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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宁如烟喜欢羽千夜,但多是趋于表面,她爱极羽千夜的俊美无双,倾城之貌,又喜欢他权势滔天,才华出众。
但真说到有多爱,或是爱的死去活来,那是不可能的!
尤其羽千夜得的可是时疫,时疫又非什么风寒或小病小痛,一两剂药下去就恢复如初了。如今,帝都盛传羽千夜危在旦夕,早晚难逃一死,她对死人可没兴趣。
幸而亲娘老子会帮她想法子脱身。
然而宁如烟左思右想,总觉得即使有姐姐和父亲去向皇上求情,这事恐怕也不保险,皇上非比寻常人,一言九鼎自不必说了,就是皇家的脸面也丢不起啊!
倘若自己不符合王妃的规格,或是也学那些大臣之女,抢在皇上下旨之前嫁了,料想皇上就是想怪罪,也得看在皇后娘娘和父亲的份上从轻发落吧!顶多不过是训斥他们一顿,难不成还会降下什么杀头大罪?
宁如烟权衡了一番利与弊,又抉择了一番生与死……最后,一拍扳——抢先嫁!
宁如烟做好了决定,稳下心思,开始暗中挑选可心意的男子了。
假使是以往,光凭着宁太师的招牌,湮国想娶宁如烟的男子多如牛毛,犹如过江之鲫。可如今正值各大臣嫁女之际,但凡名门子弟,贵族公子,早被哄抢一空,饶是那门第中上,头面齐整的男子,也不见得还剩下几个。
关健是宁家有口难言,肯定不能说是替次女择婿啊——哪个人会糊涂到分不清皇上大还是宁太师大?为了娶宁如烟公然和皇上做对,绝非明智之举。
宁夫人想了个辙,放出话来,太师府要为庶女宁绯烟择婿。
宁如烟打的好主意,宁绯烟与她一般大,身份相貌虽然都不如她,但到了临嫁时,她代替宁绯烟上花轿,一旦穿上嫁衣,蒙上红盖头,再买通喜娘和丫鬟婆子,谁又会知道真假?再说了,只要和新郎官拜了堂,再骗对方洞了房,那事情就无法更改了。
宁夫人其实不赞成这个主意:“烟儿啊,你可是正经八儿的嫡女,当匹配人中龙凤,宁绯烟那小贱人一介庶女,能挑个什么好货色?到时岂不委屈死你?”
“娘,您醒醒吧,此一时彼一时,还有人中龙凤的男子供女儿挑吗?便是那些表兄、表弟们,对我尚且避之唯恐不及……只要对方还算称头,我也就嫁了吧!横竖以后有皇后娘娘和爹爹帮衬着,您女婿同样可以飞黄腾达。”
宁夫人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只有无奈地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先渡过眼前的难关再说,待事情平息了,还怕女婿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吗!”
事情就这样定了,未免夜长梦多,太师府刻不容缓的为庶女择起婿来。
此次,宁太师降低了择婿标准,毫不犹豫的挑了自己下属的儿子,然后紧锣密鼓的准备嫁女事宜。
宁绯烟出阁的那天,也是非常热闹的,瘦死骆驼比马大,固然是庶女,那也是太师府的庶女。不过再盛大的婚礼也引不起百姓围观的兴趣了——这个把月来,只要他们喜欢看,一天可以看十来场几顶花轿为了争道而引起的盛大斗殴……
帝都的道再宽再多,也架不住娶亲送亲人多。
人多难免事非多!再说拜堂是要讲究时辰的,误了时辰会带来莫大的祸患。家家户户办喜事的都想自家的花轿先行,想要分出先后,惟有狭路相逢,勇者胜!这种关健时候,正是拼爹拼银子的好时机……
故而如今帝都娶亲和送嫁的人,无论男女老少俱要有一身过硬的功夫——指不定在哪个道口就群起而殴,死人也是常有的事儿,没过硬的本领,你就等着被踩死吧!
