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陪我看花魁

潇湘梦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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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后,莫无欢匆匆回到王府,浑身都散发出森冷之气,雪白的脸色亦如冰雪一般,让人望而生畏,不敢近前,他本向早朝后回去看筝儿和辰渊的,此刻也没了心思,径直回到书房,因为他不想让筝儿察觉,毕竟她还在月子里,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的烦扰。

    墨痕和墨风面色凝重的垂首默立在桌前,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千里骑的虎符可问出来了?”莫无欢的声音冷入骨髓。

    墨风和墨痕两人却下意识的将头垂得更低,一年多了,莫惊空就是仗着知道他们看重千里骑的虎符,知道他们拿不到虎符自然不会把他怎样,所以一年以来,他就是要紧牙关,每次都与他们周旋,却不肯说出虎符所在。

    莫无欢瞧着两人面色,眼底的冷意更深了一些,随即他又问道:“孟寻那边可有进展?”

    墨风和墨痕此刻真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那孟寻更是个嘴紧的,任凭他们威逼利诱,全都不为所动,好话歹话都说尽了,也没套出一个字来,还得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是一年多了,没有任何进展。两人都不由微微叹气,这两件事说起来实在有损他们千机军统领的颜面,可是他们不得不颓败的承认,他们的确没有任何的进展。

    莫无欢的眼底神色已经不能用森冷来形容了,那深邃通透的眼瞳,竟如同是两块冰冻的水晶,射出炯炯锐光,让人望而生畏,他冷冷的扫一眼二人,忽然沉声吩咐道:“去查,我最后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还没有进展,你们两个也不必回来了!”

    “啊!?”两人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却被莫无欢清冷的眸光看得立刻收回了后面要说的话,讪讪的退下去。

    慕云筝正打算来书房,商量一下儿子的名字,忽然瞧见莫墨风和墨痕远远走过来,忙下意识一躲,偷偷细听。

    “都怪谢兴成那个老匹夫,竟然敢倚老卖老,举荐王爷去西北赈灾,也不想想,王妃刚刚生产,最是离不开人的时候,王爷那么心疼王妃,怎么可能这时候离开!”

    “是啊,估计王爷也是为这事烦躁,所以才会累及我们,不过莫惊空和孟寻的审讯,的确不能再拖了,皇后意志虎视眈眈,这次谢家举荐王爷西北赈灾,只怕也是有目的的,不过是想把王爷支出京城去罢了。”

    “话是这么说,可王爷是一般人吗?他若不想去,别说是谢丞相,便是皇上,也休想使动王爷。”

    “……”

    慕云筝听着两人抱怨的对话,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在两人经过时猛然出现,厉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

    莫无欢望着惬意地斜倚在马车内的慕云筝,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知道筝儿这是在胡闹,可偏偏他竟然还答应了她的胡闹,他是不是太过宠着她了,以至于失去了最基本的原则,去西北赈灾,看上去不算什么大事,可依他目前在朝中的地位来说,这次出行,只怕不会只是赈灾这么简单。

    他无奈又无力的轻轻摇一摇怀里的儿子,觉得自己真是疯了!

    慕云筝微眯的双眸露出一抹狡黠,瞧见莫无欢的神色,她坐直了身子,忽然问道:“无欢,你觉得皇后为何要把你支出京城?”莫无欢眉色一沉,语气却轻道:“其实我一直不明白,谢安阳到底在筹谋什么,她已经是一国之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谢家更是显赫至极,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听说谢安阳还有个弟弟,叫做谢安禄,官至太史大夫,你可知?”慕云筝莫测高深的一笑,眼底光彩熠熠。

    莫无欢微微挑眉,不解的望向她,谢安禄他自然知晓,依他的才能、年纪,官至太史大夫,已然是极大的荣耀,这与谢安阳的不安分又有何关系?

    见莫无欢神色,慕云筝又道:“听说……谢安阳并非丞相亲生,只是养女。”

    莫无欢猛然眉头一皱,微微有些诧异道:“养女?”随即他抬眼望向慕云筝,下意识问道:“我在无虞十余载,曾问听闻此事,你不过来无虞两年,其中真正在无虞的时间不过半载,如何知道这般隐秘的事情?”

    慕云筝得意一笑道:“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不喜欢打听别人私事,但是总也挨不住人家主动送上门来不是?”

    莫无欢目色一沉,心头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下意识去瞧慕云筝,她正狡黠笑着,眼底精光流转,红唇边一抹清浅弧度,自从生了儿子之后,云筝身上便更多几分女子的柔和之感,少了之前的几分张扬,只是这样的云筝,越发让人不敢小觑了。

    莫无欢清冷的目光微微一敛,难道说这几日府上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思及此,他忽然侧身,掀了掀身边的车帘,沉声道:“墨风!”“王爷!”墨风立刻上前一步,贴近车厢。

    不等莫无欢开口询问,慕云筝率先一步抢道:“没事,王爷吃多了。”

    墨风微微一愣,不知道王爷和王妃打什么主意,却也不敢问,只得点点头称声“是”,又退了开。

    慕云筝往莫无欢身边凑了凑,倚着他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逗弄他怀里的小包子,风偶尔卷起车帘,便有细密的春光泄进来,映着她比春光还媚三分的脸色,也映着小包子越发清明的黑眸。“你不必问墨风,他也未必知道,这事我是让芳华去办的。”慕云筝一边逗弄儿子,一边随意道。

    莫无欢脸色不由一沉,颇有几分傲娇不满的挪了挪身子,慕云筝倚着他的身子顿时有些失空,闪了闪,她下意识瞧了瞧莫无欢,脸上露出一抹笑,知道他为自己瞒了他而不高兴,不由哄他道:“无欢,我想好了,给儿子起名叫辰渊好不好,辰,浩宇明星,渊便是渊博深邃之意,你说好不好?”

