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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拂面,暗绿树叶‘唰唰’晃动,一红一白独立屋檐,皎白的月光倾洒在二人身上,飘渺的增添几分仙人之气。
“你活腻了,欺骗老娘的感情?”美好的气氛,被南宫浅妆一声怒吼,破灭殆尽。
亏她还到处打听下落,估摸着他躲着一边偷笑,那日她说的以身相许,他是不是在心里嗤之以鼻,前一秒矫情的休他,后面秒腆着脸倒贴,还有比她更丢脸的人么?
百里玉眸光深邃,如一波碧浪掀起波澜,艳红如玫瑰的唇瓣抿成一线,寡淡不语。
南宫浅妆被他的态度激怒,沁凉舒爽的清风吹不平她的怒火,反而越吹越大。鼓着眼珠子剜他一眼,指着七彩舍利说道:“平时嘴巴利索,现在哑巴了?是不是看见老娘拜倒在你的美色下,心里很得意?暗骂我有眼不识泰山,错漏你的美好,待发现你天人之姿眼巴巴的倒贴,你不屑,为了报复你受的屈辱,所以把我骗的团团转?”南宫浅妆气极,一口气不间断的一通吼出来,看着百里玉一愣一愣的模样,心里稍稍好受些。
百里玉把手缩在袖子里,拨弄几下,见她脸色稍缓,淡雅转身,微弯着腰拾起七彩舍利子,宽大的袖摆遮掩,随后,调转方向,隐在暗处,摊平在掌心。
“假的。”百里玉幽幽的说道,语气似叹又好似无奈。
南宫浅妆喉间一梗,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卡在喉咙,一口闷气憋在胸口难受,此时,她顾不了那么多,看着他掌心的七彩舍利子,她恨不得拿根针把自己的嘴给缝起来。
白皙如玉的手掌五颜六色,七彩舍利子其他地方的色料大约磨掉,露出白色,其他地方花花绿绿。
南宫浅妆心里有些尴尬,话已经说出去,就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拉下面子道歉,想到他嘲笑的嘴脸,有点拉不下脸,凶巴巴的戳着他的胸口说道:“你没事偷着个假的放身上干什么?”
“那日御书房失窃,冷雾给我传了口信,尽快赶去,在半路遇劫,已经来不及,所以制造假的打算放到原处,未曾料到刚回府换洗,皇上召进宫,你紧接着下狱,心中挂念你的安慰,便一直留在身上。”百里玉清雅的解释。
这样一说,南宫浅妆觉得她就是一恶人,打压贫农的恶势力地主,看着他眼底的幽怨,竟有种负罪感。
难道她就是欠虐的体质?好不容易翻身一次,被他的小眼神盯得心尖儿打颤,觉得她这辈子会被他打压的没有翻身的机会,想到此,登时欲哭无泪,一颗玻璃心碎了一地,反复碾压成碎渣子,最后化为粉末,大风吹来,混淆到尘埃里。
“其实,之前…我有说什么么?”南宫浅妆清澈的大眼湿漉漉的注视着百里玉,触及到他诡谲的眼神,心虚的撇开视线,到处乱瞟,触及到他干净的袖口,凤眼微眯,折射出危险的光芒。“百里玉!”嗓音阴森,听在耳中直发毛:“你拿在手心,色料恨不得全掉你手上,放在袖口,它倒乖觉?”
越想越觉得不对,掉出来时,它明显闪烁着琉璃光芒,一眨眼功夫,到他手上就变成调色板了?
