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审便知真与假

落笔吹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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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夜审便知真与假

    “这块玉佩,夫人可认得?”冷临说罢拿出茹娘被杀现场的玉佩,问道。

    “这是我相公的,早些年一直佩在身上,我此番上京,便不见了。问他,他说是赌输了赔给朋友。哼,朋友?他惯喜拿着贴身的物事哄女子。”曾夫人不屑道。

    曾夫人态度依旧,冷临见该问的都问完了,站起身说道:“曾夫人节哀。”说完便推门而出,婉苏也跟了出去,听到身后传来呜呜的哭泣声,努力压制着的哭泣声。

    “少爷,其实奴婢总觉得,那贺宝话里掺了假。”婉苏寻思着冷临盘问贺宝的场景,又听了曾夫人的回答,发现一丝破绽。

    冷临下了楼梯,回身看看婉苏,再瞅瞅楼上,正色道:“有长进了?贺宝的事暂不提,你可发现曾夫人话里有何端倪?”

    “她的话里也有假?容奴婢想想。”婉苏忽地对破案很是好奇,抽丝剥茧地分析来分析去,细想起来还真是乐在其中。

    婉苏低头边想边走出茶楼,前面的冷临微微勾起嘴角很是得意。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二楼,有扇窗户轻轻合上。收回目光,冷临见街角边站着一人,正是王取,便跟了上去。

    “王大人。”冷临上前抱拳。

    王取正抬头看着一处层峦叠瓦,回身见是冷临,便笑道:“冷大人,这便又相见了。”

    “王大人,若是那状元郎私德有失,可查得?”冷临直奔主题问道。

    “督主最近心思不定,待本官问过才好。”王取想了想回答,又问道:“可是有线索?”

    “只消试他一试,只不过需督主的示下,对于这状元郎私德一事。”冷临停住话头,王取便知他的意思,点点头。

    “待我得了督主的示下,便尽快知会你。”王取说完,又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层峦叠瓦。

    “如此,下官要带那曾彦的下人去审了。”心里有了底,冷临便辞了王取,一路带着婉苏回府去了。

    小豆子见着冷临同婉苏,欢快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婉苏大腿说:“姐姐,鲁先生病了,我今日不必去学堂了。”

    “鲁先生病了,你怎这般高兴!”婉苏轻轻打在小豆子脑门上,嗔怪道。

    “鲁先生也能休息休息,免得总是累得咳嗽。”小豆子摸摸脑门,有些心虚地看了眼冷临。

    “陆先生没给你们上课吗?不是说鲁先生身子不适的时候,都是他来上课吗?怎地变了样,坑我的银子。”婉苏不悦,还记得那日陆先生的话。

    “陆先生也病了。”小豆子说完便跑开去,不顾后面李妈妈的追赶,不知野到哪里去了。

    婉苏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冷临,心道这一大家子都是累赘,冷临心里定然烦得很。“少爷,奴婢给你烧洗澡水,歇歇吧。”

    看着顽童、粗野妈妈、走来走去的下人,冷临忽然觉得这好似不是自己的家,再难寻到片刻的清净。记忆中的那个家不见了,不过倒不觉得厌烦,甚至有些新奇。“歇不得,即刻启程!”

    连夜,冷临将那贺宝押上,赶往房山县。因白日里已经歇了,此时倒不觉得困倦,婉苏缩在车里,看着两侧黑压压的密林,再看冷临,正出神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整人的招数。

    “小婉,你说,一个妇人若是得了暗娼病,会不会寻死?”冷临凝眉问道。

    婉苏一顿,心道这话题若是在自己那里,倒也说得,可如今是在此时此地,封建社会男女之间,会不会有些微妙。“少爷,奴婢想,应会寻死的,怎么说都是见不得人的事。”

    “如若是个操皮肉生意的女子呢?且平日里惯会勾三搭四。”冷临抬眼看向婉苏,丝毫没有觉察这个话题有些尴尬。

    “这可说不准,一样人一样心思,做了这行,多半是早有准备的,倒不至于因此而自寻短见吧。”婉苏想起画面里那些拿着香味扑鼻的绣帕的青楼女子们,也就随便说说,自己可不了解她们的心思。

    “奴婢觉得,即使寻死怕也不是因这事,为旁的也未可知。”婉苏又补充了一句。“少爷,奴婢猜,凶手不是贺宝便是董老七,目前来看,他们俩最有动机。”

    “为旁的。”冷临重复了一句,再看婉苏时,脸上已有了轻松的意味。“咱这就去将凶手揪出来。”

    “大胆狗奴,因何谋害了自家主子的性命,从实招来。”借了房山县公堂,冷临叫人往贺宝脸上泼了冰水,使那一夜未睡的他清醒过来。

    贺宝迷迷糊糊,白日里那和颜悦色的大人不见了,冷临换了个人似的,冷着脸。

    “小的,小的没有谋害我家主子。”贺宝浑身打着哆嗦,一冷一热身子愈发难熬。

    “狗奴!不见棺材不落泪,你满嘴胡言,再不从实招来,本官可要用刑了!”冷临吩咐两侧衙役摆好了家伙事,看得一旁的齐知县心有戚戚然。素闻西厂人狠辣,齐知县不自觉地将双脚往回收收,两肩也用力往下压。