坐在花轿里的当然不是宁绯烟,而是一身红色喜服,头盖流苏红绸盖头的宁如烟。
宁如烟在一片震天的喧闹嘈杂和哄堂大笑中拜了堂,揪得紧紧的心也放下来了。先前她一直提心吊胆,惟恐代嫁的事儿有什么纰漏,所幸一切顺利的令人不可思议,即使在路上遇到其它几顶娶亲的花轿,也仅是耽搁了一会儿就出行了,并未发生百姓期望的打架斗殴事件。
待坐到婚床上,她终于可以吃下定心丸了——时下,新娘子脸上的妆容甚是厚重,基本看不清是不是本人!她又在脸上多涂了几层白粉,刻意将妆容画重了些,估计就是她亲娘老子也认不出她来。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新郎官仿佛是为了配合她,居然连盖头都不揭,也不开口说话,直接脱光了两人的衣服洞房。
她心里一喜,心想,这样更好!
即使揉在她酥胸上的手如同枯树枝,刺得人生疼,她都未多想,只以为新郎瘦。新郎亲她嘴时,也只掀开她嘴上的盖头。她闻到对方身上和口里一股难闻的怪味,胸中顿时翻江倒海,险些当场呕吐出来。
她忍不住想掀开蒙在脸上的盖头,看看新郎为何会这么臭气熏天。但还未等她有所动作,新郎官已迫不及待将她的双腿往自己肩上一架,对准地方顺势而入。
“啊!”宁如烟吓了一跳,发出了一声惊叫,并不是疼,有异物入侵,她只是下意识叫了一声。
到这时,她胆子大了,干脆自己揭开蒙在脸上的盖头。
龙凤喜烛透过廉价的红色纱帐透进来,一花白头发的老翁压在她身上吭哧吭哧的喘着气……宁如烟惊骇万份,以为自己在梦中,就那么愣住了!
见她瞪圆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那老翁咧起瘪嘴,露出几颗黑糊糊的牙齿,以及没有牙齿的肉色牙绑,开心地一笑,苍老沙哑的声音透着甜蜜:“娘子——”
“啊……”宁如烟连你是谁都没问出来,就头一偏,赫的晕的过去。
这情形真是: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次日,当宁太师方得知女儿昨日的花轿在路上被抬错了,嫁给了一个倒夜香的六十老叟时,宁太师也受不住这沉重的打击,一头歪倒在铺了红色锦布的太师椅上……
抬错花轿,嫁错郎也就算了,横竖宁太师有权有势,只要将这名比他还年长的老头子女婿暗中除去,再给宁如烟寻门好亲事,这事也就遮掩过去了。
可偏偏在此时,皇后和宁太师谋害皇嗣的事浮出水面,且证据确凿……
想当然耳,这件事少不了羽千夜的功劳。
若不是他,皇上也不会那么快就发现皇后和宁太师谋害皇嗣,并迅速搜齐了证据。他这人小气巴拉的紧,又爱记仇,皇后和宁太师那般得罪他,宁如烟又烧了他的东西,他没有乌龟的好脾气,理所当然的要报复回去了。
他以一招釜底抽薪让皇后和宁太师倒了台,顺便还让宁如烟嫁错了人,方觉胸中出了一口恶气。
……
皇后的事告一段落了,可奄奄一息,身染时疫的宝睿王却一直拖着病体,始终没有薨,真是出人意料,令人不可思议!
且他提的那个惊世骇俗的条件,异致众多大臣嫁女,弄得人心惶惶,险些乱了朝纲。
兹事体大,皇上大肆招贴皇榜,重金悬赏能救治宝睿王的能人异士,又经过慎重的考虑,不顾众臣的反对,一意孤行的决定为宝睿王挑选殉葬名单。
然而到了此时,重臣的嫡女嫁的嫁,定的定亲,已没有人选可选择了。就连尚书府降生不足一天的女婴都定了娃娃亲,所以重臣之嫡女这个条件……只能放弃。
退其次而求之——四品大员之嫡女如上所述,也只能放弃。
再降下去,那些大臣估计也没有未出阁的嫡女。正值皇上头疼之际,有两名朝臣的嫡女却自愿前往宝睿王府侍奉王爷。
彼时傅逸云恰好在皇宫里,听到这则消息,精神倏地一震,然后马不停蹄的就往宝睿王府里赶。
宝睿王府里,羽千夜正在让人收拾行李。
他等不及想见萌紫玥了,打算亲自去凌国接她。冷不丁听到傅逸云带来的消息,不禁微抬美目,半信半疑地道:“我听错了吗?”
