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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打了一个赌,夏锦华输了,输的人便要在下面,但如今,很明显的,夏锦华耍赖了。
懂了夏锦华的意思之后,司空绝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整套的餐具。
但夏锦华一朝自己红红眼圈,他就受不了,仿佛是下意识的,就从了她了。
当晚,含泪做了下面那个。
看夏锦华在上面好不威风。
想他也曾辉煌过,如今却落得这个屈居人下的下场,实在是人间惨剧啊!
但若是换个思维想,这样也是不错了。
想自己,穷困潦倒,落难如同丧家之犬,若不是这位家财万贯的夫人收留,怕是连夜军五百都养不起。
这般想起,心中便也舒坦得多了,搂住了那正扭得欢快的小腰,他软声问夏锦华:“娘子,上头风景可好?”
夏锦华正是迷醉,微眯着眼,吐气如兰地道:“好得很!”
难得司空绝不反攻,她定要把握住机会。
司空绝捏住了那汗津津的小手,又问道:“娘子可知道高处不胜寒?”
“登高才好望远!”夏锦华完全听不出司空绝的一腔悲愤,得意地道。
司空绝无语了,姑且便让她在上头得瑟几日,最多也就几日了,她就过过瘾,很快就会下去的。
果然,坚持了没几日,夏锦华便主动让出了上面的位置来,偶尔交换交换场地不错,但时间长了,夏锦华会累。
司空绝重新在上为王,嚣张得了,日日折腾得夏锦华欲仙欲死,哭爹喊娘。
夫妻生活简直不能太好。
夏锦华觉得受孕的最佳时机已经来了,便也没有避孕了,让司空绝在上面,开足了马力,日日化身打桩机,辛勤耕耘她这片沃土,争取早日结出个果子来。
府中已经万事具备了,夏锦华的房间之中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育婴用品,婴儿的衣裤鞋帽袜尿布都是选用了最好的绵来做成,柔软轻薄,不会刺激小孩子的皮肤。
她请了很多工匠入府来,做了婴儿车摇篮学步车。
房间里面重新装修了一遍,换了墙纸,墙纸上全是夏锦华亲手画的猫猫狗狗卡通人物,小孩子最是喜欢。
她和司空绝的伙食也是各种丰富,各种蔬菜肉食蛋奶,整日不是琢磨吃吃喝喝进补,就是研究怎么‘啪’才能尽快受孕。
朝廷之中很是忙碌,司空绝每日正常上班,但是每天依旧是我行我素的迟到早退,绝不多留一刻钟,签个到立马就打马归来,守着夏锦华,努力耕耘,繁衍下一代。
这日,司空绝揣着大红的帖子回家来,最近春日,春光正好,阎璃照例要开春日宴,组织文武百官去皇家猎场围猎,将军府也收到了皇宫发来的帖子,司空绝寻思着到底去不去,还得请示上级。
但是一进府,便瞧见各个丫鬟下人都是眉开眼笑的,他不禁疑惑了。
“将军,生了!”雷神迎出来,高兴地道。
生了?
难道是夏锦华生了?
种子播下去了,日夜雨露耕耘,但眼瞅着苗都没拔出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生了?
他也飞快地进门,老远地便看见夏锦华手中一个襁褓,正抱着哼歌儿,还满脸的慈爱欢喜之色。
真的生了?
生了个什么玩意?
司空绝惊异,几步奔上去,带着一阵风卷向了夏锦华,探头向那襁褓,见那襁褓里面,一个狗头赫然出现!
原来是小五生了!
生了三个小狼崽,夏锦华忙了一个上午,才将小狼崽给接生出来了,此时抱在怀中,用了襁褓人模人样地装着,可是喜欢得不得了。
“你瞧,这只长得多像五狗子!”夏锦华指着其中一只道。
司空绝瞅了几眼,的确很像五狗子的——狼不都是长一样的吗?
五狗子一脸慈父之色,小五在窝里面已经睡着了,眼看着夏锦华已经抱了很久了,它仰头一阵长啸,似是催促。
“嗷呜呜!”
夏锦华忙将小狼崽给它放回窝里去:“好了好了,别叫了,我还给你就是了!”
五狗子这才摇着尾巴,守着自家的媳妇儿和小狼崽去。
夏锦华还道:“我都给他们取好名字了,灰太狼、红太狼、黄太狼!”
还在额头染了一撮毛来辨认。
司空绝在一边看着,不发一言,她开心就好,随便她折腾去!
