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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赐婚,乱了
看看天色,正好没有错过晚宴,柳辰风赶紧加快步子,朝着宴席走去。夹答列晓
只是柳辰风走后,一道影子出现在门口,视线若有所思的扫过柳辰风刚刚站的位置,而后目光幽深的看着屋子里的情形,唇角竟不自觉的勾出了一个弧度。很快影子再次消失,好像不曾出现过一般。
一切又归于平静,只不过,惊涛骇浪却继续在酝酿之中。
晚宴很无趣,都是一些杂耍戏曲,并不是柳辰风所喜欢的。放眼各处,最显眼的就是金琪的空位,而楚梦荷看起来毫无精神的坐在椅子上发呆,就连她的侍女喊了她数次都没有回应。
柳辰风看向另一方,正见到喝的烂醉如泥的钱豪维晃荡的倒着酒壶里的酒,脸色通红,两眼迷离,一副大醉的模样。柳辰风勾起一道阴沉之光,刚刚救楚梦荷的人就是钱豪维,她可以十分肯定,因为那个人是独臂!
按理说,钱豪维身为左相嫡子,与钱婕香一母同胞,纵然感情不深,可是毕竟血浓于水,血亲有难竟然看也不看一眼,反而搭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他国公主,合理吗?不合理!而且他展现的功夫,绝对不弱,这个钱豪维,今天她是没机会动手了!柳辰风抿起唇,到底是谁坏了她的好事?
“皇上!”就在这时候,翼王的轿辇映入人们视野,他的嗓音如同繁闹中的一股清流,与别人而言是蛇蝎,但是在柳辰风看来则是救命稻草,终于不用单听那些咿咿呀呀的怪调了。
金焙见到轿辇,嘴角肥肉抽抽几下,“朕若是没有记错,过了这个月,翼王就满二十了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金焙也懒得听那些老掉牙的戏曲,见到翼王开始磨牙,不晓得在打什么算盘。
“皇上打算将何人赐予本王?”翼王顺着皇帝的话往下说。
金焙一听翼王的话,面色一喜,有戏,继续说道,“朕的蜜儿如何?”
“皇上忘记了老祖宗给翼王府定下的祖训?不求帝王女,不娶贤臣女,不要平民妻……”翼王口吻有些讥讽之意。
金焙神色一僵,眉梢一抽,一口气窝在胸口不上不下堵的难受,又是祖训!金焙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周遭的人们聚精会神的盯着舞台,目不转睛、一动不动,恨不得将自己变成木偶一般。
“哎,本王已经二十,大婚确实迫在眉睫!”翼王唉声叹气,但是却没人敢听,虚弱的嗓音中满是无奈,但如果有人看其神色,必定会大吃一惊,因为那一张脸上,此刻只有玩味的笑,“否则,让皇上为难倒是本王的错了!”
金焙身子抖了抖,历代皇帝都为历任翼王的婚事操碎了心,这是皇帝不能不管、又不能直接管的糟心事!
“不过,本王这里倒是有个现成的人选!”翼王话音一转,“这还要多谢皇上的寿诞……”
金焙那原本阴沉的圆饼脸立刻放晴,“什么人?”有人选自然好,金焙心花怒放。
“商地惜公主!”翼王话音一出,一个喷水的声音打破了这单一的对话内容。
柳辰风手颤颤巍巍的抓着茶杯,喷了一地的茶水,嘴角还沾了一片茶叶,她瞪大眼睛看向那一顶轿辇,伸手扯着自己的耳朵,生怕自己重听听错。
金焙险些没有后仰过去,脸上甚至是身体上的肥肉都开始抖动起来,嘴角一耷拉,一副哭相。
“虽说她是帝王女,但是商地算起来是我东越的附属小国,她不是臣女,也不是平民,虽说是商地半路认定公主,却没有确凿证据否认和承认,正巧能够打个对折,皇上,你说呢?”轿辇中翼王的声音飘散而出。
金焙眼前一亮,转念一想,点头应和,“这倒是个法子!”只是柳辰风知道,那老鼠眼必定又在算计什么,遮掩的厉光快速闪过。
柳辰风站起身来,开什么玩笑!她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操心,赐婚?狗屁!
——金琪和金俪的事情,你若想让大家知道你是凶手,就尽管开口!
柳辰风刚要张嘴,耳旁就密音传来这么一句警告的话,声音很冰很冷,与那位翼王如出一辙!银牙一咬,眼底直冒火星子。
“惜公主?若是之前,倒也无妨,不过现在,你还想接受?”金焙再次询问翼王,“脸面比较重要……”
“无妨!”翼王一锤定音。
金焙睁开眼睛,响亮开口,“好!朕这就下旨赐婚,正好四喜成双成对!”
