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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不了她。”
苏慕染表情淡然，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林佳的魂魄会做出什么事来。
出租车这个时候转了弯，曹铭轩皱着眉，下意识的跟着也转弯了。
“你为什么跟着转弯？你不想去救你的兄弟了么？”
苏慕染好奇的盯着曹铭轩问。
曹铭轩一愣。
是啊。
他是要去救兄弟的，为什么会跟着出租车一起转弯了呢？
“你是不是心存侥幸在想，或许林佳的魂魄能阻止她将视频发出去，然后你兄弟那边可能就得救了？”
苏慕染又问。
曹闵轩抓着方向盘的手再次一紧，力气大到骨间泛白。
“可是你也看到了，林佳的魂魄，什么都做不了的。”
曹铭轩咬着牙，盯着前方的路，默不作声。
“这个时间，林佳应该快编辑完视频，马上就要发出去了吧。”
苏慕染又淡淡的开口提醒了几句，然后问道：“你准备怎么做呢？是撞车？还是掉头继续去机场？”
曹铭轩心中同样迷。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犹豫什么？
他明明只是想要救兄弟的。
为什么会在车里遇见苏大师，还有林佳的魂魄？
为什么真的林佳会在他的车子旁边？
就在他思绪万千的时候，苏慕染突然又开口问道：
“曹铭轩，你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吗？”
他在哪儿？
他在去机场的路上啊，他的兄弟会出事，他要去救他的兄弟啊。
曹铭轩不知道为什么苏慕染会这么问她。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么？
他的兄弟，马上就要因为林佳发的那个视频遭遇报复袭击，他得去救他。
他不能让兄弟因为自己的莽撞，白白搭上性命，哪怕他失明他都认了，但是他的兄弟还有大好前程，还有责任在身，不能因为他就一辈子当个植物人。
还有林佳，他因为失明没能救下她，但至少不能让她徘徊人间，满身怨气不能重新投胎啊。
曹铭轩想着想着，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我会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曹铭轩突然诧异的开口，像是在询问自己，也像是在询问苏慕染。
苏慕染眼前一亮，继续开口引导：“你说呢？”
他说？
曹铭轩越发诧异，诧异着诧异着，他突然意识到一件最不合理的事情。
“苏大师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车里？这个时间，我还不认识您啊，您怎么在这儿？”
对了！
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明明他是出事以后，被林佳的魂魄纠缠到崩溃，才求到苏大师那里的。
为什么是还没出事之前，苏大师会出现在自己的车里呢？
“我不是你找来的么？你找我有什么事？你要不要好好想一想？”
苏慕染托着下巴，看着曹铭轩。
“我……”
曹铭轩仔细回忆了片刻，才喃喃开口道：“我出事以后，接受了林佳的眼角膜，然后被她纠缠着连续多日不能入眠，我夜里去散心，遇到苏大师……苏大师……浮生殿……”
曹铭轩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块硕大的字牌，字牌上就是浮生殿三个大字。
不期然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句话：“嗨！您好呀，请问您有什么心愿？浮生殿竭诚为您服务！”
然后，曹铭轩的记忆里，陆陆续续的又出现很多事情。
“我的心愿……我的心愿……”
脑海里再次回响起来：
“我只希望那个女孩的魂魄能够安息，来世做个顺遂无忧的人！”
“然后呢？”
苏慕染像是在听曹铭轩讲故事，迫不及待的想听接下来的内容，开口催促着。
“然后……我拿着眼药水回家，回到家用了眼药水，林佳在靠近过来想掐死我的时候，突然尖叫着消失了。”
“再然后呢？”
“再然后……”曹铭轩皱着眉仔细回想当时的情景：“我好像在她消失的地方看到了一扇门。我好奇去打开门。打开门……打开门后……我就在开车了！”
苏慕染托着腮，脚尖不停的磕着前座底盘的位置，一下一下，像是有节奏似的。
曹铭轩还在沉思着。
哒……哒……哒……
敲击声有节奏的响着。
那声音仿佛敲击在曹铭轩的脑海里，然后他就想到了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开车去机场救人，结果却一次也没有救下来。
“知道你现在在哪儿了吗？”
苏慕染的问话声突然打断他的思路。
曹铭轩下意识的回复道：“我在梦里。”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
苏慕染打了个响指。
曹铭轩猛的像是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似的，难以置信的开口：“我在做梦？这是在我的梦里？”
曹铭轩双手离开方向盘，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哎哎哎！虽然是在梦里，但也请你好好开车！”眼看着车身往一旁倾斜，苏慕染赶紧提醒。
曹铭轩立马又握住方向盘。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曹铭轩问苏慕染。
苏慕染嫌弃的瞟了个白眼，开口道：“你问我，我问谁啊？这不是你的梦么？”
……
“所以主播做了这么多，是想让曹铭轩自己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梦里？”
“我去，好复杂啊，直接说他现在在做梦不行么？这么一大通，感觉全像是废话。”
“有没有一种可能，曹铭轩陷入自己的梦里，如果他不自己清醒过来，别人是唤不醒他的呢？”
“我觉得楼上说的好有道理哎，就跟梦游别人不能强行叫醒似的，这种也得让对方自己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吧？”
曹铭轩没做深究，问她：“那大师怎么也在？难道您的出现，也是我在做梦？”
苏慕染打了个哈欠，开口道：“你就当是你梦到我了吧。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既然知道这里是梦，那你觉得梦里你救了人，现实中又是如何的呢？”
曹铭轩咬着唇不语。
“既然已经梦到了，为什么不尝试去做一个好梦呢？”
苏慕染意有所指的提醒他后，看向窗外的出租车。
林佳的魂魄很崩溃，一遍又一遍的去抓林佳的手机，可惜一次都没有抓到过。
苏慕染开口提醒：“林佳马上就要发视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