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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誉不愧是个心思缜密,做事又非常谨慎的商人,楚玥告诉我那日宴请结束后,第二日他便派人找到了无情楼的秘史,密查司徒萧然的家产情况,我在卓心苑的屋里给楚玥奉了杯茶,淡淡一笑,“姐姐应该收了他不少查询的定金吧”。
楚玥抿了口茶,目光如炬,冷笑道,“那是自然,无情楼可是天都皇朝排行第一的情报机构,他既然肯花重金来拜托我们查,我自然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结果”,见我贼贼的笑着,楚玥搁下茶杯,轻笑道,“还是妹妹心思细致,料事如神,猜到张誉会放心不下,摸索着找情报机构来查一查,才会让我们掌握主动,将准备好的司徒萧然资料奉上,赚到一笔银子。”
我轻轻摇了摇头,这不过是我多年来的职业经验而已,从一个人的所作所为来揣测他的想法,分析他的性格并不难,若是没有楚玥这样强大的后盾,这件事我一个人也是无能为力的,“一个骗局,需要多方的合力才能完成,我们只是抛了一个饵,给他描绘了一个心底深处的梦想,激发他的心魔,若是他自己把持的住,内心正直善良,自然不会上当,他真正上的不是我们的钩,而是自己的贪婪和虚荣,是这些东西会让他说服自己相信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诱使他踩着淤泥往下陷,心里却仍然开心的甘之若饴。”
我轻轻一笑,“对付这种人,不能和他的头脑说话,要对他的心说话,动用的是情感而不是理智”,见楚玥正若有所思的望着我,轻笑起来。“姐姐放心,这次既然有你给我提供人皮面具,我也不用担心身份泄露而惹祸,既然有个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当着他的面把骗局扯碎给他看,我要亲眼目睹他暴跳如雷,欲哭无泪的样子!”
楚玥笑了起来,“得,妹妹自己小心些就成”。
楚玥走后,我踏出屋子在院子里赏花。意外的,一只白色的信鸽扑腾着翅膀在庭院上方悠悠转了几圈,缓缓的飞落到鸽笼上。我心中一喜,白玉蝉!一定是他有消息了,他当真是安全无事,太好了!我笑着舒了口气,两步并一步的跑到鸽笼前。捧起那只白色的信鸽,信鸽扑了两下翅膀便乖乖的坐到了我手心里,安静的啄了啄我的手指,酥酥痒痒的,我微笑着顺了顺它的绒毛,果然是个认主的茬儿。白玉蝉的信鸽训练的真是好,乖巧听话!
我捧着信鸽坐到石凳上,伸手解开绑在它腿上的小竹筒。心心念念的用手指去拨弄里面的笔笺,手指触到底部时却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我蹙了蹙眉,怎么没有信纸?里面究竟藏了什么鬼东西?
我拆下信鸽腿上的小竹筒,将它反扣倒手心里。心底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我看着手里一枚冰冰凉凉的玉指印鉴顿时惊住了。这枚玉指印鉴是谁的?干什么用的?他怎么也不写个笔笺来说清楚?
复又仔细翻找了一遍这个小竹筒,确定了里面除了这枚玉指印鉴后已经别无他物,我失望的将信鸽放回鸽笼里,拿着玉指印鉴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不禁幽幽哀叹,这白玉蝉怎么做事就没个谱儿,亏我还魂不守舍的担心他的安全,天天期盼着他能写个一纸半字的报平安呢,他倒好,神秘兮兮的寄了个鬼东西给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个麻烦!
回了屋里,我将原本放在橱里的神像拿了出来,再一次感叹他精美的工艺之时决心换个地方将他藏好,万一三爷出了事儿,只要神像找不到,我的小命还是能保住的,至于玉指印鉴,我笑了笑,脑袋里不知不觉竟冒出了荒诞的猜想。
也许是白玉蝉在京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儿,执玉指印鉴的人又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他就秉着罗宾汉行侠仗义的精神将玉指印鉴偷了出来,想来那人应该也颇有势力,白玉蝉盗走印鉴后就被人盯上了,但又不敢写信给我怕暴露行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玉指印鉴送到我这里来了,这下,京城那人一定是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而他,也可以不用提醒吊胆的过日子,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进进出出,即使被执玉指印鉴的人逮着了也不用过分担心,因为那人定是怎么搜也不会搜的到,真是狡猾啊,居然被他想出这招!我好笑的勾了勾唇角,不过,这枚玉指印鉴会是谁的呢?印鉴的背后又是一个怎样的故事?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心里来了兴趣,不自觉的掂了掂手里的小东西,撇了撇唇角,藏它?太容易不过了!
