不会对她背叛,一辈子都不会。可惜,她不是。
她是拓跋烟容,在认识阿诺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她们两个的结局。无论是阿诺死还是她死,或许两个人都会死,但是那一段她最珍贵的友情必将不复存在。
她觉得惋惜,是真正的惋惜。
阿诺没有先开口,她只是静静的望着拓跋烟容,她在等,等她开口。
拓跋烟容望着阿诺,她很想对她再笑了一笑,可是当瞧见那样□□裸透着愤怒的眼神时她便笑不出来了。
有因必有果,她自己中下的因自然要自食其果。
“阿诺,很久不见了。”
“我是来杀你报仇的。”
拓跋烟容的眼眸垂落了一下,她嘴角勾起露出一抹苦笑,“是吗?那就来吧!”
阿诺望着她,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她并不觉得开心。当初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她有过怀疑,只是想着她恐怕是有目的接近,无非是真金派来的或者是阔阔真的奸细。可是,她完全没想到她竟然有更大的目的。
“在报仇之前,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谁?”阿诺缓缓问道,这个问题在她心间徘徊很久很久,她想知道绿姑娘究竟是谁。她想知道,很想知道自己当做朋友的人究竟是谁。无论她是心机叵测也好,是暗藏祸心也罢,她还是想知道她真正的身份,听她亲口说出来。
“你早已经猜出来了,不是吗?”拓跋烟容的语气很轻,声音随着风散开。她早已经怀疑了她的身份,这点她自己清清楚楚。阿诺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很明白如何来判断,只是在最初的时候她还在成长,真金将她保护的太好。她很少能够露出马脚,只是一次便被她发现怀疑。至于她的身份,她不相信阿诺猜不出来。
阿诺想过她的身份,只是她还是想要亲口听她说出来,“我想要听你亲口说。”
双方似乎很有默契的安静,将所有的时间都给了她们两个人,这两个究竟是有真心还是全假意的朋友。
拓跋烟容微微抬起头,望着那很浓烈的日头。有些烫的阳光似乎能够透过她的眼眸照入心底,只是这样不知道是否能够将那里照亮。
她从小都是孤独的,一个人长大,从懂事开始就背负着很沉重的责任。她不喜欢她的名字,不喜欢她的身份,因为那些是她的枷锁。
可是,她没有权利去选择。
许久,拓跋烟容才低下头,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不知道那泪水是被强烈的日光照射出来的还是真的在哭。
阿诺望着她,依旧在等她开口。无论她是否觉得后悔或愧疚,无论她是否真的想要自己的命,无论她如何都是过去的事情,既然过去了就不可能被改变。一切都已经因为那些而成了今日的局,他们都是局中人。
“我是西夏公主拓跋烟容。”拓跋烟容笑着说道,那笑容和眼角仍存的泪水十分不协调。这个名字说出来以后就证明了她们两个人一刀两断,无论是阿诺还是她都会将对方从心中剔除,残忍的一点不剩。
阿诺笑了,眼神也已经变了,她原本就有一双极好看的眸子,黑亮如同夜间星辰。此时,眼底的冰霜似乎将她周身的气质都变的有些寒冷,“我儿子的尸体在哪?”
拓跋烟容望着她,“我不知道。”她说的是实话,她只知道孩子的尸体被偷到了这里,但是她却不知道究竟被丑妇人藏在了何处。
“你没得选择。”忽哥赤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这个女人当初差点害死阿诺,结果却将他的亲生儿子害死。现在,她竟然还派人偷走了他儿子的尸体,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乌恩其配合的将丑妇人拉出来,望着拓跋烟容的眼里满是冷肃,“这个女人你认得吧!”
拓跋烟容望了丑妇人一眼,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她是我的奶娘,若是你们想要找到孩子尸体可以问她。是她派人偷的,且藏了起来。”
丑妇人一阵笑,可笑声中却有沉重的喘息,笑罢才开口道:“我可以将孩子尸首还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要放我们走。”
阿诺回过头,眼里已经透出了杀意,“现在是我们是否愿意放你们一条生路,想走绝对不可能。”
“你不打算要你们孩子的尸首了吗?”丑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现在她不能死,秘密还未说出,她不能够死。
阿诺笑了,“杀了你们我们一样可以找到,即使拆了这石头镇。”
她话音刚落,忽哥赤已经化作一道红影飞了出去。身后的侍卫早已经准备妥当,偷偷潜伏的第一批侍卫也忽然从拓跋烟容一群人身后冲出。
他们是在等,只不过是在拖延布局而已。
丑妇人脸色突变,朝着黑衣人群高喊一声,“我还不能死,快救我。”
那群黑衣人中有当初陪着她一起去的亲信,在她被俘以后回到石头镇中通风报信。否则,现在的拓跋烟容恐怕还在床上昏迷未醒。听见她的呼喊,一名黑衣人缓缓走出……
所有人都紧紧的盯着那黑衣人的动作,他一身黑色劲装,脸上蒙着一块黑布,一双眼睛目光阴冷且狡诈。在他的手中抱着一个小棺材,棺盖闭合的严严实实的。
