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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属走廊上回荡着几人的脚步声，司帕西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
“新研发的药剂的确能在很大程度上延缓崩坏病的侵蚀。甚至能达到彻底治愈的目的，但那种代价过于昂贵了......”
“难道因为昂贵，就放任那么多人去死吗？逐火之蛾存在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对抗崩坏？”
凯文对司帕西的话十分不解，语气中甚至带上了几分质问。
司帕西没有介意他的无礼，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双眼睛和凯文对视着，他能理解对方的想法。
在最开始从友人口中得知消息的时候，他也曾这样质问过对方，可事实就是如此。
“凯文少尉，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种崩坏能抑制血清的原材料......来源于死去的崩坏病患者，目前没有任何手段能做到人工复制。”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带上了一点苦涩。
“治疗一个崩坏病患者所需要的血清，得用1000个崩坏病患者的抗体才能提取出来，而且这种抗体存在的时间很短，必须是刚刚死亡不久的样本。
如此苛刻的条件，直到现在，第五科学部也不过才制作了四支这样的血清......”
凯文一下子被噎住了，就连见惯生死的秦长生都微微有些失神。
他终于明白司帕西口中所说的“昂贵”是什么意思了。
别说1000换1了，就算是1换1，这都是人类所无法承受的价格。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秦长生忍不住发问，他想到了疗养院的孩子们。
本来听说血清被研发出来，他还很开心的给阿波尼亚打过视频，说自己很快就会带着血清去看她们。
阿波尼亚的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那副温柔的笑意，可对方估计早就知道他这趟会无功而返吧......
“很抱歉，第五科学部一直都在尝试人工合成这种抗体，但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突破，人工合成的抗体不仅无法延缓崩坏病的发作，反而会加剧它的侵蚀。”
司帕西博士的话击碎了他们最后一丝侥幸。
见两人都不再说话了，司帕西提起劲鼓励道。
“没关系，起码现在我们已经走出了第一步，无论是任何事情，从零到一的过程总是最难的，我们迟早会找到真正解决崩坏病的办法！”
“对了，秦长生少校，听说您是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员？直属梅比乌斯博士？”
司帕西对秦长生说道。
“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梅比乌斯博士的确是我的上司，有什么问题吗？”
他点点头承认了。
只见对方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朝两人招手，意示他们跟上，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速度。
几人停在一处保险库前，随着司帕西的操作，坚固的大门缓缓打开，里面的空间十分的宽阔。
除了在中心处的台子上摆着一个透明的盒子，整个保险库内空无一物。
盒子里，一块散发着蓝色光芒的宝石正静静的躺在那里。
收容这块宝石的盒子不知是什么材质，以秦长生的神识居然也无法第一时间穿透它。
几人进入房间后，保险库的大门随之关闭，秦长生这才发现，这里面居然没有一丝崩坏能的存在。
“这整个保险库，都是由大量的魂钢参杂一些其他的材料制造而成，理论上，就连律者的攻击都无法破坏这里。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而言，魂钢的特性能隔绝外部的崩坏能，当保险库关闭后，内部残留的崩坏能也会被压制吸收。”
司帕西向两人介绍道，此时秦长生的视线已经被盒子里那蓝色的宝石深深吸引了，再容不下其他东西。
他并不知晓那是何物，但心中隐隐有一点猜测。
能被逐火之蛾下这么大力度保存的东西，还使用了魂钢这种十分珍贵的材料，目的却只是为了收容。
盒子里的东西无疑是很重要的，而且还十分危险。
“这里保存着第一律者的核心，彼时逐火之蛾尚未成立，第一律者由梅比乌斯博士带领的崩坏应对小组讨伐成功。
战后，梅比乌斯博士回收了第一律者的核心，并对其展开研究，再后来，第二次崩坏，第三次崩坏随之爆发。
这颗珍贵的律者核心就被送到了这里进行收容。”
司帕西博士的话确定了他的猜测，这枚看起来无害的蓝色宝石，正是第一律者的律者核心。
秦长生在卷宗里看到过关于第一律者的资料，对方可以通过崩坏能凭空构造物品。
那些人类需要花费大量财力制造的军事装置，第一律者随手就能将其复现，这是十分恐怖的才能。
刚刚诞生的律者对这些东西尚不了解，能构造出的东西极其有限，不过对方以极快的速度掌握了大量武器的制造方式。
好在人类的反应速度很快，用火力压制灌死了她，相比于律者的权能而言，她的身体还是过于孱弱了。
梅比乌斯觉得对方这种凭空复现的能力非常有用，于是对律者核心展开了研究，只不过最后一无所获。
从律者体内取出的律者核心就像是失去了活性一样，除了其中蕴含的巨量崩坏能，梅比乌斯什么都没发现。
在几次实验无果后，失去兴趣的梅比乌斯就把它抛之脑后。
直到逐火之蛾正式成立，不少人类高层依旧对第一律者的能力十分渴望，哪怕梅比乌斯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但这枚被遗忘的律者核心还是送到了大洋洲支部进行收容和研究。
随着秦长生注视它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仿佛感受到了某种莫名的召唤。
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接受拥抱吧。”
识海突然受到了某种冲击，剧烈的疼痛让他捂着脑袋蹲了下去，嘴里也发出痛苦的嘶吼。
“接受它......”
“接受我......”
“来吧......来吧......”
冥冥低语如附骨之蛆般缠绕着他，一刻不停，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体内的金丹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即将破体而出，灵力不受控制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但随即，一股强大的意识从识海深处出现，霸道的催动起他的精神力，把刚刚那股莫名的力量直接驱逐了出去。
短时间损耗了过半的精神力，这让他再也支持不住。
眼前一黑，思维沉入了识海深处，在最后也只能听到一声带着不屑的嘲讽：
“蠢材，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