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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梨也不知自己昨晚是怎么睡过去的,但醒来的时候,卓灜已经不在床上了,她有些睡眼惺忪的爬了起来,左右也没见卓灜,最终在阳台的时候,望见卓灜正挽着袖子,在楼下院子的井边打水,叔爷爷则是一杆烟枪,优哉游哉的跷个二郎腿在旁盯着。
现下不过早晨七点,卓灜却是已经把水缸填满了,可见他是六点不到,就被叔爷爷拽下去干活儿了。
叔爷爷见着云清梨,便往楼上吆喝了一声,“清梨醒了啊,下楼吃早饭,让你婶妈给蒸馒头!”
卓灜也是看到了云清梨,水也不往水缸里倒了,便向着她看来,对他笑着。他虽是满头大汗的模样,可气度犹在,墨黑的眼眸慵懒着,就连嘴角的笑也是柔和温暖的懒散着。
“小子你瞧什么呢,不把水打完,今天早上就别吃早餐了!”叔爷爷见着卓灜发呆,叼着烟枪就是一声吼,那个中气十足啊,简直就是震天动地!
卓灜被唬了一下,却是对着叔爷爷一笑,“叔爷,您也进去吃早餐吧,我把水打完就去了。”
“就知道笑!嬉皮笑脸!”叔爷爷话虽然还硬着,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已经放松下来了,站起身来,背着手便踱步往内堂走,“别偷懒啊!”
今早叔爷爷叫着卓灜起来打水的时候,就是存心挑刺来的,他见着卓灜体格偏瘦,又是细皮嫩肉的,而这打水的活儿又是最累人的,水重不说,还得老弯着腰,若是体力差一点的,都是做不来的。谁知卓灜这体格,是穿衣显瘦,脱衣有的是肌肉,打水这事虽然累,他却也不觉吃力。
待云清梨洗漱好了下楼来,卓灜已经陪着叔爷爷坐饭厅了,叔爷爷翘着二郎腿,一边吧嗒吧嗒抽着水烟,一边训着卓灜刚刚打水的时候姿势不对,“到底是城里人,脑袋一点儿也不灵光,打个水打这么久哟,搁我年轻的时候,还不是三五下的活儿。”
卓灜也一句不反驳,就在那里听着,云清梨下来了,叔爷爷回头一看,还跟云清梨告状道:“清梨啊,这小子干活儿腿脚不利索,啧啧,要不得!”
云清梨乜了卓灜一眼,他虽笑着,脸上却是有了苦涩,云清梨看着想笑,却憋住了,正儿八经的说道:“叔爷爷,我也没说要他呀!”
不要?!卓灜一听这话,立刻就站了起来,叔爷爷看了皱了皱眉,“怎么啦,小子作反啊?”
这时几个叔伯也出来了,婶母们也把早点端了出来。
卓灜赶紧扯扯嘴角,赔笑道:“叔爷爷,吃早点吧!”
说着,赶紧把云清梨拉到了身边坐下,小声问道:“梨儿,我们什么时候去妈的墓园啊?”
这意思,他是想赶紧走了。
还不走?还不走自己好不容易骗来的老婆,可得真被这老爷子给撺掇得跑了!
“墓园啊!等下吃过午饭就去啊!”叔爷爷年岁大了,耳朵却是比什么人都灵光,卓灜声音这么小,他耳朵尖着就听到了,冲着一个婶母道:“秋月儿啊,去给准备几捆炮仗,还有飨食,利索准备着,待会儿我亲自领他们去馨儿的园子!”
叔伯们听到了,则立刻道:“爹啊,您就待着吧,我们待着清梨他们去,待会儿在园子里还有清扫工作,你们三个人去,做不来的!”
“谁说我们三个人做的!”叔爷爷把水烟放下,瞅了卓灜一眼,“这小子一个人做。”
“爹,小卓一个人做不来的!”
“就是啊,平时都得三四个人搭手才能做得完啊!”
叔爷爷倒是没瞧说话的叔伯们,只是睨着卓灜,“这可是你岳母娘的园子,你一个人收拾,收拾得了么?”