五狗子这边已经见了好消息了,四狗子那边也不远了,二楼的鹰窝里面,已经下了蛋了,孵了好久,很快就能孵出小鹰了。
五狗子四狗子都已经荣幸当爹,拖家带口了,唯独三狗子还是孤家寡鼠。
但是,府里头的灰老鼠,又开始逐渐染白了……
一进房去,夏锦华就忙不迭地给司空绝展示自己这段时间的成果,最近府里头招了许多绣娘,组建了一个绣房,专门给府里面的主子下人们做衣服。
这几日,夏锦华时常往绣房跑,和绣娘们一起,做了好些小孩儿用的玩意。
“你看,这叫灰太狼!”夏锦华喜滋滋地拿出一只刀疤脸红毡帽的灰色娃娃来,是照着灰太狼的模样做的,“还有红太狼,喜羊羊,小熊,hellokitty!”
夏锦华做了好多个布娃娃,用了个竹筐来装了一大筐,专门用了上等的棉花消毒之后,进行填充,一个个活灵活现,还真是像这么回事。
司空绝捏着那些个布娃娃,绣工很是精致,摸着毛茸茸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
想象一下,若是将来,自家那水灵灵的娃,抱着这些布娃娃睡觉,该是何等的温馨。
想着那情景,司空绝便醉了,不由得看看夏锦华那依旧平坦的肚子,伸手摸了摸,还蹭耳朵去听。
“听什么听。”夏锦华害羞得一推他,脸蛋微红地道:“落没落根都不知道,还早着呢!”
司空绝还是认真地听着,就怕错过了自己孩儿生长的任何阶段。
等他听舒坦了,才将皇家发的帖子送来给夏锦华看。
“不错,皇家春游!到时候也去瞅瞅,我是要当娘的人了,要多走动走动!呼吸新鲜空气,促进身体新陈代谢,孩儿才长得快!”夏锦华一口便答应下来了。
夏锦华都答应了,司空绝肯定也是要答应的。
到时候一定跑在牵头,猎几头大个儿的,拖回来给夫人好好地补补身子。
房间里面现在堆满了各种小孩子的玩意,夏锦华从框里拿出了自己做的红太狼头箍,那头箍上面做了两只狼耳朵,戴在发间,两只狼耳朵立着,见之十分可爱。
“绝哥,你看,我戴着狼耳朵去见咱们的孩儿,他会不会特别高兴!”夏锦华信心满满地问道,对于育婴这方面,她已经在度娘里面查了很多资料了,一定要面面俱到,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给将来的孩儿一个意想不到的相见!
想象着将来,孩子睁眼见到一个如此可爱的娘亲,那一定是记忆深刻!
司空绝也兴致勃勃地捏了捏那狼耳朵,夏锦华已经垫脚,将灰太狼头箍给他套上了,这可是一对儿的。
“小孩子都喜欢这种小玩意的,我还做了好多,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你一定得带上!”夏锦华严肃地命令道,“不能让咱宝宝睁眼就看见一个冷冰冰的爹!笑容一定要和蔼,要慈祥,把你那个冷冰冰的嘴脸收起来!”
司空绝满脸无奈,却饶有兴致地伸手去摸摸夏锦华的屁股那处,“尾巴呢?我记得应该还有个尾巴的,昨晚你还拴在屁股上的——”
他分明记得,昨晚上夏锦华穿了个粉红色的小皮袄,带了个粉红色的兔耳朵,屁股上面就栓了个兔尾巴,说是他们那里流行的闺房情趣用品套装,带着‘啪啪啪’特别有情调。
果然如她所说,司空绝见那‘兔女郎’装扮,果然是干劲儿十足,不仅仅是播完了夏锦华下达的每日指标,还超额完成,塞子都要塞不住了,白白浪费了许多,让夏锦华好生肉疼,那都是种啊,成千上万的种啊……
夏锦华面一红,嘴硬道:“昨晚的那个,跟这个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没配尾巴吗?”司空绝倒是不明白了,摸着那狼耳朵道,怎么看都是同款同系列!
昨晚是兔女郎造型,以前还弄过黑猫套装,黑耳朵、黑尾巴,还软软地学猫叫,实在是诱人!每个装扮无不是往司空绝的心尖上挠,挠得他心痒痒,这玩意,果然勾人。
他敢笃定,今晚一定是狼女郎造型!
“臭不正经的!”夏锦华恼怒地收回了自己的狼耳朵头箍,放进了框里,将那框里面的东西都搬走了,还回头骂道:“不要脸,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以后孩儿定不给你带,早晚让你带坏!”
