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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潮湿的地下室，昏黄的白炽灯投下微弱的光亮。
溟澈带着几个黑衣手下正严密看守，高度戒备。
见到南烟，他上前低低唤了声：“夫人。”
其他黑衣手下也恭敬地垂下头。
“人呢？”
“这边。”溟澈推开一道铁门。
伴随着生锈的吱嘎声，角落里一个蜷缩的人影缓缓抬头。
正是陆凌霄！
男人原本英俊的眉眼伤痕累累，血污凝固在脸上，散发出一阵腐烂的恶臭。
长时间的逃亡与惊惧令他身体暴瘦，双颊凹陷，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风流倜傥的陆医生了。
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凌厉，微微半眯，警惕之色一闪而过——
“你们是谁？”
“为什么抓我？”
男人音调沙哑，像粗糙的砾石刮擦在凹凸不平的地面。
穆瓷冷笑：“这个时候了，还装傻？为什么抓你，你难道不清楚？”
“确实不清楚。”
“你——”
南烟轻轻摇头，示意她冷静，然后朝溟澈抬了抬下巴。
后者心领神会，对着陆凌霄就是一记猛踹。
闷哼响起。
陆凌霄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一点防备都没有，疼痛袭来的瞬间，他弯腰捂住被踹的腹部，鲜血从嘴角滑下。
穆瓷咽了咽口水，余光偷瞄南烟：这叫冷静？
说出来可能没人信，南烟只是不想浪费口舌而已。
像陆凌霄这种人，不先给他点颜色瞧瞧，他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果然——
这一脚踹下去，立刻就老实了，也不敢再顶嘴。
南烟上前：“三个问题，你若如实回答，我就放你一马，否则……”
陆凌霄看出来了，这个黑衣黑裤，戴口罩鸭舌帽的人才是正主！
只不过这个声音……
莫名耳熟？
“你究竟是谁？！”
口罩下，南烟嘴角冷冷上扬：“陆医生，才几年就不认识了？没道理啊，毕竟一大三小四条命都经了你的手，再怎么都该印象深刻才对。”
一大三小……四条命……经他手……
陆凌霄猛地抬头，瞳孔骤缩，面部肌肉因紧张而抽搐：“你……你是南烟？！”
“原来陆医生还记得啊！”她拉下口罩，露出一张温婉带笑的脸。
陆凌霄却仿佛见鬼一样。
他惊讶的不是南烟还活着，这个消息苏颜早就告诉过他；而是当初那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如今却像“杀神”一样气势凛凛、满目寒霜地站在他面前。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她……”
“怎么？陆医生怕了？”南烟抽出腰间的匕首，笑着把玩。
无名岛特制，削铁如泥，轻轻一戳就能穿破皮肉，插进骨头，所以又名“骨刺”。
“你到底想干什么？！”在刀刃贴上脖颈的瞬间，陆凌霄崩溃大吼。
“我的第二个孩子呢？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
陆凌霄一愣，眼神怪异。
“当年我怀的是三胞胎，老二刚出生就被你抱走了！”
“想找孩子？可以啊，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不然就是死，我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南烟手上力道一紧，锋利的刀刃拉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但你永远别想知道那个孩子的下落，动手啊——”
南烟眉心骤拧，面露纠结。
男人眼底掠过一道暗芒：“我这条贱命换你亲骨肉的下落，很值不是吗？”
穆瓷有些担心地看了她一眼：“小七……”
“放了你……”南烟缓缓抬头。
陆凌霄眼中闪过狂喜。
然而下一秒——
“是绝对不可能的。”
笑意僵在男人脸上，目光一瞬阴鸷：“你什么意思？”
“当我傻？放了你，然后跑了，我去哪里找人？陆凌霄，天底下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你不想知道你孩子的下落了吗？！”
“撬开嘴巴的方法有很多，纵容威胁是最笨的一种。”
“呵……只要我不开口，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南烟笑了：“溟澈！”
“是。”他上前。
穆瓷和南烟同时后退。
陆凌霄看着越靠越近的男人：“你、你要做什么？”
下一秒，杀猪般的嚎叫响彻整个地下室。
……
灯光昏黄，影影绰绰。
陆凌霄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像条死狗。
南烟上前：“现在能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就是个恶魔！”
女人嘴角上扬，踏着一地血腥，宛若修罗：“我会变成这样，陆医生也有一份功劳。”
“哈哈哈……所以，你回来是报复我们的？”
南烟淡笑不语。
“那你最恨的人应该是傅律霆才对，当初我都是按他的吩咐办事。”
南烟目光骤冷：“少废话！我的孩子呢？！”
陆凌霄咬牙，满口的血腥味令他几欲作呕：“放了我就告诉你。”
“看来下手还是轻了。溟澈——”
“是！”
“等等——”陆凌霄往角落里躲闪，到底还是怕了，“我说！”
南烟抱臂，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
“不是有三个问题吗……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呕出一口鲜血，“剩下两个你一起问吧。”
南烟：“当年别墅那场火是不是你放的？”
“除了苏颜，还有谁指使你这么做？”
陆凌霄瞳孔微震：“什么谁指使的？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溟澈二话不说，上手一记重拳。
他惨叫出声，痛到全身痉挛。
南烟：“现在听得懂了吗？”
“我、我说……”
南烟屏住呼吸。
就在这时，一个红色小点出现在陆凌霄眉心。
穆瓷面色大变，“小七趴下！有狙击手！”
南烟立即卧倒，与此同时，溟澈也扑上来，将她护在身下。
陆凌霄被当场击中，死不瞑目。
“三姐！别让他跑了！”
穆瓷反应过来，当即朝入口处追去。
南烟伸手探了探陆凌霄的颈动脉，还有一口气！
她从衣袖里抽出一根银针，找准头部某穴位，狠狠扎下去。
原本已经断气的陆凌霄眼珠居然动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如同回光返照一样，嘴唇嚅动，像要说什么。
南烟贴耳凑近：“我的孩子呢？”
“她、她在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