“叔爷爷放心,我可以。”卓灜知道叔爷爷是有意刁难,但还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
云清梨知道她母亲的园子不小,一人肯定清扫不了的,可现下叔爷爷刻意刁难着,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打算等会儿和卓灜一起收拾墓园。
可叔爷爷也是活到老,人也成精了,整个下午都拖着云清梨絮叨家长里短的,还非得让云清梨帮着出主意。这样云清梨不得空,就只剩卓灜一人收拾园子了。
趁着叔爷爷抽水烟的空档,云清梨给卓灜端了杯水过去,这时他正在除野草,乡下也没什么除野草的机器,就是徒手拔。卓灜满手都是泥,便张了张嘴,示意云清梨喂。
“还真知道使唤人呢!”云清梨撇撇嘴,便将水杯递到了他嘴边,见着他满头大汗的,“累吧?”
卓灜喝了口水,嘴角的笑懒懒的,“累。不过都是应该的。”
他是说,替她母亲轻扫墓园,都是应该的么?他这般看重母亲的墓园,甘愿亲力亲为,自然也是因为看重自己。云清梨的心不由得似乎是触碰到了什么极其柔软的东西,眼底流转过一丝淡淡的笑意。
“咳咳——”叔爷爷拎着水烟就过来了,瞧着云清梨正在喂水,挑眉喝道:“还偷懒,还偷懒我们今晚都回不去了!”
“叔爷爷,您坐着吧,那边儿太阳暖和!”云清梨见着叔爷爷又要训斥,便赶紧找了个借口把叔爷爷往回拉,临走,还对卓灜做了个鬼脸。
卓灜看得不由的一笑,用袖子擦了擦汗,又继续拔草。
“清梨啊,你别怪叔爷爷对那小子刻薄,叔爷爷这是替你考验他呢!”叔爷爷吧嗒抽了口水烟,便语重心长的说道。
云清梨只以为,叔爷爷这些刻意刁难,只是因为看不惯卓灜身上那贵公子的气质,真心不同意这门婚事。却不想,叔爷爷的意图竟是考验大灰狼。
“馨儿当年和你爸结婚的时候,我们乡里巴人的,也说不上一句话,馨儿才这样受了天大的委屈。连你也是受了这么多年委屈!”叔爷爷说着,水烟也不抽了,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骆馨母家亲情薄凉,可叔爷爷是看着骆馨长大,是比血缘至亲的人,感情更深厚。这也是为什么,骆馨过世,特意遗嘱要葬回这片土地,因为只有这里,才是她最亲切的地方。
“叔爷爷,其实我和卓灜——”云清梨想要试着解释她和卓灜的关系,让叔爷爷不要再刻意刁难了,对他进行没必要的考验,总归他们并不是一对真的夫妻啊。
“我都知道!你说的那些子,什么联姻啊,权宜之计啊,老头子是乡下人,不懂!”叔爷爷说着重重的点下头,“清梨啊,若你们真没感情,你要离婚啊,若是云镇那老小子反对,叔爷爷去城里揍那老小子,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只要你不想啊,叔爷爷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任何人勉强你。”
“叔爷爷……”云清梨知道叔爷爷宠自己,现下听了叔爷爷的话,更是感触很深,叔爷爷是怕自己无亲无故受人欺负的啊。
“不过呢——”叔爷爷话锋一转,认真的望着云清梨,“清梨啊,叔爷爷有一句说一句,这小子对你还算真心的。不管你们之前是应付家里也好,还是演戏也罢。但这小子品行过得去!老头子这么刁难他,他可是一个不恭敬的眼神都没有呐!叔爷爷也看得出来,你对这小子有感情的。既然两情相悦,就要白头到老啊,折腾来折腾去,还不就是图个人陪着么?叔爷爷的老婆子去得早哟,现在孤身一人的,虽也有二女作伴。但没人的时候,唉,想她!不过好在我和她十七岁就结了婚,才没耽误了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呐!清梨啊,如果你觉得这小子是对的人,那也不要耽误了,知道吗?”