柳辰风昏昏沉沉的听着金焙的口谕,再无其他,只有一种被贼惦记的感觉。
煞星配丑女,倒是绝配!众人心中默默想着。
“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这时候,一声慌张的喊声截断了金焙接下来的话,“皇上,皇后娘娘,出事了……出大事了!四公主不见了……”
皇贵妃一听,差点晕过去,皇后则蹙起眉头,金焙倒是淡定,命令着,“过去看看,什么贼人,竟然敢大胆伤朕的公主……”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在一张大床的引领下朝前走去。
突然,被冷风一吹,柳辰风忽然恢复神智,眼底闪过一道精光,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看着大部队离开,她自然知道这些人要去什么地方,只是柳辰风已经没有心情去看自己的杰作,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可是柳辰风还没有走出御花园的范畴,就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惜公主这是要去哪里?”正是青衣,而她身后则站着黄衣女子,同时,轿辇也从一侧被抬出来。
“皇上的赐婚,惜公主竟想要抗旨吗?对于一个质女,这样的行径对商地可是没有一点儿好处!”黄衣女子鄙视的瞪着柳辰风,一脸的嫌恶。
“黄衣!闭嘴!”青衣出声呵斥,而后看向柳辰风,“惜公主,走吧?王爷有令,陪你一起去看一场好戏!请!”青衣上前,同时身后的黄衣也挡在柳辰风的另一侧,直接堵死了柳辰风的去路。
陪?柳辰风抿起唇,如果眼睛能杀死人,轿辇中的人早就死过千万次了,柳辰风可以肯定,破坏她计划的人,绝对是眼前这位该死的翼王!
真是晦气!柳辰风转身,她不能硬碰硬,这个翼王到底有多大能耐?她不清楚,所以现在她不能轻敌,让一个国家忌惮的人,绝对不能小觑!
柳辰风被青衣和黄衣夹击在中间,后面则是大汉抬着的轿辇,随进就朝着僻静的地方走去,线路明显不同,但是时间却缩短不少。柳辰风在前面走着,一直感觉有一道精锐厉光跟随着自己,好像要把自己看穿、看透。
很快,他们赶上了众人的脚程,大家已然来到宅院外围,整座院落透露出一股没落以及森凉的感觉。众人都聚集在门口,因为门口窄小,金焙身下的床铺压根就进不去。
柳辰风站在不远处瞧着,蹙着眉头,计算着时辰已经可以了。正当她失神的时候,突然察觉身旁青衣和黄衣手腕一动,一股无形的力量朝着宅院呼啸而去。
咔嚓——
突然,柳辰风眼尖的看到砖瓦墙壁上竟然出现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痕,而且裂痕越来越大,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宅院的墙壁骤然倒塌。人们惊呼一声连忙后退,还有侍卫上前护驾。
只是当尘埃落定,一览无余的场景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柳辰风眯起眼睛,眼角溢出一丝诡异的笑,唇角莫名勾起一个弧度,朝着低眉顺首、好似事不关己的青衣和黄衣扫过一眼,眸光一闪。
不仅墙壁坍塌,就连院子里面的各间屋子四壁也缺了一壁,每一间屋子的情况布置都尽收眼底。
“不要!放开我!皇兄,皇兄,我是你妹妹啊,啊——嗯——痛,你起来,你走开,走开——”就在人们还没有从刚刚坍塌中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女子的呻吟哭泣声便飘散出来,人们顺着声源方向看去,那正对的一间屋子里的情形令大家目瞪口呆。
那几乎被放大了数倍的声音接连不断的扩散到空气里。烛光摇曳,被拉长的两道影子映在墙壁上,若隐若现,那赤身*的男女,放荡大胆的行为,尖锐的叫嚣呻吟,令人掩面咋舌,面红耳赤——真是太不要脸了!
“听这声音,听着像是四公主的吧?”忽然,不知道谁小声开口。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不知所以。
“这个,是二皇子吧!”又不知道是谁开口,底气微弱,但是却足以让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
“呜呜呜——嗯,痛,痛,呜呜呜——皇兄,皇兄……啊……”声音越发的高亢了。
天空突然闪过一道惊雷,火龙的闪电划破夜空,白炽一般的光束瞬间照亮整个大地。2
就刚刚那一闪亮,足以让众人看清楚床上人的容貌!金琪,那男子竟然是金琪!
