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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无事地到达周三,易可识却越来越紧张,还好这时她也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没有引起师赢注意地,在周三的上午九点钟离开了家。
约定的时间是九点半,易可识开车过去那家偏僻咖啡店也要不了十分钟,不过还是会稍微预留一点时间。在重要的事情上是不可以迟到的,这几年的成年人生活,倒是教会了原本总是会偶尔迟到的懒散高中生这一点。
守时是一个非常好的习惯。
过了早高峰的时期,易可识跟着导航的提示,一路将车顺畅地开到了咖啡店。
这家店位置很偏僻,知道的人也很少,整体氛围非常注重*,很适合说一些不方便被人听到的话。最难得的一点是,通常咖啡店早上十点钟才会开门,而这家店却是以早7点到晚12点为营业时间的全天咖啡店,这也是会选择约在这里见面的原因之一。
把车开到停车位,走下车。站到店前,易可识这时却又开始犹豫了起来。
到底该不该进去呢?要不要见那个人呢?
事到如今想这些也没用了,是要一直维持这种平淡的假象,还是更加了解师赢呢?答案早就在易可识的心中了。
不自然地整了整领子,易可识走进去,环视一周,选了个可以看得到门口的位置坐下。
这里即使是白天,也显得有些昏暗,但又不到黑的程度,让人可以安心地坐下。
空气中飘荡着咖啡的香气,易可识虽然不喝咖啡,却蛮喜欢这个味道。
装模作样点了一杯加了很多奶的卡布奇诺,一直听说这种咖啡的名字,实际上易可识并没有喝过咖啡。
比起苦苦的咖啡,易可识更加喜欢喝牛奶,她一直觉得自己不够高,也更喜欢喝既营养又好喝的饮料。
不过这次是要谈正事,还是喝点看起来更成熟的东西吧,这样之后不管那位“父亲”要说什么,至少外表上自己看起来会比较可靠一点。
——天知道一名高中生为了假装成世故的成年人,这几年都拼命努力了多久。明明只是差了几岁而已,好像就变成了不同世界的人了。
边等着咖啡上来,边看着手表的时间。
离九点半还差五分钟的时候,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成年男性,被门撞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提醒店员有客人来了。
被声音吸引的易可识抬头看去,不认识的人。
看到有人进来易可识才想到,自己没有见过师赢“父亲”的照片,也没有对方手机号以外的联络方式,要怎么才知道是他呢?
正好在进来的男人到处寻找什么的时候,店员把易可识点的卡布奇诺端了上来,上面还有拉花出的爱心形状。
易可识端起来仔细看,她以前从来没见过卡布奇诺,一直以为是黑漆漆的颜色,没想到还有拉花,而且很好看,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边看还边犹豫要不要加点糖。
正决定先喝一口再考虑加不加糖的易可识,被面前投下的阴影转移了注意力,抬头看去,才发现是刚刚的那个男人,她放下咖啡,犹豫地正要开口问,对方就先说话了。
“易老师你好,我是跟你约好在这见面的师赢的‘父亲’。”
声音很熟悉,的确是电话里听到的,现实中更加磁性。
易可识愣了愣,看了人半天才打招呼。
“啊,您好。我是师赢的班主任,易可识。”
等对方坐在对面,点了一杯espresso后,易可识才仔细打量着眼前第一次见面的人。
年纪看起来很轻,也就是30多岁,肯定没有40岁,头发上喷了定型水,做的发型很有派头,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西装,一看料子就很高级,西装外套里是白色的立领衬衫,搭配着黑色条纹的领带,左手上跟易可识一样戴着手表,不过跟易可识一看就知道很廉价的电子机械表不一样,对方的手表是那种男士的银色大机械表,在手腕翻转的时候,可以看得到表盘反射着灯光,估计是镶钻了。
易可识坐立不安地偷瞄着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当然他不是师赢的亲生父亲,年轻也是理所当然的。
给人的感觉就是事业有成的钻石王老五,让易可识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虽然外表上跟最近的行为处事方面,已经尽量贴近成年人了,但是一涉及到工作以外的事情,只会更快暴露自己不成熟的事实,也不知道这位要跟自己说什么。就对方刚刚很熟练的一个英语单词,已经让易可识觉得非常棘手了。
两边都没有接着对话,男人似乎在考虑着措辞还是在对易可识进行估量,没有主动说话,直到店员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咖啡放下,才拿起咖啡一饮而尽。
易可识就呆呆地看着对方把看起来就很苦的小小一杯,最上面还浮着一层黄色不明漂浮物的咖啡一口气喝完。她不禁产生了,也许这才是大人的做法,这个念头。
看看对方点的咖啡,再看看自己的,不禁再次感到了自己还嫩得很。
男人喝完咖啡,等店员走回了吧台后面,这才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巴,前倾身子凑近易可识低声说。
“你知道师赢以前的事情吗?”