傅逸云一身侍郎的朝服,儒雅俊美中透着清贵之气,戏谑地道:“王爷,你没听错,千真万确有两名朝臣之嫡女不顾你身染时疫,自愿来侍奉你,恭祝王爷心想事成!”
“滚!”羽千夜微敛了眉,抿了抿红唇,粲灿黑眸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幽深和平静。
他算准了这种情况之下,应该是没有什么朝臣之女还想嫁给他了,已准备好起来,并将治愈他的功劳,推在一位德高望重、妙手仁心的太医身上。
他为了表演逼真,且完美收官,一直让人在民间搜寻治疗时疫的杏林高手和药方。功夫不负苦心人!还真给他搜到两张对时疫有疗效的方子。
这两张方子有疏风透表,清热解毒之功效,能治疗时疫瘟邪引起的恶寒高热、头痛眩晕。肢体酸痛,咽喉肿痛,烦躁口渴,口苦喜呕等症状。
他打算借这两张方子好起来,并将这两张方子给太医,让他们去救治染上时疫的人,也算是造福于民。
孰料快收尾了,却杀出两个程咬金,这与他的预想略有些出入。
傅逸云不慌不忙:“王爷,皇上大喜过望,激动地一拍龙案,立即宣两女进宫面圣。据说皇上大肆褒奖了她们一番。稍后应当会有结果了,说不得还会有圣旨到。”
羽千夜面无表情的轻扬手指,侍立一旁的风胤颢立即离开了。
傅逸云一脸兴味盎然,八卦地道:“王爷,你危难之际有人勇于献身,不想知道是谁吗?”
羽千夜笑得云淡风轻,声音清澈如冰晶:“我危难之时,同样是某些人升官发财之际,民间尚且有人卖儿卖女呢,何况这些像人精一样的大臣们,不知道也罢。”
“可是,王爷,这两个人你可能意想不到哦!”傅逸云的语气洋洋得意,外加幸灾乐祸。
羽千夜微勾了绝美的唇,一言不发的行至翘头案旁。翘头案上放置着一把天青色的古琴,他倾身拨弄琴弦,如玉的手指轻拂,琴弦颤动,行云流水般悠扬的琴声在室内响起,声音时而清越,时而如流水潺潺。
“王爷,你太过份了!”傅逸云见他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难免有些悻悻:“这两名女子,一个是宣安候府的嫡女元朝雪,另一个也是你的老熟人,刘瑞烟!”
幽幽的琴声停止,余韵袅袅。羽千夜手指搁在琴弦上,淡淡垂眸:“元朝雪,刘瑞烟,都还没有死啊。”
“没有。”
傅逸云见他终于搭理自己了,便又刹不住话头了:“宣安候府的情况,王爷是知道的。至于刘瑞烟,她那爹虽说被贬外放,由吏部尚书成了一个四品的刺史,但胜在他一直站在王爷这边,是以影响不大。这两人对王爷真是痴心一片啊,居然不惜以身犯险。”
羽千夜淡淡睨了他一眼:“傅逸云,却将番椒拿过来。”
“……番椒!”傅逸云顿时心惊肉跳,向后连退好几步,颤声道:“王爷,你又要番椒干什么?你不是打算痊愈了吗?莫非你决定就此薨了?”
羽千夜邪邪一笑,“本王好不空易死里逃生,你去面见皇上,不是该喜极而泣吗?不这样的话,好像不足以显示出你对我的一片赤诚之心,演戏当然要演足全套,怎么能少了番椒?”