云清梨默默的看着卓灜正在拔草的背影,眼眸凝着沉思,只觉心里堵着什么,必须极力克制着,才能让那股感情不至于宣泄而出。
快到傍晚的时候,夕阳西下,整个天边都染成了金色,清爽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香。
“行了,去拜拜你妈吧!”叔爷爷拍了拍云清梨的肩膀,卓灜则立在一侧,叔爷爷睨着他,没好气道:“还不跟着清梨一起拜,这点儿规矩都没有啦?!”
卓灜一听叔爷爷的话,他这是承认自己的身份了,肯他拜祭梨儿的母亲?
云清梨也是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叔爷爷让你拜,就拜吧!”
他的表情多是内敛而慵懒的,可是现下,眉宇间都是笑意,咧嘴一笑,“好!”
两人跪了下去,先是以额贴地,然后起身,往返三次。而后云清梨双手合十。
妈,好久没来看您了,这里的山楂树花正开着呢。妈妈,我好想你,不过不用挂念我,我都好,一切都好。前些日子,我有去伦敦,走过了你走过的城市,看到了你看到的风景。妈妈,你看到我身边这个男人了吗?好像,莫名其妙就和这个人扯上了关系,莫名其妙,我就成了他的妻子……妈,我现在好迷惘,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曾经想过要和他彻底划清界限,可是,结果却是越来越靠近他。越靠近他,我就觉得越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妈,如果你在多好,就能告诉我该怎么办了……
卓灜和云清梨拜祭完,叔爷爷就让卓灜点了剩下的那挂鞭炮。鞭炮声音大,而且点燃过后的炮仗壳四处乱迸,卓灜便用身子将云清梨护在了怀里。
叔爷爷将一切看在眼里,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馨儿啊,你如果在天有灵,就给清梨指条明路吧,让有情人终成眷属,让梨儿幸福!
将叔爷爷送回了家中,云清梨和卓灜便往之前租下的那栋小楼回去。云清梨还是穿着胶底鞋走,卓灜的皮鞋已经是泥泞不堪了,可却根本没有丝毫的在意,他两手提着叔爷爷准备的鸡鸭还有青菜。其实这些在城市里也买得到,可是叔爷爷知道他们明天就走,说什么也要把自家的菜让云清梨带回去,说没农药的,健康着呢。
“累吗?”云清梨见卓灜提得辛苦,就伸出手来,“给我一点吧,我能提。”
卓灜看了看她,嘴角突然逸出一丝狡黠的笑,他将右手的东西都放到了左手,腾出了右手,一把就牵住了云清梨。
“我是让你把菜给我!”云清梨嗔了一声。
卓灜却拉住了她,不让她松手,眸子里都是笑意,“我不就是你的菜?重头菜,压轴的!”
这人!云清梨不由得轻笑一声,也就由着他握住自己的手了。
可是碰着他的手,她又停了下来,“你手?”
卓灜赶紧手掌,拉着她走,“快走吧,要不然天黑了,到时候狼来了,我可打不过!”
“卓灜!”云清梨拉住他,挑着眉。
卓灜只好停下了脚步。她便伸手,将他的手掰开了,借着还未落山的微弱亮光,清楚地看到了他掌心几个硕大充盈的水泡,好几个都要快被磨破了,血泡里都是血丝。
云清梨看得惊讶,她只知他一直是在做体力活,却不知他手成了这样,“你手都这样了,怎么也不说啊?”
“我手也没怎样,有什么可说!”谁知,他却是淡然一笑,拉住她的手,“宝贝是不是心疼了?要是真感动了,不如以身相许吧!”
云清梨被他拖着,掌心触碰到他掌心的水泡,眼泪无声的就落了下来,赶紧别过脸去擦了擦,嘴里嗔道:“谁心疼,谁感动了!嘴里胡说八道的,还想被叔爷爷收拾么?”
“那老爷子,真是比我家那位还要厉害!”一提起叔爷爷,卓灜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是想起叔爷爷在他走之前,和他说的那几句话,嘴角却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笑意。
那时,叔爷爷抽着水烟,还是一副睥睨的模样,交待他道:“清梨交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小子要是敢欺她,老头子第一个找你算账。还有啊,清梨性子软,你小子倒是努把力啊!这不上不下的像怎么回事儿?!婚都结了,赶紧生娃不就完了,磨叽半天,没用!”