“你瞧。”百里玉不做解释,撩起柔软滑腻的袖摆,里面也是花花绿绿一片,南宫浅妆哑口无言,不可置信的用手摩擦,手指也沾染少许,在月光下,闪烁点点荧光。
“奇了,你怎么会有染料?”南宫浅妆眼底闪过奇异的光,古代的染料太差,全都是布庄染布的色料,气味刺鼻,而百里玉这些,手感细腻,在光感下会出现彩虹光,附带着清新淡雅的香味。
百里玉见她转移视线,轻松口气,幸而她不知七彩舍利子背光失彩,与普通珠子无异。“还记得七彩琉璃花么?用它的花蕊碾碎涂染在上面,便可。”
南宫浅妆颔首,拨弄着七彩舍利,选择相信他。
“天牢…那老人有说些什么?”百里玉掌心骤然收紧,眼底一抹忧愁闪过。
“他说我活不过十八岁,是在解开禁制的情况下,如若不然,我只能活到十五。”南宫浅妆不想对他隐瞒,他问,她答。
离她十五,大约还有半年,来这几个月,阴谋诡计不断,活得很累,真当要殒命时,莫名的有些不舍。
“唉,水鹤那个骗子,不是说要娶我么?现在魂影都没看见一个,若我是他的妃子,南诏王会替我解开禁制吧?再不济,余生和个美人度过,也值了。”南宫浅妆小声的嘀咕,老人给了她一块令牌,心里总是难安,多个宣王多个保障。
百里玉眼一沉,她还想着那个男人?
“后悔了?当初可是你施计把他连夜赶回南诏国。”百里玉眉梢染笑,嘴角微弯成勾,泛着冷意。“宣王喜爱美色,天下皆知,你后悔还可以追过去,他会勉强收你填房。”
“不用,他太风骚了。”南宫浅妆果断拒绝,不知百里玉的心思,误打误撞合了百里玉的心意。
百里玉心情愉悦,望着沐浴在月光下,红衣妖娆的女子,凤眼亮如星火,丰满殷红的唇撅起,煞是迷人,百里玉心神一动,倾身,薄唇覆上娇艳欲滴的唇瓣,柔软香甜的触觉,让他情难自控的伸舌撬开南宫浅妆的贝齿,试探的勾着她的舌头,见她没有抗拒,小心翼翼的轻允,舌头嬉戏交缠,撩动对方心弦。
越到最后欲罢不能,伸手捧着她的后脑勺,加深火热缠绵的吻,直到两人不能呼吸,百里玉才不舍的放开。
看着被他亲吻过,泛着水光莹润的唇瓣,眸色一暗,微微别开头。
南宫浅妆抱怨着,忽而眼前一黑,薄凉的唇印上她的,心里惊讶,根本来不及反应,待她慢慢回神,在百里玉青涩的挑逗下,心里升起陌生的异样,忘记了挣扎,直到…她觉得肺里憋闷的要爆炸,才发现自己忘了呼吸,正要推开轻薄她的男人,对方先一步放开。
一得到清新空气,南宫浅妆微喘着大口呼吸,慢慢恢复过来,看着百里玉诡谲如海的眸子,跳跃着火焰,适才反应他们刚才…接吻了!
“你没发现我嘴里有异味?”南宫浅妆木着脸,冷冷的问道。
百里玉心一沉,看着她凤眼氤氲着水雾,朦朦胧胧,媚眼极为勾魂动魄,白皙的脸上难得的染着女子的娇羞,不禁眸子深邃幽暗,喉结滚动。
“天牢阴暗,腐臭味熏鼻,我查找入口,无意间看到一锭金灿灿的金子,一时忘了在哪里捡的,兴奋的当即放到嘴里验真伪,放在怀里的时候,突然发现,我是在一具腐烂的尸体上捡的,上面爬满了蛆虫。”南宫浅妆垂眸,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继续道:“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被你一吻,湿濡滑腻的触觉,让我想到尸体上蠕动的蛆虫,怀里揣着的金子,感觉会咬人。”
说着,南宫浅妆脸色煞白的掏出一锭金子扔了,蹲在地上干呕了一声。
百里玉回想吻她时的腥臭味,憋红的脸一变,仿佛听到催吐交响曲,胃里的波涛汹涌,再也忍不住,铁青着脸吐了一地。
南宫浅妆得意的扬长而去,叫你丫的占老娘便宜,恶心不死你!
