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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女以为,师父失了那么多的内力,即使调养这几日,也是不能带着她就这么一路飞回府邸的,但是,事实上,师父做到了!而且还气不喘心不跳的,轻轻松松,游刃有余。
两人飘飘然落在府门外,茜女还吃惊的盯着张胜丰的脸,心有余悸。
张胜丰垂眸看了一眼她环抱着他的手臂,淡声说了两个字:“放开。”
“什么……”茜女下意识的松开手臂,张胜丰就一拂袖,抬步走到府门外,一挥手,府门打开,他大步朝里走去,留给茜女一个冷漠傲慢的背影。
“师,师父……”茜女连忙拔腿追去,她刚刚奔进大门,大门就在她身边轰的一声快速关上了。
“师父,你还在生气呀,师父你别生气了,兰儿是为了给师父寻找水晶兰的。”茜女急切的追着辩解。张胜丰突然停住步子,茜女连忙扑通一声就地跪下,不料脚下现在是石头路,咯的她呲牙咧嘴,却不敢吭声。“师父,兰儿知道不该独自前去,可是师父你现在身体虚弱,兰儿真的是想为师父做些什么。”
“你以为师父已经虚弱到连到冰山摘水晶兰的力量都没了吗?”张胜丰冷冽的脸色,比冰山还冰。
茜女自拜师以来,还从未见过师父这么严厉过,一时吓的不知所措,“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只是……想保护师父……不不,是表达一下我对师父的孝敬……”
“拿你的命保吗?”张胜丰冷哼一声,“枉费我渡了多少真气给你,你却丝毫不珍惜。”
茜女一顿,连忙摇头,“师父你误会了,师父对我的大恩,我没齿难忘,所以我想以我的能力,是可以胜任的,只是没想到出了意外。不过也好,幸好……”
张胜丰看着她,冷厉的脸上淡淡有了些无奈的神情,末了,他轻吐口气,一转身,继续走向府内。
茜女好一会儿都没敢抬头,屏气凝神的听到师父已走远,才敢起身,蹑手蹑脚的跟随。
张胜丰没有做逗留,直接到了练功房。
茜女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小心冀冀的将水晶兰递上前,“师父,给您……”
张胜丰侧头,目光淡淡的看着她手中的锦盒。
茜女紧张不安,手都在微抖。她没想到,这次竟会惹师父这么生气。其实她也知道,师父是关心她担心她。不过这次她一下就吓的再也不敢了。不敢自作主张了。
终于,在她大汗淋漓时,张胜丰抬起手,轻轻的接过了她手中的锦盒。茜女暗吐了口气,嘴角微微一勾,到底,师父还是肯原谅她的。
“面壁背诵清绝秘籍心法口诀一千遍。”张胜丰美妙的声音突然淡淡然说了句。
茜女只觉得脑门上轰的一声,“一千遍?”
张胜丰侧头看她,眼神凌厉。
茜女赶紧低下头去,但是,但是还是不死心,“为什么师父的惩罚一点新意都没有,面壁背口诀这种电视剧里每次必中。”
“你在嘀咕什么?”张胜丰一皱眉。
“哦,太好了!师父你对兰儿真好,兰儿还以为你会罚我几天几夜不吃饭呢。”茜女连忙露出讨好谄媚的笑容,然后不等张胜丰表态,赶紧回头就跑,“师父我去了!你好好调息!”
张胜丰望着她欢快的身影出了门口,脸上的表情才缓缓收敛。果然,有这个丫头在,他是不得安宁的。他这哪是罚她,不过是怕她生疏了,让她好好练功,而且,清绝口诀能改善她改变脉络的体质。他哪里会真的罚她呢。唉,他就这一个徒弟。
跑出练功房,茜女才住了脚步,回头大大的吸了口气,有些不舍。她很想陪着师父调息,在一旁守护,怕万一师父有什么差池,伤了身体。微微犹豫后,她也只得听师父的话,如果她再违背师父的命令,师父定不会原谅她了。
不再多想,她老老实实的去了自己的练功房,面壁。
不如她想的那么困难,她背诵口诀一百遍时,就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原本有些虚弱心力不足的感觉,在慢慢的舒缓,心律似乎也平稳了。她才体会到了师父的良苦用心,不由反醒自己的行为,师父刚开始知道时一定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担忧,她不该让师父这么担心。她其实是知道师父是完全有能力取得水晶兰的,只是不舍得师父再雪上加霜,加速身体的损耗。却不料,事与原讳,她没瞒住师父,师父还是跑了这一趟,还加上心理的压力,唉,她就是这么成事不足。
一千遍应该一天就能背完了,她得好好想想出去后怎么照顾师父。
师父虽然不吃饭,但一些小果品,还是很喜欢吃的。师父调息很累,她帮不上别的,让师父轻松轻松,开心开心,就算尽到她的孝心了。
这么想着,她嘴角翘了翘,满意自己的打算。
一天,在一千遍的秘籍口诀中,收获颇多的渡过。
完成惩罚后的茜女,只觉得身心通畅,心旷神怡。
她第一时间跑到师父的练功门外,细听里面的动静,当她将耳朵刚刚贴到门板,里面就有股子力气突然将门打开,她一个趔趄,然后,就莫名的被吸了进去,“啊……师父……”
惊魂未定的一闭眼一睁眼,她已坐到了师父的面前。张胜丰清凌凌的眸子望着她,“你背完了?”