“天!”人们再次呆愣住,“真是,真是恬不知耻!违背伦理,真,真是……真是我东越耻辱!”大臣们看清楚,他们早已经顾不得什么君臣,这可是大事,若是这种腌臜事情传出去,绝对会被世人耻笑。
噗嗤——
皇贵妃脸色僵硬如石,身体血液瞬间凝固,头脑阵阵发晕,感觉有千斤重锤在敲打她的头颅,终于忍受不住,被刺激的连连吐血,倒地不省人事。
皇后脸色难看的很,扭头看向身旁的婆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分开!成何体统!”皇后指挥着,面色严厉,但是心里却早已经笑开了花——这就是报应!活该!阴鸷的眸子暗中扫过晕倒在地的皇贵妃。
“皇上,娘娘……是,是钱小姐!”其中一位婆子发现了地上躺着的钱婕香,连忙回禀,同时找人帮忙将人抬出去。
前一刻左相还在受人敬仰,接受众臣的恭贺,可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一天还没有过去,他脸上的笑容还没有落下,竟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
左相夫人连忙上前,隐约瞧见自家女儿苍白的脸色,心疼的哭诉起来,“我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命苦,我的女儿,到底是为什么?”
“娘娘?”一名婆子难看的走过来,不知所措的看着皇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说!”金焙脸色早就黑沉下去。
“分——连——”婆子吓得哆哆嗦嗦,“分,分不开!”这名婆子的话还没有说完,里面就传来倒地哀痛声,原来是那几个试图上前的婆子们都被金琪的怪力扶开。
“荷儿,荷儿,你终于成为本殿下的人了,谁也不能夺走你,谁也不能!荷儿……嗯——”金琪剧烈晃动着身子,嘴里说着肆无忌惮的话,浑身上下皮肤通红,满身的汗珠。
女子的抗拒,怒吼,哀声的求饶,一直到情不自禁的沦陷,所有的一切,都被在场的人听了个明明白白。
如此情形,大家就算不看,亦是心中透亮的明白,金琪的声音他们认得,可是女子的喊声,他们也是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看着鸦雀无声像老鼠一样安静的大臣们,柳辰风无声嗤笑勾起唇角,眼中满是讥讽神色,都是心知肚明的假货,但是却都装聋作哑。皇宫里的腌臜事情多如牛毛,这星点儿事情才到哪里?
金焙坐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他猛然支起身子,竟然亲自起身,在随侍的搀扶下,踩着碎石走进宅院里面。
跟随的诸位大臣彼此对视一眼,都乖乖的垂下头颅,恨不得将脑袋瓜子塞进胸膛里,他们万分后悔跟来,恨不得立马找个地洞钻进去。
金彦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一场笑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脸上满是嘲讽和阴沉,望着金焙艰难摇晃的身影,眸光冷而寒。不论如何,觊觎弟媳,单单这一条,他就该死!金彦怒极反笑,神色隐晦不明。
“御医!”皇后见到地上的钱婕香,面露怜惜之情,“给钱小姐医治。”皇后哀叹一声,转身看向众位大臣,瞧着天际接连在一起的火龙,听着滚滚的雷声,“诸位大臣请回,今日晚宴到此为止!”皇后又嘱咐身旁的人好生护送人们离去,并警告众人务必三缄其口。
左相却黑着脸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地上的妻女,听着里面传出的污秽,心口闷堵的难受。
楚昊山勃然大怒,双手攥成拳头,屈辱的感觉涌上心头,他想冲上前去,想要去堵住金琪那一张该死的臭嘴,可是他的动作却被身旁的楚梦荷挡住。
楚梦荷神色怏怏,朝着楚昊山暗自摇头,眼中满是苦涩和羞辱的赧颜。楚梦荷心里暗自庆幸着,幸好及时被解救出来,否则,今日自己必定逃不过一死!楚梦荷紧紧抓紧了小环的手腕,紧抿着唇,怯怯的看向了金彦的方向。
金焙走进残破的房间,老鼠眼倏然瞪大,眼中满是痛惜和万恶之情,“畜生不如的东西!”金焙烧饼般的肉手如同一柄缩小版的平底锅,狠狠的朝着正处在刺激*的金琪脑袋上扇去。
这一巴掌足够有力,金琪被外力摔下床,脑袋磕在床角,出了一个血洞,但是疼痛并没有让金琪清醒过来,他嘴里仍旧念念叨叨,身体还处于兴奋状态。
“没用的东西!”金焙一脚踩在金琪的腿上,只听到咔嚓一声骨裂的声音,这蚀骨的疼痛瞬间让金琪清醒过来。
那一双血红暴突的眼珠子猛然瞪大,嘴里吐着血,茫然的看向前方,烛光早已经被风吹灭,只有天空不断出现的火龙照射着大地,趁着闪电,金琪见到自己赤身*的情况,瞬间蒙住,不知所措,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了。
金焙被人搀扶着站在窗前,看着床上被凌虐的凄惨的女子,脸早已经被毁,可是金焙仍旧可以认出床上所躺之人正是他的女儿金俪!金焙的老鼠眼直勾勾的盯着金俪脸上被画满的乌龟王八,瞧着不住颤抖的身体,最后视线落在金俪的下腹,眼底闪过一道阴光。
金俪疲惫的睁开眼睛,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庞大身躯,满心耻辱无力的抽噎起来,她想诉苦,一夜之间,她被毁了,被毁了容,被亲哥哥毁了清白,金俪只想死,她只想去死,可是身体却没有丁点儿的力量。
“哪里来的贱婢,竟敢爬上皇子的床,迷惑皇子,该死!”金焙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就地处决!”