叔爷爷总算是松口,愿意把梨儿交到他手上了。
接下来,要攻克的,就是——
想着,卓灜看向了自己身旁那个柔软的云清梨,眼中,全然都是宠溺的温柔。
——
回到小楼,尹远几个正帮邻里杀鸡呢。他们昨夜接了云清梨的电话,知道她和卓灜要扫完墓再回来,刚开始还担心着要不要过去候命,可是在小楼里待着也是待着,便到四周溜达起来。
卓灜的属下虽都是人高马大、身手敏捷的黑衣型男,可却都是出身中产阶级,家庭殷实。而跟了卓灜之后,又时常天南地北的执行任务,自是没有机会体会这村间的闲适。隔壁一个大妈要杀鸡,正巧她儿子去县城办货了,没回来,见了尹远他们,看他们肌肉发达的模样,便叫他们来帮忙。
这几位,平时开枪都不带眨眼的。可是杀鸡嘛……他们是连鸡都没抓过,这不,先是围着院子追着鸡跑了好几圈,几个大男人,被只鸡耍得团团转,威风全无。
卓灜拉着云清梨回来,正巧是见着几人一身鸡毛,可是鸡却没捉到,不由得脸色就阴沉下来,嘴角一丝不屑的冷笑,“一看就是城里来的,脑袋不开窍,连只鸡都抓不到!”
这话,可不是叔爷爷之前说他的么?
尹远听了,偷偷瞄一眼卓灜,“老大,您不是城里来的?”
“住嘴!”卓灜听尹远还敢顶嘴,抬了抬下颔,“帮老乡把鸡杀了再回来,真没用!”
云清梨见着卓灜这教训人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他这是被叔爷爷训斥多了,有火没地儿撒,抓着尹远他们撒气呢?
“是,老大!”尹远领着余下一帮黑衣型男唯唯诺诺的点点头,咻,他们不就是抓鸡抓不到么,至于又惹到了那尊笑面虎么?
几个人折腾了好半个小时,终于帮那大妈把鸡杀了,给他们熏得啊,直翻白眼,啧啧,一辈子都不想吃鸡这种东西了。
谁知,一回来,卓灜刚刚沐浴完,在二楼的阳台上居高临下道:“刚刚带回那鸡跑院子里去了,你们去抓回来吧,别耽误时间。”
尹远一听,怎么又是鸡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的,最后都耷拉着脑袋,这是上辈子惹了鸡神发怒啊!
这样,一队人分成两拨,一拨抓鸡,一拨去让老乡家里帮忙准备晚餐。
待卓灜回到房间,云清梨也刚刚沐浴完,就过来拉他往浴室走,他勾起唇不禁笑道:“怎么,想和老公鸳鸯浴?”
“你正经点好不好!”云清梨“啧”一声,白了他一眼。
浴室里准备好了一盆温水,云清梨用热毛巾帮他把手擦了一遍,又帮他把手臂上被叔爷爷棍子抽的那道伤口擦了擦,“水烫吗?”
卓灜却是靠近着云清梨的脸旁边,“梨儿你好香。”
“我是问水烫不烫!”云清梨嗔了一声,也懒得理他,这卧房也没有沙发,云清梨边让卓灜坐到了床上,又找来了根缝衣针。
卓灜一看,倒抽一口凉气,“梨儿,你怎么口味这么重啊!”
这是要玩sm了吗?
云清梨本还不解,可见他这古怪的表情,心念一动,脸色悄然一红,“胡说什么呢,我是帮你把掌心的水泡挑破,早些时候上药,不至于溃烂。”
“我又没说什么,梨儿,你是不是想歪了?”卓灜撇撇嘴,嘴角勾起一丝戏谑的笑。
云清梨呶呶嘴,瞥他一眼,用针轻轻将他的水泡挑破了。因为起了水泡还一直在用手拿东西,那些水泡里面已经有些血丝了。云清梨帮他清理了掌心的水泡之后,又拿来了消炎药,她拧开了胶囊,将粉末洒在他了掌心。
“我记得有带一些纱布出来的,放哪里了?”云清梨想要为他包扎起来,便是问道。
“该是我的箱子里面。”卓灜随口答道,他也没任何的多想,只觉得梨儿这么挂心他的手受伤,也算是值得。
云清梨找到了卓灜的衣箱,翻找了一下,又是见到了那暗绿色的小锦囊,云清梨知道那荷包里面是张照片。当下手就迟钝了一下,待找到纱布之后,便没好气的把纱布扔在了卓灜身上,“你自己包上吧!”