    “大人,小的确实没有谋害我家主子,小的一死不足惜,污了大人的官声便不好了。我家夫人是不敢找大人您的晦气,但总归人在做天在看,小的贱命一条,叫大人跟着受累便是小人的不是了。”贺宝也醒过神来,这位冷大人同自家夫人说是差自己来取了曾彦的遗物,实则是想连夜审讯。贺宝稳了稳心神,按着之前的计划,闭口不答。

    “好个伶俐的小子,怪不得你家夫人要派你一路跟着你家姑爷上京,随时盯梢。”冷临冷笑,饶有意味地看着故作镇定的贺宝。

    贺宝一惊,心道这位冷大人是如何得知自己早便来了京城,不禁笑道:“大人说笑了,小的是五月来跟着我家夫人上京的。”

    “说笑?五月里早便春暖花开,你何来见得大雪,还冻死个人,简直是笑死个人!”见冷临迟迟说不到点子上,婉苏忍不住插嘴。

    贺宝听了一惊,眼神闪烁低了头,默了一默想起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索性承认:“小的是偷偷跟着我家姑爷上京,是夫人吩咐的,我家姑爷少不了人管着,少了人管着,裤腰带便系不住了。”

    “好个忠奴,你家姑爷其身不正,你家夫人便吩咐你杀了他,是也不是!”冷临喝道。

    “夫人并未吩咐,并未吩咐!大人,冤枉小的了,小的那日是跟着我家姑爷,但跟丢了,我家姑爷骑了马,小的跟丢了,便回府了。”贺宝哭天抢地,以头撞地连连喊冤。

    “跟丢了?怕是跟到井里了吧?不然这身上的青苔从何而来?”冷临说完一指贺宝肩头的印迹,正是青苔印。那日跟着曾彦来到房山县,再返回时也是走的山路,紧赶慢赶回到京城,衣衫还未及换便去向曾夫人回话,因衙门通知来认尸,为防人怀疑便紧跟着来到衙门,随后未及回府便被西厂的人带走,押到房山县。

    “大人,大人饶命,小的,小的是见死不救,但绝未谋害我家主子。”贺宝见冷临揭了自己的底,哆嗦着双手抱头求饶。

    “你说的见死不救,是何道理?”冷临收紧双眼,紧盯着贺宝问道。

    “那日小的跟着我家主子,见他一路往房山县而去,便跟去瞧看,果然是同那个女子相会,便急着回去告诉夫人。小的来时骑了马,进村前拴在一暗处,待欲返回却寻不见,寻思着不定哪个村民顺手牵羊偷了去,只好徒步往回走。待小的走到山路上时,过了那口枯井便坐下歇脚,待起身走时,便见后面赶上来一匹马,正是我家主子。小的不敢叫主子瞧见,便躲了起来,寻思待主子骑马过去了,小的再走。哪成想。”见冷临久不答话,贺宝抬眼看了看冷临。

    “快说!”冷临高声断喝,直吓得贺宝一激灵。

    “小的见主子后面跟上来一人,披着一块黑布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我家主子似乎同那人认识,但也好似很是抗拒,刚开始有些慌张,待说了两句话,便放松下来。那人说着话,趁我家主子不备便兜头抱住他,一下子推到枯井里,那人也下去了。小的本想去救我家主子,奈何想到夫人因他时常对灯流泪,小的也不知为何,竟鬼迷了心窍,便,便。”贺宝说到最后没了底气,蔫巴巴堆坐下来。“待那人走了,小的好奇下井一看,还未及下到井底便上来了。”

    冷临往后靠了靠,待看到窗口处有人走过时,这才缓缓问道:“你家姑爷上京赶考,是你偷偷跟着的,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一路上倒也循规蹈矩,进了京便露了原形,常邀三五好友流连烟花之地。不敢在京里惹人眼,也不知哪个提议,那日又寻了处僻静地,竟是乡野间的寺庙,专做那皮肉生意的。小的跟去远远看着,庙里倒有穿着僧袍像模像样的和尚,可,可竟还有女子,真是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贺宝说完又抬眼看看冷临,说道:“小的便回了京里,第二日我家姑爷便回来了,小的也是日日跟着,却再未发现不妥,直到我家姑爷进了考场,再放榜,我家夫人便赶来京城团聚了。”

    “你家姑爷,进京时带了下人的,你可知那些人去了何处?”见那衙役走开,冷临收回目光问道。

    “说来也怪了,我家姑爷回来后,便不见了那些下人,小的也不能现身出来问,便见我家姑爷不久又买了一批下人。待我家夫人到了京城后,我家姑爷说是跟朋友打赌输了,便将原来的下人都给了那朋友。”贺宝一愣,垂了眸子想了想,又道:“我家姑爷向来胡闹,我家夫人也便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