……
南宫浅妆偶然间得知百里玉胃口不大好,有严重的洁癖,这一回合终于扬眉吐气一番,在百里玉撕心裂肺的干呕中酣然入睡。
半梦半醒间,门扉拍得震天响,南宫浅妆睡眼惺忪的起床,披上外衣开门。
“主母,主子呕了一晚,黄水也吐的干净,汤药净身了一整晚,一直趴在木桶干呕,不肯起身,您看…”莫问一脸焦急,主子一回来就端着盆子呕吐,身子都搓蜕皮了,在呕下去,估计都要吐血了。
南宫浅妆一怔,没想到这么严重,也有些担心,赤着脚跑到隔壁房间,想也不想的冲到屏风后,香艳的一幕,刺激得她差点崩鼻血。
百里玉搭在浴桶上,美玉无瑕的背暴露在外,南宫浅妆一览无遗,身上晶莹剔透的水珠滴滴滚落水里,晃着一圈水晕,如柔软无骨的手心一般抚摸着那细腻泛红的的肌肤,南宫浅妆抿了抿唇,视线上移,如墨的发丝倾泻半掩面,恰好挡住她看到正面。
心神一动,鬼使神差的挪步上前,几乎要虚脱的某人听到动静,伸手摸索着面具,警告道:“你别过来,否则,你吃了蛆虫,我也会要了你!”
南宫浅妆被他隐含厉色的话拉回神,看到自己要做什么,羞赧的止步,转身,别开头。“那个…我担心你昏倒了。”
百里玉没有听到脚步声,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一阵失落。
“无碍,你出去等着。”
南宫浅妆稍稍迟疑,转身出去,吩咐莫问去守着百里玉,坐在外面等着。
“怎么这么虚?”南宫浅妆心底微微揪痛,看着百里玉单薄的身子穿着宽大的底衣,在莫问的搀扶下,更显弱不禁风,没想到自己小小的恶作剧,竟让他吃了苦,一时同情心泛滥,自责的说道:“对不起,当时开玩笑的。”
百里玉目不斜视的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下不为例,你这次就原谅我吧?”南宫浅妆听着他沙哑的咳嗽,气息弱了几分,本就白皙的脸庞几乎透明,挠头说道:“你肯原谅我,什么事我都愿意做。”
豪言一出,悔恨万千,南宫浅妆被压榨的忆起当初豪迈,想自抽嘴巴。
不知道她第几千次咒骂百里玉,当初他吐到虚弱是真,但没虚弱到她所见的那地步,都是百里玉黑心的为了引起她同情装的。
“浅浅,茶水太热。”百里玉慵懒散漫的嗓音,幽幽传来。
南宫浅妆捶着酸痛的手,终于知道‘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那次恶整百里玉,她被奴役了三天,快当成狗使唤。
伺候吃喝穿,还要苦逼的陪睡,晚上容忍他的爪子到处乱吃豆腐,还不得有怨言,第一次她怒骂,百里玉悠悠的来句:“吐得太虚,手控制不住抖动。其实,也没什么,你不愿意就去隔壁,我顶多一个人睡做恶梦,吐几口血罢了!”
南宫浅妆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捶胸顿足,呕出一口血来。
默默的斟茶,吹冷,送到百里玉手上。
百里玉浅笑着接过,浅啜一口,推开,“太淡了,我想吃燕窝。”
南宫浅妆握拳,我忍!
“算了,熬碗鱼汤,火候小,熬出乳白色。”
南宫浅妆牙齿磨得‘咯咯’响,极为瘆人。
“等等,我饿了,鱼汤太久,还是燕窝。”
“老娘不伺候了,你爱吃不吃!”南宫浅妆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
百里玉放下书卷,迷惘的看着南宫浅妆,狭长的眼有些委屈:“我想补补元气,你过门好些日子,都没有回门,我这一病给耽搁了!”语气有着自责。
南宫浅妆的硬气,被他自责的话击溃的荡然无存,归根究底是她的错,害他亏损了身子,还耽误他上朝处理公务。
百里玉见她这摸样,良心发现,拍了拍床沿,“坐这来,肚子饿了么?”