傅逸云不用番椒也痛哭失声:“……王爷,不用了吧?”
须臾,傅逸云哭天抹泪地奔出王府,一路打马急驰,十万火急的向皇宫而去。
守卫在宝睿王府外面的一众兵士面面相觑,心道,看傅侍郎哭的这么凄惨,莫非王爷薨了?或是真的不成了?但众人也不敢拦他,他有皇上的特权,允许自由出入王府。
众兵士心里都甚是不解,宝睿王得的这时疫好像不会传染?这么多日子里,王府里染病死亡的人一个都没有,真是太奇怪了,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宝睿王自染病起,除了释圆大师这种得道高僧,他连皇上和太医都拒见,就是惟恐不相干的人被他染上,想必要死的话也只会死释圆大师……
但众人又想到这么年轻,且容颜绝美的王爷就这么死于时疫,皆不胜唏嘘感叹!
……
宝睿王命大福大,时疫得治,身体康复的消息似一阵飓风一样,迅速覆盖了其它流言,甚嚣尘上。
皇上为此龙心大悦,对释圆大师和太医们进行了封赏。宝睿王此次能脱离险境,释圆大师功不可没,但太医院德高望重的陈老太老同样有功。
陈老太医偶得两张治疗时疫的药方,不但治好了宝睿王,并献给了皇上。往后若有同宝睿王疫症相同的人,便不会白白死掉了。
而陈老太医谢过皇上赏赐后,却面有愧色。若说到救治宝睿王,他们这些太医连王爷的面儿都未能见上,何谈治疗?俱是释圆大师怎么说,他们便怎么做。至于药方,他也是偶然在自己的桌子上发现的,纯属捡了个大便宜。但不管怎样,有了这药方对百姓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有人喜则有人忧。听到这则消息的文武百官,可谓是百感交集,无以言表。
而那些匆匆忙忙出阁的大臣之女,嫁的好的便不说了,左右是嫁了。但低嫁或嫁的不好的,那简直是捶胸顿足,肝肠寸断,无不嚎啕大哭,追悔莫及!
尤其是羽千夜公开露面时,依旧是风华绝代,美的倾天倾地,尊贵不凡的气质与生俱来,令他如同九重天神君一般金质玉相。众大臣更是肠子都悔青了,险些老泪纵横。
而今的羽千夜,惯喜穿一身艳丽的红裳,唇边笑意浅浅,引人犯罪,精致的眉峰间似敛聚了天地间所有的光华。一路翩然行来,黑发飞卷,红衣潋滟,宛如一片怒放的蔓珠沙华,炽狂绝艳。
傅逸云很奇怪,曾不解的问他:“王爷,你以前好像喜欢紫色和琉璃白多一些,为啥现在变了?”
羽千夜微微一笑,不答反问:“本王还是喜欢紫色和琉璃白啊,但新郎官不穿红色,穿什么?”
“……”傅逸云鄙视的看着他。你是新郎官吗?一准儿又染上时疫了。当然,这话他只能放在心里,没胆说出来。
但不可否认,这样风华缱绻的羽千夜更让人痴迷了,同时也更让恨嫁的女子们后悔了。
要说此次押对宝的大臣之女也有,那便是元朝雪和刘瑞烟。她们虽说不够积极,直到羽千夜脱离危险前才自愿赴死,可相比那些贪生怕死、嫁的快的大臣之女,她们还是明显强上许多,至少皇上就对她们的行为赞不绝口。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皇上认为这两名女子对羽千夜是真情,品质高洁,提议让羽千夜纳了她们,或是为侧妃,或是为妾侍。
羽千夜摇头婉拒,皇上却言道:“这条件是当初你自己提出来的,有多苛刻,有多不合理,你未必不了解?堂堂王爷怎能言而无信,出尔反而?”
