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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来国依旧是羲风兄妹俩前来,兄妹俩穿了一模一样的衣服,羲凤依旧是男装而行,与她兄长站在一处,除了身高,简直一模一样,都是雌雄难辨,真正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羲凤也是没想到,那鬼面将军便就是当年的司空绝,怪不得总觉得他与众不同。
想起当年他来求娶自己的时候,她可是义正言辞地拒绝的。
幸好她没嫁,没过多久司空绝便政变失败,成了丧家之犬,那司空南下手竟然这般不干净,竟然让他活了这么多年!
这些年,也不知道那司空绝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不过,这实在是有趣啊!更能说明这人的强大啊!
羲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会会这个曾经的裙下之臣!
可是,当他们到达将军府的时候,却瞧见将军府闭门插锁,人烟也无,几只鸟雀在旁飞舞,有高手攀上了墙往里面看了一遭,回禀道:“殿下,府中一个人也没有。”
羲风冷笑,羲凤那面色也不好看,回头看那一百来人的使节团,个个义愤填膺。
他们成了史上第一个吃了闭门羹的使节团!
两兄妹便直接调转了马头,往皇宫去了。
此时的将军府一家老小,早已经搬到了城外的庄子去了。
将军府的家财不少,司空绝原本的,阎璃送给夏锦华的陪嫁,碧云郡主的陪嫁,另外还有侯府给夏锦华的陪嫁,其中庄子铺子房产便有不少,还有田地更是林林总总上千亩地,今年这千亩良田都种满了,分出了一部分来种高价水果,另外的还是得大量种粮食,粮食才是关键。
如今,粮食丰收了,番瓜园、草莓园和番邦蔬菜园都还在陆陆续续的出货上市,全部由钱家的代销,夏锦华只管坐着收钱。
庄子里面日日还有钱家的人来收瓜,实在太吵了,夏锦华安胎需要安静,幸得还有一处安静的别院,司空绝便带着夏锦华,和侍卫丫鬟们往那别院去了。
别院之中景色不错,有一方小小的池塘,种满了香菱,还有小花园,别院不太大,只几个院子,够他们小住了。
此地处于京郊之中,离京城也不太远,离自家的蔬菜园和庄子也不远,还可以随时吃到自家种的新鲜蔬菜。
庄子里面的地都是用了土壤改良剂改良过了,十分肥沃,养出来的蔬菜也是根根粗壮。
附近还有个自家承包的鱼塘和自家的养猪场,每天都可以吃到新鲜的鱼和肉,没事的时候,还可以在那鱼塘便垂个钓,打发打发时间。
夏锦华觉得,这日子实在是不能太好了,在这里安静养胎,等孩子生下来再回那个乌烟瘴气的京城不迟。
狗皇帝最近是没时间来骚扰他们了,最近他也很忙,唐教越发的猖狂了,而且阎璃和镇南王还打掉了几个唐教大窝点,唐教恼羞成怒,将阎璃化为干架重点对象,时不时地就暗杀他的赈灾大臣,造成灾区人心惶惶,时不时地又混进人去鼓捣一下他的军机大营。
阎璃恐自己招架不住,特地邀请了傲来国君主共享资源,联手对付唐教,不仅仅是唐教,还有一些边陲的大部落,也相继派了首领前来,羲风兄妹俩便是借着这个契机来的。
夏锦华这处倒还有悠哉的时间,每天吃吃喝喝睡睡,出去晒晒太阳,偶尔郊游,无忧无虑地过着。
怀孕之后,她的身子也开始了变化,身子一日重似一日,身材变得臃肿,腰身都要瞧不见了。
夏锦华经常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这一身肥膘愁眉苦脸,但值得庆幸的是胸更大了。
但胸部豁然巨大也是有代价的,还时常伴随着肿胀等,经常半夜三更疼得夏锦华睡不着觉。
管家婆作为夏锦华的孕期营养顾问,也是随行而来,见这情景,自然是一番开导。
“这都是正常反应,忍忍就过了,谁都要过这个坎儿。”管家婆劝道。
但夏锦华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进了度娘,查阅了些资料,学了一套孕期胸部按摩法,来减缓疼痛。
于是,司空绝捞着了一个不费力又讨好而且甘之如饴的工作——每天夏锦华给按摩胸部。
其实不用她说,司空绝早已经跃跃欲试了,咸猪手娴熟地按照夏锦华的指点,进行全方位的按摩。
这工作,实在是妙极。
“好像比昨天更大了。”司空绝一边按摩,一边认真地打量道,并且用肯定的语气评价道。
“去去去,看哪儿呢!专心按摩!”夏锦华见司空绝满脸色情,不悦地道。
司空绝笑了,专心按摩,减缓夏锦华的不爽快,但一会儿,他又道:“我看,快出奶了。”
“还早着呢!”百度上说得四五六个月才会出奶,她这儿还早着呢。
谁料司空绝一个猝不及防地拥了上去:“为夫撮两口试试!”
