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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小学毕业那天,天空格外地明亮。阳光普照在这片充满回忆的土地上,温抚着每一颗即将散去且受过伤的心灵。
毕业典礼上,全校师生都在操场集合,以方队的形式,聆听校长的毕业致辞。
虽说校长是个好人,可她在那天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在这即将告别之际,她独自站在讲台上,专拣那些伤感的词汇去说,好让我们所有人都哭给她看。
我是绝对不会让她称心如意的,即便无法克制的眼泪,也要等她演讲完之后再哭出来。
因为我始终明白一件事:眼泪不是随随便便就哭给别人看的,这种宝贵的东西唯有“留”给他,才会熠熠生辉。
“申科,在讲述这一段故事的同时,我要特意向你强调那天我所背负的心理压力。”
“什么心理压力?”
“早在毕业典礼开办的前几天,我就已经得知了多数人的去向。”
“他们都去哪了?”
“大吾被保送进了外国语,班里的部分学霸也跟风似的往外国语考,可无一人成功;夏雪没有考上她想去的一中,最终跑去了省实验;凤千羽由于家庭的缘故,貌似是要去更大的城市就读;鹏程和熊子浩去向不明,至少不会像我一样,选择就近分配;和我有同样选择的,只有像梁伟东的这号人物。”
申科听到后,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只是沉默不语地看着我,耐心地听我感慨那段撕心裂肺的疤痕。
继校长演讲之后,我们进行了最后一次、也是最隆重的一次升国旗仪式。
大家在五星红旗的光芒下,举目遥望,跟随着国歌的旋律,静默地张着嘴巴。全校师生加起来的总和,还没有一个正常人的声音大。
直至众人的目光,将五星红旗送达最顶端,校长便再次走上讲台,宣布本届毕业典礼就此落幕!
还沉浸在悲痛中的我们,一时之间没能晃过神儿来,全都愣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突然某班的一名男生从队伍中跑了出来,背着小书包,兴奋着、狂奔着、高呼道,“毕业啦!放假啦!”看似很开心的样子。
随后,又有第二个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同样高兴地呼喊道,“我毕业啦!”
有一就有二,短时间内,人群立即四散开来,往哪跑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往校门口跑,只有极少数去了教室的方向,应该是忘记背书包了,还有个别忙着拥抱自己的班主任。
她们泪流满面地向自己的班主任道别,其中女生居多。这一幕,让班主任也感动哭了。他们带过无数届的毕业生,一生中,大多数的眼泪都要流存于此。
有人常说,教师这个职业,就如同上学的孩子,是最容易感动的类群。
无论我们曾经与他们有过何种纠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在这一刻,都将灰飞烟灭。
我看到大吾的母亲湿润着眼眶,一一抱过了每一位弥留驻足的学生。他们有的是老师最爱的学生,有的却是经常被老师忽略的学生,甚至有些还被老师批评过。
但此时此刻,这些都不再重要了。
我还注意到,操场上唯独英语老师不见了踪影。这也难怪,三年里,英语老师本就是一个十足的坏人。
与此同时,大吾、夏雪他们也都向我这边聚了过来。最初走在一起的人,在分别的今天再度聚集到了一起。
他们有的在欢笑,有的在难过,还有的好似凤千羽那样,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一如既往地低调做人、静默无声。
他们都是我内心记忆最深的面孔:有爱人大吾、同桌夏雪、我行我素的凤千羽、以及最最老实的两位大神鹏程和熊子浩。
我们彼此环绕着地球,站成了一个渺小的圈。沉默了片刻后,依然是夏雪最先开口,“同桌,毕业了,虽然我对你去那所学校仍旧持反对态度,但这毕竟是你的选择。我只希望,你能在新的环境下出淤泥而不染,在学习这条漫长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她忽然笑道,“同桌,我看好你!”
我眼眶红润地点了点头,转而问凤千羽,“千羽,听说你要去大城市读书,这是真的吗?”
“嗯。”凤千羽肯定道,“我打算去上海就读,我姑姑在那里,我家人希望我能在大城市受到更好的教育。”
“鹏程和熊子浩呢?”
夏雪也随声附和道,“对啊,大家都有目标了,现在就剩你俩了,你俩准备去哪所中学啊?”
鹏程说,“不出意外,应该是一中。”
“这么厉害!”夏雪大惊,因为一中是她梦寐以求的学府。
鹏程羞涩地说,“我父亲和一中的校长是老同学。”
“原来是这样啊……”夏雪略微带些鄙视的心态说,但她还是打心眼里替鹏程高兴的,“祝你在新学校前程似锦!”
鹏程面部潮红地哼了一声,接着她又问,“熊子浩呢?”
熊子浩为难地说,“我的学校,目前还没着落唉,父母都正在考虑要外出打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夏雪沉思了会儿安慰道,“没事儿的,总会有着落的,你别担心。”
这时,大吾从我对面径直走了过来。他拉起我下垂的手,转身微笑着对大伙说,“能否让我和啸天单独聊会儿。”
他们见状,个个都心知肚明地掩面含笑,背起书包走开了。分别的那一刻,就连平日里不曾笑过的凤千羽这会儿也红着脸笑了。
望着他们逐渐远去的弱小的身影,一个个地消失在艳阳之下,小学时代的人儿们,那些难以抹去的故事,终于在这里画上了圆满的休止符。
此时,校园里空旷撩人,同学们全都回家去了,老师们也都回到了各自的办公室,唯独剩下大吾壮硕的身影,笔直地伫立在我面前。仿佛一棵巨大的榕树,倾尽着毕生的力量,在这最后分别的时刻,为我撑起一片阴凉。
线条般的眼角,静默地淌着无尽的泪流,顺着他胖嘟嘟的脸蛋儿,从下巴处滴进胸口。
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他深知,他已无力抗争命运的安排;他所能做的,就是在这一刻,将我紧紧拥抱,以求再也不要放手。
我曾问它:“你为何如此狡诈?”
它说:“因为我是‘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