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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带着词萤雪隐入了茂盛的杂草丛中,清晨的雨露湿润了两人的衣裳,花草的种子湿漉漉地黏在两人的皮肤上。
“我们的猜想是对的,他们会在今天有所行动。不然的话,杨青青也不会这么早就在这儿等着。”词萤雪说。
林木赞同地点头。
“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先守着。”
林木带着词萤雪守到了半山坡,这一片区域既有茂盛的草木遮掩藏身,也有很好的视线,可以看到村口大路上的情况。
林木和词萤雪的猜想没有错,杨青青和陈远确实会在今天行动。
三天来,陈远算是散尽钱财。
他拿出厚厚一沓钱,让心腹老章和老金两个赌徒用输钱的方式吸引来很多人聚赌。
赌桌总是很早就搭好了,直到深夜也舍不得撤走。
崔先生并没有拦着,因为这群混子本身就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二流子,没底线没自制力,像动物一样地活着。
只要不误事,崔先生很少约束他们。
崔先生不管他们,既是因为这种事情上管不住也没必要管,还因为他在为之前卖黄花梨木的事发愁。
几大捆黄花梨木打捆便宜卖了一百二十万,为了防止有人打钱的主意,在保险箱里装了几叠假纸,真正的钱用胶带绑好,放在树桩里,让心腹去领回来。
这种事以前常干,从没失手,但没想到这一次居然出问题了!
装了钱的树桩被人掉包,不翼而飞!
这两天,崔先生总是忍不住想起手下把树桩摆到他面前,剖开树桩,撕开胶带,显露出白花花一堆白纸的样子!
他把桌子上的东西掀了一地,摔得干干净净。
钱没了,小六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有人说是小六出卖了崔先生,偷了钱跑路了。但崔先生并没有这么想,一是因为树桩藏钱的事只有心腹知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心腹并没有背叛他的迹象。
他想,也许他用树桩藏钱的方式已经被其他路数的人发现,给他上了一课。
他想,小六的突然失踪也许是因为趁着去码头的机会逃了。
其实这种事在渔村并不算新鲜。
一群小混子,散漫惯了,虽然受着管教,但骨子里却还是喜欢自由。小小的渔村,交通不便,没有信号,也没有灯红酒绿,时间一久没几个人能捱得住。所以,每隔一两个月就会有那么一两个混子逃走。
能逃走的都是边沿人物,走了也就走了,并不会对队伍造成什么影响,所以崔先生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种事上。偶尔也有逃走的人被逮回来的情况,崔先生也懒得审问和细究,直接一刀抹了脖子,扔到海里,让浪打走。
他没有把小六和钱被偷的事联系在一起,自然也不会把陈远和钱被偷地事联想在一起。
由此,他错过了真相。
之于最近渔村爆火的赌博,他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到不对劲,只当他们贪玩。
到了第二天,他看到有人拿着厚厚一叠钞票心满意足地回床上休息,说了句:“一晚上功夫,赢这么多,赌不小啊。”
至此,他开始留意起来。
虽然有所留意,但是并没有把这些钱和丢失的一百二十万联想在一起。毕竟,小混子们,各个都是不安分的主,出入码头的时候会顺手牵羊、偷窃明抢,突然多了些现金也是有可能的。
他们虽是团伙,却不像电影里的黑社会组织那样有森严的等级和严明的规矩,毕竟一群没身份的偷渡者凑在一块儿,谁也不想被死规矩束缚,能凑到一起,就只是图个利益。就算给他这位崔先生低头,恭顺地服从他,也是因为利益。只有他从岛上带来渔村的十几个心腹,才是真正地服从、听信于他。
昨夜,崔先生躺在床上,琢磨了许久,陈远的模样总是会浮现在他脑海。
这小子,贼眉鼠眼,太蹊跷古怪了。
窗外传来一众手下赌博的欢呼声,离得算远,声音也不甚吵,但崔先生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得早点了结了那小子。”崔先生在心里如此想着。
崔先生有他的计划,等这段时间的风头一过,就直接派人夜闯研究所,把黄花梨木的树桩拆段抢走。
崔先生不喜欢陈远,就像不喜欢与渔村里的很多人一样,认为他们是乌合之众,成不了大事,关键时刻还有可能被咬一口。但是,也正是因为陈远,对黄花梨木树桩有了掌握,也对研究所的内部结构有了了结。
他从没仔细斟酌过陈远的计划,什么舆论,什么绑架,他都不感兴趣,他只是等待着时机,到时候直接抢走,再渡海离境。
至于陈远,他也会直接带走。等到了德里西可,陈远要是听话就留在身边用,如果不听话,就直接解决了。
在德里西可,崔先生会让陈远领教什么叫强者。
清晨,海边的天空有了淡淡的亮光,天地间的轮廓也慢慢清晰了点儿。
赌博的人还没收工,他们像兴奋的野兽,双目充血,越战越勇。
老金拿着厚厚一叠钱,当作赌来的战利品,在手上拍得啪嗒直响,悠哉游哉地从面包灶外面站岗的两个人面前经过,把他们骗去赌钱,他则“好心地”帮忙站岗。
面包灶里有什么,其实只有崔先生和他的两个心腹知道。就连老金也不知道,只是按照陈远的意思干活儿。
老金一占领地方,陈远就立马带人行动,把面包灶里的东西全挖出来了。
一箱子金银首饰,两箱子现钞!
准备离开时,陈远用带剑刃的铲子插了一下厚厚的土,听到了金属相撞的声音。
“还有东西。”陈远递给老金一个眼神。
老金拿过铲子,几下就把土堆给挖开了。不一会儿,土堆里显露出一片银色。
挖开来,也是一个箱子。
“狗东西,藏的好东西还不少。”陈远笑骂着,把箱子从土里拽出来。
打开一看,不是钱也不是珠宝,而是一些证件。
陈远翻看了一阵,明白了,是崔先生为自己和一众手下准备的假身份。
偷渡来的人,没有身份,寸步难行。
陈远拿起一桶燃油,淋在了证件上。
啪一声,打火机亮出火苗,被他扔了过去。
顿时,证件上的火苗叫嚣地跳动起来,与天际的霞光交相辉映。
陈远提着一口装了钱的箱子,示意老金:“走,去找杨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