“牛虻!”
夏锦华低骂了一声,脸上全是红晕,怕被人瞧见,探头看那门口,他们的院子一般不会有人来的,众人都知道规矩,人不来,其他东西却可以来,夏锦华一眼就瞧见五狗子正蹲在门口瞅着他们,那眼神,人模人样的,带着人的好奇,顿时让夏锦华不好意思,她忙将司空绝给推开了。
于是,第二天,雷神瞧见那狗窝里面,五狗子正和小狼崽抢奶吃,顿时大乐,调笑道:“这畜生跟谁学的,一点不学好。”
被夏锦华知晓之后,顿时火冒三丈,气得拿着扫把对着五狗子一顿好打。
五狗子委屈至极——还不都是从你们那儿学来的!怪我咯!
……
夏锦华特别在意自己的体重,可惜,似乎这古人完全没有体重的概念,史书之中记载某人都是用了身高几尺来形容,却找不到形容体重的字眼,唯独小孩子出生的时候,会用秤来秤一秤,所以村子里面很多乳名叫做‘六斤’、‘七斤’的孩子,便是这么来的。
不知道体重,如何能知道孩子的生长情况呢?
可是这个时候也没有电子秤、体重秤,怎么办?
司空绝听了,也是赋予了高度重视,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有体重的概念,谁没事会去量体重呢?但是夏锦华要量,身为夫君的司空绝定是要满足的。
于是,让钢铁侠去对面山头自家的养猪场里面借了把秤猪的大秤来,又砍了对面山头上的竹林,编了个竹框子。
夏锦华一想量体重就把她放在框子里面蹲着,然后栓了绳子勾在秤钩上,由两个身强力壮的男侍卫抬着秤,一大群人围观着,司空绝认真看秤,谨慎地挪动着秤砣,浓眉挺立星目圆瞪,十分严肃。
忽然,想起曾经在村里的时候,每到养猪场卖小猪仔的时候,他就是用这么个框子来装着小猪称重算钱的……
“啧啧,一百二十多斤了,没白吃这么多饭!”