易可识坐直了身体,心中警铃大作。这才是今天要说的正题吗?她把自己发散的思维都归整好,集中精神。
“不知道。”
边说边细微摇头的易可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预料之中的神色。
“你如果知道她过去做的事,就不会跟她同居三年了。”
易可识绷紧了脸部表情,对方怎么好像对自己的事情了如指掌,到底是要说什么?来离间自己跟师赢,还是想说什么?
见到易可识露出了戒备的表情,师赢的“父亲”笑了笑,向后靠着沙发,接着压低声音说道。
“我一直在关注师赢,她周围发生了什么我也全部清楚。”
所以才能在没见过面的情况下认出自己吗?易可识皱着眉头看着他,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师赢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认真过,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虽然不想搭理对方的故弄玄虚,易可识却还是顺着话问下去。
“你现在是师赢唯一的弱点。”
“……你说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师赢过去也是个受人欢迎的孩子。”
突然说起什么啊,这个人。易可识不耐地皱眉,却还是忍着没有打断。
“有很多人,说过喜欢师赢的话。”
“……”重点,来了吗。
“但是这些人,现在都不见了,你想知道原因吗?”
男人前倾着身子,交握的双手,手表的反光似乎闪了一下易可识的眼睛,不然她怎么会觉得一阵寒意袭来。
师赢长得可爱,就通常情况来说,性格也非常不错,会被人喜欢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易可识被师赢告白开始,就没见过有谁对师赢表达好感。这点很奇怪。
“我曾经找过对师赢表白的人,以及师赢感兴趣的人,这些人的这里,”男人伸手用食指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旋转示意了一下。“都有点问题。经过医生的检查,都被判定为有创伤性应激障碍。”
“那是什么?”
“创伤性应激障碍,是受到巨大打击,或者是死亡威胁的时候会出现的一种精神障碍。师赢自己也有。”
“所以呢?”
“我找到的这些人都回忆不起来师赢找他们的时候发生的事,而且对师赢的照片,以及相似的人都有很大的反应,会很恐惧。”
“……现在那些人呢?”
“都在精神病院里。”
“全部吗?”
易可识皱眉,这个怎么说也太夸张了吧,师赢到底做了什么呢?
“全部十三个人,都在精神病院里。”
“这么多?!”
易可识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差点要站起来。
还好她很快意识到环境,偷眼看了看,店里少数的几个客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而店员也没有过来。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所以我才说有很多人喜欢师赢。”
男人苦笑了一下。
“你跟我说这些又怎么样?”
“你是唯一一个在师赢身边待的时间超过一星期的人。”
男人低沉着声音说着,眼睛直视着易可识。
“师赢很危险,我之前一直无法跟你取得联系,直到前几天才想办法拿到了你的联系方式。这次找你,也是为了告诉你,那孩子——不,那个恶魔的真实一面。”
“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易可识强装镇定,她不想听信这个人的一面之词。
“没有好处,实际上我以前也曾经受到过她的蛊惑,甚至还想过占有她。”
“你!——”
易可识咬紧牙,脑中那个纸条上面的内容一闪而过。
“我不应该存在,那家伙也不应该存在”
“你强迫一个未成年人居然还敢好意思说出来吗?!”
