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徐溺,徐溺

三春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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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颂一时语塞,他不可否认,以傅归渡性格,的确会如此,毕竟作为傅归渡多年的对手,这个男人的手段他深谙其厉害之处。

    可……

    那日在傅家。

    他却有种感觉。

    傅归渡那日的那种不管一切,好像跟过去有一定的区别,他似乎就算是输的一败涂地,也要迈出那一步。

    “现在两家婚事已经彻底告吹,你们之间没了实质性的阻碍,我是想跟你说,你做的任何决定,哥都支持你,你一定要考虑好,人这一辈子磕磕绊绊是常态,回过头来如果后悔,就晚了。”

    褚颂这话说的挺真诚。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从徐溺反应,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那个自己,怎么会不痛,久久难以释怀。

    徐溺似乎是听进去了,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廊下有老管家快步进来。

    对着二人气喘吁吁了一阵,才说:“少爷小姐,有贵客来了。”

    褚颂回过头:“谁?”

    老管家:“傅五爷。”

    徐溺睫羽一颤,后颈有些僵硬。

    褚颂瞥了眼徐溺:“人呢?”

    老管家:“还在门外等着,说想见见……小姐。”

    明摆着现在需要徐溺发话了。

    她盯着那肥胖的锦鲤,眼里有些空洞,心思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好久,才说:“让他回去吧,不见。”

    老管家明显有些为难。

    毕竟那可是傅家五公子——

    褚颂站起身,眼里幽邃:“我去说。”

    徐溺顿时皱眉,“你去说什么?你别……”

    褚颂当即回过头:“我又吃不了他,你怕什么?”

    徐溺一下子闭上嘴,偏开头不予理会了。

    褚颂勾勾唇。

    迈着大步子往外走。

    徐溺一下子心烦气躁,看着池塘里那些游得笨拙的锦鲤都没了趣味儿,似乎如芒在背,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呼吸都困难起来,她只能低头埋在腿间,试图压下去。

    *

    *

    褚颂从正门出来时候。

    就看到一辆磨砂黑的轿车停在门侧。

    男人穿着深灰色大衣,身后是落着雪的松柏,整个人似乎跟雪融在了一起,他脸色微白,仍旧那般骄恣无情,却有种病美人的既视感,这跟印象里的他实在是大相径庭。

    褚颂眯眯眼,忽然就笑了:“呦,傅五爷大驾光临,看这脸色不太好,有什么事不顺意?”

    傅归渡淡淡地看向他,余光无意识地瞥了一眼褚颂后方,并未看到那抹身影:“徐溺呢?”

    “看电影呢,没空,傅五爷怕是跑空一趟了。”褚颂语气不紧不慢,实则明里暗里带着刺。

    傅归渡眼皮浅瞭,声音似霜般清冷:“那我在这里等她看完。”

    褚颂都被噎了一下。

    他蹙眉:“你老实跟我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傅归渡眸里落了雪意,视线里无动容他之人时候,是不带情的:“我想,我要给解释的人,不是你,褚少,有些事你插手不了。”

    褚颂舌尖抵了下上颚,神情也一寸寸冷凝下来,显得阴郁:“傅归渡我警告你,你敢伤她一分,我豁出所有都要搞垮你,你知道的,我做事没章法的。”

    “好,静候佳音。”

    “………”

    褚颂气笑了,他挑挑眉:“行,你那就好好在这儿等着,我看你能不能进得了褚家大门半步。”

    该说的都说了。

    褚颂转身回府。

    傅归渡这才轻咳了一声。

    他靠在车门上,微微抬着下颌,看着这骄阳似火的天,明明春不远了,却觉得冰彻入骨。

    他久久没动。

    大抵是心中情绪泛滥,他点了几支烟。

    不多时,脚下已经落了许多烟蒂。

    太阳渐渐西下。

    冷空气更盛了。

    他似乎烧的更厉害了。

    *

    *

    徐溺回到了房间。

    她的房间在三层,是个大平层设计,古色古香地中式风格,有个悬空的阳台花园,她站在护栏前,这个正前方就是门口的方向,有很远的一段距离,却好像总能感应到什么,让她坐立难安。

    徐溺站在冷风里很久,久到手脚都冻的麻木。

    老管家有些迟疑地进门,“小姐……”

    徐溺这才动了动,“嗯?”

    老管家:“傅五公子………还在外面等着。”

    他看了看天气,不免叹息:“零下十几度,等这么久,怕是受不住,我刚刚出去看了一下,五公子脸色好像不太好。”

    徐溺无意识地攥了攥手指。

    “你让他赶紧回吧。”

    “说了,但……他说想见你一面。”

    徐溺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情绪似乎被顶至最高值,一下子压不住内心的情绪,声音也高昂了些许:“他有病!”

    她狠狠地深吸一口气,进入屋内找到了手机,然后开了机,手指都在抖,她毫不犹豫地拨通那个电话号码。

    嘟嘟——

    响了大概两声。

    那边接起来。

    冷玉清霜地嗓音含着哑,挺平静地轻唤她:“徐娇娇。”

    徐溺一下子像是被当头一棒,眼泪无声地淌,抓心挠肺地快要让她受不住,可她还是冷下语气:“我说了我不想见你,你等着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真的很讨厌!”

    那边沉默了大概三秒钟。

    听筒里却溢出一声很淡很淡的轻笑。

    裹着风声,似乎都柔了下来:“你在心疼我。”

    不是疑问句。

    而是肯定句。

    是早有预料、是尽在掌握、亦是………松了一口气的起死回生。

    这句云淡风轻的话,像是瞬间抓住了徐溺的命门。

    让她浑身的筋骨都被抽走似的。

    她一下子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狠狠地咬着牙根,半晌才重新组织了自己的语言:“你他妈真是疯子……我说了,我不想……”

    “我过往人生里,从未觉得自己有行差踏错的任何一步,我从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决策,可徐溺,人这辈子太长了,我大概是为自己的骄恣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徐溺。”

    “我做错了。”

    徐溺刹那怔住。

    他裹挟着霜气的声音似乎低了低,像是坦然无惧。

    “徐溺。”

    “我在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