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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久律从脑海大辞典中搜索出应对中邪之人的办法,一股尖利的巨响从四面八方源源不绝地传来。
“吱吱——吱吱——”
疑似鼠群霍乱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前一秒听着远在天边,后一秒又仿佛离几人无比接近,让人分不出确切的方向与距离来。
“不好。”
几人皆变了脸色,山本武一把扛起昏迷中的凤梨头少年,泽田纲吉吞下死气丸拽紧有些癫狂的猎人,二话不说,相当有默契地往外冲去。
就在他们离开木屋的下一秒,一群篮球大的硕鼠蜂拥而至,吱吱乱叫着爬满了整座木屋,不一会儿木屋表面便布满了硕鼠,密密麻麻,再看不见半块木片。
眼前这以百千计数的巨鼠结结实实地骇了众人一跳,而那让人牙痛的啃咬声更是让人后背发麻。
“这是什么鬼东西?”
似乎被面前这在某种程度上诡异而恐怖的画面惊醒,猎人恢复了些许神智,毛骨悚然地瞪着眼前的怪相。
不到几秒时间,布满硕鼠的房屋蓦地扁了下去,像是一个被扎了个动的皮球——竟是木屋在短短数秒时间内被鼠群啃了个精光!
“快走!”泽田纲吉刚带着目瞪口呆的猎人退开一段距离,他们原先站着的地方便已被鼠群淹没,那探头探脑的鼠群密集难分,如若海浪一般。
几人急速撤离,尚未退出多远,便被仿佛无处不在的鼠群层层包围。
放眼望去,每一个方向的硕鼠都像是绵延至世界另一端的大海,望不到头,看起来极为恐怖。
即便众人都未患有密集恐惧症,在被这恍若无穷无尽黑压压一片的硕鼠群包围住的瞬间也忍不住心悸了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久律握着离开木屋前顺手带出来的一柄匕首,盯着四处肆虐看起来让人有些发恶的鼠群,眉头越皱越紧。
根据目前这具身体的记忆,他得知眼前有篮球大小长着一双红眼的硕鼠群都是被妖化的老鼠,因为过于浓重的瘴气而诞生的变异生物;但就记忆中的“常识”而言,妖化的老鼠会集体丧失理智,不应该也不可能保持原有的组织性。
这明显有悖寻常的怪事,隐隐让他产生一股不太好的预感。
“不止这些奇怪的老鼠,这里的植物……”Giotto同样眉宇紧皱。他就站在久律的后方,两人背抵着背,紧挨着做好突围的准备。
“植物?”久律重复着问了声,扬手劈开迎面而来的几只巨鼠;他的第二个音节才刚落下,那些老鼠都像是发疯了一样朝他们扑来,几人无法,只得专心迎战。
Giotto也顾不上再解释植物的异状,叮咛几人不要离得太远以致冲散,便专心对付起蝗虫般朝他们压过来的鼠群。
他略眯起眼,拳风掠过硕鼠的密集区,带起一道暖橙色的焰光;在那一块的鼠群被烧灼成灰的同时,一团明亮强劲的火焰出现在他的额心,跃动不止。
久律感应到了身后的波动,在斩杀硕鼠的间隙诧异地侧头望了Giotto一眼。自他与Giotto再次相遇至今,一直未曾见过Giotto使用死气之炎,便还以为亡魂无法使用死气焰的力量。现今见了不免有些奇异,但一想到死气焰的使用与意志力及精神力有关,便也不再多想,再度投入间不容发的战局。
一米开外,因为死气状态而变得极致冷静的泽田纲吉同样感受到了死气焰的波动,不由抬头往Giotto的方向多看了几眼,原本因为进入战斗化死气状态而无波无澜的眼瞳骤然一缩,又很快恢复原貌,专注投入战斗。
几人且战且退,疑似无穷无尽被妖化了的变异鼠群虽然难缠,但也只是数量上的难缠,究其竟也只是稍微厉害些的老鼠,几人全力合作倒也平安地撤出了几公里。
然而鼠群的数量到底太多,蝗虫过境也不过如此,又兼之鼠群前仆后继,攻击密集不说,速度也远比一般的老鼠灵活,除了不知疲惫的灵体Giotto外,其余几人节限于身体原因,渐渐的感到疲惫不支。猎人体力好些,但他本就对鼠群感到左支右绌,全赖泽田纲吉不时的照应,此时的情况并不比其他人好。