柳辰风站在外面,趁着光束,瞧着这一幕幕,看着事情的发展,当听到金焙的话,险些没有笑出来,嘲讽的勾起唇角,倒是诧异金焙的决绝,这倒是一个保全皇家掩面,保住金琪的办法。只是——柳辰风暗自摇头,只是太便宜金俪!
宫人连忙用衣服将金琪裹起来,搀扶着狼狈的金琪出了宅院,此刻外面已经没有了几人,金焙瞧着很是满意,看到左相以及地上仍旧在哭泣的左相夫人,微微蹙眉。
“皇上,快下雨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皇后上前,冷静开口,“关于大臣们,臣妾都命人送回去了,皇上放心!”放心,就是说他们不会泄露一个字。
金焙满意点头,只是临走之时朝着身旁的太监递了个眼色,而后坐着他那大床离去。没人乐意在这里多呆,都乖乖的赶紧离去。
柳辰风瞧着,看着楚梦荷离开的身影,望着被人抬着的金琪,看着钱婕香,唇角倏然上扬,这场好戏错过就太可惜了。只是柳辰风刚走几步,就见到有小太监提着油桶走来,不断的往墙壁上面泼油,一看就是要毁尸灭迹的手法。
“翼王,惜公主,您们——”一名太监走过来,讪笑着开口,暗示他们不便待着。
“本王倒要瞧瞧热闹!”轿辇中的翼王开口。
柳辰风挑眉,有了这个人陪着,自己想看热闹也不用担心引火烧身了。
走了有几十步远,空中的响雷霹雳而下,同时,身后的火光一飞冲天,随着雨点落下,火光瞬间冲天。隐约还能听到沙哑无力的救命呼喊,可是周遭的人都无动于衷。
金俪,柳辰风瞧着天空,感受着雨点掉落在自己的脸上,大风吹起,扶起了她脸上的面纱,刚好露出她唇角勾起的邪肆的笑容,而这一笑,恰恰被轿辇之中的一双锐眸捉了个正着。
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晚,大殿之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金焙重新眯起他那一双老鼠眼,皇后则恭顺的坐在一侧,唇角似有似无的翘着。
大殿之下,金琪穿着褶皱的衣服虚弱的跪在地上,或许是纵欲过度的缘故,脸色尤为苍白,身体还在不受控制的打颤。左相抿着唇,敛着情愫傲立在一旁,神色莫辨。
“父——父皇,儿臣——”金琪跪在地上,颤巍巍的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双手扣着地面,心知自己是受了陷害,可是他做的也是事实,他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怎样面对他的母妃,更不知道怎样面对父皇,还有那些大臣!
金琪猛然抬头,脸色狰狞,“父皇,是,一定是三弟陷害儿臣,对,是三弟陷害儿臣!”金琪伸手指着金彦,疯狗一般的乱咬。
金彦轻笑出声,脸上瞧不出任何的怒意,“二皇兄,俗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天打雷劈!”
