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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升的听力是何等的敏锐,他清楚地听到电话里谢文婷父亲所说的话,谢文婷的母亲旧病复发,正在送往西滁市医院。
他知道谢文婷现在需要钱,可他身上就带了两千,拿出来也是杯水车薪,于是就说:“你赶过去也帮不上忙,先去我家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
“去了就知道了。”
虽然谢文婷很想赶去医院,可事情确实跟李东升说的那样,她就是赶过去,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而且,有着好奇心的驱使,她也想知道李东升要拿的是什么。
不过,她很快抵住了这个想法,摇头说:“我还是要赶去医院,不然,我不放心。”
两人说话的时候,三轮摩托已经到了汽车站。给了钱之后,李东升直接就拉着谢文婷上了前往二郎乡的中巴车。
谢文婷想要挣脱,可李东升抓得太紧,只好无奈地放弃。
回到家之后,李东升让谢文婷在下面等着,他则去了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伏在电脑桌上一动不动的小明,就找出一个深红色的塑料袋,打开衣柜的门,掀开上面堆放的衣物,露出了钱和珠宝。
他从吕金福那里前后拿走了八十五万现金,还有价值百万的珠宝首饰。这些钱存银行显然是不行的,只能暂时放在家里。李东升打算过几天去存一部分,以他的身份,账户里有个几万还是很正常的。其余的钱,他打算去县城买一套房子。因为他以后会经常出入县城的,赶不回去的情况也会时常发生的。
李东升拿了十万塞进了塑料袋,想了想,又拿了五万。盖上衣服之后,李东升又找了一个购物袋,把装钱的塑料袋揣了进去。
这些钱是用来给谢文婷母亲治病的,其实,李东升完全可以不必要拿钱的。别说两人只是合作关系,就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也没必要拿钱。不过,这钱对李东升来说是不义之财。以他的能力,这样的钱应该会有很多。既然不能存银行,还不如拿来做好事。他是借,而不是给。至于谢文婷能还多少,他并不在意。
看到李东升手里的购物袋,谢文婷立刻就问道:“你拿的是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们去西滁市医院。”
“不说就算了。”谢文婷生气了,原本被硬拉过来就憋着气,可李东升又神神秘秘的,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一路上,谢文婷一句话都不说,就是李东升开口相问也是如此。李东升也没有在意,只是微微一笑。就闭上眼睛开始修习呼吸法。
见李东升不说话了,谢文婷反而有些奇怪,她不止一次地打量李东升手里的东西,却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过,谢文婷的注意力并没有停留在李东升手中的购物袋上,她想的全都是母亲的病。不管心中,还是脸上,全都是担忧。她担心母亲能不能熬过这一次。随即,她有有着深深地自责,不应该跟着李东升过来的。只要她坚持,李东升肯定会松开她的。
就在李东升和谢文婷赶往西滁市的时候,胡云芳所在的专案组也找到了一些线索。说是线索,其实是吕金福死前做的一些事情。引起专案组注意的是吕金福此前曾经通过当地警方调查过李东升。
查到这个之后,专案组所有四个成员开了一个临时碰头会。
王刚说:“从李东升的身份来看,很可能是吕金福想要买通他,也就是说他跟这个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吕金福在长明县的势力已经非常大了,何必去巴结一个副乡长。”说话的是年龄就比胡云芳大几岁的王刚。
“应该是为了长远打算,他看好李东升的潜力。”小组当中年龄最大的宋思成说。
眉头一直紧皱着的左凌峰没有发表意见。
胡云芳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决定去见见李东升,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只能这么办了。”宋思成说。
由于李东升拉着谢文婷中途回了一趟家,两人感到西滁市第一医院的时候,谢文婷的母亲早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这个消息,谢文婷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通过电话知道了。谢文婷没有从电话中知道更多的讯息,因为父亲没说。
找到所在的手术室门口,李东升看到谢文婷的父亲谢玉才正在打电话,他的脸上全都是恳求。虽然他看到李东升和谢文婷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可李东升凭借敏锐的听觉还是清楚得听到他正在借钱。而且,借钱不是很顺利。
等李东升和谢文婷走到跟前的时候,谢玉才正好挂断了电话。
没等李东升打招呼,谢文婷就问道:“爸,我妈真的是旧病复发吗?”
“医生说是心脏衰竭,幸好送来的及时。”
“好好的怎么会心脏衰竭呢?”
“医生说是治疗肝硬化的药物引起的。”
“都过去了这么久还有影响?”
谢父没有说话,他只是一个农民,文化程度有限,就算是医生告知了,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谢叔,手术费交了吗?”
“还缺一点,我已经叫她二舅送来了。”
谢文婷这才醒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当即就说:“爸,我刚发了工资,还有我带的班级上次统考成绩不错,教育局发了奖金,你把单据给我,我去交钱。”
“你以前的工资全都交给我们了,你也要生活的,你留着吧,真不缺多少。我给你二舅打过电话了,他很快就会送钱过来的。”
李东升并不相信谢玉才的话,如果真的就只缺一点,谢父肯定不会拒绝女儿去交钱的。
谢文婷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跟李东升一样,她老远就看到父亲左手中提着的白色塑料袋。到了跟前,就隐隐地看到了一些单据。见父亲没有要给她的意思,她直接就动手抢夺了过来。没想到女儿会突然动手抢,等谢玉才发现的时候,袋子已经到了女儿的手中。他没有抢回来的意思,而是叹了一口气。
见谢文婷要打开袋子,李东升直接就拉着她的手臂说:“我跟你一起去。”
看着转身离开的两人,谢玉才张嘴想要说话,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旁的小窗口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邱兰兰家属!”
谢文婷立刻就转身快步走了过去,同时走过去的还有谢玉才。李东升则跟在两人的身后。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手术服的护士,看到走过来的谢玉才和谢文婷,又问了一句:“你们是邱兰兰家属?”
“是的,我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手术挺顺利的,病人用了别人的药,你们的药拿来了吗?”
“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这就去拿。”说话的是李东升,他又一次拉住了谢文婷的手臂就走。
“我跟你们一起去。”谢玉才说。
“谢叔,你在这里看着,免得有事找不到人,我们去去就来。”
谢玉才抬起右手,想要说话,最终还是缓缓地放了下来。这一刻,他的脸上全都是悲怆。已经转过身的李东升和谢文婷都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到了收费窗口,排队的谢玉婷这才从袋子里把医嘱和就医卡翻了出来,看了一下医嘱,见上面有很多专用代码,不得不放弃。
很快就到了谢文婷,她把医嘱和就医卡递了过去,很快,里面的收银员就报出了款项:“五万三千二。”
谢文婷顿时就愣住了,随即,她就想到了父亲的异常,脸色瞬间变得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