羽千夜语气悠闲:“皇上,倘若她们对臣弟有真情,为何不早点出现?一定要捱到臣弟快好了才出现?皇上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皇上笑道:“你莫怀疑她们的一片真心,这都怪你提的要求太高了,她们的父亲如今都算不得重臣,她们自知身份不够,哪里敢来现眼啊?而且,刘家的那个听说以前就想嫁你,此次为了你,甚至还退了订好的亲事,这对一位姑娘家来说可极为不易啊。”
羽千夜淡然微笑,忽然推玉山,倒金柱地拜倒在地,轻声道:“四哥,弟弟要娶萌紫玥为妻,望四哥成全。”
皇上星眸宛若古潭深深,居高临下地沉沉看了他半晌,淡淡地道:“你起来。”
羽千夜俯首又是一拜,轻声坚持道:“弟弟只想娶萌紫玥为妻,望四哥成全。”
皇上习惯了所有人对自己跪拜,唯独不习惯羽千夜对他行跪拜礼,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那是为了维持身为天子的尊严,迫于无奈。但私底下,他一直对羽千夜随意极了,而羽千夜除了唤他皇上,也一直对他还像以前一样,并没有因为他是皇上就有所不同。
可此时看到羽千夜为了一名女子,且还是个身份配不上他的女子而向自己卑躬曲膝,不知为何,他心里既难受又愤懑,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压抑到心脏生生的疼。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如若四哥不应呢?你便不打算起来了吗?”
……
春寒料峭待日暖,傅逸云在吹拂着寒风的听风小筑找到了羽千夜。
羽千夜手扶着篱笆,长身玉立,正凝眸远眺,蹁跹的红衣令他肌肤如玉,小筑周围的凤竹被风吹的发了呜呜的声音,而他黑发如丝,衣袂飘举,人欲乘风。
王爷从皇宫谢恩回来后,便一直沉默不语,过后更是只字不提皇宫里的事,让亟欲想知道事情真相的傅逸云犹如百爪挠心。这会儿,他瞅着四周无人,终于问出心中最关心的问题:“王爷,关于元朝雪和刘瑞烟,皇上究竟打算如何?”
羽千夜收回目光,微侧头,淡淡地瞥着他,低声如叹息:“傅逸云,我真替你担心。”
傅逸云俊雅的面容有丝不解:“王爷,何出些言?是担心我不能升官发财吗?”
“非也。”羽千夜唇角微勾,似笑非笑,“我担心你总有一天会变成女人。”
“……”傅逸云大愤。他不就是好奇了点么,至于用女人来损他吗?他不满地道:“王爷,我若真变成女人,那也是让你逼的,你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么?”
羽千夜慢条斯理的步出听风小筑,信步向前,安步当车:“傅逸云,明日我便起程去接玥玥,太上皇和府中的一切事宜先托付给你,待我回来,再对你论功行赏。”
傅逸云跟上来,腆着脸道:“王爷,你可不可以先行赏?”
“嗯,你想要什么?”羽千夜好笑地觑了他一眼。
傅逸云心花怒放,饶有兴致地道:“小的追随王爷这么久,不缺银钱,就想知道皇上和王爷说了些什么,王爷不如把这个赏给小的吧!”
羽千夜长长的睫毛轻颤,黑眸望着前方,忽然停住了步伐。傅兔云随着他的视线望去——秦嬷嬷的身影出现在青石小径的尽头。
秦嬷嬷甫一看见他们,便加快脚步行了过来:“王爷,傅大人,刘刺史家的小姐和宣安候的的大小姐又来了!她们想见王爷一面。”
羽千夜闻言,眯了眯美目,微勾了唇:“嬷嬷只管说本王不在。”
秦嬷嬷似有些为难,躇踌了一会儿,试探地道:“王爷,你见见她们又何妨?这两位小姐日日都来,老奴撵人也撵的……”府里又没个女眷,刘瑞烟和元朝雪锲而不舍的来,秦嬷嬷也不胜其烦。
傅逸云在一旁怂恿道:“王爷,要不去见见吧,横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羽千夜眼角微撇,脸上笑意如桃花,性感的双唇轻启:“谁是和尚?”
