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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娶亲、皇后册封大典。
两个最隆重的盛典结合在一起,成为璩国最高大上的一次典礼。
东华殿内,茜女对镜而坐,一群宫女正围着她梳妆打扮。
镜中的自己,面若桃花,色如凝霞,说不出的美艳俏丽,妩媚而不失端庄。这,本是不属于她的一张脸,有时候她会恍神,不知镜中的人儿是谁。
来到这里后,她先是不可抵抗的成为江璞玉的姬妾,她没有什么正经的名份,只是一个妾室,玩物一样工具一样的存在,所以,她没有成过婚,却已成他人妇。当她逃出去到了赢国,像儿戏一样,她嫁给了赢王,做了一次王后。参加了一次空前绝后的婚礼。那一天她虽是主角,但就像是演戏一样,虽然隆重豪华,但也仅此而已,她并没有嫁人的感觉,也不把那天的婚礼当成一回儿事。
可是今天,她又要成婚了,对方,是纳兰沧海。当初的负气,一时的巧思,想借皇后之权,完成复仇大计,可以说,也跟上一次一样的初衷,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这一天天的过去,与纳兰沧海一日日相对,她感动于他的真情,所以,这个婚礼,也让她的心沉重了。但是,可惜她现在已骑虎难下,不能反悔。
之所以她不能像与赢王成婚时一样轻松,是因为她和赢王没有感情,相当于她做了回压寨夫人,不过是被抢了亲一样,有哪个会认真?可是纳兰沧海,毕竟是不同的。特别是看到他的重视,他的付出,她无法再将这次婚礼当成演戏。
没有想到,她竟然真的嫁给了纳兰沧海。
江璞玉对她那么狠心,她并不留恋于他,如今的她,不再是以前的马茜女,她是重生的张兰!她伤感的只是她的女儿怎么办,除非有一天她不做皇后了,才能与女儿相认。她不想和秦太后一样,一边享受荣华富贵,一边想要自己的孩子,如此纠结一生。
“皇后,皇上来了。”宫女小声在耳边提醒她,她这才回头,迎见纳兰沧海意气风发的走了进来。
以前,她只知纳兰沧海清新淡雅,风华绝代,可是今天才发现,他打扮繁锦的样子,好似一副水墨画以电脑特技平添了颜色,画还是那副画,可是色彩艳丽线条妩媚,却是另一番风味。
原来纳兰沧海也是可以很“艳”的。
茜女直直的目光让纳兰沧海的脸庞上起了红云,他微微勾唇,上前来,轻轻按住她的双肩,垂眸,静静的望着她的脸,久久的,目光如柔丝一样缠绵。
茜女也无声的望着他。他今天很好看,大红的喜服绣着金色腾飞的龙,他是皇上,龙子,与她身上大红服上的凤结成一对,从此以后,他是龙,她是凤,龙凤齐飞。
他的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他的眼睛清澈有神,眼仁大而亮,充满喜悦的灵气,睫毛纤长浓密,温雅中添了份秀气,这么好看的男人,这么尊贵的男子,其实拥有他……也不错。
她或许可以……公私兼顾。
“兰儿,你今天真美。”纳兰沧海轻哑的声音,微微颤抖。也许外表看不出,似乎很淡定从容,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快跳出胸膛。他终于娶到他心上的女子,不枉他所有的付出和等待。包括曾经的绝望。
“沧海也是,今日尤其帅气。”茜女鲜少称赞他,多半的欣赏只在心里,不敢说出来。早时是因为自卑,后来是怕诱他多情。而今日,这夸赞,则是刚刚好。
今日,不管是真是假,他都是她的夫君了。
纳兰沧海眉眼轻弯,笑容欢喜迷人,他牵着她的手,引她站起,眼睛始终在她身上流连,“兰儿,从现在起,你就是朕的妻子,是璩国的皇后。”
有一瞬间,茜女在心里感叹,不过是一时的兴起,居然玩的这么逼真。她有点怕,也有点兴奋。从现在起,她可以昂首挺胸的说自己不再是一个小三儿了!老娘真的当正宫啦,哈哈哈!