突如其来的温柔耳语,南宫浅妆有些不适应,防备的看着他,确定没有坏心眼,一屁股坐过去。
百里玉勾起她微乱的长发,手指卷动,一顿,手指一转,辫成细小的发辫,混迹在散发间,似乎上瘾了,接连辫了几条。
“行了,玩你自己的。”南宫浅妆拍开百里玉的手,垂眼睨着胸前的发辫,虽被散发覆盖,依旧一眼便能寻到。忆起他专注的模样,仿佛那一刻,眼中只有她,脸颊微微发热,问道:“今日宫中有什么事么?我听到敲钟声。”那晚那么大的动静,朝中大臣大概都惊动了,但是一点风声都没有,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么?
“左相一脉尽除。”百里玉眸眼深深,让人揣测不了他的心思。
“楚慕瑾把玉玺偷盗的罪名,扣在左相一脉?”南宫浅妆一点即通,想到楚慕瑾叹了口气,他那个人给她的第一印象非常不好,简直就是没品的渣男,如今,倒像是脱胎换骨,有向好人发展的趋势。
“嗯,先皇今早驾崩,庄妃肚子里未出生的孩儿继位,楚慕瑾为摄政王。”百里玉眼眸破碎出浓郁的墨色,纤尘不染的白衣,仿若裹着一层黑色。
嘴角挂着冷笑,楚慕瑾果真铁血,认清了自己的心,手段雷霆,怕楚南擎下旨铲除浅浅,便把还能拖上些时日的楚南擎杀掉,背上弑父的罪名。
浅浅若得知,怕是对楚慕瑾态度再恶劣,再不喜,也心怀内疚,对他印象改观,而自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这一步,走的真妙!
“楚梦璃呢?”她费尽心思爬上楚南擎的床,为的是不和亲漠北,如今,这颗乘凉的大树倒了,她下一步,怎么走?勾引楚慕瑾?
“先帝驾崩前,楚慕瑾把楚梦璃送往和亲。”心思缜密,排除一切对浅浅有威胁的人。
“狗皇帝不会是因为她的女人远嫁,被气死的?”迟不死晚不死,楚梦璃一走,后脚跟着挂了,真是情深。
百里玉看着南宫浅妆眼里浓烈的讽刺,嘴角微涩,那一切都是楚慕瑾安排,若先帝驾崩,楚梦璃便要停留在宫中。
百里玉但笑不语,随口提道:“明日回门。”
“为什么回门?我都休了你了。”南宫浅妆快速的反驳。
“我没有同意。”百里玉半垂眼睫,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像刷子一般杂而不乱。
“你见过休妻的,妻子不愿就不休么?”南宫浅妆嘲弄的说道,凭什么男人不要女人丢弃便是,女人不要男人,还要经过允许?
“你不会不知道楚慕瑾对你的心思,他如今碍于你嫁作人妇,倘若知道我们和离,他会对你放手?他的身份也不同往日,你能抗拒?”百里玉挑眉,浅啜着茶水等南宫浅妆的反应。
南宫浅妆恼怒,被这男人吃的死死的,她怕什么都一清二楚。“记住,不是和离,你是弃夫!”
百里玉执起南宫浅妆藕白柔荑,笑意深深。“是,妻主!”一举一动间有一股淡淡的温馨宁静的气氛在两人间弥漫,好似岁月静好。
……
看着百里玉提着大包小包,南宫浅妆眼睛疼,这个败家子,稍稍示意就好,运一车来,也不见得人家记得你的好。
几日不见,南宫傲天不复以往飒爽英姿,憔悴不少,南宫浅妆浅笑嫣然的说道:“怎么,爹好像看到女儿来很失望?”