司空绝赞叹道,那蹲在框子里面夏锦华听见这话,抬头瞧司空绝,见他一脸要杀过年猪的喜悦,总觉得哪里不对……
夏锦华随时关注着自己的体重,没事就让人将那大秤给弄出来给她称体重,称出来之后减去框子的重量,就差不多了,虽然不是特别精准,但知道个大概便足够了。
孩子在一天天的成长着,宛若是一颗果实慢慢成长。
这田庄里面的日子太过于寂寥了,平静如水是好,但长久了,还是会让人厌倦,特别是夏锦华这般玩心正好的年纪,偶尔还是进城去瞧瞧热闹。
司空绝偶尔想起的时候,还是回去兵部签个到,证明他还在京城附近,但报个道立马打马回来,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给那狗皇帝打工了,权当是被软禁了算,这也正是他暂时答应唐教的条件。
至于那熊出没里面的事情,他和唐教都不曾提起,将这一段这个自动揭过了。
这天,司空绝从京城里回来,便给夏锦华带了个帖子回来,说是徽州那边的著名角儿要来京城了,在钱家的戏园子里面搭台,是钱家高价聘请来的,那可谓是全城轰动,那戏园子顿时身价倍涨,不少人高价求一票。
那效果相当于现代明星巡回演唱会,可是热闹了得。
可不是嘛,现代人追影视歌星,这个古代人便追唱戏的,差不多的。
“徽州的绝儿,唱的是什么戏?”夏锦华吃着水果,问道。
“黄梅戏。”
正巧夏锦华也比较喜欢听黄梅戏的,道:“让钢铁侠去问问还有没有票,咱们也去听听。”
司空绝一笑,“都备好了,最好的包厢!”
夏锦华也是高兴一笑。
这个时代里面,女人听戏那好似破天荒的,去戏园茶馆听戏,那都是老爷们的专利,女子若是去了,还要遭受诸多非议,但夏锦华想听,司空绝可从来不反对。
第二日一大早,司空绝便命人驾了马车去城里听曲儿了,黄梅戏历来便受欢迎,这个时代京剧还不曾出现,黄梅戏算是老少皆宜的曲儿了。
入了戏园,已经是人山人海,司空绝护着夏锦华进了包厢之中,能居高临县地看见那戏台子,此时众多的杂役正在搬运着道具和背景,夏锦华便坐下了。
夫人出门,那可是千军万马的节奏,得带糕点吃食,带新鲜水果,还几个丫鬟伺候着,兴师动众。
戏很快便开始了,这专业的戏班子就是不一样,嗓门奇大,音走得远,音色正宗,美得听曲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就怕自己音儿大了,听不见曲儿了,夏锦华在二楼也能听清楚那唱词。
果然,偶像的魅力非同一般。
夏锦华听着,如痴如醉,怡然自得,司空绝也乐,搂着她认真听曲儿。
但是听到一半,便有人来打搅了。
司空绝轻轻拍拍夏锦华的背,道:“你先听着。”
他便出了门去,夏锦华回头瞧着,问道:“谁来了?”
葫芦娃道:“傲来国的人。”
那两兄妹又来作甚?
夏锦华嘀咕着,专心听曲儿。
没一会儿,门开了,夏锦华回头去瞧,还以为是司空绝回来了,却没想到,进来的是羲风。
夏锦华打量那俊美的脸蛋半天,将他的身高和钢铁侠比较了一番,看清楚了那脖子上的喉结,才敢确认身份。
这两兄妹,长一模一样作甚!
“哟,未来的傲来国皇上来了!”夏锦华打趣道。
那羲风看来是个很不受欢迎的存在,他一进来,钢铁侠等便拉开了阵势,将那羲风给挡在外面,隔断了他走向夏锦华的脚步。
羲风脚步一顿,站在那处,似笑非笑,夏锦华也挥挥手:“行了行了,大家听曲,太子乃是未来国君,断然不会来谋害我一个小小的臣妇。”
众人这才收了刀枪棍棒,但还是守在夏锦华身边,就怕羲风发难。
夏锦华凭窗听曲,表情十分愉悦。
羲风自来熟似的便坐在夏锦华的对面,道:“看夫人心情不错,如今身怀六甲三月了吧。”
夏锦华眉梢一挑,刮目相待:“太子好眼力,快三个月了。”
这羲风还懂医术?
羲风目光专注地面向那台上看戏,却道:“夫人面色红润,此胎定然为女。”
“太子懂医术?”夏锦华不禁问道。
羲风一笑,带着自得:“略懂略懂。”
他偏过头来,看了一眼夏锦华,忽然摇头:“夫人面相不错,此胎为女也定然前途无量,只是,可惜啊——”
夏锦华嗑瓜子的动作一顿,心中一跳,但马上还是恢复了常态:“太子可惜什么?”