卓灜见云清梨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中也是不解,但也没有多想。
这时尹远他们带着晚餐回来,还抱了好几瓶米酒,“卓少,老乡们说是自家酿的,我尝了些,还真好喝呢!”
这时云清梨也下楼来了,径直就拿了个杯子过来,往尹远面前一放,“给我倒一杯。”
尹远眨眨眼,乜一眼卓灜,咦,这气氛好像不对啊…这两人回来的时候还手拉手,少夫人还乖巧柔顺的样子,他们才走开半小时,怎的就戾气这么重了。
“梨儿,这山间的酒后劲大,你就别喝了。”卓灜昨天可是见识这谷物酒的厉害,如果不是白天吃了些东西垫着,只怕早就吐出来了。
云清梨皱皱眉,“我想喝不行吗?”
尹远又瞧了瞧卓灜的眼色,他这时候可不敢乱说话乱动作,要不,准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卓灜点点头,示意尹远倒酒,“那你喝一点。”
尹远到了小半杯,云清梨也不听卓灜说话,仰脖子就喝光了,把酒杯往尹远那里又一推。
嘶!这少夫人是还要酒?尹远没敢倒,又眼巴巴望着卓灜。
“去把菜布上来吧。”卓灜示意了尹远一下,尹远识趣,便立刻下去了。
“先吃点菜再喝酒好吗?要不然喝醉了也不好受。”卓灜软下了声音,轻声哄道。
也不看他,云清梨就坐了下来。
这时尹远将准备好的晚餐摆上了餐桌,几个人就跟着卓灜和云清梨一起吃,可云清梨也不说话,第一杯酒的时候,她已经是有些醉了。
她吃了一点菜,就说要喝酒,尹远一听,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己就不该从老乡家里带酒回来。要是少夫人真喝醉了…还不知道卓少怎么收拾自己呢!
想着,就见卓灜对他们使了个眼色,尹远赶紧拱了拱身边的弟兄,“这酒是真不错,你们也赶紧尝尝吧!”
边说着,就把一壶酒跟那几个黑衣型男们分了,尹远都不敢有丝毫怠慢,仰着脖子喝中药一样,咕噜咕噜就灌了下去。
几个黑衣型男见尹远坐了表率,也是仰脖子就喝光了。
“嘶——少夫人,不好意思啊,这壶酒没了!”尹远挠挠脑袋,憨厚的一笑。
“卓灜,你故意不让我喝酒!”云清梨撅了撅嘴,伸出手就指着卓灜鼻尖,似是生气,又似是撒娇。
这时尹远几人哪里还敢看下去,不怕眼珠子被卓大大瞪掉么!赶紧吼着吃饱了,鞋底抹油就溜了。
云清梨一见倒酒的人都跑了,只好自己起身去倒酒,她身子歪歪斜斜的,打开了酒封,对着酒壶就往嘴里倒。
这酒酒力后劲十足,她这么喝,不得醉死过去?卓灜走过去,把她腰肢一揽,对着她的唇就吻了过去,趁机把她口中的酒都自己灌了下去。
云清梨被他一吻,便立刻挣扎起来,脸色红着,有些委屈的望着他,“你、你凭什么喝我的酒!”
“你醉了,我带你回房。”卓灜见着便拦腰把她扛到了肩上,再让这小酒疯闹下去,还指不定有什么别的花样呢!
“你个流氓,你耍赖,你不要碰我啊!放开我,放开我!”云清梨在他肩上,左右乱踹,手上也没放松,握着拳头砸他的后背。
好不容易把她带回了房间,她又要往门外跑,卓灜将她拦腰抱起,便扔到了床上……不能喝酒还要喝,这不是胡闹么?