“……”傅逸云当即泪奔,这是个比方好不好。
他们在这厢讨论谁是和尚,那厢,刘瑞烟和元朝雪却在宝睿王府的花厅里焦灼地等待着,连侍女奉上的茶水都无心饮用。
刘瑞烟打小就生的美貌过人,一张鹅蛋脸,弯弯新月眉,明眸含羞还怯,丰润的红唇微嘟,她才情绝佳,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按说这样的既有外表又有内涵的大美人,即使刘刺史时运不济,也会是众多男子求娶的对像。
但她不知因何缘故,一十*了还迟迟未嫁。更为了身染时疫的宝睿王冒天下之大不韪,退掉了已订好的亲事。这不免令人感慨万千,觉得人间自有真情在!
元朝雪一袭红色长裙,双臂挽着长长的披帛,身姿亭亭玉立,玲珑动人,兼之她肤白如雪,明眸皓齿,当真生的像花儿一样漂亮。她和刘瑞烟一样,迟迟未嫁,但她一直未嫁的原因却和刘瑞烟截然不同。
众所周知,元朝雪的兄长曾是前朝的准驸马,宣安候府受六皇子之累,本就不该有好下场。尽管皇上皇恩浩荡,放过了元府,可老话说秋后算帐,君心难测,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想起这桩公案。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因此,凡是有眼力见儿的世家子弟都不愿和宣安候府结亲。
不过,这次元朝雪的举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居然不畏生死愿当陪祭品,先不说此举为她个人带来何种命运,但最起码皇上会对宣安候府另眼相看吧。
“瑞烟,你说王爷会见我们吗?”元朝雪见等了这么久,一直不见有人来通传王爷接见,忍不住询问刘瑞烟。
刘瑞烟缓缓落坐在锦杌上,纤手端过桌上的青花白瓷茶盏,叹了一口气,低低地道:“我也不知道,但……但我已无后路了……”
元朝雪闻言,更是愁眉苦脸,刘再烟没有后路,她何尝又有后路?刘瑞烟好歹还有个清白的处子之身,而自己呢,什么都没了,空有一个候府的家世,却是负累。
她咬了咬红唇,也学着刘瑞烟坐下来,因为紧张和忐忑,还有兴奋,她纤白的手微微发抖。这次其实并非她自己的主意,而是她那个断了腿的娘的主意。她虽然婚事不顺,但既然当初*之时都未想死,如今更是不会自寻短路。
奈何她的娘像个疯子,趁着父亲不在府中,硬是命人将她绑进轿子,要送她来宝睿王府当祭品……
不过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谁也没料到她的疯子娘误打误撞,竟翻盘了!
刘瑞烟的心思经过半天沉淀,已稳定下来。她的面色渐渐平静,颇有些气定神闲的意味,眼角余光瞟到元朝雪衣袖轻抖,她微微一笑,眉目动人,“朝雪,其实你不用怕,既来之则安之,横竖已是这样了。”
“你说的对,我真不中用。”元朝雪也向着刘瑞烟露齿一笑。她其实想说,我不是害怕,我是心虚,还有中奖后的激动。
正在这时,秦嬷嬷步骤从容的踏进花厅。她一丝不苟地对着两位小姐行了个礼,满是谦意地道:“又让两位小姐空跑了一趟,王爷他一直不得闲,所以……”
刘瑞烟慢慢起身,不错眼的盯着秦嬷嬷,淡淡地道:“我们明儿再来。”
“……”秦嬷嬷泪。
……
当羽千夜归心似箭,要踏上奔往凌国的路程时,栖凤村那边,萌紫玥和罗祺,还有张少昊已带着村民杀了好几回孟虎的小股人马。
情况正如萌紫玥所料,那十八个兵死了两天之后,开始有兵士来栖凤村寻人,同时还有孟虎派来筹集粮草的人马。
来的兵并不多,貌似也不知道这十八个兵来过栖凤村。就像武野判断的,可能是这十八个人寻了个借口出来找乐子,是以他人并不知其具体去哪里了。
起初两次来的兵士行迹匆匆,见栖凤村没人就走了。后来再来的兵可能是起了疑心,索性抓住村民拷问不休。尽管村民一致言道未见过,但庄户人大多性子老实,并擅长撒谎,不是脸色不对,就是漏洞百出。