茜女连忙回应,“是,师父。”
张胜丰没有吭声,望着她眼睛微微一颦,茜女不由疑心,仔细一瞧,师父额头上有细密的汗水,脸色也略有苍白,她不禁大惊,“师父,你怎么了?”
张胜丰看着她,犹豫了下,有些不情愿的说:“为师气息有些紊乱。”
“啊?那怎么办?”茜女方寸大乱,可是看师父有些难受的样子,她十分焦急心疼,略一思忖,她运起内力,一掌推在师父的肩膀,她知道她功力浅薄,但是她也要试一试。
张胜丰微讶的看了她一眼,想阻止有些力不从心,然后干脆闭上眼睛,借助茜女的真气压制自己身体内的内力。水晶兰处于冰寒之地,阴气过重,虽然能大补,但他现在自身太过虚弱,压制不了这么重的内力,竟是让自己一直处于挣扎的边缘。
不过所幸,茜女的真气本就是他渡过去的,与他的身体十分协调,经茜女这么一推,他犹如受到后备功力,慢慢的,竟是将水晶兰的阴气驯服利用。
茜女本就是个根基不稳的,师父这么高深的功力,她哪里驾驭得了,渡气过程中自己都快要晕过去,幸好张胜丰知道她的状态,只用了半炷香的功夫,就终止吸收她的真气。
茜女坚持到最后,待张胜丰一收功,平息了内力后,她终于体力不支,软软的倒了下去。
张胜丰伸手将她接住,搂在怀中,“兰儿。”
茜女努力的想从师父怀里挣出,张胜丰却用了一点力气按住她,并轻声哄:“别动。”
不知怎么,茜女觉得眼眶一热,鼻息间就酸了,“谢师父……”
“师父要谢谢你,不是你,刚才师父恐怕会走火入魔。”张胜丰微微一笑,眼睛里弥漫着淡淡柔情。
看的茜女心都要飘起来了,她从未见过师父柔弱的样子,现在的师父,因为刚刚修炼,疲乏过后略显阴柔之美,看的人好有保护欲……“啊,师父,走火入魔?”她猛的抓到了重点,连忙回神,有些后怕的问,“师父,那你现在没事了吧?”说着,担心的用手掌抚摸师父的胸口。
张胜丰按住她不安分的小手,“没事了,放心。”
“师父……你真的差点儿走火入魔吗?”茜女越想越心疼,“真是幸好我挂心师父,一背完就赶来。若是晚了些……真是不敢想像。”说着,眼睛里就氤氲起来,师父在她心里是强大的,但也是脆弱的,她好怕如果师父有什么事,那她的天就塌了。
“没想到这株水晶兰药力如此厉害,也是师父因为匆忙,没有好好调制。有些大意了。以后,师父不会再冒任何险,兰儿放心。”张胜丰柔声安慰她。
“说到底还是我不好,都是我连累了师父。”茜女愧疚的抬头望着师父优美的下巴,和他长长的睫毛。师父为什么长的这么好看?有这样的师父,真是骄傲。
“别说傻话了,你现在很虚弱,好好休息一会儿。”张胜丰说完话,就这样抱着茜女一动不动。
茜女也愣了,师父让她歇会儿,不是应该放她到床上歇息吗?为什么就这样一直抱着她无动于衷?顿时,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涌上心头,虽然以前他们也搂搂抱抱以示亲昵,可多是她怀着儒慕之情撒娇,师父这么宠怜她还是头一次。“师父……”
“一个人,到底是怎样上冰山的?”张胜丰低低的说,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己琢磨。声音里透着深深的心疼和内疚。
茜女心暖暖的,望了一眼师父,微笑着说:“那有什么难,我是会武功的人啦。”
“你身体正血流逆向,一不小心,就会气血重失。”张胜丰低低的叹气,这也是他生气的最大原因。如果是平时,茜女去爬个冰山应该不成问题。
“哦,那是我失策了,我应该直接用轻功上去的。”
“你去爬的?”张胜丰有些吃惊的低头看她。
茜女脸都红了,十分的不好意思。小手不安的抓了抓他的衣襟,“我太笨了,我本是想攒着力气到半山腰再使轻功的,可是到了山上后,累到不行,又有高愿反应,竟是没力气使轻功了,只能生爬。唉,真笨。”