云清梨被卓灜放倒在床上,瞪了他几眼,可却好像知道自己在力气上没法和他抗衡,嘴一瘪,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就落了下来,“就只知道欺负我!”
哭着,她就转过了身去,趴在枕头上抽泣了起来。
一见她哭,卓灜心都乱得不行,怎么好端端的,就哭了呢?
卓灜赶紧趴到了床边,“梨儿,是我不好,乖,别哭了,我道歉还不行么?”
“道歉就用嘴说就行了嘛?一点诚意也没有!”云清梨趴在枕头上,抽泣了两下,回头又哭着娇嗔道。
“那你要怎样呢,乖,别哭了。”卓灜拿过纸巾给她擦着眼泪,她却是把脸挪开了去。
“我要怎样就能怎样吗?我讨厌你你知不知道,我根本不想要我出现在我生活里面,你还不是照样在这里,我不想看到你……。”说着,云清梨趴在枕头上,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卓灜敛了敛眉,嘴角一丝苦涩的笑,原来她还是从心底抗拒着自己的。他给她擦了擦眼泪,轻柔的拂过她的脸,“那梨儿,我走好吗?但你答应我,别哭了。”
“你…”云清梨望了望他,眼泪却是决堤一样往下落,扭过身去。哭过之后,她已经有些清醒了,可当意识到卓灜说的话之后,只觉心里被什么堵住,难受得很,“你走吧,那你走吧……”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却不知为何这样的讽刺,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她心里,却不知道,她内心对他的抗拒和原来没有任何的差别。
是自己一直强迫着她,才让她现在这样难过的么?
卓灜那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隐忍的苦涩,嘴角,一丝不明意味的笑。
是苦涩么?还是遗憾呢?
“那我,走了。”卓灜握了握拳,向门口走去。
云清梨转过身来,真的看见了他要离开的背影,竟是没忍住,眼泪断线一般,她轻轻的咬着自己手,生怕会哭出声来。
他就那样,一步步的走出了房间。
如果现在他走了,自己是不是就永远失去他了?两条相交过的直线,将再也没有交集了……可是,自己还有话没有问他呢,还没有问他,结婚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他设计计算,到底还有什么是在骗自己的,还有,那张照片上,模糊的女人侧影,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
云清梨再也忍不住了,云清梨翻开软被就跳下了床去,光着脚就跑向了门口。
可门拉开,他却还站在那里。
云清梨怔了一怔,嘴唇轻轻抖动着,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梨儿,我舍不得你。我不想看你哭,可是,我也不想走。”卓灜唇边,是那苦涩的笑,他的眼中,亦是有了泪雾。
说着,他伸出手来,轻轻碰触着她的指尖,他害怕,他想牵她的手,她却会拒绝。
触到那温润的指尖温度,云清梨再也忍不住,一把便抱住了他的腰,趴到他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的举动,卓灜有些意外,难道梨儿不想要自己走?
“梨儿,别哭了好吗?我说过,你一哭,我心都感觉碎了。”卓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生怕她哭得太急,会呛到难受。
云清梨抽泣两声,已然是泣不成声,“卓灜,你不要走,我有好多问题,没问你;有好多话,还没有问你……”
说着,她更用力的抱着他的腰,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就不见了一般。
“你不要我走,那我哪里都不会去。我怎么舍得走?”卓灜最后一句,却是同自己说的。他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用手轻轻擦去她的泪痕,“好了,梨儿,不哭了,好么?”
云清梨咬了咬唇,泪眼朦胧,梨花带雨,娇羞着,却别有一种清丽。
“梨儿……”他轻轻沉吟一句,终是慢慢的吻在了她的唇上,轻轻地,吻着她唇畔的每一分每一毫,小心翼翼,又如是珍宝。
渐渐地,她也有了回应,略显稚嫩的,回应着他那温柔的吻。
两人已经躺到了床上,卓灜伏在她的身上,轻轻地,一点点的吻着,手却向她身侧的拉链探了过去。可最终,却是停了下来,轻声询问道:“梨儿,我可以吗?”