“可惜,夫人您眉间有邪气透出,此胎早已经为邪气入侵,若是生下,十有*是个怪胎!”
“咻!”葫芦娃直接拔刀,冷森森地盯着那羲风:“此人尽在此处胡言乱语,郡主,属下将他赶出去了事。”
羲风依旧是笑着,摇头,便要起身,“看来夫人的属下们可是对本宫不信任,那本宫便告辞了。”
“慢!不可无礼!”夏锦华喝退了葫芦娃,让钢铁侠等人去外间等候,此间便只剩下他与羲风,她才笑吟吟地道:“太子且坐。”
羲风笑着又坐下了,笑吟吟地看着夏锦华。
他知道,她需要他。
夏锦华也终于是将目光集中到了羲风身上,传言傲来国太子岐黄之术出神入化,或许,果真是名不虚传。
她丝毫不避嫌地伸出了自己白嫩的手腕去,露出了自己的脉搏:“既然太子有备而来,便给我顺手诊断一番吧。”
羲风似笑非笑,笑中带着几分算计,夏锦华知道他是有备而来,但事关腹中的孩儿,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那修长的五指轻轻地放在了夏锦华的手腕之处,羲风开始切脉,一触碰到那脉搏的时候,羲风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专注且严肃。
切脉片刻,他还一边问了夏锦华一些身子之上的问题,夏锦华都是知无不答,见得羲风眉头皱得紧紧的,许久才将手给收了回去。
夏锦华将手腕收了回来藏入了袖中,没有问结果,而是问道:“条件?”
羲风好整以暇地端坐,整理了一番衣衫,才道:“舍妹最近看中了一个人,想求之纳为驸马,只是此人性子太倔,威逼利诱均不肯从,本宫不知如何是好,不想拆人姻缘,也不想看舍妹独自伤感。”
夏锦华忽然苦笑。
傲来国原来是在打司空绝的主意,要司空绝娶了羲凤,成为他傲来国的驸马,让曾经的武安国第一勇士成为他们的先锋吗?也不怕招进一条白眼狼不成?
夏锦华摇头:“傲来国的公主想要什么人得到,殿下何必如此心焦,有了权势,男人自然是有的。”
羲风似乎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言了,只是道:“夫人的病情本宫已然知晓,邪气已经侵入了府中孩儿骨血之中,无药可医,若是生出,本宫敢做担保,必定是个怪胎,望夫人好生考虑。”
夏锦华不语,依旧是专注着听戏,但是面目却徒然苍白了几分。
羲风不看她,依旧是看戏,却道:“夫人腹中的骨肉已然无救,若是需要,本宫可以给你一贴药到病除之法。”
那对面的人依旧是不说话,但面色分明越发苍白。
羲风又笑道:“夫人不必伤心,本宫看你年轻,而且身子非同一般的康健,修养一阵子,再要孩子不难,但是有个问题,却不得不解决。”
“什么问题?”夏锦华终于是说话了,回头看他。
这六七月的天气实在是有些闷热,羲风用扇子给自己扇了扇风,“夫人腹中孩儿那邪气来源还在,若是夫人不早日拔除了,再怀一胎也是枉然。”
夏锦华的心无比剧烈地跳动了起来。
这羲风所指的,莫不是司空绝身上的皇室秘药之毒?
难道,他有方法解除?
她不动声色,心却狂跳着。
羲风知道她心中此时的波涛汹涌,却起身往外走去:“只可惜,本宫只救自家人,夫人若是想求药,下辈子吧!”