师赢的“父亲”笑了,面容却带着痛苦。
“我很后悔当初会这么想,我一直都把她当做是自己的女儿一样对待,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做出那种事,还好最后还是没跨出那一步。”
“这是你的问题!根本不是师赢她的错!”
易可识压低声音低吼,几乎是瞪着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了,突然就无法控制自己。”
男人摇了摇头。
“今天不是说这个的,想指责我随时都可以。我是来警告你的,最好离开她,不要再跟她在一起了。”
“就凭你的这几句话吗?”
易可识心底对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的厌恶增加到极点,都快起身离开了。
“我收养师赢是在她六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因为入室抢劫而去世了。”
“这个我知道。”
“听我说下去。本来收养她的人不是我,她父亲那边的亲戚都过世了,母亲那边的亲戚却不愿意收养她,当时师赢身上有她父亲公司背负的债务,如果收养了她就要替她父亲承担这笔负债。我跟她父亲的关系非常好,所以我收养了她,那时我也有个女朋友,跟女朋友领了结婚证才把师赢带回来。你应该知道,单身男人没跟领养对象差超过35岁政策上是不允许领养的,所以我当时为了把师赢接收过来,还把本来快分手的女朋友都收买了。当初我是真心想给好友的遗孤很好的照顾,领养过来没多久我就犯了错误,差点占有了她。所以我买了一栋房子记在师赢的名字,房子也装修成了她之前住的样子,让她搬进去,除了每天会有阿姨专门打扫,我不会过去。这就是师赢开始转变的开始。”
“那她没变之前是什么样的?”
“以前师赢的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她的性格很单纯,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公主。从她父母过世后,她的性格就越来越古怪,我刚收养她那段时间她的性格就变得非常阴沉。从她开始独居以后,性格就更加偏激黑暗了。我最初担心她独居会有生活上的困扰,拜托了我领证的女朋友去跟她一起住。没过多久,女朋友的精神就出了问题,她也是住在精神病院的十三人之一,我从那以后就没再找过新的女友。”
“师赢到底做了什么?”
男人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她做了什么,我也调过家里的摄像头里面的录像,但是什么都找不到。”
“既然什么都没有,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师赢的错?”
“我问出来过一些细节,从那些人的身上也能看到伤口,是被利器划伤的,有几个嘴巴和手指都受了很重的伤,我得到的情报也是从这几个人身上来的。”
“师赢现在也才不过15岁,就算以前年纪也很小,她怎么可能伤害得了比自己大的人?”
易可识有些恼了,这个男人真是满嘴的胡言乱语,尽是说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真的吗?师赢没有强迫你做过任何事情?”
男人深深地看着易可识。
“没——”
回忆中闪过土豆炖肉,闪过手腕被绑着的情景。
不能简单断定师赢做不到,但是易可识也没办法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
“师赢可以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让其他人受伤自然也是做得出来的。”
“……你有证据吗?”
“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西装内侧的口袋抽出了叠好的白纸。
易可识拿起桌上的卡布奇诺喝了一口,她觉得有点口渴。
咖啡比想象中的还要苦,而且还有种古怪的酸味,混合起来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易可识皱起眉头,想到男人刚刚一口气喝完的那杯咖啡,自己这杯加了这么多奶都好苦,对方的那杯肯定更加可怕。
她边拿起旁边的糖袋拼命往咖啡里倒糖,边看着男人把那张叠好的纸展开,看样子有两三页的样子。
接着男人把纸张铺平,反过来推到易可识面前让她看。
易可识把倒了四袋糖的咖啡推到一边去,抓起桌上的纸拿起来看。
“!”
