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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请罪
因景娴又出了事故,哪敢再让她住在庄子上,第二日一早讷里便将她送回城里。二老心疼女儿,并不责怪,见她没什么外伤便催着她去歇息。只是到底心中有气,便揪着讷里好一顿骂。讷里也自知理亏,并不敢分辨。待二老把气出得差不多了,有小厮来报,说是富察家的少爷来了。
那尔布有些疑惑,问道:“是哪个富察家?”
讷里一听就明白了,“想是李荣保大人家,昨儿四阿哥临走前说了让那个傅恒上门请罪,不想真的来了。”
“胡闹,他好歹是四阿哥的内弟,再者这事儿又并非全是他的责任,怎么可以让他上门请罪。”
讷里却道:“儿子也说了,恐怕是四阿哥过意不去这才让他来的。我看他自己倒是不服气,昨儿个被四阿哥差遣来差遣去,脸上还有忿忿不平之色,大约也是碍着四阿哥的话才不敢不来。说起来若非他跑出来激着小妹同他赛马,哪里还有这一堆事,果真来请罪也不为过。”
那尔布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儿子一眼,“罢了,人都来了万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你去将他接进来。打量我不知道庄子上的事呢,若不是你一时大意,骑术不精,也不会被娴儿远远地落在后头帮不上忙。你也别给人脸色看,这里头可是碍着四阿哥呢。”
讷里撇撇嘴,不就是怕得罪四阿哥吗,也不再辩驳,出门去迎那位富察公子去了。
偏巧讷里才见着傅恒,还未寒暄,便又有人说门口有个太监来了,却是皇后派来的人。原是皇后闻听此事有些不放心,便派个人过来瞧瞧。讷里不敢怠慢,让人将他请进来,带着傅恒一块儿往正厅而去。
一旁的傅恒早在家时就被阿玛呲了一顿。他原是家里兄弟中最小的,自小便是一家子宠大的,十分任性。李荣保虽然最疼爱这个小儿子,却也知道往后自家若是要立稳,几个儿子必定要有出息,像傅恒这样跳脱任性实在要不得,因借着这回的事情好好敲打了一番。再有,四阿哥既然让他去亲自登门谢罪,必然有他的道理。
傅恒却是有些不服气的,他也是个聪明人,哪里不明白他阿玛说的那些道理,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只是到底他最怕四阿哥,不敢不听,第二日便按着四阿哥的吩咐,耐着性子准备了东西,上门来请罪来了。只是心中疑惑,为何四阿哥如此看重此事,竟比他阿玛还严肃。不过如今见了皇后都派人来探视,便知其中缘故,倒也释然了。
入内相见过后,傅恒也不在意一旁的太监,直接言道:“昨儿是晚辈鲁莽,惊了令千金的马,害格格坠马受伤,因此今日特地上门负荆请罪。”
那尔布忙摆手说道:“富察公子言重了,昨日的事我都听小儿说了,不过是小女一时不慎,受了些惊吓罢了。她自小便爱骑马,也不知多少回从马上摔下来过,哪里就有这么严重,将养两日也就好了。劳烦公子前来探视,失礼失礼。”
傅恒却道:“大人客气,原就是我的错,便是来请罪也是该的。昨儿回家后阿玛也好生教训了我,又让人准备了些人参、灵芝等物,权作格格压惊之用。”
那尔布还要推辞,那太监却道:“富察公子一番好意,大人不如就收下。皇后娘娘原也想准备些药材,又怕不对症,便作罢了。昨儿的事四阿哥也同皇后好生说了,皇后听了只说咱们满人骑兵入关,这骑马射箭原就是娘胎里带来的本事,谁打小又没摔过呢。再者二位年轻,一时劲头上来了,要争个高低也是有的,哪里分得出对错。只是皇后还说,格格到底是姑娘家,上回又有这样的事故,到底小心这些。不怕受伤,就怕伤了什么不该伤的地方。”
那尔布明白皇后所言怕是担心景娴伤了容貌,于选秀有碍,便道:“皇后所言极是,奴才必定好生约束小女,再不让她做这样危险的事了。好在此次也并没有什么外伤,就是吓着了,歇过几日便好了。”