羲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夏锦华呆呆地看着那台下依旧的灯火辉煌,心思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了。
司空绝身上的毒一定要解,可是狗皇帝却迟迟不肯拿解药,甚至连腹中的孩儿,也保不住了……
其实,夏锦华一直便有感觉,那腹中的生命似乎生活得很不好,她实在梦见孩儿的哭诉,哀求她,不要生下他,他不想来这世间受罪。
受孕之时是最重要的,外界情况会直接影响到胎儿的生长和发育,司空绝身上的毒已经传到了那孩儿身上,虽然用了解药解了,但是那霸道的药力,却对胎儿的成长,产生了不可补救的影响。
它,可能是个畸形。
葫芦娃等人进来,便瞧见夏锦华失魂落魄地坐在那处,呆呆地看着戏台,却见那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场了,方才还安静的楼下此时一片哄闹之声,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夏锦华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等葫芦娃来唤她几声的时候,她才一脸茫然地转头来瞧着她。
砰——
一声急响,门被人急匆匆地推开了,司空绝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了,一把便拉住了夏锦华:“夫人,戏散场了,我们走。”
夏锦华如梦方醒,瞧见司空绝神色是非同一般的严肃和冷峻,眉间似乎是缀着千斤,挂满了化不开的愁。
“怎么了?”
夏锦华被拉住出门,到了一楼的大堂之中,却发现那大堂一片哄闹,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件,所有人都惊恐地往外面退去。
夏锦华的脑子还是一片‘轰隆’声,似乎是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神木讷地看了一眼司空绝,却发现他唇边多了一个唇印。
她脚下的步子动着,但一直看着那唇印,直到出了那戏园子,夏锦华还是紧盯着那唇印。
那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口脂所印下的。
司空绝方才去了何处?
钢铁侠去赶马车过来,众人站在门口等着,司空绝一直拉着夏锦华的手,一言不发,不知道在作何感想,但是这几人的气氛却是非同一般的怪异和微妙。
所有人都瞧见了司空绝脸上的那一个唇印,也瞧见了夏锦华的眼神,纷纷头皮发麻,心里默默地为司空绝点了根蜡。
最终还是南极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引起了司空绝的注意。
面对司空绝那茫然的眼神,南极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腮帮子,装作是拍苍蝇的模样,接连拍了几下,司空绝才反应过来,一摸那脸上,便是一手的口脂。
他面上显出了几丝恼怒了,握着夏锦华的手,道:“方才我见了那羲凤,被我踹下楼去了。”
事情很简单,傲来国来人,兵分两步,一路找司空绝,一路找夏锦华。
那边是美人计,这边却是威逼利诱。
羲凤诱惑司空绝加入傲来国的阵营,美人权势两重收获,他曾经求娶羲凤不得,心中或多或少还有些念想,男人嘛,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有着别样的情怀。
羲凤便是抓住了这一点,来诱惑司空绝屈服。
羲风那一边,却是以司空绝的健康为诱饵,利诱夏锦华同意。
羲风自信满满,从夏锦华这里入手,一定能得手,夏锦华也确实是动摇了,只等羲凤那边司空绝松口了便成事了,傲来国将再添一员猛将。
但是没想到,羲凤那边,谈判还没正式开始,羲风便偷吻了一下司空绝的脸,被之毫不客气地一脚踹了出去。
戏园里面的人接连出来了,听见有人议论道:“哎哟喂,吓尿我了,忽然一个人从天而降,幸好大爷跑得快!不然就被砸成肉饼了。”
“倒霉,来听个戏,还遇上这种事情!”
众人才明白,方才戏园里面的骚乱,就是因为司空绝将羲凤给直接从二楼的包厢,直接踢到了一楼的大堂里面,还撞破了一道窗。
简直跟个沙包似的,幸得羲凤本事有几分修为,不然造成脑震荡了。
车子来了,司空绝拉着夏锦华便上车,但不想,才将夏锦华给送上去,那戏园子的方向,便传来了女子声嘶力竭的怒吼:“司空绝,你给我站住!”
