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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正启瞪大眼睛看了皇后一眼，用眼神示意，你还记得这事儿吗？
皇后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陛下您还记得吗？十年前，臣妾因为惹恼了皇太后，被禁足在自己寝宫三个月。这周宝林被软禁的事儿，莫不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夏正启看向德宝和映雪、桑琪几个资深的宫人，问道：“你们谁还记得，周宝林当年被软禁的事儿？”
德宝道：“奴才记得，当时江贵妃只说周宝林得了病，会传染给别人，将她给搬到僻静处养病去了。”
小禄子也附和道：“对对对，德宝公公说的对，当时就是这么一回事。再后来，就一直没有见过周宝林了，江贵妃只说她身染恶疾，治不好了，给她打发了。”
夏正启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竟然敢在后宫做出这种事！
江绮秋，对，肯定还有江慧的份儿。
夏正启强压了压心中的怒火，看向周宝林道：“往下讲，后来呢。”
周宝林不急不慢地讲道：“后来臣妾被软禁着，肚子一天一天大了起来，江贵妃每日派人送来吃喝用度，直到臣妾生产。”
“再后来，臣妾生下一个男婴，臣妾仅仅抱了他一个时辰，江贵妃的人就把他给抢去了。”周宝林讲到这里，语气艰难起来。
“再后来，过了没几天，就有小太监来宣，说臣妾因身染恶疾，不能再陪王伴驾，将臣妾打入冷宫。”
周宝林仿佛想到了自己这不堪回首的十年，泪流满面，无声地哭泣起来。
“臣妾在冷宫中，被囚禁了九年多。直到今晚，五皇子和小公主误打误撞闯进臣妾的冷宫。”
“臣妾看了五皇子脸上的胎记，确定他就是当年臣妾当年所生的孩子。”周宝林已经泣不成声。
夏正启将拳头握紧，一下一下砸到桌子上：“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回想起，当年江贵妃怀孕后，以胎象不稳为由，从没让自己摸过肚子。
而且当年江贵妃生子后，恢复地很快，很好，那身材还是宛若少女。
是了，江氏定然没有生过孩子。
再说，女儿神通广大，自是不会乱说的。
“把当年负责照顾江贵妃胎的太医，还有诊治周宝林的太医，全都给我叫来，立刻马上！”夏正启咆哮着。
陈太医接到立刻进宫的消息时，刚跟一家人吃完年夜饭。
作为太医院资深太医，除夕夜自是轮不到他来值班的。
他正摸着酒足饭饱的肚子美滋滋地喝茶呢，就被一队凶神恶煞地太监给扭了就走。
“你们做什么啊？是哪位贵人病了吗？”陈太医有些慌乱，但是没有一个太监回答他的问题。
陈太医被两个太监驾着，扔到了冷宫的外间地上。
德宝公公走到夏正启跟前，条理清晰地说道：“启禀皇上，奴才查了医案，当年给周宝林确诊恶疾的，以及给江氏诊出喜脉，照顾养胎的，都是这陈太医。”
陈太医听到德宝这段话，已经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明白是自己当年的事发了。
“陈太医，朕问你，当年是你诊出了周宝林身染恶疾？”夏正启眼神狠厉地瞪着陈太医。
陈太医触到皇上的目光，浑身一凛，就像被电了一下。
他嗫嚅道：“是。”
周宝林腾地站起身，面向陈太医，一双眼睛瞪如铜铃：“你看看我，你认识我吗？”
陈太医吓得跌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陈太医，我当年是个新入宫不久的采女，你都没见过我，都不认识我！竟然说为我诊治过！”周宝林的语气坚定，像是在进行一场审判。
“老夫……老夫……”陈太医嗫嚅了两声，说不出话。
“啪”地一声，夏正启抄起桌上的茶杯砸向陈太医。
“你这胆大包天的东西！”
茶杯砸到陈太医的额角，瞬间渗出血来。
陈太医哎呦叫了一声， 早已经吓得丢了魂一般，也不敢擦血。
“臣记不清了，时间太久了……皇上，臣没有欺君啊。”陈太医忙不迭地磕头。
“朕再问你，当年江氏的喜脉，也是你诊出来的？”夏正启的双眸简直要喷出火来。
“是……”陈太医垂着头，声音发颤。
德宝非常有眼色地将两本医案递给了夏正启。
一本是嫔妃疾病的，一本是江贵妃怀孕生产情况。
夏正启拿起医案细看。
医案上，江贵妃查出怀孕的时间，和周宝林诊出恶疾的时间，只差了两天。
而周宝林被判定，恶疾不能医治，不适合与人接触的时间，和江贵妃生子的时间，是同一天。
夏正启将两本医案摔到陈太医跟前，冷声道：“你自己看看这上面的时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陈太医硬着头皮捡起两本医案，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额头上早已经汗如雨下。
“这都是江氏逼臣做的！”陈太医带着哭腔道。
“陈太医欺君罔上，先交大理寺！”夏正启冷声道。
陈太医瞬间瘫软在地。
两个侍卫上前，将陈太医给架了出去。
夏正启上前，将周宝林搀扶了起来，温声道：“周氏，你这些年受苦了。”
周宝林眼眶一红，泪如雨下。
【太好了，看样子爹爹是相信了！】夏妙元也激动地热泪盈眶。
夏正启看着周氏枯槁的容颜，自责道：“这都是朕的错啊！把你们选秀选进宫，可又缺乏关心，以至于给了那歹毒的女人可乘之机。”
【爹爹还算有自省的觉悟。可不是吗？弄那么多妙龄少女进宫，有的睡一下就扔一边了，有的连见都没见，那些女人的后半辈子就都被圈在了这高高的宫墙之中。】
“父皇！”
夏正启还陷在自责的情绪中，五皇子走过来抻了抻他的衣角。
“父皇，能不能赶快把我母妃给接出来啊？这地方实在是太差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