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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夜一脸茫然。
“白天有人送货过来,你帮妈妈搬了好几箱牛奶,还叫上你的朋友们一起帮忙。”
盛夏夜眨眨眼,好像想起来了。
那还是早上。
当时她们刚到不久,多数同学都上楼补回笼觉了,她觉得山里空气不错,想四处转转顺便采采风,正好到门口看到老板娘在那里卸货,车上的大叔只顾着往下递,不帮忙送进大堂,而老板娘唯一的帮手还只有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服务员大娘。
索性闲着没事,她就自己上去搭把手了。
正好江野高皓宇出来找她,也倒霉地沦为了她的两个奴隶……
“还有晚上姐姐打走了两个流氓。”
听到这里,盛夏夜扯了扯嘴角。
想不到她在院墙外打那两个无耻之徒的画面,圆圆也在阁楼上看到了,这么暴力的场面,小孩不该看啊。
“姐姐做了个不好的示范。”盛夏夜虚心认错。
“那两个流氓之前还欺负我妈妈,如果我妈妈像姐姐这样会功夫就好了。”
“打得好,下次看见我还打。”圆圆话音刚落,盛夏夜立刻斩钉截铁地改口,她决定撤回刚才那句话。
等跆拳道馆开张,她一定联系圆圆,让她带妈妈去报名,打折。
“所以我才会跟姐姐说刚才那些话,希望那个掉下楼的姐姐没事,那个犯错的姐姐也能知错就改。”圆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这年纪该有的纯真。
如果不是盛夏夜来问她,不是知道盛夏夜是好人,跟那个坏姐姐不是一伙的,她不会说这些。
盛夏夜点头,“会的,犯错的人应该付出代价。”
她把圆圆从地上抱起来,抱着她坐到了流理台上。
圆圆嘟着嘴,一张脸蛋忽然红彤彤的,声音听起来像劈了叉。
“怎么了?”盛夏夜担心她不舒服,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不烫。
圆圆可怜巴巴的,指着自己的腿说,“蹲了太久,我的脚麻了。”
盛夏夜哭笑不得,“我给你揉揉。”
边揉着,她问:“想吃什么?姐姐的厨艺不怎么——”
还没说完,她看到旁边玻璃的反光,从门口进来的人,能解她的燃眉之急。
她转身看向顾封臣,声音里多出两分轻松的笑意,“这个叔叔会做饭,圆圆有口福了。”
“是那个叔叔!”圆圆拍了两下胖嘟嘟的小手,一脸天真,“见死不救的坏叔叔!”
“……”盛夏夜扯唇。
顾封臣走到一半,顿住脚步,歪了歪头看向小朋友,脸上多出几分不解。
盛夏夜想捂住圆圆的嘴,她拔高些许音量,“姐姐打走流氓的时候,他躲得远远的,好坏好坏。”
顾封臣眯了眯眼。
走到她面前,那双墨眸盯着她,轻声说:“对我不满,跟我说就好了,怎么跟小孩吐苦水?”
不像是在吐槽她。
语气里透出两分无奈。
简直是啼笑皆非,盛夏夜叹息,“我真没跟她说。”
“下次再有人调戏你,我就只能先下手为强,坐实这个罪名了。”
“……当着小朋友的面,你能好好说话吗?”盛夏夜无奈至极。
她回头,看到圆圆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顾封臣看,她抿了抿嘴角,凑到圆圆耳边说悄悄话,“叔叔没有躲,他只是今晚心情不好,平时他还是很仗义很man的。”
圆圆听着这话,点了好几下头,等她想退开时,圆圆又勾着她的肩膀,换自己凑到盛夏夜耳边小声说:“叔叔坏归坏,可是脸还是好看的,那我就原谅他啦。”
盛夏夜往后退,嘴角抽搐了下。
“这么…草率的吗?”
圆圆郑重其事地点点小脑袋,草率有草率的根据。
“跟我爸爸一样。”
盛夏夜嗯了声,“希望在我走之前,能看到你爸爸庐山真面目。”
“他明天就回来啦!不对,是今天早上哦。”
盛夏夜看着她这副憨态可掬模样,笑得眉眼弯弯,转头发现顾封臣正一脸困惑地看着她俩。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你猜。”盛夏夜弯起唇角,“给圆圆做点好吃的,我就告诉你。”
他笑。
顾封臣系上围裙在流理台前忙碌着,盛夏夜看到他脱在旁边的外套,两颗奶糖掉了出来。
她朝圆圆点了点下巴,圆圆立刻会意,猫着腰在厨台上爬来爬去,很快就把两颗糖顺了过来。
她剥开糖纸,喂给盛夏夜一颗。
不远处,顾封臣看到玻璃倒影中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薄唇微微掀起一抹笑。
“诶,有音响。”盛夏夜注意到旁边放着个瓷白的小音箱,试着连接手机蓝牙。
“朱爷爷平时爱听广场歌炒菜,妈妈特意给他买的,说这个音质好,比他的老年机好多啦。”圆圆乖巧解说。
盛夏夜放了一首《一荤一素》。
‘日出又日落,深处再深处
一张小方桌,有一荤一素
一个身影从容地忙忙碌碌’
她看着顾封臣的背影,忽然有种难得的满足,生出两分岁月静好的感觉,她往后仰了仰脖子,抱着圆圆,突然希望时间能走慢点。
“月儿明,风儿轻
你又可曾来过我的梦里…”
她跟着旋律轻轻吟唱。
圆圆往她怀里蹭了蹭,“姐姐,你唱歌真好听,可以去参加唱歌大赛了。”
不远处忙着料理的男人,一心二用,竟也在听着两人对话,圆圆话音将将落下,他的声音响起,“她已经参赛了,而且收获了不少像你这样的小迷妹。”
“你不能专心做饭吗?我们饿了。”盛夏夜朝他看去。
“遵命。”他话里藏着笑意。
圆圆支着小脑袋,看看顾封臣,又回头看着她,忽然间一脸天真地问:“姐姐,叔叔是你男朋——”
还没说完,盛夏夜捂住她的嘴巴。
远处抽油烟机的响动,盖不住她疯狂的心跳。
闪烁的眼神暴露她的紧张,视线从圆圆睁得大大的一双眼睛上挪开,看到不远处顾封臣没任何反应,她才松了口气。
“不要乱说,乖。”
她慢慢松开手,低低地说:“还有,圆圆今晚跟姐姐说的话,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到时我接你去城里玩,帮姐姐作证,给你一个大奖励好不好?”
圆圆乖巧点头。
顾封臣懂了盛夏夜明示,做了一荤一素,圆圆吃得很满足,她也吃了些,吃饱喝足后,两人送圆圆回阁楼。
“要去我那儿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