夏锦华回头一瞧,见一个女装的羲风正站在那戏园子的门口,叉腰看着司空绝。
不对,那是女装的羲凤,这兄妹俩穿了男装是个俊美男子,穿了女装,便就是个绝色女子,但如今,羲凤的面上,除了怒火,已经找不出其他来。
司空绝头也不回:“滚!”
只是一个字,那羲凤便恼羞成怒,想自己一个公主,不惜降低了身段来勾引一个男人,竟然被男人一脚踹了,还让她滚!
她几步便追了上来去,却被身后的羲风给拉住了:“随他们去吧,总有一日,他们会上门来求。”
羲凤这才止住了怒火,羲风却云淡风轻,夏锦华已经上了马车,掀开了小窗子的帘子,偷偷地瞧着他们兄妹俩。
一个气极败坏骂爹唾娘,一个云淡风轻胜券在握,夏锦华的目光,从这个,跳到那一个,看看羲凤的女装,再瞧瞧羲风的男装,正脑补着羲风穿女装的样子……
那微妙的眼神正巧被羲风给瞧见了,似乎是察觉出了她的猥琐想法,怒而折断了手中的乾坤碧玉扇。
夏锦华夫妻俩已经坐车离去了,夏锦华关了帘子,回头瞧司空绝满面阴云,脸上那唇印的方向已经被他给擦去了,却还在擦,似乎是嫌弃至极。
夏锦华软软地将身子靠了上去,从怀中看着他:“绝哥,怎么了?”
司空绝摇头,似乎是心事重重,正巧,夏锦华也心事重重,两人便都不说话。
回程的路途很长,马车慢悠悠地走着。
夏锦华干脆便睡到了司空绝的怀中去,合上眼,似乎是睡着了,但是那呼吸声,分明昭示她不曾入眠。
两人都不说话,氛围奇怪而凝重。
司空绝不曾说话,只是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夏锦华那如云朵般柔软的发丝,眼中流露出的爱意,从未变化。
走到一半,忽然,夏锦华睁开了眼,语气毫无起伏地道:“绝哥,我们——”
她哽咽了一声,似乎将自己精心准备了半天的语言全部都哽咽了下去,再也接不出下一句来。
因为那下一句话,太残酷。
司空绝却忽然将她的唇捂住了,“嘘!夫人,睡吧,你听戏听累了,到家我叫你。”
他什么都知道的。
羲风的医术无比高明,几乎是一眼便可以断定夏锦华腹中孩子的状况,或许,司空绝已经从羲凤的口中知晓了什么。
夏锦华笑笑,又合上眼睡去,但闭眼的那一瞬间,两行泪珠便滚了下去,顺着眼角,到了耳垂之处,司空绝默默地用袖子将她眼角的泪痕擦去。
“他好不容易才来,咱们多陪陪他吧……”
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在对夏锦华说话。
假寐的夏锦华能听见他言语之中,那一丝极力隐藏着的痛。
那毕竟是他们的孩子啊……
不知道为何,夏锦华一闭眼,潜意思已经打开了异能,能寻出一张张触目惊醒地关于胎儿畸形的照片来,无手无脚,甚至是无头的。
一张比一张可怕,一张比一张令人心寒,夏锦华的情绪濒临失控,终于是泪落不止,等马车回到别院的时候,司空绝的裤腿已经湿了两块,都是夏锦华的眼泪。
“娘子,咱们到了。”司空绝低声道,声音有些沙哑,夏锦华这才睁开了眼,但眼圈红红的,瞧见司空绝也是如此。
两人对视一笑,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苦涩和无尽的伤痛。
司空绝首先下了马车,才将夏锦华给扶了下去,此时已经是下午了,迎面一阵风吹来,明明是盛夏,但夏锦华却感觉到了无尽的冷意。
司空绝将她打横抱起,众人对于他们这般的亲密已经是习以为常了,面色如常地去栓了马儿,将马车给停好了。
“很重。”夏锦华推推他。
司空绝低声一笑,方才的阴霾似乎已经不复存在:“夫人和麟儿就是为夫的一切,为夫哪里有抱不动的道理?”