“这样就最好不过了,皇后自打格格出宫后便一直念着,就盼着格格能早日进宫伴驾。还时常夸赞,说格格聪明伶俐,最难得是贴心,几乎没什么不好的地方,竟是要当亲侄女一般疼爱的。这不,一听说格格出事了,便命奴才来看看。大人既这样说,想来下月格格进宫一事不用变动,奴才回明了,皇后一定高兴。”
那尔布忙应承道:“自然自然,皇后垂青是小女的福气,有劳公公了。后边略备了些茶水,还请公公去用。”
那太监却道:“罢了,皇后那儿还等着奴才的信呢,这茶下回再吃也成,奴才这就先回宫复命去了。”
那尔布苦留不住,便让讷里将他送了出去,这边又与傅恒寒暄了几句。
一时又有景娴听说了这两件事,差了凝碧来回话,谁知那太监已经走了,便作罢了。横竖也是那尔布一样的意思,让皇后安心,并于下月伴驾之事无碍等话。
凝碧又打量了厅中所坐之人,想来就该是富察家的公子无疑了,便道:“富察公子,我家格格听说公子来了,还有一句话让奴婢转告。昨儿的事原是格格自己较劲,又技不如人,与公子无关,还请公子不必记挂于心。四阿哥那里,格格一个姑娘家不好去谢过,还烦请公子替咱们格格谢过四阿哥。”
傅恒心想昨儿见这姑娘如此冲动,没想到还是个有气量的,便道:“格格客气,四阿哥那里在下一定代为转达。”
凝碧行了一礼,“谢公子。老爷,奴婢告退。”说完便后退几步出去,顺着回廊回去后院。
傅恒也道过歉了,礼也送到了,没有再停留的道理,因又寒暄几句便告辞出去。路上想起昨日那拉格格晕倒时的模样,竟起了一丝的怜悯之心,若是可以,应该亲自向她致歉才对。一时又想到刚才那个太监所言,这个那拉格格竟如此得皇后青睐,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也无怪乎四阿哥对她这样上心。若非如此,他还以为是四阿哥看上人家了呢,毕竟她也算是个大美人。
凝碧回到后头,将前院之事俱都回明了,又问道:“格格为何还要特意让奴婢跟富察公子说那句话,本就是他的错,何故揽在自己身上?”
景娴瞥了一眼两个丫头,都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便道:“他可是富察家的人,又是四阿哥带着出去的,若说是他的错,免不了牵扯上四阿哥。凝碧你跟我去过宫里,也曾见过这位四阿哥的,难道不知道他是个不好相与的?下月去园子里,怕是遇到的贵人更多,你们若要跟去,千万多长几个心眼。一言一行都要小心,若是出了差错,不说我救不了你们,怕是连我自己也要被你们带累。上回的事你们比我清楚,那几个丫头跟了我多少年了,照样赶了出去;你们若是真带累了我,也别怪我当时候不留情面。”
凝碧和流朱立马跪倒在地,连声道:“奴婢知道了,请格格放心。”
景娴仍旧是一脸的冷淡,“罢了,先下去吧,我又有些头晕,要躺一会儿。找个人守着门,若没有要紧事别叫人进来打扰。”
“嗻。”凝碧和流朱应声而去,心中却是惶惶不安。自家格格每回坠马后都像换了个性子似的,这回竟越发的厉害了,板起脸比夫人还吓人。
这却也不是景娴突然变了,只是此次意外让她心中很是难受,得知是四阿哥抱着她滚下马,竟好似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也不知是为的什么,她作为闺阁女子自然不曾与其他男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却也知道不该对救命恩人有这样的态度。只是克制不住,一想到四阿哥便是头一次那道不甚友善的目光,心里一阵阵发寒。
还有一点,便是景娴瞧出了这两个丫头有些不对劲。流朱一向心直口快,大大咧咧,因此这里两天明里暗里提起四阿哥倒也不算什么事。到底人家是天潢贵胄,身份非比寻常,这些丫头有些好奇也是该的。只是连一向稳重的凝碧也有些失魂落魄,尤其昨夜歇下后,竟听见她在外头和流朱说些“也不知去了圆明园能不能碰上四阿哥”等话。景娴想这丫头怕是已然对四阿哥有些意思,原是与她无关的,只是到底她的丫头,若是闹出些没脸没皮的事,岂不连累了她。再者,这样眼皮子浅的丫头,也很不该留在身边。
迷迷糊糊间,景娴又睡了过去,心里担心的事也渐渐远去,那道熟悉的身影也慢慢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