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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封臣拉了下她另一只手，回头，她对上他略微晦暗的双眸。
她缓缓松开了郑悠然。
莫名的，心空了下。
她很少看到顾封臣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果然是顾家人，真是有种！”旁边的郑得宜嘲笑得很大声，“让女人替你出头，还是个……这样的女的，你好意思么？”
她话说到一半，意味深长地看向盛夏夜，鄙视的意味很明显。
“你这几年过得这么心安理得，午夜梦回跟别人睡完醒来，不会在床头看到她的影子吗？”
盛夏夜总觉得这三人之间，发生过什么。
她？
她是谁？顾封臣不是说没谈过恋爱么？
“滚开！”郑得宜推开顾封臣，拉着大姐往里走，保镖赶紧跟进去帮忙，准备把郑达菲送到轮椅上运走。
盛夏夜看到顾封臣有点失神，不知在想什么，但眼下不是她担心这个的时候。
她想跟进去，被保镖拦住，于是她只能出手。
听到身后的打斗声，郑悠然两姐妹回过头来，郑得宜火气又冲上来，拔高音量道：“给我把她按在地上！”
门口的四个保镖跟盛夏夜打成一片，却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显然盛夏夜占了上风，郑悠然略微皱起眉，看她的眼神多出两分审视，而郑得宜气得面色涨红，更是歇斯底里，“我爸平时养你们都干什么吃的？连一个女的都打不过，今天过后全都给我卷铺盖走人，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民警赶紧劝阻，可盛夏夜充耳不闻。
顾封臣不知何时回神来，低声道：“夏夜，有话好好说。”
盛夏夜只觉得好笑。
好说？她们要是好说话的话，她至于动武么？
算了。
她扣住其中一个彪形大汉的下巴，那力度几乎要干碎了他，听到壮汉难耐痛苦的闷哼声，盛夏夜看向屋内的郑得宜，“你妹妹是被人杀害的，如果你们就这样送她去葬了，她这辈子死不瞑目的。”
郑得宜嘴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笑，“听上去你很大无私啊，但不幸的是，我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听说过你跟我小妹的渊源，你这么讨厌她，还能来为她出头？”
别逗了。
她不是小学生。
“我不为她，只是不想蒙受不白之冤。”盛夏夜拧着眉头，“我都说了不是我，你们要是不肯让法医鉴定完她的死因再下葬她，就是心里有鬼，巴不得她早点死。”
“你放屁！”郑得宜破口大骂，丝毫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
郑悠然拉了下她，她才吸口气，忍着火气问盛夏夜，“你说不是你干的，有什么证据？”
“第一，我没有推郑达菲下楼，我有人证，只是她暂时还不能出面替我作证，得改天；第二，让法医鉴定郑达菲具体死因，警方调查今天靠近过医院的可疑人员。”
郑得宜脸上噙着一抹轻蔑的笑意。
对于盛夏夜的解释，她一个字不想听，甚至厌烦。
“三天时间。”
盛夏夜竖起手指，“就三天时间，如果没有把真凶交到你们手里，随便怎么将我处置，我都毫无怨言。”
郑得宜看了眼郑悠然，正想拒绝，不想跟盛夏夜再耗费时间，郑悠然先开口了，“好，就给你三天时间。”
旁边的民警松了口气。
这几位小姐总算不用再针锋相对，只是……三天时间，太紧张了。
“郑小姐……”民警刚开口，对上郑悠然冰冷的目光。
郑开华在东南亚经营生意，五年前给了自己大女儿一笔投资，她把一家小型的工作室做到如今华国化妆品公司巨头的位置，圈内对她能力十分认可。
算是个商界女精英，为人精明果敢。
郑悠然视线荡过顾封臣冰沉的脸，随后落在盛夏夜身上，淡道：“再加一个条件，若没查出真凶，不止你接受法律制裁，还有他，两日内任我使唤。”
“大姐！”郑得宜不懂她要做什么。
郑悠然抬了抬下巴，“顾封臣，接受挑战吗？”
盛夏夜仰头看向顾封臣。
好奇心在这一刻到达顶峰值。
不多时，法医抵达。
惊喜的是，他从郑达菲的指甲缝中提取出了部分人体组织，可能是她被对方闷死而挣扎的时候，掐下来的对方的皮肤。
法医小心收集起来，翻动郑达菲尸体时，忽地一惊。
“不对劲。”
他回头看向大家，“郑小姐耳根后有一个注射器留下的针孔，她可能不单单是被人闷死，还有可能被注射了有毒物质。”
“什么？”郑得宜赶紧冲上来，顺着法医按着的位置看去，果然看到妹妹耳后有个很微小的针孔。
如果不是刻意撩起她的头发仔细看，根本看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我最近没听达菲说过她生病不舒服……”所以这个针孔肯定不是因为治疗。
除非，这是她的致死点。
“给我查清楚！”郑得宜一把拽住法医的衣领。
“郑小姐你冷静点，我是法医，查清死者的死因是我的分内之事，一定不遗余力。”
郑得宜总算松开了他。
他咳嗽了声，又因为戴着手套无法整理衣着，只能任由衣领这样松松垮垮的，再看向她们道：“我需要解剖尸体，才能更进一步查明。”
“不行！”
“不许！”
郑悠然郑得宜姐妹俩同时开口，态度一致。
郑得宜瞪圆了一双眼睛看他，气得不成样子，“我妹妹从来都听话乖巧，根本没做过错事，不知道得罪了哪个要死的！现在死得已经够惨了，你还要让她尸首分离，死不瞑目，我绝对不可能答应。”
郑悠然的脸色也黑了下来。
法医踩中了她们的雷区。
“刚才你们说好再给三天时间的。”盛夏夜开口，“郑得宜郑小姐，我能理解你想要保全妹妹尸身安葬的心情，但刚才法医也说了，可能这个注射的东西才是导致她死亡的真正原因，不解剖的话调查很难再进行下去，你说她被解剖会死不瞑目，那让她眼睁睁看着真凶继续逍遥法外，她就会在天上心安？”
郑得宜脸色垮了下来。
她被盛夏夜说动了两分，但看到妹妹死去苍白的脸，还是不忍心那样。
她红了眼眶。
盛夏夜递给她一包纸巾，“解剖尸体并不是对死者的不尊重，让她枉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