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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王辉出乎意料的对自己杀害曹二平的罪行供认不讳,也承认了自己就是华康建筑的幕后老板。可是,关于陈思铭和祁家他却一个字都没有提。
肖磊坐在王辉对面,目光清冷,“你为什么要杀曹二平?”
王辉一脸痞相,“看他不爽。”
肖磊面色更加阴沉,“就这样?”
王辉道:“他偷听了我们谈话,知道这个工程会烂尾拿不到工钱,就想要挑事。我怕他惹出麻烦就先做了他。”
肖磊又问:“是谁安排你去f城的?”
王辉答:“没有谁啊,我自己想的法子,把你们骗的团团转吧?”
肖磊见他打定主意把所有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也不着急再问什么,反倒是轻笑一声,“王辉,我觉得你是个挺聪明的人,能想出这么多办法赚钱,逃跑,现在是不是也有办法让我们把你放了?”
王辉也笑,“警官同志,那你就太抬举我了。我既然供认了杀曹二平,就没打算再出这个门。”
肖磊点点头,“也就是说,你在进来之前已经把后顾之忧都解决了。又或者说,是托付给什么人了?”
王辉脸色微微一变,“我哪来的什么后顾之忧,警官同志你可真会说笑。”
一直在一旁做笔录的庄琰,听到这里抬起头看了王辉一眼,又低下头去。两个人审讯完了王辉,走出来就见到白录征也从隔间门里出来。
白录征道:“这小子肯定瞒着什么事,这样下去你们经侦要以此为突破口查范氏会有困难。”
肖磊笑笑,“是啊,确实有困难。不过好在白队你们刑侦倒是可以暂时结案了。”
曹二平的死终于抓到了凶手,自然可以结案了。
见庄琰低着头沉思,白录征问:“庄琰,关于你和肖队在f城出差的所有行动,都需要写一份书面报告留档。你尽快写完交给我。”
庄琰回过神来,“嗯,可是白队,我觉得这个案子的谜底还没有真正解开。”
白录征问:“你指的是那条手链?”
庄琰道:“对,曹二平说会发大财,我不相信只是要挟王辉那么简单。”
白录征道:“陈局对这个案子的调查很关注,现在疑犯已经抓获,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先把案情进展报上去。至于那条手链的问题,你可以继续追查,有了进一步的线索再向上级汇报。”
肖磊道:“嗯,毕竟现在一队手头上的案子也不少。王辉已经抓住了,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别的新案子上也是应该的。”
白录征铁面不动,目光在庄琰的脸上迅速掠过,“你们去f城也辛苦了,今天下午就先回家休息吧。明天把报告交上来就行。”说完不等庄琰应声,便转身走了。
庄琰对着白录征那高大的身影微微愣神,就听到身边肖磊笑道:“其实白队还是挺会怜香惜玉的嘛。”
庄琰无奈的看了肖磊一眼,却见到肖磊眼中温柔的目光,“我说的话你不听,白队的话你总该听了吧?还是乖乖回家休息吧,那个报告我来写就行。你看你的脸色,白的多吓人。”
庄琰其实想说自己没事,可看着肖磊的眼睛,她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便只好答应,“好,你也不要太累。那个报告我回家写,不用你帮忙。”
肖磊挑起嘴角,一只手随意搭在她肩上,“走吧,我叫人送你回去。”
才一出门就又碰上那个小巡警,对肖磊敬礼道:“肖处!”
肖磊笑道:“哎,你来得正好。”
“送嫂夫人回宿舍吧,没问题!”小巡警滑头的笑道。
肖磊笑着咳嗽了一声,故作严肃:“怎么说话呢!这是刑侦一队的庄琰同志。”
小巡警憋着笑,“是,请肖处放心,肯定将庄琰同志安全送回宿舍!”