有句俗语道“蚁多咬死象”,这些老鼠攻击力虽然不强,却也在短短几秒内啃光一整座木屋,可见其数量的恐怖。便是鼠群的攻击对他们来说并不迅猛,尚可对付,也无法轻易摆脱当前的窘境。
而更让几人忧心的是,一路行来沿途所遇见的些许动物与小妖怪,各个都像狂化了一样,疯狂地相互撕咬着;甚至有不少冲进了鼠群,逼得鼠群惶恐地前冲,进一步往几人的方向包围,加重了他们的负担。
及至一夜过去,除Giotto外早已精疲力竭的几人终于来到一处湍急的江边,逼退离得最近的硕鼠,纵身跳进急速流动的江中。
那仍以千万数计的鼠群像是着了魔一样,速度不减不要命地跟着跳入江里。
江中混斗缭乱,在湍急江流的干扰下,Giotto与久律二人很快摆脱了不善水的鼠群的纠缠,在中游的一处江滩前上了岸。
虽然略显狼狈,但和逃生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唯一比较糟糕的是,因为过急的水流,他们与泽田纲吉等人失散了开。
Giotto的脸色非常不好,久律明白他定是非常担心泽田纲吉;因为自他们一路行来,所遇生物,无论是普通的动物,还是各类的妖魔,都像是被注射了疯魔药剂一样,癫狂而无差别地攻击附近所有其他生物,简直就是生化危机的真实体验版。
他们虽然暂时摆脱了危机,却也不能放松下来,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在放松的时候突然跳出一只狂化生物,嗷呜一爪子将他们撕裂。
“你先小睡一会儿,等会儿我叫你。”Giotto强掩去焦虑的神色,动手将披风甩干,重新递给久律。
久律没有去接,也没有同意Giotto的建议。平时也就罢了,他总不能因为梦游就不睡觉,但现在这种危机随时随处潜伏的时候,他可不想因为自己梦游的不确定因素而给他与Giotto带来麻烦。
“如果你是在顾虑梦游,那不是问题,交给我便好,我会在你梦游的时候阻止你,就像以前一样。”Giotto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理智地陈述道,“而且,我是灵体,不会疲惫,但你以现今这孩童身体的体力,不休息又能撑到什么时候?如今这物种暴动的混乱情况,还不知要持续多久。”
久律皱了皱眉,却不得不接受Giotto的建议。
他不想给Giotto添麻烦,但目前的情况根本不由他,他若是坚持硬撑着,情况或许会比他顾忌的更糟。
不知是否是体力透支的缘故,他很快便陷入沉睡。
然而,当一觉醒来睁开眼,满目雪白的天花板让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焦距凝聚,他转头看向身侧,入目的是医院标准间的配置。而在那被刷得雪白的墙角处,一个来不及擦洗干净的奇异的鬼画符,清楚地证实了他目前所在之地——那是昨晚他梦游时留下的“杰作”,很显然,这里是现实世界,是他躺了两天的病房。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面墙,直到眼前虚影叠加,混沌的大脑逐渐才清醒。
一个念头风驰电掣地划过脑海,他猛地坐起身,迅速环顾四周。
“Giotto?”
无人应答,空阔单调的病房内,只有他一人。
久律的眉渐渐拧起,继续四顾周围熟悉至极的病房布置。
病房内静谧无声,只有素色的窗帘随风鼓动,没有任何的人迹。
没有询问的警官,没有黑衣的死神,没有戴眼镜的小男孩,亦没有那熟悉至极的金色身影。
桌上摆着一杯喝了一半的热水,尚且留有余温,正若有若无地往上氤氲着水汽——很显然,此时的时间距他穿越时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
“Giotto?!”