金琪见到金焙面无表情,瞧不出任何情愫的脸,早就心慌意乱,他不知道怎么办,脑袋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此刻的金琪狼狈邋遢,哪里还有丁点儿的皇子风范?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吵闹声,翼王的轿辇不顾阻挠光明正大的冲了进来,跟随的还有被青衣、黄衣“护在”中间的柳辰风。
金焙面色不悦,眼皮颤动着,眼底闪过一道杀意,“翼王,朕在处理家事!”金焙粗重着喘气。
轿辇中传出翼王淡淡的笑声,随即青衣和黄衣走上前,撩起绸缎,迎接轿辇中的翼王出来。
幸好这座大殿够宽敞,柳辰风还在想着,转眼低头就见到了一双黑靴子出现在自己跟前,一件拖地的黑斗篷刚好和地面接触,整个人都被斗篷包裹着,就连帽檐也密不透风,与狼牙面具紧密契合。
放眼看去,除却黑色,竟找不出任何一丁点儿的其他的眼色,柳辰风心忽然一突,一股莫名的冷意涌上心头,应该不会这么巧吧?柳辰风摇摇头,挥去心头的疑惑,绝对不可能,依照那人霸气的性子,绝对不会如此。虽然翼王也很霸道,可是气息却完全不同。
翼王经过柳辰风的时候只是稍稍停顿,并没有交流,而后不客气的坐到了宫人抬上来的椅子上。手臂伸出斗篷,手上竟然也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袖口也都密封着,生怕会透风似的。
怕风?还是怕光?柳辰风转念猜测着,不然的话干什么把自己捂的这么严实?而且,在翼王的身上,皇权似乎无用。
“家事?”翼王用手肘抵着扶手,手托着下巴,身子斜靠着,狼牙面具狰狞异常,“皇上莫不是忘记了,那座宅院,可是本王的,发生这种事情,本王有资格知道到底为什么吧?”
金焙呼吸一窒,压下怒意,转头看向金琪,仍旧不开口,只是这目光令金琪如坐针毡。
“女儿,女儿,你慢点儿!”左相夫人颤扶着清醒过来的钱婕香走进大殿。
钱婕香脸上妆容已经被擦掉,苍白如死人一般的脸面令人吃惊,她一踏进来,一双眼睛便直勾勾的盯着地上跪着的金琪,一副要吃人的恶鬼模样。
“香儿,你别吓娘!别吓娘!”左相夫人悲痛的开口,踉跄的随着钱婕香走着。噗通一声,钱婕香跪在地上,冰冷而死灰的目光看向金焙,如同一尊木偶似的失去了任何反应。
许久以后,钱婕香虚弱开口,“臣女钱婕香,请求皇上,取消赐婚!”钱婕香失神的目光逐渐聚拢,看着金焙。
“香儿,不是你想的那样!”金琪纵然百般不愿,可是他知道他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失去左相的支持,否则他就真的翻不了身了!金琪伸手要拽钱婕香,但是却被钱婕香躲开。
“圣旨一下,岂有反悔的道理?”金焙不悦的开口,一句话就堵死了钱婕香的路。
钱婕香似乎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压根就没有在意,她只是侧过身子盯着金琪,一脸讥笑,“不是哪样?”钱婕香直言不讳,“是后悔没有将我杀死?还是不该觊觎弟媳,试图将其霸占?你当这天下都是你的吗?让你为所欲为?”
“住口!”金焙看着钱婕香越来越不像话,出声制止。
可是钱婕香似乎已经不在意,她只是冷笑着盯住金琪,像一头发疯的野兽,“你是皇子又何妨?是皇子就能为所欲为?金琪,你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我会等着看你如何身败名裂!”钱婕香突然仰天大笑,而后瞬间戛然而止,一口血喷在金琪身上,而后倒地,只是她那一双眼睛仍旧死盯着金琪,一副死也不放过的样子。
“香儿?香儿?”左相夫人颤巍巍的将手指放在钱婕香的鼻前,尖叫一声也晕死过去。
左相站在一侧,手几乎要攥成了石头,脸色如长满铁锈一般,已经不知道如何反应,一双眼睛就这么看着钱婕香,瞧着那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金琪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他怔怔的望着地上躺着的钱婕香,一双眼睛就这么死死的盯着他,无论他怎样闪躲,那一双眼睛好像都是一个模样,还有那唇角勾勒起来嘲讽,似乎是在庆祝他的失败!
金彦站在一旁,好像看客一般冷然望着眼前的一切,眸底闪过略显讥笑的光芒,他的余光瞥着金焙,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晓得二皇兄嘴里的荷儿到底是何人?”金彦终于开口,口气却不善。
柳辰风可惜的看着已经死透的钱婕香,暗自摇头,依照她的估算,钱婕香明明可以再多活一段时间的,只是她一时怒极攻心,过分的消耗了她剩余的生命,真是太令人惋惜了,不过,她还真是高看钱婕香了!白白浪费了“好心”的为她续命的机会。
柳辰风余光瞥见身旁椅子上坐着的那一尊“黑炭”,若有所思,之前轿辇第一次出现,柳辰风觉得气息怪异,可是现在,这位翼王身上的气息平静的很,没有丝毫收敛的迹象,要么这人就是如此平凡,要么就是这人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难道真如钱小姐所说?”金彦没有打算放过的意思,紧盯着金琪。
“老三!”金焙出声呵斥。
“哼!”金彦冷声一笑,“父皇,总归涉及儿臣的面子,儿臣不能这么无缘无故的被糟蹋吧?刚刚见着二皇兄不是很享受么?当着众臣的面上演了一出活春宫,二皇兄,您这一副知书达理的皮囊,该换一层了!”