“混账,怎么跟你爹说话?”靠在门边上的老夫人,淡淡的扫过那一堆礼品,眼底露出嫌弃,想到大婚时礼单上罗列的珍品,又是一阵心绞痛。
“我叫你一声爹,是念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们的父女情,早在那晚断的一干二净。”南宫浅妆对老夫人的话置若罔闻,看到南宫傲天眼底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说道。
南宫傲天也希望如此,不是碍于百里玉手中的兵权,他早早闭门不开,还用吃她的瘪?心里翻腾的怒火触及到她眼底凝结的寒意,顿消大半,冷哼一声,甩袖进府。
南宫浅妆跟着进府,转身,对上老夫人阴暗的眼神,清丽的说道:“老夫人是在等勤王还是乔公子?”
“你…”不咸不淡的话戳到老夫人痛处,气血翻涌,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筱儿上错轿,嫁错郎,让将军府丢尽了脸面,这下作的东西赶尽杀绝,害得筱儿惨死,如今,更是到她面前挑衅,看到那张笑脸,老夫人格外的刺眼,一袭妖冶的红衣,她仿佛看到上面流动着筱儿的鲜血。
“南宫浅妆,会有人来收你,老天爷会来收了你,你又没有梦到筱儿向你索命,她是你姐姐,你也下得了手,还有没有人性?”老夫人悲恸的戳着拐杖,眼底慢慢的痛色,筱儿是她一手带大,最是亲近贴心,人人都说重男轻女,在所有孩子中她最喜爱的小辈是筱儿,那苦命的孩子,原以为会幸福,回京却断送了生命。
白日她亲手送上花轿,晚上便听闻到噩耗,她一病不起,今日才稍稍有起色,碰上这下作的东西。
“老夫人,您还活的好好的,再怎么也轮不到我。”说着,南宫浅妆踱步走到老夫人跟前,轻声说道:“还记得那年在乡下,我七岁,南宫筱八岁,大冬天,天空飘着雪花,荷塘结着薄冰,南宫筱把我推下去,锥心刺骨的冷水浸湿一身冬衣,灌进我的口鼻,大声呼救,你赶来,拉着南宫筱嘘寒问暖,不顾在荷塘垂死挣扎的我,若不是二叔,恐怕我早就死了。记得救上来,我嘴里还在吐水,神志模糊,你拿着藤条扒光我在雪地里抽打,洁白的雪被染红,你说我该不该恨?”
南宫浅妆眼底涌出温热,替前身心疼,遇上这些冷血的亲人。不,或许他们有热血,有人性,但不是面对她。
“你的理由是什么?因为我掉下水惊吓到南宫筱,因为我掉下去,没有替南宫筱摘荷叶,你就差点要我的命。”微微阖眼,逼回泪水,话音一转,厉声问道:“南宫筱处心积虑抢我夫婿,联通他人谋我钱财要我的命,你说,该杀不该杀?”
过去种种,数不胜数,南宫筱的死,比起前身受的苦,轻得太轻。
“你已经下去,顺手替筱儿摘片荷叶有什么问题?”老夫人脸色灰白,被南宫浅妆的凌厉的眼神吓住,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个没良心的,嘴上感激二叔救你,转眼就要了他女儿的命,当初就该淹死你这白眼狼,免得作孽!”
南宫浅妆低笑,渐渐的笑的眼角溢出泪花,好一个已经下去,顺便摘一下,她当初奄奄一息,在冰水里挣扎的力气也无,屏息在荷塘沉浮,老夫人都无动于衷,究竟心要硬到什么程度,才能亲手扼杀一个孩子?
“二叔的血脉,我自然会留着。”南宫浅妆疲惫的揉捏着鼻梁,不打算和老夫人争执,转身看到百里玉眸色深深的凝视着她,时间之于他,仿若静止,恍然间,南宫浅妆心中只有四个字:一眼万年!
蓦然,手腕被抓住,坚硬的指甲划伤她的肌肤,细微的刺痛让南宫浅妆不悦蹙眉。
“你说什么?”老夫人不可置信,浑浊的眼锐利的逼视,质问道:“你再说一遍!”