“讨厌。”夏锦华低笑,却咽下了一把辛酸泪,别过了脸去,不让司空绝看见自己那忽然便红了的眼圈。
别院之中,似乎一切照旧,但众人却还是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羲风兄妹俩也没找上门来了,他们在等司空绝主动上门。
晚间的时候,夏锦华与司空绝提起了那件事情:“羲风说,他有办法能够解了那毒——”
司空绝正铺床,头也不抬地打断了她的话:“你舅舅也说了,他有解药,只要你进宫做娘娘。”
夏锦华牵牵唇角,不知道是笑还是哭,骂道:“谁要进宫去做那狗皇帝的小妾,我才不去,要去你去!”
“你不去,我也不去!娘子是人,不是货物,莫说是解药,就算是江山来换,为夫也不换!”司空绝闷闷地道。
他知道夏锦华说的什么意思,阎璃以解药相逼的时候,可曾见司空绝有半点动心?
拿夫人换解药这种事情,司空绝干不出来,同理,司空绝也绝对不会让夏锦华有拿老公换解药这种猥琐想法!
夏锦华笑了笑,吃了点东西,漱口之后,便也睡了。
两人还是平静地生活在别院之中,但是司空绝最近似乎很忙,时常往皇宫之中跑,不知道是去做什么,问钢铁侠,说是阎璃又派了新差事来。
他每日卯时出发,摸黑进城,保证在中午吃饭之前就打马从城里回来了,有时候睡懒觉的夏锦华起床的时候,他便已经回来了,回来首先亲亲夏锦华,再摸摸他们的孩子,日子如常。
拖的时间越长,对夏锦华的身子越是不好,司空绝在等一个机会。
不远了……
武安国终于还是出兵了,大军压境,从南方的国境线攻入,边关吃紧,加急的战报已经送到京城,镇南王等武将蓄势待发,粮草武器也准备完毕,即日便要出发,司空绝似乎也在此列,他已经在默默地处理京城之中的财产了。
武安首先出兵,三国局势即将大乱!
京城之中的空气,都带着几分紧迫感。
司空绝每日跑皇宫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大概是与武安国的局势有关。
夏锦华在府上,默默地计算着时间。
这一天,王宏从城里回来,神神秘秘地对夏锦华道:“三升,二狗子最近是不是经常不回来?”
夏锦华正在做针线活,虽然绣得不咋的,但好歹也是自己亲手做的,她漫不经心地道:“男人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王宏急了,围着夏锦华道:“最近京城来了个什么边陲木部落的大小姐,嚣张得很,据说几年前,便一直喜欢二狗子呢,为了二狗子,这些年都一直不曾嫁人呢,如今,可是缠二狗子缠得紧呢,天天在大路上堵呢!”
夏锦华淡淡地回应了一声:“哦。”
王宏着急:“那个大小姐攻势很猛啊,我怕二狗子招架不住。”
“放心放心。”夏锦华只是这般道着,忽然又问道:“那边陲部落是个什么部落啊?”
王宏道:“那木部落可大了,都能算是个国中国了,那位大小姐姓木,她的母亲是另外一个大部落尤部落的首领之女,她名中便多了一个尤,听说叫碧莲,木尤碧莲!可见她身份了得!”
夏锦华皱眉,惊愕地道:“木有逼脸?”
“……”
“据说她是两族的宝呢,两个部落奉她为小姐,在木部落,她就叫木尤碧莲,在尤部落,她就叫——”
“有木逼脸?”