阿诺倒抽一口气,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说句实话,她在知道一切后就如同在被煎熬,从昨夜到今日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都在被煎熬。她望着那个小棺材,心里竟然有种酸楚。她的孩子,如今她却不能见一面,现在还被别人拿出来要挟她。
忽哥赤表情严肃,手里的弯刀握的紧紧的。他要找到机会,随时出击将那棺材夺回来。
拓跋烟容无比惊讶,虽说她仍旧是这群人的最高掌权人,但是很显然她的话他们已经不怎么听了。
黑衣人一步步的走了出来,望着阿诺一群人的目光很是平静,那种感觉似乎是一个死士如归的人,早已经将生死看淡了一般。
丑妇人瞧见哈哈笑了起来,“瞧见了吗?你们想要的在我们的手上,你若是不放了我现在我就让他毁掉你们儿子的尸首。”
阿诺瞪向丑妇人,她怎么样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会有如此心肠歹毒的女人,向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可这个世界女人向来是最毒的一个群体。果然,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女人若是狠毒起来,那是比男人更加没有底线的。
真金沉声道,“我们可以交换。”
阿诺一愣,惊讶的回头望向真金。
真金给她一个安心的眼色,接着道,“我们同时交换,随后各自生死由天来定。”
“不行。”黑衣人终于开了口,现在他们属于弱势。
这一次并非是简单的暗杀或者早已经设计好的陷阱,周围的一百多名侍卫和侍从并不好对付。他们若是强力突围也并不一定会成功,且还要保护拓跋烟容同丑妇人两个。所以,他们唯一的筹码就是孩子的尸首,只有拿着这个来要挟才会有一条生路可走。
他不想死,否则不会同丑妇人达成协议。
拓跋烟容望着阿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声音很轻,可语气里却透出上位者的威严来,“将孩子的尸首还给他们。”
“公主殿下。”黑衣人仅露出来的双眼中满是惊讶。
“我说了,将孩子的尸首还给他们。”拓跋烟容提高了声音,她回过头瞪了那黑衣人一眼,“按照我说的做。”她的人之中究竟有多少心生异变的她不知道,但是她却明白无论是多少人她也要将他们尽可能的带出石头镇。
以往石头镇是他们的落点,此时的石头镇只是他们的断头场。他们的人手和武功并不如对方,可她却想要走一条最险的路。
她目光扫了一眼自己的左右,这是她的亲信,是忠心与她的人。
黑衣人虽然不甘心,可却不得不去按照拓跋烟容的话去做。
真金示意,哈森同乌恩其压着丑妇人上前交换。
气氛很是紧张,安静的只剩下风声。
双方越来越近,直到相距两步的时候才停下步子。哈森手中拿着一把弯刀正架在丑妇人的脖子上,只要他微微一动丑妇人就会瞬间毙命。他盯着黑衣人,“你先将孩子交给我们。”说罢便示意乌恩其上前去。
阿诺紧紧盯着,生怕出现任何意外。
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皎洁,手一抬将棺材扔了出去。
乌恩其立刻飞起前去接棺材,正在此时黑衣男子再次出手,他的手段极其凌厉,直接一把匕首刺向丑妇人的咽喉之处。
通常救人都会想办法保对方周全,可现在黑衣人完全是反其道而行。他的目光里透着杀意,似乎是打算至丑妇人与死地。
哈森自然不会让他得逞,弯刀一撩与匕首尖端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
黑衣匕首快速收回,身形一转已经一掌打出。此时他的位置何其刁钻,所在之处正是乌恩其拿刀的右手边,想要护住自己不受伤只能用弯刀劈,可若是用弯刀必然失去对丑妇人的钳制,但若不反击硬吃一掌受伤后的他不一定会再是黑衣人的对手。
阿诺心里一阵狂跳,心似乎都快要跳出来了一般。
哈森一咬牙,一把扯住丑妇人朝后退去两步,弯刀一份未动仍旧架在丑妇人的脖子上。考虑的那一瞬间,他已经决定硬拼一掌也不能交出丑妇人。临近关头他只能退后两步避其锋芒,而这一掌至少要受的轻一些。
黑衣人眼瞳一缩,手下出掌用了十分力气。手掌结实的印在哈森胸膛,哈森却仍旧死死扣住丑妇人不丢,一声轻微闷坑已经证明哈森受了伤。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乌恩其刚刚接到小棺材落到地上哈森却已经受了伤。顾不得许多,他只是一只胳膊夹住棺材,另一只手握着弯刀冲了上去。
黑衣人功夫比哈森高出一些,弱势对上乌恩其也应该是全全胜算。但此时若是以一对二虽然势均力敌却也拖延不少时间,他眼眸里寒意一闪,抬起手便洒出一团青雾。
很显然这青雾并非普通的东西,哈森眸色一敛急速后退。虽然他不知道这毒效果如何,可他却知道这群人的毒何其歹毒。如今他只有尽力后退躲避,屏住呼吸以免中招。
乌恩其怒喝一声,此人太过于歹毒,真是什么样的招术都用了出来。他屏住呼吸冲了过去,连出三刀想要逼退黑衣人。
谁知,黑衣人早有目的,他将所有目光均放在了哈森手上的丑妇人身上。黑影一闪手中匕首再次对着丑妇人刺去。
哈森已经受伤,动作自然慢上一拍。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将丑妇人放走,但也要保证她死不了。弯刀再次离开丑妇人脖颈,直接用最大力气砍向匕首。
匕首上闪着寒冷的青光,对方动作如同一条毒蛇吐信一般直奔丑妇人的双眼之间。
哈森无奈之下改砍为挑,势必要将匕首挑开。
谁知,此时黑衣人再次变招,匕首轻轻擦过丑妇人的头直接刺向妇人身后的哈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