“多少遍都一样!”南宫浅妆甩来老夫人的人,任由百里玉揽着腰去竹影轩。
老夫人只觉当头一棒,打得她晕头转向,比听到南宫筱的噩耗还要备受打击,她放掌心疼爱的孙女,不是亲生的?
一股热流冲上头顶,踉跄的后退一步,笔直的倒在地上。
“南宫筱已死,你这般说也死无对证。”到了竹影轩,百里玉提着碧涵准备好的热茶,斟了一杯茶递给南宫浅妆,听到她和老夫人的谈话,心狠狠的揪在一起,吃得苦受的痛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她只是个引子。”南宫浅妆嘴角露出残佞的笑,平静的湖里投下一枚石子,便会荡起波澜,府上亦是,南宫傲天是有名的孝子,不管是空穴来风,还是有根有据,他都会按照老夫人的命令行事。“这得多亏你!”
南宫浅妆难得的夸赞百里玉,大婚时百里玉嘴碎的一句话,已经在南宫傲天心里埋下一根刺。她这次推波助澜,事半功倍!
“你要做什么?”百里玉皱眉,与她的身份有关?
“明日便知。”南宫浅妆高深莫测的说道,因为现下还欠东风。
百里玉一脸困顿,就在这时,碧涵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忧色,关切的说道:“小姐,国公府二小姐和三小姐在夫人那儿…”说着,碧涵看了眼边上的百里玉,住了嘴。
“什么事?”南宫浅妆示意继续。
“三小姐看上了姑爷,知道小姐今儿个回门,早早的来到府上跟夫人求情,让夫人来和小姐说亲,让她进府嫁给姑爷。”碧涵真的替南宫浅妆担心,之前她是念在蔡氏的救命之恩,又起了嫉妒之心,才会做出糊涂的事,小姐能够原谅她,心里感激也愈加愧疚,明白小姐才是真心待她好的人,暗下决心,誓死要忠心小姐。
“哦?”南宫浅妆戏谑的看着百里玉,眨巴着眼说道:“要不要给你物色几个女人?”
“小姐!”碧涵不依的跺着脚,竟有些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的劝慰:“小姐,姑爷说今生只娶你一人,多少闺阁小姐羡慕,你不但对姑爷不上心,反而把姑爷往外推。三小姐可不是善茬,又是嫡小姐,怎会委身做妾,她让夫人说通小姐,两人做平妻,她做大,您做小!”
南宫浅妆漫不经心的摩挲着杯身,嘴角噙着笑,心想:口气倒是狂妄,看样子脾性不小,不知道命够不够硬!
“叫什么名字?”
“蔡嫋。”碧涵不甘愿的答道。
菜鸟?
“女字旁,右边一个弱。”百里玉语气淡漠,心里有些恼,她就巴不得他女人环绕?
“我还以为她挺强势的,名字不管怎么看,都挺弱。”南宫浅妆撇撇嘴,菜鸟还是蔡嫋,管她什么事,只要不惹她,大家相安无事,在她头上动土,不好意思,老娘就搅得你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妹妹,姐姐的名字是文弱,可性格是相反,爹爹都愁白了发。”正说着,穿着烟罗紫衫裙的女子娉婷的走来,杏眼琼鼻,樱桃小口,算不得很漂亮,胜在五官精致,比较耐看。而她身后跟着的女子,头发随意披散,两鬓长发用绸带绑在脑后,素白的软罗衫裙,浅黄色束腰,极为淡雅,五官比蔡嫋要平凡一些,气质较为出尘,引人侧目。
“我们相差不了几天,我叫你名字吧!”南宫浅妆挑眉道,娇嗲的喊着妹妹来妹妹去的,听得她汗毛直竖。
“随妹妹高兴。”蔡嫋娇羞的偷瞄了一眼百里玉,紧挨着旁边的位置坐下,衣服是她特地准备的,衣襟开得低,露出大半酥胸。
“你也喊我名字吧。”南宫浅妆搓着手臂,再喊下去,她都要掀桌子了。暗地里剜了百里玉一眼:你的女人你自己解决。
百里玉心下好笑,觉得她发怒的模样生动可爱: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南宫浅妆气绝,磨牙瞪回去:她看上你,你负责解决,烂桃花!