易可识屏住了呼吸,第一页是医院的诊断书,上面虽然有很多看不懂的名词,不过的确看到男人刚刚说的一样的词在上面,创伤性应激障碍。
这个可以造假,没什么稀奇的,易可识翻到第二页。
第二页是验伤报告,上面还有对伤口的近距离拍摄的照片,嘴唇的那个,几乎是变得跟兔唇一样了,而且还是非常凌乱凄惨的伤口,至于手指的,扭曲又折断到不可思议的角度,完全看不出来是正常人的手指。
没什么,伤口造假很正常的啊,现在ps的技术那么高级,而且这种报告也是可以造假的。
易可识不想承认她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她咬着下唇接着看第三页。
第三页的内容才是真正让易可识动摇的,她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这张纸上记录下来的,是一个表格档案,上面列出了师赢每个时期遇到的人,以及这些人对师赢所做的,还有师赢对这些人的态度,最后是这些人的现在所在地。统一的“精神病院”刺眼到让易可识忍不住想把这些东西摔到桌上。
这个当然也是可以作假的,但是太详细了,上面的身份,地址,发生事情的日期,关系人的电话号码,造假也不是做不出来。
男人见易可识动摇的神色,竖起中指和食指,点了点最后一张纸。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打一下这些电话,全是这些人的亲属或是最要好的朋友的电话。想求证的话,这周末或是你哪天可以出来,我们直接去见本人也行。”
“……”
易可识一言不发,她只是盯着手上这三张明明非常轻薄的,a4纸大小的资料,却觉得是那么沉重。
沉重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反应。
她一直以为师赢就是普通的,有点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子。
原来……她还做了这些事情吗?
这些是真的吗?自己还可以去问师赢吗?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最后的思想激烈起伏下,易可识抬起头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师赢她……掌握了一部分我事业上的机密,我有时候也不能违背她的想法。不过在她注意到我调查之前,我可以选择先让你主动离开她,这样少一个受害者也好。”
男人苦笑着。
“也许这算是我的赎罪吧。”
他黯然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表出了一会神,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站起身。
“这些你可以带回去慢慢看,需要验证的也可以去查验一下,要注意别被师赢看到了,如果你想清楚了,准备离开再打电话给我,号码就是我之前打给你的那个。”
无视了易可识恍惚的神情,男人接着说道。
“千万要小心,不可以让师赢知道我跟你见面的事情,也不要让她知道你已经清楚过去发生的事情。也许你会是下一个受害者。”
说完这些话,男人放下两百块钱压在咖啡杯底下,离开了座位。
随着风铃再次响起,易可识才意识到对方已经离开了。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两张红色,喉咙不明原因的干涩。
这一切都是真的吗?这个人说的可信吗?
虽然心底还是怀疑,但是易可识清楚,自己已经被说动了。
也产生了一丝想要离开的想法,但是这是任务。而且,自己怎么可以这么简单就弃师赢而去。
易可识抓起放在一边冷掉的卡布奇诺,一口喝完了它。
因为刚刚没有搅拌,细碎的糖粒几乎是浮在奶泡上,混合着咖啡一起进入胃里,又酸又苦又甜,咖啡的味道让易可识还是适应不了,也还是觉得不喜欢。
她也顾不了这些,把三张纸小心翼翼叠好,放到贴身的口袋里,下意识拍了拍确认放好没。
易可识迈开步子,对店员说的找零视而不见,恍惚地回了一句当做小费好了,天知道在咖啡店喝咖啡要不要给小费。
她走出店门,被有些寒意的秋风一吹,这才清醒了一些。
举起手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师赢应该快回家了吧,自己也要回家了。
易可识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师赢,脑子里接受的东西太多了,超负荷之下,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想,只觉得完全是一团乱麻。
到底师赢是做了什么?怎么做到让人留下那么重的伤甚至都精神出问题的?
易可识无法思考,也不想去思考。
她走向自己停车的位置,但是刚走出这个店的范围,面前就出现了这个时候她绝对不想看到的人。
长高了的纤细身影站在她的车子旁边,一头长长了的头发在时不时吹过的风的戏弄下上下跳跃。
那人挂着仿佛面具般的笑容,那是许久不见的,久违了的笑,让易可识从心底渗出寒意。
“为什么……会在这里……师赢……”
低喃的话语,似乎昭示了某种不好的开始,易可识觉得怀中的那薄薄的纸张,仿佛在发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