庄琰确实有些累了,累到根本不想去理会他们这些打趣。便开了车门坐进去,对肖磊道:“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事随时找我。”
肖磊微笑着摆摆手。
小巡警开着车一路想要跟庄琰搭话,可见她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也没敢出声。一直到了警队宿舍楼下,才开口道:“庄琰同志,到了。”
庄琰睁开眼睛,笑笑,“谢谢你了。”
小巡警笑道:“小事儿,我本来就在这一区巡逻,都是顺道而已。”
庄琰只是“嗯”了一声,便下了车,刚要转身又听到小巡警道:“那个,听说你和我们肖处一起去f城出差,肖处为了救你还受伤了,是吗?”
庄琰惊讶的回头,“啊?你在哪儿听说的?”
小巡警嘻嘻的笑了,“肖处可是咱们局里的大红人,他身边的事儿传得最快了。”
庄琰:“......”
小巡警继续笑道:“庄琰同志,我们都十分看好你,加油拿下肖处吧!”
庄琰扶额,心情复杂的上了楼,到了宿舍开门却没见到穆爱华。这么一间小公寓,几天没回来,倒变了不少样。原本配的素色窗帘被换成了草绿色的小碎花,沙发上也摆了配套的靠枕,到处都干干净净整整洁洁,充满了家的味道。
庄琰心里一阵温暖,到底还是有妈妈在身边幸福。可随即又觉得很是愧疚,穆爱华这个母亲当得可真是比庄琰自己称职太多了。穆爱华买了菜回到家就见到女儿窝在沙发上睡着了,想要叫她回卧室好好睡,可又不忍心打搅。把买的菜放冰箱,就这么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庄琰,见到她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难受。
庄琰睡得很浅,听到动静就醒了,睁开眼见到穆爱华坐在那里神情忧伤,便笑笑:“妈,你回来了。”
穆爱华忙变幻了神色,笑道:“嗯,刚出去买菜了,你回来早也不说一声。”
庄琰道:“嗯,有点累了就睡着了。”
穆爱华走到庄琰身边坐下,摸摸女儿的脸,“怎么这脸色这么差,没休息好吗?”
庄琰不敢告诉母亲自己捐血的事情,便敷衍道:“嗯,就是有点累了。”
穆爱华又站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个小锅出来,“我熬了绿豆沙的,正好凉的喝了解暑。”
庄琰笑着点头,穆爱华便盛了一小碗给庄琰,“案子破了没有?”
庄琰道:“嗯,抓住疑犯了。”
穆爱华笑道:“那就好啊,f城没白去。这下可以轻松几天了吧?淼淼周末要去动物园呢。”
庄琰道:“我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她没有说冯梅的事情,却又想起肖磊的话,补充道:“肖磊也去。”
穆爱华愣了一下,“怎么,你们两个在f城......”
庄琰急忙道:“不是,他不是之前答应了要陪淼淼玩嘛,正好有空就一起去吧。”
穆爱华想了想,“琰琰啊,妈不是反对你俩。你们要是真能成妈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妈怕肖磊太高,咱够不着啊。”
庄琰心里有些乱,也不想就这个问题说太多,便道:“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妈你放心吧。”
穆爱华又问:“这次去f城,见到喻哲没有?”
庄琰知道穆爱华肯定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便索性道:“嗯,在医院碰到了,不过没说话就走了。”
穆爱华心里一阵失落,转念又是一惊,“你去医院干嘛?哪受伤了?”
庄琰急忙说:“不是我,是陆伯,我和肖磊去看他。”
穆爱华听见是陆常青,脸色微微一变,“去看那个人干嘛?他怎么还没死?”
庄琰马上后悔提到了陆伯,穆爱华对陆伯的恨原来还没有忘。“妈,陆伯已经跟咱们认错了,当年我爸的事情也不能怪他。都过去这么久了,就别再想了。”
穆爱华的眼神却变了,“怎么能不想,要不是因为他,你爸爸会白白背了这么多年的冤?道歉有什么用?就算他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他!”
