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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夜煞有介事点头，“说得有理。”
她想到昨天见过的画面，眼睛一亮，凑近问：“你们江警官是不是暗恋郑悠然啊？”
“没听他说过啊。”小警官苦恼地揉揉脑袋，“不过倒是听几位转走的前辈说过他在念书的时候有喜欢过一个女生，但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不了了之了。”
盛夏夜还想再八卦两句，忽然侧过脑袋来，看到不远处顾封臣跟江城正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
她眯着眼睛，也远远盯着他们，不动。
“她跟谁都能有说有笑的啊。”江城远远打量盛夏夜，很玩味地拖腔带调，重重吸了一口无糖的苦咖啡，把熬了整宿的疲惫散去，偏头看顾封臣，笑道，“唯独跟你好像没什么话说的样子。”
顾封臣浓眸幽沉。
又想起在她公寓外所见的一幕，她与晏洲难舍难分，刚分别不到一分钟，又在他车里用微信相谈甚欢。
莫名的心绪萦上心头。
“小姑娘到底对你有没有意思啊？”江城觉得这两人气氛总是奇怪，不由得问，“你要是有心，就早点坦白，被拒绝了就早死早超生，要是没心，也别耽误人姑娘。”
“住嘴。”
恰好盛夏夜走过来，顾封臣低沉警告。
“查得怎么样了，江警官。”盛夏夜如今再看江野，眼神中多出几分考究，表情总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江城坦言，“我们从死者郑小姐的指缝中提取出的DNA，已经通过了比对，锁定了嫌疑人，只不过……”他好像故意卖了个关子，随后一脸故作深沉地看向顾封臣。
“他前女友的DNA吗？”盛夏夜淡定问。
江城嘴角抽了下，随后说：“我还是把报告直接给你们看吧。”
盛夏夜小声嘁了声，故弄玄虚。
直到从他手里接过报告，盛夏夜才知道他刚才那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是什么意思，看到报告末尾的名字，盛夏夜眯了眯眼，倒没有被冤枉差点做替死鬼的半点怨怼，只是觉得有趣，把报告扔给顾封臣。
短短十来秒，报告经了三人手。
顾封臣看完报告，沉默了片刻，随后才说：“给我半天时间，我来处理。”
盛夏夜喝了口冰美式，冰冷而苦涩的味道在口腔中炸开，她随手抓了只转椅放到面前，坐下，兴味阑珊盯着他，“婚姻不成情意在，你舍得把自己前未婚妻送进去吗？”
江城听到这话，忙不迭给顾封臣使眼色。
希望他能懂事点，说点好听的话。
顾封臣直言不讳，“如果是她做的，是需要为此付出代价的。”
盛夏夜撇撇嘴，“但你别小看了她那老爹。”
顾封臣意味不明看着她。
盛夏夜往外舒出长长一口气，拍了拍腿，从椅子上起身，“走吧，我们一起。”
江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顾封臣，希望他自求多福。
上车后，盛夏夜发现他好几次欲言又止，无奈之下，在下一个红灯时她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你再这样心不在焉地开车，我们俩晚上要上锦城晚间新闻了。”
顾封臣回头望着她。
她扬了扬下巴，“但说无妨。”
在心里想了一整晚都没弄明白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在这刻问出口，“你跟楚萧，什么时候认识的？”
闻言，盛夏夜先是一怔，倏而笑出声来。
这个问题，意料之中。
“你是想问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吧？”盛夏夜嘴里发出一声哂笑，都到这时候了，再隐瞒也没必要了，她看向车窗前面，过马路的行人匆匆，一位爸爸把年幼的女儿抱在怀里，担心风大，一只手小心搭在她头顶的帽子上，给她挡风。
场面很温馨。
温馨得她觉得很有意思。
在那个世纪，她没有至亲同胞，在这个世界，两双父母都在她身上吸血，旁人多少能体会到的家庭温馨的感受，她至今没能好好体会过。
“他是我爸，亲生的。”
虽然不愿承认，虽然这是迄今为止令她最觉得可耻的事件之一。
顾封臣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但转瞬，目光又平静下来。
她好笑地看着他，“你这表情，没我想象中的那样意外啊。”
“当初你进圣高念书，到底是走的哪层关系，我至今没查到。”他看向她，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柔和了些许，潜意识中照顾着她的脆弱情绪，“你精通电脑。”
盛夏夜眨了下眼睛，拍手道：“你很聪明。”
是她隐瞒的这层情报没错。
但其实她也知道顾封臣对自己的实力有所保留，虽然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后，就把自己跟楚萧的联系清空得干干净净，唯恐外人知道她跟楚家关联，只是顾封臣自有一个情报网，若他有心要查她，不难。
“顾封臣，谢了。”她抿了抿唇，把脸转向自己这侧的窗外看。
“谢我做什么？”
她笑了笑，“你维护了我的自尊心，在所有人质疑我的背景，怀疑我有金主的时候，从头到尾你都是那个无条件肯相信我的人，这点我很感动。”
他盯着她垂在背后如海藻般柔顺而乌黑的一头长发，眸如点墨般深沉漆黑，直到红灯结束，驱车前他才说：“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吧？”
她没回头，没看见他微微发红的眼眶。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淡淡道。
她不再是从前那个怯懦任人欺负的盛夏夜，所有人妄想踩在她的头顶上，都需要付出血的代价。
楚家别墅。
盛夏夜很少来这边，如果不是因为DNA检测报告上那个名字的话，她现在应该在跟晏洲一起吃烤肉的路上。
想到这里，她看了眼手机时间。
这个点，他应该快准备登机了。
【师傅，一路平安。】她给他留了一条言。
听到他按门铃的声音，她收起手机抬头，又对上顾封臣如炬的目光，她眸子闪了闪，笑着问他：“怎么了？”
他不说话。
今天一整天他都莫名其妙的，总是突然看着她，总是她问他的时候又不说话。
管家开门，一眼认得顾封臣。
虽说小姐跟顾先生解除了婚约，但顾家总归是锦城名门，地位远在楚家之上，所以他对顾封臣还是毕恭毕敬的，只是迎着他进门时，忽然注意到了站在他身旁的女孩，顿时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