几日后,楚玥那里已经将张誉委托无情楼调查的消息交给了他,我算了算时间,让楚玥给我安排了一间客栈,并让她把我这个司徒萧然近身小童的信息作为调查的资料一并交给了张誉。估摸了一下张誉找我的时间,在客栈守株待兔等了两日,果不其然,他没有让我失望,兴兴的找上了门。
“小伙子,原来你住在这里呀,怎么不和你主子住一块儿?是不是被他赶了出来?”张誉笑呵呵的看着我,言辞似有所指,他环视了一圈我所住的客栈,拉出椅子自顾自的便坐了下来,意味深长的叹道,“看来司徒萧然真是不够疼你呢!”
我愣楞的望着他,蹑手蹑脚的上前倒了杯茶水,见他正笑眯眯的打量着我,咬了咬唇,垂下眼睑,不知所措的低声道,“不知道张老板今儿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张誉轻咳了几声,推开我刚刚倒给他的茶水,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没事,只是想请你吃个饭,跟着司徒萧然可是很久没吃过一顿好的了吧,我在宝燕食府订了位置,酉时三刻我会在二楼西厢等你,一定要赏脸前来呀!”他加重了最后一句话的语气。
我静了半响,心中冷笑,对付他这种人,就是要逼急他,我装作一知半解的样子,嗫喏道,“谢谢张老板……只是今晚……恐怕不行……我还要替司徒公子……”
张誉扬手打断我的话,贼贼的转了转眼珠,附到我耳边轻声道,“恐怕司徒萧然穷得都想把你卖了来还债,你过来跟我,我保证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我想了想,懵懵懂懂的点头答应了下来,张誉得了个确信便笑嘻嘻的甩门离开了。
我如约去了宝燕食府赴宴,进了二楼西厢见张誉已经坐在那里候着我了,暗暗冷笑,我应邀入座,张誉笑眯眯的给我斟上满满一杯的酒,“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张誉举起酒杯开怀的喝了一口,我笑了笑,将他刚刚倒给我的酒全部喝了下去。
张誉不停的给我倒酒,几杯下肚,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大放阙词的开始了夸夸其谈,“我从小跟在司徒公子的身边……可是……他根本就不在意我……呵呵呵……他已经没钱了……没钱了……”。
我说的兴起,手舞足蹈的大笑道,“卖了‘富贵荣华’?呵呵呵,他在京城的家产已经全卖的差不多了,什么都不剩了!还要为了面子继续死撑……张老板,你是个好人,我劝你离他越远越好,在他身上你绝对捞不到半点好处……”
张誉又继续给我倒酒,不屑的提出心里的疑问,“除了‘富贵荣华’那幅画,他应该还有东西可以卖吧”。
我趁他不注意之际,将那杯酒倒入了藏在衣襟里的水袋,该死的!真够卑鄙无耻!他今晚倒给我的酒已经撑满了我身上两个水袋了,幸好我备了三个以防万一,我呵呵呵的干笑着,“剩?还剩什么呀?大概也只有他那个破官衔了……”
“那他为什么不把官衔卖了呢?”张誉停止了给我倒酒,问道。
我打了个酒嗝,摇头笑了起来,“他在京城欠了一屁股债,如果他卖了官衔,只要有契约在手,就会被债主查到找上门来要钱,到时候他就真的什么也没有了……”我难受的趴在桌上干呕起来,张誉得意的牵起唇角,拍了拍我的肩膀,冷笑道,“你回去后告诉司徒萧然,我有办法让他留着钱过逍遥日子而不用担心被追债!让他明天一早来我府上找我!”
待他得意的离开包厢后,我坐起了身,看着窗外张誉渐行渐远的背影,冷笑起来,记得曾经在论坛上看过这样一个议题,坏人错做事该不该同情,该不该帮助他改邪归正?帖子的作者是一个秉承人之初性本善的儒家思想者。
同意者多数如东郭先生一般,善良的有些可爱,不管别人犯过什么样的错误,只要一旦遭遇劫难,他们的同情心就立刻如洪水般爆发出来,他们可以为任何一件不幸的遭遇而流泪,这种人,我只能用悲哀来一笑了之,当善良没有了分辨对象,善良便会被愚蠢所替代,成为了邪恶之人的保护伞,让他们继续猖狂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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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蝉有消息了,他在京城如何呢?青青说要将骗局撕碎了给张誉看,究竟如何当着他的面戳破自己设的骗局呢,欲知后文如何,请各位大大继续订阅关注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