“小心。”纳兰沧海谨慎的托着她的手,缓步带着她往殿外走。
茜女直觉得头上的九龙四凤凤冠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满头的珠翠一步一叮当响,敲的她脑袋疼。但是这些都提醒她,她以后的身份,得小心冀冀。宫女并排成两行,在她身后拖起她长长的凤尾,身边,是高大尊贵的皇上,这份激动,这份殊荣,是她此生都没有想过的。
金銮殿外,宽大的广场上,火红的地毯一直延伸到宫门,红毯两边铺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宫内处处披红带花,好不喜庆。高高的台阶下面,百万侍卫站满周围,文武百官、后宫嫔妃站立两旁。茜女低下头,在人群当中,她不意外的看到了江璞玉。
她想过,他们再度相见,会是在这么讽刺的场合。可是当真到了这一刻,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和苦涩。为什么曾深爱的人,却到了如此艰难的地步。
一年未见,他依然清俊,气度不凡,他淡漠依旧,只是五官微有些尖刻,显得有些刻薄,他的下巴更尖了,像是刀削过一般,他低垂着眼睑,像是不会动弹的雕像,又像是已麻木不仁的木偶。他和众臣一样,打扮隆重,态度严肃。他站在第一排,与她是那么久,可是隔着台阶,却又那么远。
茜女望着他,脑子里飞快的回忆着与他甜蜜的相处,和他残忍的放弃,她断不清,到底哪个是他。她今天在他面前与旁人成亲,他到底怎么想?
袖子里的手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因为与他的相见,还是因着心头的恨。
她是恨他的,孕中已对她冷淡,漠不关心,产后更是对她冷血残酷,他变心了,或者是他腻了,在他这样的人心里,爱情不过是生活的小调料,他的野心,可是烧毁其它的一切。亲情和爱情,都可以牺牲。
那么,她亦不会,再对他心软。
扬起下眉,她露出骄傲的笑容。转头看向纳兰沧海,他正眼中存有一丝紧张,她安抚的冲他微笑,他终于绽开笑容,暗松了口气。
太监陈帆拿着圣旨,对外宣读皇帝大婚和册封大典贺词。
茜女耳边一直回旋着他高亢的声音,眼前,已没有了宫墙,众人,只有浩瀚无边的天空白云。
她做皇后了!一个女人最高的殊荣。
今生无憾。
当她接起凤印。
“朕,今日良辰,娶张氏贤女张兰为妻,册封为皇后!”纳兰沧海面对众臣众妃,沉稳的高声道。
立时,台下众人跪拜一地,高呼:“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茜女心中塞的满满的,勾唇,与纳兰沧海相视而笑。再回头,余光中瞄到江璞玉低垂的头,她不禁笑意加深,江璞玉,今天,轮到你给老娘跪了!
册封大典仪式隆重,但也少不得最世俗婚礼习俗,拜天拜地拜祖先,喜字灯笼挂满殿,更少不得一项,入洞房。
茜女腰挺了一天,全身已被重负压的没了知觉,终于等于礼毕,被宫女搀着入了洞房,她急不可待的想摘去凤冠,脱去霞帔,然而却被宫女制止,“皇后娘娘,且不可,还未到吉时,您要等皇上,才可……”
“他不会介意的,反正现在除了我俩,也没有百官看着。”茜女大咧咧的说着,已经不顾不管的将头上的凤冠摘下来,放到桌上。这才仔细去看,果然是琳琅满目啊,可说是精致绝伦,这上面的每一个颗珠子,都是稀世珍宝,价值连城。特别是这九龙四凤冠饰,是她身份的向征,只有皇后才独有。看到这些真实的“物”,茜女又不禁悲从中来,纳兰沧海为她都是实实在在认认真真的,若她哪天离开了,将今天的一切归为一场梦,他该有多伤心。
“皇后,您……您还是戴上吧……”宫女在一旁着急的劝说着。
“好了你也别怕,你先出去吧,我休息一下就戴上,不会让人发现的。”茜女说着说着觉得肚子里有些空空的,想想今天折腾大半天了,不饿才怪,于是吩咐:“去,给我拿点好吃的,要快。”
宫女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纠结了下,才大着胆子说:“皇后娘娘,您该自称……本宫。”
茜女一怔。
宫女立即跪地求饶,“娘娘饶命,奴婢多嘴。”
“今日本宫大婚,不罚你了。”茜女佯装严肃地说,“去吧,给本宫备些吃食。”
“不用麻烦她们了。”回答她的是好听的男声,茜女顺声扭头,就看到她的新郎官纳兰沧海走了进来,他已换下繁重的婚服,换上金色的便装,手中托着一个果盘,里面装着各色点心和水果。
茜女眼睛里只有吃的,开心的眯成一条线,张开双臂撒娇,“来来,快给我吃。”
纳兰沧海笑盈盈的坐到她身边,将果盘放到桌前,转眸,半眯着眼睛看她的侧颜,看她可爱的吃相,和她尚未裉下的婚服。“兰儿今天真美。”
“嗯嗯,做皇后真风光。”茜女边吃边吐字不清地说。
纳兰沧海幽幽一笑,“是啊,兰儿从此就是朕的皇后了。”
“嗯嗯,皇上拿的点心真好吃。”茜女吃的满脸满足。
纳兰沧海眼尾的笑意真深,慢慢抬起双手,不着痕迹的去解她的婚服,“皇后多吃些,吃好了,我们该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