庄琰听了穆爱华的话心里一阵难受,却也没法再劝。毕竟这件事对于穆爱华以及她的伤害是足以影响一生的,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得开的。她见到穆爱华的眼神有些担心,怕穆爱华再说下去又要犯病,便急忙转移了话题道:“妈,你给我做点饭吃吧,我早上到现在就喝了一碗粥。”
穆爱华一听,马上站起身,“哎呀你也不早说,我这要现做也得功夫啊,还是先给你下一碗面条吧。”
庄琰笑笑,“行,我最爱吃你做的面条了。”
吃过了午饭,穆爱华有些困了就倒在沙发上打盹儿,却死活不肯去卧室,非要把床让给庄琰躺着休息。庄琰拗不过母亲,便去了卧室躺下,这两天休息不好又失血过多,确实晕晕涨涨的。脑袋一沾了枕头,便很快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穆爱华已经出门去接淼淼了。庄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还是觉得全身乏力。想要打个电话回警队问问有什么事没有,拿了手机出来却见到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于孙继红。
庄琰拨了过去,很快那头就接起来,“庄警官,我是孙继红。”
“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庄琰问。
“我想再见你一面,行吗?”孙继红问得很怯弱。
庄琰觉得她有事,便答应:“行,什么时候?”
孙继红道:“我九点上班,咱们七点半在人民广场那见怎么样?”
庄琰看了看时间,现在刚五点,便道:“好,到时候电话联系。”挂了电话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件事通知一下肖磊,可却没有想到,肖磊的电话竟然打不通。
庄琰不禁有些担心,又赶紧打去了警队问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了,小张接了电话却说没什么事的,肖处下午好像走的挺早。“我在走廊碰见他正要下楼,估计是有什么私事吧。”小张说。
庄琰稍稍放心了,可转念又有些困惑。然后又觉得自己好像想太多了,如果是回家休息的话,没看到电话也正常。便告诉小张和白队说一声,自己晚上要去见孙继红的事。
几天不见,庄琰和孙继红两个人都憔悴了许多。孙继红看着庄琰笑道:“庄警官你怎么看着这么累,是不是办案太辛苦了?”
庄琰笑笑,见到孙继红眼窝深陷,知道她肯定还是没有走出曹二平的阴影,也不说什么,直接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孙继红拿了自己的手机出来,翻开通信记录,指着里面一个匿名号码道:“我想给你看这个。”
庄琰问:“这是谁的号码?”
孙继红摇头,“我不知道,这个号码我不认得。我有三个手机号,这一部只是用来和家里人还有朋友联系才用的,所以不可能是那些客人的。我看了一下这个通话日期,正好那次曹二平来找我送手链的那天。我这几天一直想,才隐约记起好像他在我那过夜,然后手机没电了,就用我的手机出去打了个电话。”
庄琰听了微微蹙眉,“你打过去问了没有?或许是他的朋友?”
孙继红道:“我打了,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好像很年轻,像个小姑娘。只说了一声便挂了,再打就不接了。”
庄琰道:“年轻小姑娘?”
孙继红道:“对,所以我才觉得奇怪。庄警官,你回去查一查这个号码,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庄琰记下了那个电话和通话时间,然后笑笑:“谢谢你。”
孙继红眼眶湿润,“我只是想要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儿。”
庄琰和孙继红道别,转身寻找地铁站时路过人民广场附近的一家大商场,正是下班时间商场里人潮涌动。她是看到外面的广告牌知道这里有一家甜品店,正好是淼淼以前最喜欢吃的牌子,既然见到了就路过买一点,也算补偿这几天没有好好陪儿子的过失。
甜品店很受欢迎,庄琰对着那一路长队有些打怵,正在纠结时,却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行了行了,你别闹了好吗?我马上去给你买!”
庄琰回头,见到肖磊一身休闲装扮,身边还有个妙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