“三小姐,天色晚了,我们要休息。”百里玉开口谢客,继续下去,难保南宫浅妆会翻脸。
蔡嫋得体的笑容一僵,一时不知作何反应,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情况,一般谢客也不会如此直白。转念一想,这也是百里玉和寻常人不同之处,这样想着,心里好受些,对百里玉的爱慕更深一分。
“玉哥哥,天气还早呢。”蔡嫋好似不知百里玉话里的潜意词,素手指着窗外一轮烈日,咯咯的娇笑:“你和表妹这么恩爱,心里着实羡慕的紧,嫋儿若能觅得玉哥哥这样的良人,那便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本相前世大约坏事做尽,这辈子没有多少福分,三小姐和勤王才是绝配。”百里玉眉清目冷的拒绝,他没有想过要妻妾成群,倾心南宫浅妆后,更是如此,只想独独对她一人好。
南宫浅妆抿嘴失笑,百里玉言外之意,他是做尽坏事的恶人,娶不到三小姐这般美好的人,她适合更好的。
可为什么百里玉对楚慕瑾有敌意,说到他的名字咬字极重,透着酸泛着冷意。
蔡嫋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紧紧的搅着锦帕,轻咬着唇,眼底露出浓浓的嫉妒,扫到百里玉看来的视线,心脏如小鹿乱撞般跳动,涂着脂粉的脸颊浮上两朵红霞,侧头不敢直视。
他目光似水般柔和,对她也是有心吧?碍于火爆的表妹,才会拒绝她?她还有机会?
“勤王已经有意中人,姐姐不做坏人姻缘的事。”自信温柔的笑容重新在脸上绽放,拉着南宫浅妆的手说道:“妆儿,姐姐就是来看看你,顺便知会一下,父亲差人来了口信,勤王答应父亲请婚让我嫁给右相为平妻,明日会下圣旨赐婚,这几日我都会借住在将军府。”
“蔡嫋,我说过他只能娶我一个!”南宫浅妆心里冷笑,恼怒的拂开她的手,拿起桌上的茶盅砸在蔡嫋脚下,蔡嫋花容失色,惊吓的跳开,脚上一崴,倒在地上,手掌按在碎片上,鲜血汩汩的外流。
“啊——”蔡嫋痛的失声叫喊,眼底蕴含着泪水,盈盈的看着百里玉。
百里玉事不关己的坐着,把玩着茶杯,嘴角挂着惑人的浅笑。蔡嫋看的心口一滞,咬唇垂泪,让人看着生出怜惜。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南宫浅妆手足无措的起身,美眸四处张望,想拿东西给蔡嫋止血,蓦然,拿起一只茶杯,放在蔡嫋手下接血。
“无碍,是姐姐没站稳,不小心磕着,妆儿别自责。”蔡嫋安慰着南宫浅妆,红润的唇因失血,微微泛白。
“愣着做什么,还不传大夫。”南宫浅妆面对蔡嫋的宽容,更加无地自处,高声呵斥着门外的丫鬟。
目送着蔡芙扶着蔡嫋离开,南宫浅妆眼一沉,她比往常见过的女人,有城府!看着手中的一碗血,拿着瓷瓶倒了进去,揣在袖筒里,抬眼便看到碧涵进来。
“小姐,老夫人病倒,转醒叫老爷和您滴血认亲。”
“走吧,东风也来了,有些疑问是该揭开了。”南宫浅妆意味深长的说道,只是蔡嫋是个插曲,不在她意料中,不过是国公府的人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百里玉颔首,明白她的想法,南宫筱死无对证,老夫人从南宫浅妆下手,若她不是南宫傲天的孩子,验证了大婚之日他所说的话,南宫筱是或不是,都不重要!