云清梨已经被他温柔而霸道的吻吻得双眸迷离,两颊娇羞着的微微红着,没有答话,只是往他怀里躲了躲。
可卓灜却似是得到了默认,吻着她的后背,手不着痕迹的解开了她裙侧的拉链,一片春光泄露,那如雪绸缎细腻的肌肤就敞露在那暧昧的气息中。
“梨儿,你好美。”卓灜看着她那*着侧身,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暧昧的笑意。
云清梨咬了咬唇,嗔道:“你可是故意这样取笑我?”
卓灜轻笑一声,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梨儿,谢谢你。”
她的小手抓在他的腰间,有些瑟缩的颤抖着,“我听人说,第一次会很痛,你、你轻一点。”
他忍不得一笑,靠在她的唇畔,轻声如蛊惑,“梨儿,不怕你笑话,我也是第一次。”
云清梨被他的气息喷到,身子微微一抖,别过脸去,“骗人。”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骗你做什么呢?”他却将她的脸扳正,笑着说道。
那她呢?照片里面那个她呢?
云清梨心里想问,可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来,只是默默的低下头去,“卓灜,我相信你。”
不知为何,这句话,却好像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他面含笑意,又俯下身去,更加认真地吻着她,直至不着痕迹的将她的内衣都除去了。
他是怕她害羞,才那么轻缓的除去她的衣物的,其实他的理智早就到了克制的边缘,身底下有个如此姣美的人,恁是他这般心智,亦是觉得把持不住。
可她初承欢爱,他的身体寸步难行,却是痛得她尖叫连连,“卓灜,好痛!好痛,你别动了……我痛得受不了!”
卓灜见她痛成这样,立刻停下了动作,轻声抚慰着她,“别怕,就痛一下。”
云清梨却怎么也不依,使劲摇头,“别、别做了,真的好痛,下次吧,下次再来!”
这种情况,哪里还有下次?她这种反复的性子,若是哪天又要逃,自己可真是一点儿砝码都没有!可她现下这么痛,看来还是准备工作没做好,他便把她放到了一边,拥着,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轻吻着她的身体。
直到她彻底放松下来,他才慢慢将身体向她探了过去,双臂将她的腰肢抱了起来,在她耳畔,低沉的声音撩拨着一般,轻声呢喃着,“别怕,梨儿,放松一点,嗯,马上就好了。”
但他并没有太急于行动,而是不断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直到她有比较热烈的回应的时候,才一鼓作气有所行动。
可即便如此,云清梨还是痛得一身冷汗。他便更加用心的吻着、撩拨着她身体的敏感地带。直到最后的律动中,云清梨才从痛苦中解放出来,开始有了享受的感觉。
——
一夜起来。云清梨本还不信昨夜真和卓灜做了什么,但浑身腰酸背痛,下体更是隐隐作痛,这便是初承欢爱的后遗症状了。
她见身边的男人一张俊逸的睡颜,昨晚如此骁勇善战,现在倒是安静下来了。不由得,她伸手想要抚一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可是刚刚触碰到他的肌肤,他睫毛抖动了一下,似醒了过来。
云清梨立刻将手收了回来,赶紧装睡。
过了片刻,身边的人又没了动静,云清梨以为他并未醒来,所以便睁开了眼去,却看到那张俊颜一脸邪魅的笑容,睨着她。
云清梨脸一红,“你醒了?”
“嗯!”卓灜将手枕在她的脖子下,将她往怀里一揽,“睡得好吗?”
其实昨晚两人都那个过了,可云清梨现下,还是没缘由的害羞,咬了咬唇,没答话,只是点点头。
“还痛吗?”他却又问道。
痛?云清梨想了想,才知道他是问那个之后。想着,便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好痛!”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轻笑一声,“为了咱们的性福,痛一次,保证以后都不会了。”
云清梨横他一眼,“无耻!”
“不信吗?”卓灜的手缓缓的探向她身体的下沿,“不信就再试一次吧,宝贝?”
她感觉到他手的下移,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卓灜,这是大早上呢!”