张胜丰无奈的摇摇头,手指捋了捋她的发丝,满眼的心疼,“你的想法原也是对的,总之你现在的体质是不该去冒险。如果你先使轻功,耗费太多内力万一找不到水晶兰,恐怕连下山都困难。可是即使这样,你还是遇到了危险。是为师大意了,早该算出你的行踪。”
“师父,是我不好,你别内疚了。”茜女努力的定了定神,虽然十分眷恋师父的怀抱,可是她知道师父现在也很需要调养休息。“我是遇到了意外之险,谁知道那么巧,会掉入冰裂缝。真是多亏了琉璃仙,唉,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提到琉璃仙,张胜丰没有嘴上说的感激之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他救你也是意外。”
耶?茜女有些好奇的看向师父,师父一向是心平气和充满正能量的,但这句话有些奇怪哦。
张胜丰没有察觉,继续淡淡地说:“他是邱国皇子,早就寻求机会强势回归,夺取江山。这种人心机重,你不要与他太过于亲近了。”
茜女听得师父言语中有严重的偏见,越发的好奇,“当初沧海也是处心积虑的抢江山的。而且我觉得琉璃仙也挺可怜的,这是他唯一的生路,不是吗?不然他得在山上困到老死。”
“你是在向着他吗?”不料张胜丰居然不悦的反问了句。
这让茜女越发吃惊,“师父……你怎么这么讨厌琉璃仙的?”人家可是救了他啊,就算不是真心救的,可还是救了。师父不是也当时因为这个答应跟人家同盟了吗?怎么现在……
“师父是让你长些心眼,莫再被人利用。”张胜丰叹了口气,他自己也没发觉,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确实是有排斥的情绪。“他救了你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会答谢,但并不能从此相信他。你懂吗?”
茜女懂了,就是不让她轻易投入感情,把这个当成交易。茜女忘了,张胜丰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善人,他也出身深宫,对一切淡漠,除了对她好,他对别人,就呵呵了。可是她不行,救命之恩她会铭记在心。
“你心里是不是不满师父所言。”张胜丰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她所想。
“不是,兰儿不敢。”茜女连忙否认,“可能是兰儿跟琉璃仙相处过几日,有些友情吧。师父与他素不相识,自然会防着他了。”
张胜丰收回视线,看向前方,淡声说:“你心思纯正,为师欣慰,为师只是怕你这么轻信人,自己再受伤害。”
茜女一下子不吭声了。师父……原是在为她担心。不仅仅是因着琉璃仙,而是……因着现在她所做的事吗?报复?她是不是执意的错了?
“师父,我执念太深,不知道是对是错。”茜女突然有种冲动,试探的问师父,“我的女儿,是不是该叫师父为师公?”
张胜丰并不意外她问的跳脱,低头望着她,认真的答:“是。”
“师父,世间纷争也许并不适合我,我也觉得好累了。也许我该带着女儿,回归师父身边,过着世外桃源的日子,再也不理尘世。”茜女闭了闭眼,想着自己这一路的奔波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江璞玉此人的影像,在她心里的份量越来越轻,让她越来越失望,她已经有些疲惫于为他追求什么,一直以来,支撑自己的好像只是报复的借口。
如果江璞玉已经可有可无,她又何必在乎他是不是作死?那么,纳兰沧海呢?
想到这儿,她又有些揪心,真的抛得开吗?全部?