但司空绝分明看见,以前用过的那些个兔耳朵兔尾巴小兔皮袄黑猫耳朵都在那个框子里面,和一堆洋娃娃混在一起……
夏锦华生气,一般气不过半个时辰,一会儿时间便也好了,等她一号,就让司空绝拿个‘hellokitty’送到钱家去,多打造几个,过年过节作为福利送给府中下人的孩子玩耍,另外问问钱家有没有兴趣做这个。
等夏锦华回来的时候,见夏锦华已经把狼尾巴赶制出来了。
没出意外,今晚的主题,果然是‘人狼大战’……
夫妻生活如胶似漆,如糖似蜜,府中人时常看见两人大白天便手拉手,卿卿我我,恩恩爱爱地骑着一匹小马在府里面溜达,简直已经到了拿家伙来撬都撬不开的地步。
没了那银色面具的遮掩,司空绝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与夏锦华在一起,那还真是郎才女貌绝配的一对。
人们常说夫妻相,夫妻本来不像,但是生活得时间长了,心意相通之下,相貌似乎也会发生微妙的变化,越来越相似。
众人都觉得,那一对简直太有夫妻相了,一看就是臭味相投的一对狗男女!
鬼面将军原来是个俊美佳男子!
这消息如风一般的传入了京城之中,反正身份已经暴露了,司空绝也无需再遮掩了,便让真容暴露在外。
她何尝不知晓那京城之中的传闻。
传闻,鬼面将军惧内,见夫人如老鼠见猫;
传闻,鬼面将军丑如夜叉,那慧灵郡主勇气可嘉,对这么个丑的男人还张得开腿儿去。
那些个名媛贵妇时常送进门来请柬,什么诗会、赏花会的,夏锦华从来不去,完全不和那京城的深闺夫人们来往,去了也是烦心。
那些个夫人整日吃饱了没事干,不是琢磨怎么弄小妾,就是看人家的笑话。
如今,夏锦华和司空绝的婚姻就是众人看来最大的笑话,若是换了别家的正经小姐嫁这么个男人,怕是早就一头撞死了——阎芳染那种傻白甜智障少女自然是不算。
最近阎芳染好像回镇南王府去了,夏锦华都好几日没见着了,回去了也正好,省得留下来让自己烦心。
至此,府中那最早来的几个小妾已经全被夏锦华给安置好了,走了一个阎芳染,三个已经被夏锦华配给侍卫做妻,另外两个直接被人捉奸在床,一样配给下人了。
如今,王妃又送来七八个小妾,都是她亲自挑选出来的,各家来的庶女,模样都是周正,比上一批好得多了,至少干活利索,看那模样也好生养,每日晨跑,居然都能跑上几圈。
看来王妃对司空绝很是上心,这一次送来的都不是什么弱小鸡,个个凶悍了得,走在夏锦华面前,那也是自信十足。
夏锦华那段时间一直在忙,没时间收拾这批人,这不,一闲下来,首先就找来了宫里头正得宠无比的神棍。
那神棍姓徐,现在人人看到都要尊称一声‘徐大师’,威风了得,一入宫就直接做了钦天监的二把手,各种皇家祭礼都要拉上他,皇帝对他可是信任无比,真正是一步登天了。
神棍如今换了身打扮,还真是仙风道骨,能做到如今这位置,不会唬人肯定是不行的。
夏锦华一认识他,就知道此人是有些道行的,脑袋瓜子特别灵光,不然也不会和他长期合作。
神棍一进府,掐指一算,一个‘八字不合’,王妃送来的小妾就去了四个,留下四个慢慢收拾,夏锦华有的是办法。
小妾似乎是永远也弄不完的,刚弄走王妃送来的四个,还有四个在猪圈喂着猪,夏府二老爷那处的二婶子又送来了三个貌美的小妾。
以前,司空绝这处除了王妃惦记之外,便无其他人了,夏府的二婶子才不乐意管夏锦华的家事,可是最近,唐教的事情暴露之后,极少去皇宫的司空绝又开始频繁地在皇宫之中走动办差,众人以为他又重获圣宠了,加之真容现出,美名爆出,不知道多少人已经惦记上了。
司空绝的容貌那自然是一等一的,一般来说,皇室的基因肯定是最佳的,因为搜罗了天下美人,基因一代代的改造,皇室出生的自然不差,更何况,司空绝身负两个皇室的正统血脉。
每日,在将军府和皇宫之间的那条大道之上,总是埋伏了各种各样的女子,争相等着看这位传说之中曾经丑如夜叉如今俊美无俦的将军,逼得司空绝不得不改道而行,就怕撞到谁家的小姐,往那儿一倒,自己就被讹上了。
一时之间,京城之中相思病呈爆发之势!
