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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轰鸣。
引的人们纷纷侧目,看向夜色里一闪而过的宝蓝色跑车,在这纸醉金迷的商业街区,那般的高调,叫人无限向往。
褚颂速度开到了最大。
在抵达机构的时候,用时也才半小时。
他戴上口罩,避开了人群从地下车库的电梯一路向上。
抵达13楼,立马有人在分口迎接,恭恭敬敬地说:“褚少爷,这边请。”
褚颂步子迈的又大又快,深邃的桃花眼里压抑着情绪,跟着男人一路进了实验室外室,他将手中的头发递给男人:“只有头发可以吗?”
男人小心翼翼接过来,“头发是可以的。”
“用我的基因可以做这个鉴定吗?”
“当然可以,亲兄妹之间的遗传学关系,基因也是很接近的,可以检测出是否基因相似。”
褚颂抿唇,“嗯,抽血吧。”
这个猜测越来越浓烈,让他一刻都等不及。
“要是为了确保准确性,会送检很多环节,时间上的话,最快也需要一周左右。”医生说道。
褚颂细细思索了一下,一周………
应该是差不多赶得上。
他看着针头没入他血管,猩红的血液抽出,他才眯眯眼:“这件事密保,我父母亲那边瞒着,在结果没出来之前,不能给其他人知道,懂吗?”
医生浑身一寒,低头连连应是:“好的,少爷。”
亲眼看着拿着双份检测样去送检,褚颂这才转身坐在外面走廊的长椅上,修长的手指拨了拨黑发,心里悬着一根弦,度秒如年。
他向来第六感准确。
但是对于这件事,他不敢太莽撞。
现在更重要的事………
他眉心轻蹙。
徐溺若是他亲妹妹,那么……
一股无名气涌上心头,褚颂将手中烟盒攥紧,重重扔在旁边垃圾桶里。
傅归渡这个黑心肝的禽兽!
算来算去,没想到又多了一层这种见了鬼的关系!
褚颂揉了揉眉心。
忽然就想到了徐溺当时对他说的话:喜欢。
她很喜欢傅归渡……
可当下情况有些不容乐观,两家眼看着就要正式见面商议,一旦错过这个时间点,恐怕……
褚颂阴婺着双眸,满是火气,在走廊里踱步了一会儿,他咬着牙拨了个电话出去:“把F国、D国的公司股份整合一下,还有。”他几乎是咬着牙根:“F国傅归渡这孙子的公司,给我往死里整,让他芯片上不了市!”
别管他了。
他现在只想满地图开炮!
能炸一个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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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退开那扇门。
眼前一片漆黑,迎面拂来一阵冷气。
让徐溺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浑身莫名的发毛。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声音就在她头顶:“你想看,那就看吧,娇娇,我希望你不会后悔。”
徐溺一愣。
不等她琢磨这句话。
啪!
灯忽然亮起来。
强光让她眼睛刺痛了一下,下意识抬起手臂挡在眼前缓冲。
傅归渡敛眸看她,随后抬步朝着里面走去。
徐溺缓和了好一阵,这才放下手臂,眼前玻璃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四面都是精致的玻璃橱柜,正中间摆放着一处类似于手术台似的工作台,设备齐全,冰冷又无情。
她缓缓看向那玻璃橱窗里。
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寒了下来。
她眼睁睁地看着橱窗里那完整的森森白骨,被完美的拼凑起来,精美的像是真正的艺术品,每一扇橱窗里都是不同的标本,几百平米的密室,放着数不清的标本,大大小小,各种形态,诡异、华丽、又森然。
冷气似乎更加肆虐了。
从这一刻开始。
徐溺忽然明白了,这压根………不是模型!
都是………
真实的,人骨标本。
她目光震慑,不由自主看向他那边。
傅归渡慵懒地倚着工作台边缘,头顶白炽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显得那般的不食烟火,淡泊又无欲无情,世人皆爱慕敬仰畏惧的佛子,就那么看着她,似乎在跟她说——
亲爱的娇娇,欢迎来到他的游乐园。
她喉咙仿佛发不出声,“你………”
她想要问这是什么,这是否是真实的。
他是学医的,她知道他会接触这些东西,可………
他橱窗里如此精美、如此数量庞大,哪里是普通医生能够做到的?!
“这里就是我全部的秘密了。”傅归渡看向她,幽邃的丹凤眸眯了眯,像是接受这个结局,坦然赴死般勾勾唇:“娇娇,我把我全部都给你了。”
徐溺呼吸微微急促,仿佛直到现在才看清迷雾深处里那个伤痕累累地他,她脚下僵硬:“你………为什么会喜欢这些?”
她不明白。
这么多标本,压根不是医生能够弄到的。
底下应该还有数不清的灰色地带交易。
傅归渡并非表面上那么淡泊,她从前就知道的,只是却没想到,真正的模样,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
傅归渡并未关注橱窗里的那些精美标本,而是从始至终地凝望着她所有表情变幻,他喉咙微哑,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地徐徐道来:“我是家里年纪最小的,你大概不清楚这种家族里有多么的肮脏黑暗,我的母亲生下我便出国,我一个人在这水深火热里长大,我第一次见到人骨………”
“是七岁的时候。”
“我亲眼看着有人死在我眼前,手骨腿骨全部被暴力暴露在空气中,这个人是我奶妈,我有试过救她,沾染了一手的血,但无济于事,好像从那时候开始,我才萌生了一些想法,关于医学,去学的初衷都大概是扭曲的。”
他仿佛是在叙述他人的事情。
那么的不波不澜。
可徐溺却听的心惊胆战,一股无力和悲鸣怎么都发不出来,渐渐被淹没在不起眼的尘埃里。
难怪………
难怪她一直觉得他永远那么令人触摸不到,情感薄弱,那么没有真实感是因为他活的就像是躯壳,漫无目的,在自己世界里与死去的自己共眠。
难怪………
杨姨曾经说过,或许他也在无声求救。
傅归渡看向她,不管那燃烧的烟头是否烫伤自己,他淡淡地勾唇:“怎么办宝贝,我现在好像更不能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