金琪听着金彦的冷嘲热讽,抑制住自己莫要冲动,他抬头看向金焙,“请父皇责罚,是儿臣做了损伤皇家脸面的事情,儿臣甘愿受罚!”
“皇儿!皇儿!”皇贵妃清醒过来,冲到金琪面前,抓着金琪绝望而失落的复杂的看着金琪,“皇上,必定是有人陷害皇儿,否则,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请皇上明察,还皇儿一个清白!”皇贵妃说的义愤填膺,头头是道。
“妹妹放心,皇上自有决断。”皇后适时开口,“瞧妹妹脸色不好,还是下去歇息休养,否则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皇后见到皇贵妃还要开口,就是不给她讲话的机会,“妹妹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的一双儿女打算,若是你这母妃的坏了身子,谁来照顾他们?”
见到皇贵妃骤变的脸色,自然已经清楚她必定是知道了事情真相,心里大快,却面不改色依旧大度贤惠,“扶皇贵妃下去歇息!”皇后挥手命令着,皇上没有阻止,大家动作也就利落起来。
“琪儿,你去闭门思过,今日行为实属荒唐,堂堂一国皇子,竟做出如此有*份的事情……回去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屋门半步!”金焙厉声开口,当真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将钱婕香诊治半天的御医摇头叹息的跪在地上给金焙回禀,“皇上,钱小姐怒极攻心,牵到顽疾,已经去了!”
“啊——我儿,我的女儿,你为什么要丢下娘——”刚清醒过来的左相夫人听到御医的话,哭的肝肠寸断,一把将地上的钱婕香抱在怀中,痛苦流涕。
左相紧握的手缓缓松开,忽然跪在地上,朝着金焙磕了几个头,“皇上,是微臣家没有这等福气,臣替小女叩谢皇上恩待,请容微臣告退!”左相声音颤抖的说着话,好像在极力的掩饰着悲愤的心情。
金焙没有开口,只是扶手应下,“左相节哀!”
左相钱兴洪踉跄着起身,一瞬间人老了好几岁,佝偻着身子在仆人的帮扶下与夫人一起抱起钱婕香的遗体,一步一步朝大殿外走去。
柳辰风看着这一家人从自己跟前经过,敏锐的捕捉到左相眼中迸射而出的肃杀,侧头看了一眼翼王,而后又乖乖低下头去。
“皇上,本王的宅院,可要再赔一个哦。”翼王事不关己的开口,语气平静异常,“皇上的家事,本王不便打扰,不过,本王还需皇上再操心一下,赐婚圣旨还是尽快落实的好!”翼王站起身来,扭头看向柳辰风,“惜公主,陪本王散散步,如何?”翼王倒是没有上他的轿辇,反而直接走开。
随着翼王踏出大殿,柳辰风见到门口不远处的楚梦荷,眸光微顿,而后继续跟在翼王身后走着。翼王步子轻浮,底气稍有不足,看样子是有病,而且必定病的不轻。
翼王走着走着猛然间转身,看向柳辰风,“本王的未婚妻,可不要竟想着逃走!”翼王的手套动了动斗篷,继续开口的道,“宫里也不安静,等到赐婚圣旨下了,你就搬去翼王府,这几天,就由青衣陪着你!”翼王说的话很强硬,根本就不等柳辰风反应,也没打算让柳辰风回应,起身上了轿辇,冷漠离去。
柳辰风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卡的正难受,她瞪着离去的轿辇,似笑非笑,望着身旁留下来的青衣,心底冰寒之气一扫而过,陪着?说的好听,监视还差不多!
这个翼王,为什么会选择自己?柳辰风若有所思的看向夜空,繁星闪烁,郁闷的心情这才有些放晴。
柳辰风直接无视青衣,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一路之上,青衣都沉默的跟随着柳辰风,而期间有宫人经过,都警戒的闪躲开来,显然是忌惮青衣。
回到逝水阁,柳辰风直接将自己关进屋子里,看着门口一动不动守卫的影子,眼底闪过一道阴沉之色,而后从袖子里掏出菩提子,抿起唇看了片刻,随即迫不及待的扔到嘴中。柳辰风直接用牙齿咬碎坚硬的外壳,正等待着里面的汁液流出,可是,好半天都没有,嘴里只有自己的口水,还有一丝苦涩的味道。
柳辰风将菩提子吐在掌心里,瞪着里面已经露出来的白色果实,眼珠子险些没有掉出来,竟然是假的!柳辰风心一沉,立即感觉整个人坠入了无底深渊,觉得有一条蟒蛇紧紧的缠绕着自己,恨不得将自己扭断撕碎!