“宝贝,就是早上才需要啊,我的伙伴早就起床了。”说着,他将身体又向她靠了靠。
她感觉到一个很硬的东西抵在自己的臀间,吓得不轻,脸都憋红了,有些害怕道:“卓灜,真的好痛,不要好不好?”
即便他想要,见着她这楚楚可怜的模样,也狠不下心来,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那我们再睡一下好么?”
见他肯退让,云清梨也不敢得寸进尺,赶紧点点头,“你累的话,我们就睡一下吧!”
云清梨是想着他昨天被叔爷爷使唤着做了不少事情,其实卓灜也知道她的意思,却偏偏将头靠在了她耳畔,轻声呢喃道:“梨儿,我昨晚累得心甘情愿。”
这人!云清梨咬着唇白他一眼。
——
因为龙凌心和卓航周五到秦江,而云清梨和卓灜先是回云家露了个面,云菱梦和蔡敏芝自然是不乐意见她,只不过她身边有卓灜陪着,也不敢再在云镇面前说什么。云镇倒是淡定得很,让管家老林去酒店给龙凌心、卓航定了套房和晚上的接风宴。
快到龙凌心和卓航的航班了,云清梨说去接机,卓灜当然就跟着去了。
就在云清梨前脚出了云家大门,徐殷后脚就来了,他素来少来云家的,这次来,也是听到了云清梨回秦江的消息。
这些日子云菱梦昏昏沉沉的,因为一直在云氏上班,便以为是工作太累了,也没在意。见了徐殷过来,便立刻浓妆艳抹的。
可徐殷不见云清梨,便对这云家失了兴趣。正巧云镇在家,便带着企划书去云镇书房了。
蔡敏芝得知徐殷来了,便到了云菱梦卧房来,见她浓妆艳抹,却愁眉苦脸的,便道:“梦梦啊,不是妈妈说你,你这么愁眉苦脸的,徐殷怎么会喜欢呢!”
“妈,你少说两句吧!”云菱梦这段日子脾气大得很,听她妈说了两句之后,就更不高兴了。
“梦梦你脾气怎么这么大,妈妈说两句话都不行了?”蔡敏芝怎么也说是当妈的,而且年轻的时候玩弄着骆馨和云镇在鼓掌之中,怎么受得了自己女儿这样不尊敬的语气呢。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心情不好。”云菱梦立刻收敛了自己脾气,压低了声音道。
“怎么了?因为徐殷么?”蔡敏芝问道。
云菱梦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人呢?去哪儿了?”蔡敏芝从大厅过来,也没见着徐殷,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来看了我一趟,就去书房找爸了,说是有事要谈。”云菱梦揉了揉眉心,自己这段日子睡得不安稳,吃也没胃口,也不知是怎么了。
“妈妈不是说你啊,干嘛这么着急找这个什么徐殷!有什么好的呀,不就是个礌石的二把手么!”蔡敏芝其实本来对徐殷非常满意,毕竟是秦江第一的钻石王老五,可是现下见了云清梨找了卓灜,她心里怎么平衡,冷哼一声,“怎么也得找个比那臭丫头的男人好的吧?”
“妈!”云菱梦松开眉心,又是皱到了一起,她本来也是为这件事情愁眉不展的。当初她想着要抢徐殷,一方面是因为徐殷自身条件不错,二来,自也是因为知道他和云清梨的恋人关系。可是谁想呢,云清梨现下会找到卓灜这么个绝世极品…就是十个徐殷,也比不上一个卓灜的啊!
“妈也是替你考虑呢,你看看,你样子不比那臭丫头差,你爸又更宠你多一些,怎么就让那个臭丫头尽挑了些好的呢?!”蔡敏芝叹口气,也不顾女儿的心情,继续道。
“行了,妈,你出去吧,我累了,休息一下!”云菱梦是真没精神和蔡敏芝说了,她身子乏得很,很想倒头就睡。
蔡敏芝拉了拉自己的衣服,站起身来,“行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你换套贵重的礼服吧,卓灜也去呢。”
云菱梦能听得出蔡敏芝话中的意思,却只是假装听不到,靠在床上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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