他的声音里多了一分难以觉察的焦虑,然而,回应他的依旧只有模糊微弱的回音。
这个病房内,确实只有他一人。Giotto并不在他的身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只有他一人回来了?
久律的脸色有些糟糕,他听着门外传来的嘈杂声,撑起身下床,将病房房门旋开。
几辆担架车风一般从病房门前碾过,十数个护士与医生忙得头大。
“快!把备用的急症室都清出来!”
他往担架车上望去,待看清担架车上躺着的几人时不由吃了一惊。
被护士簇拥着推往急症室的,是一个刺猬头少年,一个凤梨头少女,一个银灰色章鱼头的少年,以及一只穿着古怪奶牛装的小孩。
“……”
久律默了两秒,蓦地产生一种非常难以描述的感觉。
如果他没看错……那几个昏迷不醒被推进急症室的少年,貌似和彭格列初代守护者们长相颇为酷似,其中有一个,更是跟他在上一个世界里所遇到的山本武有着完全一致的脸孔。难道……那几人都是泽田纲吉的守护者?
再联想到泽田纲吉所说的“云雀恭弥莫名昏迷不醒”的言论,久律只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正突突直跳。
通过种种迹象分析,“莫名昏迷不醒=灵魂穿越”这样的猜测几乎可以将可信度确认到80%。
这年头,时空跳跃这种怪力乱神的现象已经烂大街都是了吗?还是说……他们这伙子人的“幸运N日游”都和那个“戴眼镜的小男孩”有关?
久律揉了揉额角,不再去想诸多细枝末节。
他是巴不得离穿越这种让他极度不感兴趣的事远一些,然而现在,他却必须想办法回到之前那个世界。
因为,Giotto还在那里。
就算不提多年的交情,单只因为Giotto是受他连累才被困那个世界这一点,他就不能对他置之不理。
何况,那个世界的动物与妖怪集体妖化暴动的状况太过诡异也太过混乱,他又怎么能放心得下来。
久律回到病房换上常服,打算先去急诊室探明情况再去找小泉红子摊牌,就在他再度拉开房门的时候,两个一高一矮的少年正站在他的门j□j谈着什么,好巧不巧地堵住了他的路。
“炎真,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我觉得纲吉他,他和彭格列初代是不一样的!”
久律:“……”这是什么情况?!
见带着宽沿帽的高个子少年迟迟不语,被称为炎真的红发少年有些焦急:“我是认真的,加藤,我这几天——”
话语在余光瞄到无表情维持开门姿势站在房内的久律时,猛地戛然而止。
久律不动声色地点头:“不好意思,可以请你们让一下吗?你们挡到门了。”
“很、很抱歉!”被称为炎真的红发少年回过神,略显空洞的琥珀色眼瞳中极快地闪过什么,又迅速湮灭为死寂,“云雀前辈,你醒了?”
久律:“……”
就在久律想要开口否认对方的错误称呼的时候,刚从走廊拐弯口过来的一个穿着黑色霸气贴身皮衣竖着马尾且身材相当火爆的成熟女性走到久律跟前,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云雀恭弥,不要以为前天的事就这么算了。既然你病了,就把风纪委的管理权给我吧——以肃清之名。”
“爱迪尔海德……”叫炎真的少年似是要开口劝止女子,却被女子先一步打断。
“炎真,这事我有分寸,你别参和进来。”
另一侧一直说话的加藤此刻也开了口:“炎真就是心太软,才会担心并盛风纪委员长会被你气得病上加病,喏,没看见委员长大人一反常态的没有‘咬杀’我们这些挑战权威的‘草食者’吗?”
说完,笑嘻嘻地瞄了久律一眼,颇有挑衅意味。
久律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说,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久律表示,借用迹部景吾的一句名言来说,他大爷现在心情非常的不好,
“谁告诉你们我是云雀恭弥了?”
作者有话要说:期末考了好忧桑……
脑内一片浆糊中,神马都布吉鸟。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