那个该死的男人!柳辰风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神色狰狞,目露凶光,柳辰风第一次这么的愤怒,心里好像有一股怒火在燃烧。
怪不得,怪不得那人有恃无恐,现在想来,每次那人拿出菩提子的时候,隐藏的面色必定有所动,只是她的精力都被菩提子过分吸引,根本就没有多想。
真当自己是好耍的吗?柳辰风捏紧了手中的果核,深深的闭上了眼睛,血红的唇瓣开始发白,脸上的光泽也开始消失不见——你千万别犯到姑奶奶手里,男人,这一笔账,我定要你好看!
柳辰风捏碎果核,而后任凭粉末掉落在地上,黑曜石一般的凤眸中闪烁出一股别样的妖娆霸道之气,周身那股气息一闪而过随即被收敛。看来菩提子还在那个男人的身上!柳辰风一想到自己离开之前的所作所为,心里就无比的解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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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男子手中把玩着一颗黑色棋子,人却是半躺在马车中,车厢平而稳的朝前行驶着。凛冽而无情的凤眸注视着手中的棋子,似乎是在透过这颗小小的棋子在看什么人似的,身前的案几上放着一封密着,寥寥几句。
是千叶送来,说丢了一枚容颜丸。拥有一粒容颜丸,便可以无人可识行走天下间。
男子白皙修长的指尖碰触着自己一边的脸颊,一遍一遍的抚摸着,似乎上面有什么似的,仔细一瞧,就能够发现,正是柳辰风走之前在他脸上留下齿印的位置,与他的手指碰触的位置丝毫不差,那双平静的眸底倏然闪烁出一股强烈的锋芒。
那个晚上,令他永生难忘,有一个不怕死的女人竟然敢胆大包天的调戏他!目光朦胧,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这可是我亲自为你配制的‘秘药’!”他第一次见到那女人笑的那么的纯粹。
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半边脸,瞧着出神,“很像,真像一只杀伐果断的妖鱼!”
“很对称,你不觉得吗?”那笑容灿烂的让他有种亲手撕碎的冲动。
面对自己的怒意,几乎没人能够泰然自若,而她却是唯一一个!并不是装模作样,而是真正的处变不惊,是骨子里压根就不忌惮、害怕他。
第一次有女人敢肆无忌惮的撩拨自己,敢明目张胆的碰触自己,敢如此不畏惧自己!黑袍男子强硬而妖娆俊美的脸颊上流露出一股鬼神莫测的神情。两指所夹的棋子不偏不倚刚好分裂成两半,而后落在案几的密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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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兴兴的去,凄凄惨惨的归。
左相府邸灯火通明,仆人们各个大气了十足的精神,生怕会触及主子招致祸端。
大堂中央的床上,放置着钱婕香的尸体。
“为什么,我可怜的女儿,她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不甘心,我不甘心!”左相夫人哭的肝肠寸断,看着已经了无生气的钱婕香,心纠痛的难受,“老爷,你说句话,说句话,他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香儿是被气死的,她是被气死的!”左相夫人大喊着。
左相钱兴洪站着,皱着眉头听着左相夫人的哭诉,心同样悲痛,同样愤怒,但是他却还有理智存在,“夫人魔障了!”钱兴洪开口,“香儿是旧疾复发而亡!”钱兴洪抑扬顿挫的说着,而后视线缓慢的略过屋子里的每个人,“你们都给老夫记住这句话!夫人伤心过度,扶她下去歇息!”
“你——你——”左相夫人瞪着自己的夫君,一脸的失望,可是她心里也清楚原因,悲凉之感涌上心头,怔怔的看着钱婕香的尸体就这么直愣愣的晕了过去。
钱豪维一脸的醉酒样子,可是却安稳的站在一旁,他愣愣的瞧着钱婕香,脸上不见丝毫悲伤,可是心中的莫名情愫却令钱豪维不知所措,是酸楚?还是其他,他不知道,只是觉得心口在隐隐作痛。
“小心吃饭,别噎着……乖,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气魄……”
“他是我的弟弟,不许你们欺负!”
