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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一向贪玩的白冉冉,连书房门口都没出一步。
面前贴满了小的便签本和论点,电脑旁边放着辩论赛的流程图。
除了她以外,每个小组四个人,一共16组,最后优胜的一组,可以额外加学分。
这对白冉冉这个半路转系过来的人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就连张雅若都说,从小到大,没见白冉冉这么认真过。
只有陆直,对眼前这一切丝毫不意外。
他搬了根凳子,像往常那样坐在她身后,手里捧着一本小说,头也不太的翻着。
鼻梁上架着精巧金边眼镜,整个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脚尖微微点地。
他偶尔抬头看一下白冉冉,只见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然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在笔记本上快速的写下来。
陆直在后面看着,一直没有打扰,直到临近中午,张雅若叫吃饭,他才回过神来。
这些年来,张雅若虽然人在部队忙,但是厨艺是一点没落下,一手糖醋排骨烧得那叫个绝,小时候陆直就被馋得直流口水过。
糖醋排骨才刚端上桌,白冉冉就已经迫不及待的从书房里跑了出来。
刚要伸手拿,张雅若一巴掌拍在她的手背上,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洗手去,不会拿个筷子啊?”
白冉冉委屈得一张脸都皱了起来,张雅若却充耳不闻,只笑眯眯的将排骨赶在陆直的碗里:“陆直最近辛苦了,人都瘦了,多吃点。”
“想吃什么尽管跟阿姨开口,阿姨跟你做!”
白冉冉:“妈!你到底是不是我妈啊!”
张雅若闻言翻了个白眼:“赶紧拿筷子和碗去!”
白冉冉看了眼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又看了一眼旁边已经堆了满满一碗的陆直,忍不住哼了一声,这才起身不情不愿的往厨房里面走了出去。
这种事情白冉冉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
从小到大,家里不管有什么好吃的,只要有陆直在的地方,张雅若就从来看不到她。
白恒罚她五公里的时候,她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反倒是陆直的手指破了个皮,她心疼得大老远就蹿了过来。
在她漫长的青春里,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觉得张雅若是不是喜欢陆直比喜欢她多一些。
这种情绪,让她对陆直从小就没有什么好感,就算现在他成了她的男朋友也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拿碗筷的一瞬间,她的眼眶略微有些酸胀。
她闷不吭声的拿着碗筷往回走,正好撞上陆直直勾勾看过来的眼神。
他一言不发,在餐桌旁坐得板直,似乎已经看了她有一会儿了。
白冉冉只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像个受尽委屈的小朋友一样坐下。
她默默拿出碗来,正准备给自己夹块排骨。
下一秒,她手里的碗就被陆直直接抢走了。
白冉冉一愣,怒了。
老虎不发威,他真当她是病猫了?
可还不等她发作,她的面前就多了一个满满当当的碗。
里面放着已经晾凉了的糖醋排骨。
白冉冉那原本已经到了喉咙口的怒意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她茫然的砖头看着陆直。
陆直也看着她:“怎么了?”
白冉冉动了动嘴唇,但说不上来一句话,只觉得无数的情绪都梗在心头。
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忙碌的张雅若注意到了这一幕,立马就皱起了眉头:“白冉冉,你是不是又抢人家陆直东西了?”
还不等白冉冉说话,陆直就笑了起来,“她没有。”
有了陆直这句话,白冉冉就跟着有底气起来了:“听到没,我没有!”
张雅若顿了顿,眼神落在了陆直身上。
陆直见状,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深了起来:“是我自己愿意给她的。”
……
那一整个晚上,白冉冉都沉浸在陆直这句“是我自己愿意给她的”里面。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愣是没有一点儿困意。
她反反复复的打开手机,又点开陆直的对话框,犹豫了半天,终于给他发了一条:“陆直,你睡了吗?”
陆直回得很快,言简意赅:“没有。”
“那你在干嘛?”
陆直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微微皱了皱眉头:“紧张?”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就说了两个字,可是白冉冉却觉得好像自己的心被人狠狠戳了一下,一圈接一圈的涟漪跟着就荡了出来。
她没有再回消息,而是直接给陆直打了个电话。
陆直过了一会儿才接,电话里是那熟悉又带有些许清冷的声音:“怎么了?”
白冉冉握紧电话,“陆直。”
“我在。”
长久的静默。
她发现自己永远做不了那种张口就能撒娇的女孩子,她不扭捏,也不惺惺作态。
她所有的爱意都像是一个攥紧了的拳头,只会直直的打出去,甚至有时候打得让陆直觉得有一点点的痛。
此时此刻,她竟然连一句“我想你了”都说不出口。
天色很晚了,阳台的风呼呼的灌进来,吹得她的睡衣裙摆乱飞,她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微微泛白,呼吸也跟着紧张起来。
陆直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音,突然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似的。
“我在你家楼下。”
“你下来。”
……
白冉冉没有下楼,是陆直上去了。
白恒夫妇睡得早,他特意放轻了脚步声。
来到白冉冉书房的时候,他正好看到了面色潮红的白冉冉。
他微微一愣,然后控制不住的也跟着脸红起来了。
原本要关门的手突然顿了顿,反而是将门大大的敞开着。
两人对视一眼,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在空气中回荡。
白冉冉觉得自己像是飘在云里一般,周身都是陆直身上干净清冽的气息。
好一会儿,陆直才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声音微微有些哑:“我帮你对一下辩论赛的流程吧?”
“啊?”
“想赢吗?”
“想。”
“那对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