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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深冬的夜似乎刮起了一阵凌虐的风,吹的她肌骨皆寒,就连手臂都忍不住起了一层莫名其妙的鸡皮疙瘩。
她望着男人的眼睛。
那一层薄薄的镜片阻隔,她实在看不到深处,他一如既往地那般清寂,轻飘的像是一阵裹挟寒霜的雾。
她向来对未知的事有极强的敏锐,当即,徐溺摇摇头,从刚刚那致命的漩涡里挣扎出来,眼眸亮亮地说:“再亲密的关系也应该有各自的隐私和空间,我不是那么好奇心重的人,你忙完就好了。”
傅归渡视线细细凝视着他的娇娇。
笑容是那么的坦然,她太镇定了,甚至还能抱着他脖子撒个娇:“走不动路,你抱我回房间吧~”
昏暗里。
傅归渡无声地勾勾唇,他将女人轻而易举地抱起来,一步一步走向电梯,“项链喜欢吗?”
好像刚刚的事情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徐溺顿时摸了摸脖子,“你拿回来了?”
“在床头放着。”
徐溺松了一口气,险些翻白眼:“吓死我了,那么贵重,丢了的话我得原地心梗。”
他敛眸看她,出了电梯回到房间,将她放在床上:“一条项链而已,再买就是。”
徐溺钻进被子,立马看向床头柜,果然看到了那精致的盒子,这才放心:“再有钱也不能这么烧啊。”
“你要愿意,怎么烧都可以。”
徐溺被噎住,怎么可能,她徐某人最爱钱了,浪费可耻,得都用在刀刃上。
她往被子里蜷缩了下,黑发铺在枕头上,瞧着令人心猿意马的,小小地打着哈欠,眼角氤氲水雾:“好困,我想睡觉了。”
但是被他扳着肩膀仰躺下,“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
徐溺装傻充愣:“什么?”
傅归渡慵懒捎了下眼尾,唇边弧度倦淡:“我准备好了。”
徐溺莫名:“准备什么?”
他捏着她下颌俯身咬吻:“强吻呢?”
徐溺一阵发麻,唇齿|缠绵,她偷缝儿小小的吐息,本想混过去的,毕竟夜深人静,容易出事。
他果然还是听了那语音。
哎呀。
事后还真是有些小羞耻。
“傅归渡,大半夜你别撩拨我。”她抱着他后颈,颇为不满和后怕,这男人的吻技越发的炉火纯青,她根本抵抗不住。
傅归渡退开些许,轻轻揩去她唇边晶莹:“是啊,娇娇最是泛滥,天赋选手不经撩。”
“哎哎哎,不带你这么内涵的!”
徐溺羞赧,抬腿就踹。
傅归渡轻易捏住她的腿骨,俯身压回去,漫不经心地开口:“你对我,探知欲并不是很重,我有划过界限?”
例如刚刚。
他问她要不要去看她明明好奇过的那间房。
可她机警又回避。
从不踏过那条线。
听着男人这一句。
徐溺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往被子里缩了缩:“那你希望我应该怎么做?”
说着,她眨眨眼:“我也不是不懂事儿的人,你有你的私密,我一旦触碰了你的那条界限,你又会怎么处理我?如果是正常谈恋爱,我可能会对你好奇心爆棚,事事寻求真相,可是现在这种关系,我真的难缠一些,你会开心?”
傅归渡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所以你怎么看待我们在一起的事?”
徐溺内心嘀咕。
总不能是恋爱关系吧?
虽然……她承认她有过动心的时刻,但是总能适时的压回去,这关系太危险了,她在避免自己陷入沼泽,抽身困难就不好了。
但她仍旧笑盈盈地回:“就是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的关系啊。”
徐溺这话说的但是挺甜的,可也只是浮于表面,鬼机灵的很。
傅归渡笑了。
挺淡的。
看着叫人揣测不出多少情绪。
徐溺默默地盖住被子,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没毛病,哄人开心嘛,有来有回,大多数男人应该是吃这一套的。
可她刚躺好。
床头的灯“啪嗒”一声亮起来,照亮了床上这一小片区域。
徐溺还未反应过来。
眼前覆盖一层阴影,被子布料摩擦的声响在深夜格外清晰,她睁大眼,手腕被他捏在掌心,动弹不得。
玻璃上倒映着他们的身影。
男人清淡的嗓音在夜里无限沉溺:“喜欢?”
尾音似乎压低。
徐溺猛不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啊?”
“多喜欢?喜欢什么?”
她一下子大脑断了线,感觉有些危险,“这么说你不开心吗?”
“所以是假话?”
“…………”这男人怎么这么不好诈。
傅归渡指腹摩挲着她的脖子,漂亮的丹凤眸看不真切情绪,“你比我想象中对待这种关系划分的更楚河汉界,娇娇,光嘴甜,没多少用。”
喜欢?
未必。
徐溺大脑快速运转着,她有点捉摸不透他的点,但是又觉得自己应该是犯了什么禁忌,加上现在困得很,她小小地发着脾气,没好气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样?”
她反问。
觉得落在身上的那只手,引的她不住的颤栗。
傅归渡看她只想睡觉,不乖两个字刻在了脸上。
敷衍的话总是能听出端倪。
他不喜欢她这种足够坦然的“你来我才往”的相处方式。
并窥探不到太多真心成分。
好像,只是因为他对她好,她才愿意互换一些她的甜言蜜语,仅限于此,真真假假掺和其中。
眼看着徐溺真的要睡。
傅归渡淡淡地摘掉了鼻梁上的眼镜,灯光映衬,他微低着头,解开手腕上金属腕表表扣,“咔哒”一声,很是清晰。
徐溺刚闭上眼,就听到这么一声。
她莫名地睁眼看过去。
男人宽肩窄腰,摘表动作莫名性张力爆棚。
她无意识咬了咬舌尖,“你,干嘛?这么晚了……你明天不用手术的吗?”
傅归渡俯下身,将她困于他的囚笼,另一只手拉开旁边的抽屉,里面还有一只小型的骨架模型,用消毒玻璃罩扣着,每条骨骼清晰漂亮,在黑夜里散发着森森的白。
徐溺眼眸睁大,“傅归渡……!”
他手指捏着她的肩胛骨,一寸寸收紧。
他瞭起长而密的睫羽,清冷的声线赋予了磨人的颓唐与欲,落在她耳畔。
宛若恶魔。
——娇娇。
——掉出来今晚你就别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