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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王正愁从杨氏嘴里审不出结果呢,一听夏妙元回忆起了当年的事儿,立刻装出一副颓然的样子,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凝神细听起来。
夏正启也是同样想法,于是故意碎碎念劝说敬王:“朕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若想查出真相,还是不能胡来的……”
刚刚杨氏的嘴脸勾起了夏妙元愤恨的情绪,自顾自地回忆起书里杨氏害死小王爷的情节。
【你起初找了一些砒霜、鹤顶红之类的毒药,本来想直接下到夏承光的饭食里,来个干脆利落。后来你的心腹嬷嬷提醒你,下这样猛的毒药,很容易被查出来,这才作罢。】
【你苦寻害人之法,后来还是心腹嬷嬷特意去坪下坊找了巫医吴善仁,吴善仁表面上是个巫医,可实际上,精通害人邪术。在书里他可没少害人。】
【这个银针害人的办法,还有那些细如发丝的银针,就是嬷嬷花了一百两银子从他那儿买来的。】
什么?堂堂大夏的都城,竟然还有这种专门用邪术害人性命的祸害!
夏正启听到女儿讲起吴善仁,心里着实被惊到了。
他久居皇宫,对于民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点都不了解。
夏正启不声不响地走到门口,招手唤来应晨,向他耳语了一番。
【之后你特意和白氏交好,往她院里送了一个擅长带娃的仆妇,翠花。哎,我至今清楚地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因为实在太土了。】
回想到这里,夏妙元忍不住吐槽了一下。
【白氏单纯,没提防你。翠花便趁着给夏承光洗澡的时候,把银针刺入他身体。】
【银针极细,而且一次只刺入一根,就没有引人注意。直到后来刺入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孩子才不对劲起来。】
敬王听到这里,气得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嘴唇几乎渗出血来。
他记得,当年那个翠花,因为心细、灵巧,特别会哄孩子,自己还赏过她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竟然就是扎针之人。实在是太讽刺啦!
敬王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忙强压下心绪,请夏正启坐下休息,还吩咐下人上茶。
“陛下,您要给臣妇做主呀!您救救我呀。先给我解下来吧。”杨氏见夏正启只顾着和敬王碎碎念,却又把她放在一边不管不问,便又哀嚎起来。
“二皇嫂啊,你先忍一会儿,现在要是解了,一会儿又要绑一遍,怪麻烦的。”夏正启温和地看了杨氏一眼。
敬王和杨氏皆是一怔。
敬王:三弟你什么意思?等会儿你要亲自拿鞭子抽她吗?
杨氏:明熹帝,你难道不是来救我的?
夏妙元见到自己父皇这奇葩的举动,也是一惊。
【沃趣,爹爹啊,你不是来阻止皇伯刀人的吗?难道是我错怪你了?】
夏正启略一沉思,对敬王开口道:“按理说,你们内宅之事,朕不便插手,可如今承光死于谋害,已经是明摆着的了。”
“这已经不再是家事,而是夏氏皇族的事,今天朕就来审一审。”
敬王眼眸一转,神情有些复杂:“好,但凭陛下做主。”
夏正启看向敬王,问道:“王妃可有什么贴身伺候的人啊?叫过来问问。”
敬王点点头,向门口的护卫吩咐道:“快把吕嬷嬷押过来。”
夏妙元一看这情形,接下来还有大瓜可以吃,便从德宝公公怀里挣脱出来,蹒跚走进花厅,挑了一把椅子坐下,将两条小胖腿盘到椅子上,一副自在的样子。
这时,两个下人低眉顺眼地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将热茶和几盘糕点送了上来,还特意给夏妙元端了一碗蒸酥酪。
夏妙元看见糕点,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还真是饿了呢。
自从上午夏正启带她出宫,一直到现在,午膳时间都过了,自己还没吃过什么东西呢。
她从盘中抓起一块桂花糕,一点一点地用那四颗啃起来。
这时,两个护卫扭着一个身穿褐色锦衣的嬷嬷走了进来。
“她就是王妃杨氏身边的贴身嬷嬷,杨氏视她为心腹。”敬王向夏正启介绍道。
随即,敬王又向嬷嬷厉声喝道:“吕嬷嬷,这可是皇上,皇上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若是敢说谎,就是欺君之罪!”
吕嬷嬷跪倒在地上,忙不迭地磕着头:“老奴明白!老奴不说谎!”
夏正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在嬷嬷面前打开,问道:“你看看这个,你可认识?”
吕嬷嬷见夏正启拿东西给自己看,愣了一下,眸光落在那几枚银针上,突然浑身一滞,像触电一般,赶忙挪开目光,声调极不自然地说道:“这又不是寻常妇人的绣花针,老奴不认识。”
“哦?”夏正启挑了挑眉,“你只看了一眼,怎么就知道这不是绣花针啊?”
吕嬷嬷:……
“这盒子里的针又细又小,只看那么一眼,连看清都不可能。”夏正启继续道。
“你只看了一眼,就反应强烈,还断定这不是绣花针?!”
夏正启说到末一句,提高了嗓音。
吕嬷嬷顿时吓得微微抖动起来,低着头说不出话。
夏妙元喝了一口酥酪,【哼,当时你亲自把它们买回来的吧,自然是印象深刻啦,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时,敬王实在按耐不住,跳到吕嬷嬷跟前,揪着她的衣领,恶狠狠道:“这些针,是从承光的身体里取出来的!”
吕嬷嬷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眼神拼命地躲闪着。
“老奴不知,老奴不知啊!”
夏正启挥手将门口的护卫叫进来,吩咐道:“把这婆子拉下去打,打到她肯说为止!”
护卫立刻将吕嬷嬷拖了下去。
“不可以啊皇上!吕嬷嬷年纪大了,不禁打啊!”被捆在椅子上的杨佩心呼喊着。
夏正启淡淡道:“不打她,难道让二皇兄继续打你吗?”
杨佩心立刻闭嘴,脸上的神情痛苦不堪。
【不是吧爹爹,你刚还劝皇伯,不要打,不要胡来,现在自己又来打人。你这算不算双标啊?】
夏正启:双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