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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闹哄哄的人群都散了，顾小艾那里，只留下顾大香和顾大香。
顾奶奶也悠悠转醒，顾小艾这一次给她煲了鸡丝粥。
“奶奶，该吃饭了。”顾小艾笑着把粥端到她床边，“我喂你，你多吃点儿。”
“你呢，你吃了没？”顾奶奶用她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顾小艾看，却悲哀地发现，怎么都看不清晰了。
都怪她，识人不清。
到头来，还得孙女儿给她收拾烂摊子。
“我吃了，放心吧。”其实她并没有吃，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根本没有心情吃，“你快吃吧，已经放凉了的。”
顾奶奶这才放下心来，大口大口地吃着。
吃完了之后，她也有力气到客厅里跟大家一起坐坐了。
“妈！”顾大英蹲下来，看着她，“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那顾大成家就是个虎狼窝。你跟小艾的日子过得好好的，你非要跑去那里做什么？”
“英子啊。”顾奶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我就是觉得，那是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他就该赡养我，就去了。”
“你们也知道，我偏心他。长子嘛，第一个儿子，自然是要好好培养。”顾奶奶看向窗外的月亮，神情忧伤，“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他带大，到头来，落到这么一个下场，我做错了什么？”
说完，她低着头，抹了一把眼泪。
她这样，顾大英自然是不忍心的，“好好了，不哭了，你没有做错什么，是他们做错了，一家丧良心的。”
“妈，这事儿，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赶明儿，我就去把族长叫过来，给你主持公道。”顾大英帮她整理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别怕，到时候你就把他们一家怎么对你的，都跟族长还有宗亲好好说说。”
他们顾家虽然在者楼村，但是他们祖籍是别的村子的，族长也在别的村子，大部分亲戚也是在那个村子里，不过，他们一有事儿，家族宗亲还是会过来的。
“好。”顾奶奶还是很赞同找族长的。
他们的宗族观念很浓厚，就是老一辈的人，更是觉得，族长才能为他们主持公道。
左宁一听说这个消息，就跑过来了。
他今天有事儿进城了，所以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到家听到李爱国问他怎么没去看看才知道。
“小艾。”左宁跑进来，叫着她的名字。
他一说完，整个屋子的人都抬头看他，他尴尬地挠了挠头。
“怎么了？”顾小艾也有些尴尬。
平时左宁来找她，她不觉得有什么的，这会儿大姑妈二姑妈也在，她总有种奸情被发现了感觉。
她已经喂完顾奶奶的饭了，这会儿正在吃饭呢。她们也没做别的，一起喝那个粥，大家都没有心情吃饭，但是，多多少少，都要吃一点儿。
“我……”左宁看着她，不好意思地笑着。
“先出去吧。”顾小艾拉着他，头也不抬地出去了。
他尴尬地朝还在屋子里的人笑了笑，然后跟着她去院子里。
“这是谁啊？”她们一走，顾大英就八卦地问。
“城里的来的知青，左宁。”顾大香解释，“你这两年都不怎么过来，所以才不知道他。”
“哦～”顾大英拉长了尾音，“可别说，小伙子长得好俊，城里人都长得那么好看吗？可是，咱们县城里，也没他这么好看的啊！”
“你这一大把年纪的，也不害臊。”顾大香很无奈地笑了笑。
对此，顾大英并没有否认，“他是在跟小艾处对象吗？”
“应该不是吧。”顾大香本来很确定的，被她问得不确定了，“他是个热心的人，谁家有个什么事儿，让他帮忙，他都会帮的。上次张大妈还让他帮忙看了一天孩子呢，我们都很无语。”
“今天，他应该是听说了妈的事儿，来问问小艾需不需要帮忙的吧。”顾大香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她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顾大英听的。
“是吗？”顾大英瞥了院子里的两个人，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我看啊，小艾要是抓紧点儿，应该是有机会的。我们村子里的一个知青就跟村子里的一个小姑娘结婚了，这会儿孩子都一岁半了。”
“他俩不可能的。”顾大香猛地摇头，“小艾哪里配得上人家？”
“小艾怎么就配不上了？”她的话，顾大英很不爱听，“他俩站在一块儿，明明就很般配好吗！”
“妈，你说对不对？”她还不忘拉一个支持者。
“对，你说的都对。”顾奶奶看向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的身影，模模糊糊的，也能看得出来，确实是相配的。
得到支持的顾大英，立刻得意地朝顾大香笑。
顾大香不予理会，冷静地问，“小艾要是真的嫁给他了，他要是一直留在村子里还好，要是走了呢？他要是带着小艾走，妈怎么办？他要是不带着小艾走，小艾怎么办？他又不是咱们县城的，走走路，远点儿也就远点儿了，还能走得到，他是外省的，特别远。”
“啊？”顾大英愣了愣，“那……那人家要是看对眼了，咱们也不能拦着啊。”
“小艾要是走了，我就跟英子过去。”顾奶奶冷哼，“绝对不给小艾拖后腿。”
她对这个大女儿也是有意见的，就在一个村子，看她的次数还没有顾大英看得多，平时也是不闻不问的，根本就没有说过让她住她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