“不痛不痛,上了药就不痛了哦……”
恍惚间,钱婕香维护的形象在脑海中放大——钱豪维拼命想要忘掉这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麻木僵硬的左臂,胃里一阵翻腾,若他这条手臂没有废掉,他就能救她,她或许就不会遭此厄运!
钱豪维深吸一口气,该死的臭乞丐!当日若非你,我何苦变成这样?右手拳头紧握,压下心中怒意。
此刻的福阳宫,亦是不安生。
已经醒来的皇贵妃趁着空挡进了福阳宫,见到了金琪,两人刚一碰面,皇贵妃就一巴掌扇了上去。啪的一声,声音脆响的很,很快,金琪半个脸颊就红肿起来,唇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母妃!”金琪一下子跪在了皇贵妃的面前,“儿臣,儿臣是畜生,是畜生!”金琪那压抑而恐慌的心在见到皇贵妃的时候彻底爆发出来,他不断的扇着自己耳光,嘴里念叨的骂着自己。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她是你妹妹,她是你亲妹妹!”皇贵妃双手握拳锤着金琪,哭腔质问着。
“儿臣是被冤枉的,被冤枉的!”金琪的眼泪也哗哗的流淌下来,此刻只有他们两人,金琪没有避讳,“母妃,儿臣被下了药,儿臣是受人陷害!”金琪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事情已经发生,可是他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受了这陷害,他是该死,可是陷害他的人更应该千刀万剐!
皇贵妃跌倒坐在地上,抓着金琪的胳膊,摇头,“你好生糊涂啊!”皇贵妃内心压抑的悲伤尽数释放出来,当她清醒过来知道那座宅院已经被毁尸灭迹,她的女儿竟被活活烧死的时候,她悲痛万分,好像天已经塌下来一般。
金琪抱着皇贵妃,母子二人抱头痛哭,皇宫就是如此,尔虞我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就看谁的道行高。
“皇上保你,这就是你的依仗,咱们要振作!”皇贵妃痛苦一场以后,擦掉眼泪对着金琪说道,“皇后和金彦虎视眈眈,咱们不能松懈!”皇贵妃忍着痛说道,“这笔账,你要记着,俪儿是为你而死,你决不能辜负她的一片苦心!”皇贵妃捧着金琪的脸,镇定肃然的说道。
金琪眼角的泪落下,郑重点头,“母妃放心,儿臣,绝不会让妹妹白白牺牲!”
“娘娘,该走了!”这时候,外面把风的婢女小跑而来,喘息着开口,“有人来了!”
……
长禧宫中,小书房里只有皇后与金彦母子二人。
“真是一对贱人!”皇后雍容华贵的脸瞬间变的狰狞,她愤怒的一手扫掉书桌上的东西,“心竟然偏成这样!贱人!”
金彦虽然是在笑,可是笑容却渗的骇人,“母后,气坏了身子就不值了!”金彦手里把玩着一只茶杯,“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嗤笑一声,“母后安心,纵然父皇想要保,那也要真能保下才行。”金彦指甲在茶杯上呲呲的划着,发出刺耳的尖锐声音,“儿臣只是好奇,到底谁有这等能耐,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父皇的暗哨,躲过重重护卫,送了这么一场精彩戏码……”
等到皇后平复情绪,也认真思索起来,“什么人?看起来时间处处对咱们有利,可是细想起来,却是一石二鸟之计——明面上让毁掉了金琪与皇贵妃,暗地里同样也会波及到咱们。”皇后紧蹙双眉。
“其心足够歹毒!父皇必定会怀疑咱们,只要怀疑,不论咱们如何辩解……既毁了金琪,同时也毁了咱们!”只听哗啦一声响,金彦手里的茶杯竟四分五裂开来,“必须要查,查出这只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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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金焙手中拿着朱砂笔在折子上画画写写,屋子里跪着一名黑衣人,“可有可疑之处?”金焙开口,全数睁开的老鼠眼清明犀利,哪里还有一丁点儿的混沌之色?
“二殿下派人捉了惜公主……给荷公主下了药,想要去对三殿下下手,被三殿下的影卫及时阻止……属下见到四公主只身进了院子,就再也没有出来……”黑衣人详细的将事情汇报清楚,而后便不再讲话。
金焙放下朱砂笔,喘息一声,叹了一口气,“朕知道了。”而后黑衣人就消失不见。
过了会儿,又有一名黑衣人出现在屋子里,那人依旧恭谨的汇报情况,讲的竟都是各国质子的日常起居情况,“惜公主在逝水阁,翼王留下了青衣相护……”
金焙挥手,黑衣人悄无声息离开,他将手里的折子烧掉,整个人又懒惰的往后一靠,懒散的眯起眸子,人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颓靡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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