这种情况,罗祺也无法,只好采用萌紫玥的方法,先杀人灭口再说。
喜得这些兵士忙着收集粮草,没有多少空闲人手寻人,故而每次都不是大规模的人马来,他们还杀得过来。
较幸运的是,用不了多久,凌国的大将周清临危受命,率着十万部众,浩浩荡荡奔赴南水,与孟虎一水之隔驻扎了营地。
孟虎不敢掉以轻心,时刻准备和周清决一死战!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那些筹集粮草的军队很快就撤走了。
萌紫玥为了尽快知道敌人的情况,令天璇暂时充当栖凤村的斥候——在外打探一切消息。当天璇回来,道军队的营地撤走了,顿时举村欢呼。
终于能松一口气了,萌紫玥也不禁喜笑颜开。但令她烦恼的事也来了,那就是天水族的那一拨人。他们请求她跟他们回天水族,她果断拒绝。可他们并不罢休,干脆在栖凤村住了下来。
这次杀孟虎的人,宗族长帮着出了不少力,他和他的两个手下身手不凡,动作迅猛而彪悍,杀起人来干净俐落。而阴森森的萨觋师虽然长相凶恶,但懂医术,会帮着受伤的村民治伤,倒获得不少村民的好感。
饶是萌紫玥一再坚称自己不是天水族的人,可宗瀚却死活不信,因为证据都在,而且萨觋师的卜卦之术,也证实萌紫玥就是他们要寻的人。
实际上,萌紫玥对他们的话已信了七八分,奈何她无法告诉他们,原主已死。
话说那天,因她不信宗瀚的说辞,宗瀚便让芸娘拿出证据,以证实她就是天水族人。待知道证据是什么后,她简直哭笑不得。
原来,天水族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每一代的族长夫人,皆是在族中甫降生的女婴中选出。
这名女婴的左臀有一枚胎记,这枚胎记必须是艳红色的,还必须是一朵花的形状。天水族人称那朵花叫曼陀罗花,因为天水族历来都以种植神秘的曼陀罗为生。
芸娘言之凿凿她的左臀有一朵红色的曼陀罗花。
听到曼陀罗,萌紫玥心里不由得一怔,她想起羽千夜的话,两人亲热时,他屡屡提到过她左臀有块红色的胎记,还是一朵漂亮的花儿。
她问他是什么花?他总是笑而不答,再不就是咬她一口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忘记此事。
她每每扭过头查看,想看看究竟是块什么胎记,却总是看不到那个部位。到了洗澡的时候,她又会忘记拿靶镜来,心里就想着下一次再看吧!结果到了下一次便再推下一次,如此循环,日子一忙碌,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若不是芸娘说起,她准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种情况下,萌紫玥已知道他们说的不是假话了。其一,他们没必要编一个莫须有的故事来骗她。其二,身上的胎记如果真是朵曼陀罗花,那事情就不会只是巧合那么简单。
她为了验证芸娘的话,专程进了里间,脱了衣服,拿了鞭镜反复照后背,还摆了各种高难度的姿势。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终于发现左臀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呈花朵状,正是曼陀罗!
她仔细端详那花儿几眼,然后默默的穿上衣服,默默的静立片刻……她在想,这个胎记为什么好眼熟啊?还是曼陀罗?似乎是在哪里见过,正是这朵红色的曼陀罗。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现——杀手拈花一笑!
拈花一笑手中正是一朵曼陀罗,因他是用刀剑在人的脸上刻画,因此那画儿就是红色的,曼陀罗也便是红色的……
她狠狠地眯起了美眸,这一刻,她终于知道拈花一笑那厮是谁了!可恶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