张胜丰垂眸看她忧思重重的神情,眼睛里的迷茫,颇为心疼,抬手,轻抚她眼睛,“莫想了,若放不下执念一身轻,你随心所欲即可。不管你做什么,师父都在你身边。”
“随心所欲……”茜女低低的念着,觉得这四字真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张胜丰以指腹轻轻揉在她的眉心,“别想了,活在当下便好。”
“活在当下……”师父这话说的极好,活在当下,何必庸人自扰。
“兰儿,现在可好些了?”张胜丰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打量她的神色,“你背了一天的口诀,饿了吧。”
“啊?”这么一说,她突然觉得肚子在咕噜的叫了。非常的羞涩,“师父,我乃*凡胎。”
张胜丰温柔一笑,起身下塌,走向门外,“柳梅,备些吃食。”
“不用了,师父,我自己去厨房做。”茜女现在有些怕柳梅。
张胜丰却没理她,继续吩咐门外守门的柳梅,“再备些果品,送到我房间。”
“是,公子。”柳梅看了一眼里面的茜女,没有多话,转身走了。
茜女磨磨的走到张胜丰身后,“师父,姐妹们一定还在生我的气,都是我让师父受辛苦。”
张胜丰侧转身,话说的颇为霸气,“为师与兰儿之间的事,与旁人何干。”
茜女听了嘴角不禁的抿起,师父就是对她好!
张胜丰这边已拂袖先行迈步了。
茜女连忙提起裙子,雀跃的跟过去。
与师父同食,是件十分轻松愉悦的事情。她想通了,跟师父的相处,总觉得是天经地义的,是理所当然的,即没有跟江璞玉相处时的深仇大恨,也没有跟纳兰沧海相处时的内疚矛盾。所以,她渐渐的有些贪恋这种日子了。有师父在,她还管过去的仇恨作甚,等到哪天她想通了,师父的关爱胜过一切,她也许就能抛开一切,放下执念,活在当下。
“别吃的太快,对胃不好。”张胜丰一直温和的看着她,嘴角含笑,时不时给她夹点菜,而自己,也就喝点小酒,偶尔吃个果子。
茜女也夹起一个菜,递到他嘴边。
“我不吃,你吃吧。”张胜丰轻摇头。
“这么多菜我也吃不完,浪费。”茜女还是喂他。
他依然摇头,“为师不饿。”
“可是我一个人吃没有意思,不是吗?师父陪我吃。”茜女撒娇。
张胜丰嘴角渐渐的扬起,竟然真的张开了嘴巴,吃了她递上的菜。
茜女微讶,师父这么好哄?
师徒俩对视一笑。
这一顿饭,让茜女觉得,师父已经堕入凡尘了。
“为师见你已恢复精神,吃过饭,你还是速回皇宫吧,以免再遇麻烦。”不料张胜丰突然正色说。
茜女满心的不舍,刚刚才与师父温馨重重,真想这样一直呆很久很久。“师父赶我走。”
张胜丰安慰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轻哄,“为师也舍不得你,你不在,府内一片冷清,师父都快不习惯了。”
茜女听得心里热泪满眶,“师父,兰儿不在的时候,师父是否想兰儿了?”
张胜丰顿了顿,一时没答上话。
茜女突然一下扑过去,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师父,兰儿以后一定会好好的陪着你的,兰儿不会让师父孤独一生的。”
张胜丰神思有些游离,迟了些,才拉开了她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点了下头,“为师相信兰儿,也等着兰儿。”
“师父……”茜女喜悦的猛下了下头,“好,那我现在就即刻回宫。”
“去吧,我送你。”
“师父不必,我骑马很快的。”
“师父怕你路遇杀手。”
“不会,我现在恢复的很好,没事的,如果这么点事儿都劳驾师父,我都不配当您的徒儿了。”茜女说着,大咧咧拍了拍张胜丰的肩膀,“可是老人家,你自己在府内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太想我哦!”
张胜丰宠溺一笑,“一路小心。”
“嗯,走了。”
茜女起身没有回头的往外走,张胜丰也一直坐在原处,若有所思的轻饮着美酒,师徒二人,分别的干脆,却各自挂心。
直到茜女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张胜丰才微微转头,目中忧虑重重,也隐含喜悦期待。
茜女出了府门,才稍稍稳定了心绪,觉得与师父每相处一次,感情就回深一次,心情十分舒畅。可是不知怎么,她刚一出来就隐隐感觉到有些不舒服,心情稍有些焦虑,不容多想,她快速的备了马,下山去也。
这一路她没有停留,又是奔波一天,自己也十分疲倦了,可是她不敢停,直到入夜时分正好赶到皇宫,她换了夜行衣,以轻功潜入宫墙内。
对皇宫已十分熟悉,她直奔静心殿,然而,当她潜入寝宫,一入内室,只见软塌上斜卧着纳兰沧海,他身着鹅黄色亵衣,一张白色毛毯披盖身上,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精神萎靡,见到她进来,他只是微微抬起眼帘,疲乏的看了她一眼,哑声说:“兰儿,你回来了。”
茜女惊惶的看着他,一眼就看出他不对劲,连忙扑过去,“皇上,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