两人并肩来到福禄阁,老夫人的院子,所有人都到场了,包括做客的蔡芙蔡嫋。
“老夫人年事已高,日子是数着过,为了让她解开心结,我们一家三口便滴血认亲。”南宫傲天眼底布满血丝,看到半瘫在床上的老夫人,暗自自责没有料理好。答应她的提议,同时也要拔掉他心中的肉刺。
在场的人对一家三口指的是谁,心知肚明。
南宫毅阴冷的看着南宫浅妆,眼底恨意沸腾,他被关在暗牢今日才被放出,娘亲逝世,都是被她害得。
“父亲,儿子觉得也可疑,算算日子,母亲生下妹妹的日子不对,您回来才八个月,母亲就生下妹妹,自古都是十月怀胎,是有提前生产,大多瘦小,妹妹当时生下来比一般的婴孩圆润,是足月的孩子。”南宫毅眼里闪过狠辣,蔡氏当初可是推动她娘亲的始作俑者。
“二哥,那时候你才三岁,记得未免太清楚了?”南宫浅妆不冷不淡的说道,只要有脑子的人,便会明白南宫毅是有心为之,三岁的孩子或许有记忆,但是不可能记在这些琐事,而是对他印象深刻的事情。
“三岁孩童也有记忆…”说着,南宫毅戛然而止,他当然有记忆,南宫浅妆生下来时,他的娘亲也临盆,大夫都围着主院,没人管他娘亲死活,最后生出来,婴孩在母体太久,窒息死亡。
娘亲悲恸大哭,狰狞扭曲的面孔刻在他的心上,没一会儿,娘亲拿着一粒白色糖果给他,让他去看刚出世的南宫浅妆,他喂下去了,很害怕,掉头跑了,后面发生的事情,他记不太清楚,脑海里只留下那张熟睡的婴孩脸。
“是有记忆,除非是他格外的深刻。”南宫浅妆步步紧逼,她觉得南宫毅心里有什么秘密,且与她有关。
“当然印象深刻,因为你出世,我同胞妹妹夭折,你说我该不该记着?”南宫毅咬牙,阴柔的瞳孔闪过痛色,攥紧了拳头。
南宫浅妆心头诧异,原来南宫毅也有个同胞妹妹,但是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你妹妹也在同一日出生,并且夭折了,为何你不待在娘亲身边,还要跑到主院看我?”南宫浅妆咄咄逼人,她想知道她出生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行了,当初是我的错,蓉儿难产,我把心思全部放在她身上,忽略了柳氏,夭折了孩子,这件旧事不要再提。”南宫傲天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那个孩子也是她心中的痛,所以他喜爱不了南宫浅妆,看到她,他就会想到夭折的孩子。
“来人,准备两碗清水。”南宫傲天瞥了眼正襟危坐的蔡蓉,眼神复杂。
蔡蓉感受到有人注视她,微微侧头,对上南宫傲天的眼神,微微一愣,哀怨委屈的别开头。
“妆儿,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相信你是娘亲的孩子。”蔡蓉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慈爱的凝视南宫浅妆。
南宫浅妆微怔,仿佛回到初次见到蔡氏的模样,心里冷笑,经过这麽多事情,还要来打亲情牌么?话里的意思是暗指她会动手脚,还是南宫傲天会动手脚?
南宫傲天拿着匕首割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碗里,蔡蓉接过刀,含泪深深看了眼南宫傲天,有指责,失望,解脱,决绝的划破手指,滴入另一只碗里。
南宫浅妆上前,被百里玉抓着手腕,南宫浅妆回头清浅的一笑,拍着他的手背安抚:“我没事。”
百里玉眸子闪过暗沉,无奈的点头,松手。
南宫浅妆划破食指,吃痛的伸出中指,两根手指并拢,滴血到南宫傲天的碗里,手臂下垂,宽大的衣袖遮住手指,南宫浅妆不悦的卷起,挤了一滴到蔡蓉的碗里,掏出雪白的锦帕包裹着手指。
众人屏息望着碗里的血珠,看着它们慢慢的靠近,随即,南宫浅妆瞳孔骤然紧缩,不可置信的摇头。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