“……”
那边陲木部落,夏锦华也听说过,是个十分强大的部落,已经归降了苍洱,那部落的人,个个骁勇善战,乃是阎璃拉拢的对象,而且还处于边陲之地,苍洱国一直十分上心,甚至还曾经送公主去联姻。
木部落和尤部落是那边陲影响力十分大的部落,背靠蛮夷,面朝中原,乃是中原和蛮夷之间的屏障,替中原抵挡着来自蛮夷的侵害,有时候也作为中原和蛮夷的中间人。
‘木有逼脸’就是那两大部落联姻的后代,受两个部落首领的宠爱,嫂子还是苍洱当朝公主,十分嚣张。
在几年之前,无意之间瞧见了武安国的七皇子,便一直闹着要嫁,但是那木部落和尤部落离武安国太远了,对司空绝没什么益处,还嫌弃‘木有逼脸’长相不行,且性格粗野,便‘大发善心’,没拉她进皇子府的火坑里。
这些年,‘木有逼脸’一直对司空绝念念不忘,一听说司空绝‘死而复生’,便急忙往京城赶来了。
说曹操,曹操便到了,第二天,司空绝才出门没一会儿,便听外面绿军门房来报:“夫人,外面有个自称是什么部落大小姐的人来了。”
夏锦华抬头,语气淡然无比:“叫她滚蛋。”
但是那绿军才刚出门,夏锦华便‘咻咻’风声乱响,抬头一看,见无数个小点儿从天而降,坠落地上,摔得一声脆响,定睛一瞧,竟然是一个个小瓶子,那小瓶子似乎是被弹弓一类地打进来的,一摔,便是一地的黄色液体,还发出刺鼻的声音。
闻那气味,夏锦华大惊:“火油!”
见下一刻,无数的火箭从四面八方攻来,宛若雨点般的落在别院之中,沾染一点火油,便就是漫天的邪火乱舞。
这别院又是木质结构,加上最近气温高,几乎是沾火便着。
夏锦华只是傻眼片刻,便已经本能地寻地方躲避。
但是对方来势凶猛,火箭几乎是密不透风,就算是躲过了火箭,也躲不过那火箭所带来的烈火。
整个别院瞬间已经是一片火海,不时便看见个浑身着火的人冲出来,满地乱滚。
“保护夫人!”当下绿军和侍卫等人冲出来,将夏锦华护住,抵挡那漫天的火箭。
夏锦华用了一块板凳护住头部,对众人道:“不必抵抗,从密道离开!”
没想到,这京郊之中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的作恶,看那漫天火箭,粗略地估计敌人能有上百人,而且对方采用的是火攻,目的是要他们一别院的人命,实在是狠毒。
别院之中人数不多,绿军一部分在瓜园里面守瓜,一部分去收割水稻,如今府上没多少人,对方火势凶猛,而且还要护夏锦华这个孕妇,实在是不能缠战,冲天的烟火很快便能引来附近瓜园和稻田里的绿军,但怕是为时已晚。
此时火势已经将整个别院包围了,出口被人把守住,出口是不能去了,那外面不知道守了多少人,正准备瓮中捉鳖。
幸好,这别院有密道,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夏锦华不禁留了一个心眼,专门选了个有密道的别院来住。
众人汇聚一处,将夏锦华护送着从那密道之中先逃了,之后是葫芦娃管家婆冬奴秋奴阎芳染等,雷神和绿军等人断后。
整个宅子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那宅子不远处,一个明艳的异族少女正得意地看着这一切,见她眉目娇颜,穿着打扮与中原之人大不相同,得意一笑,指着那通天的烟火道:“等火灭了就进去搜。”
但是那宅子之中,几乎是没有活人了,就算是没被烧死,也被大火给活活烤成干尸了,就算是侥幸逃出来的,也要被这群人补刀。
半天不见半个人出来,那少女以为所有人都被烧死了,便听见有人报告道:“小姐,姑爷回来了。”
那小姐冷嗤一笑:“撤吧,那小贱人已经没了,姑爷迟早是本小姐的。”
众人撤退,等司空绝打马回来的时候,别院已经燃起了冲天的烟火,烟火之中,夏锦华生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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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我也挺喜欢听黄梅戏的,可惜不会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