    莫无欢再度转了转身子,别开慕云筝的目光。慕云筝看他脸色臭臭的,知道他生气了,不由轻轻扯动他的衣袖道:“木头人,别生气嘛!你说我一个闲不住的人,你非让我躺在床上好几个月,这不是要难受死我吗?再说了,我也没有亲力亲为,这不是找芳华代劳了嘛!”

    莫无欢颇不满道:“慕云筝,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生产完,而且失了很多的血,你是个病人好吗!”

    慕云筝撇撇嘴,不赞同的嘟囔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人家健康的很,你天天乌鸡、人参的叫人给我补,失的血早就补回来了!况且……”慕云筝越说声越小,到最后在莫无欢锐利的眸光下,只好改了口。

    她一把挽住莫无欢的胳膊,撒娇道:“无欢,人家错了还不行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跟你报备,你同意了我才做,好不好?”

    “当真?”莫无欢终于忍不住确认道。

    慕云筝抿嘴偷笑,就知道无欢最受不住她撒娇,但是脸上却一本正经道:“比珍珠还真!”

    莫无欢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侧首对窗外道:“芳华!”

    正跟侍在侧的芳华听见这一声唤,没来由的心头一颤,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她却不敢怠慢,慌忙问道:“王爷,属下在。”

    慕云筝微微有些不解的瞧着莫无欢,不知道他忽然叫芳华做什么,不由挑起帘子往外瞧。

    “我要谢家所有资料,包括谢家最粗使的婢女脸上长了几颗痣,都要一清二楚,如若做不到,自己去领责罚!”莫无欢头也没回,冷冷吩咐道。

    “啊?不是吧!王爷,我……”芳华莫名其妙的望着慕云筝,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王爷了,王爷要这本惩罚她。

    “怎么?做不到?”莫无欢轻轻摇动着怀里的小包子,脸上的神色温柔而深情,语气却冷冽的让人不敢旨意。

    慕云筝这才意识到,无欢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呢,她不由有些歉意的对芳华比了个哭脸,芳华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由暗骂自己倒霉,必定是被王妃给卖了。

    “辰渊,等你长大了,一定要听爹的话,不要学你娘。”莫无欢旁若无人的哄着怀里的小包子,小包子也似明白他的意思一般,眨着黑漆漆的大眼睛咯咯笑。

    慕云筝只觉得满脸黑线,这是什么爹啊!不过,他好像赞同了自己给儿子取的名字了!

    很快,车子便离开了极乐城,往西北而去,第一个要到达的城市便是昌平,天色将黑的时候,马车抵达昌平,因为是微服,他们并没有惊动当地城尹,只是找了客栈投宿。

    其实这次出来,除了西北的赈灾,还有另外一件事,是皇兄特意交代的,所以他并没有与赈灾的钦差队伍同行,他要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这昌平城。

    夜色已深,昌平城一片寂静,却有两道身影匆匆从莫无欢等人投宿的客栈掠出,直奔极乐城而去。

    莫无欢立在窗前,眸色沉而冷,月光清幽,春风料峭,卷起他青黛色的衣衫,一片清冷。

    忽然一双手臂从他腰后拥上,背后是熟悉的清幽香气和温度,他下意识身子一震,俊眉一凝,转身就想训斥,却被慕云筝伸手捂住,她一手抚着他的唇,一手替他展平眉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莫无欢要出口的话便被她按了下去,他忍不住伸手揽上她的腰,柔声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慕云筝的手不安分的揉着他的腰眼,不怀好意的勾住他的腰带,一步一步往床前拖去,恍恍惚惚的昏黄烛光下,她俏脸粉红,眼色暧昧,眼底的眸光却灼灼亮若星辰。

    莫无欢哪里经得住他这般撩拨,自从云筝怀孕,一直到生产,他忍得格外辛苦,此刻便如猛兽出匣,他一翻身,立刻掌握了主动权,但是他却不敢轻举妄动,伏在慕云筝耳边喘粗气。

    慕云筝看他皱眉强忍的样子,忍不住咯咯直笑,手指灵巧一转,莫无欢的外袍便散开来,她的手还要不老实,却猛然被莫无欢给按住,他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问:“筝儿,可以吗?你生产完才三个多月。”

    慕云筝猛然一拉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直到看见他雪白晶莹的耳垂被红晕染透,她才娇笑道:“当然啦,我早就恢复了!你别啰嗦,我可是趁着渊儿睡了才跑出来的……”这话便如同是一句解禁令,慕云筝猛然便觉得身子一紧,还未出口的话便被堵了回去,听着无欢的喘息比刚才更加汹涌了几分,随即衣衫簌簌,渴望已久的肌肤终于贴合,两人都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栗。

    窗外月光幽幽,窗内烛光哔啵,似无声诉说这旖旎夜色,只是总有那么些不合时宜的声音。

    慕云筝猛然身后抵住莫无欢的身子,手指不安分的在他胸前画圈子,娇羞急喘道:“听说明天醉芳楼有花魁竞选,你陪我去,好不好?”

    莫无欢哪里受得住她挑拨,剥开她的手,身子猛然一压,根本没听清她说什么,便回道:“好,你说什么都好!”

    窗外枝叶被风吹的哗哗啦啦的响,掩去这室内几多吴侬软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