加上成婚了几个月了,夏锦华肚子那处也没消息,她不着急,慢慢计划着优生优育,但那各家夫人小姐的可是着急死了,整日往镇南王府跑,就想着怎么把自家那快患上相思病的女儿塞到将军府上来。
不仅仅是各家的庶女惦记着,就算是不少的嫡女也想着入府来。
就算做不了正妻,做个妾也好!
反正那正妻夏锦华,也没个什么好家室,贵妾上门,还不是一样的靠边站!
将军府收到的请帖一下子便多了,一会儿这个大人寿宴,那个大人设宴,邀请司空绝去一叙,这些大人以前可都是不跟司空绝来往的,忽然有一天便勤快起来了,只因为家里头有个快患上相思病的女儿,日日哭闹。
等司空绝一上门,肯定马上塞个女儿过来,司空绝索性一个不接,每天下班之后肯定回家,特殊时期,回家晚一点夫人都不给留门留饭,应酬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司空绝看现在的夏锦华,活像个池塘里养的小龙虾,有事没事就挥舞着大钳子要夹人,他回到家定要殷勤百倍不可,不然夏锦华一闹别扭,到了晚上,那腿儿怎么也不乐意张开,他也只得干着急。
最近那二婶子也时常上门来,都是送人来的,还对夏锦华道,身为正妻要大肚,要为夫君着想,多挑选新人进门,充盈后院。
对于这二婶子,夏锦华没露出恶脸来,好言相送,人还是给留下了。
真是为这个时代的女人不值,特别是当正妻的,辛辛苦苦给相公持家生娃,还要主动把勾引自家男人的小妖精迎进门来?
去你妈的狗臭屁!
通通喂猪去!
养猪的人越来越多,猪太少,明日再买二十头!
柳成龙最近又去了夏府,夏锦华让他在那里长住直到科举,毕竟将军府是武将之家,绿军每天一大早的还要喊号子操练,实在是不适应读书,夏府是书香门第,还有夏尤岚做伴,更利于读书。
唐教的最近也折腾得少了,因为他们在各地的基地已经被阎璃所知晓,正调集了人马,去各地拔除他们的基地,那傲来国的两兄妹也很快回国了,各自忙碌自己国中的事宜。
他们来这苍洱国的目的,是联合三国的君王,商议对付唐教的事情,此行收获颇丰,至少知晓了唐教的真面目,不如以往那般的盲目了。
羲风两兄妹离去,意味着他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们已经和其余两国的君王见过面了,也就是说,阎璃司空南已经见过面了。
而司空绝那段时间正日日往那皇宫之中跑,去商议对付唐教的事情,岂不是意味着,他们已经正式碰面了?
夏锦华惴惴不安的,就怕那司空南拿出什么条件来,诱得阎璃对付司空绝。
但司空绝依旧是每日迟到早退,阎璃不见发难,日子正常不过,不见什么动静。
想来阎璃暂时是不会动司空绝的,因为司空绝现在毕竟为他所用,他才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得力的棋子。
选秀已经开始了,钱琛君和赵世墨成不出意外地入宫了,一个封了贵人,一个封了嫔,这对于两个刚入宫的秀女来说,已经算是不小的封号了,以后还会逐步地提升。
这日又是春光明媚,夏锦华想起前几日让司空绝送到钱家绣坊去的洋娃娃样子,怕是已经做好了,想着自己已经许久未曾出府了,该是出去走走了,便让钢铁侠套了马车出府去。
经过了上次的教训,夏锦华也多了几分警惕,带了不少的侍卫,还有绿军等人,以免得自己又落入了对手的手中,给司空绝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马车一路直接去了钱家酒楼,钱诏蔺的办公室在这里,寻到了钱诏蔺,两人商量了一番那洋娃娃的合作事宜。
上次拿来的hellokitty已经做出了第一批成品来了,这娃娃造型新颖,别致精巧,十分可爱,钱诏蔺先是给了钱家自己的孩儿使用,小孩子都十分喜欢,看来还是有市场的,已经准备提上日程生长了,正巧夏锦华来了,可以详细地商量一番。
夏锦华又带来了喜羊羊和小熊的样子来,钱诏蔺当即便敲定了合作事宜,夏锦华继续提供花样,他们做出来,还是三七分。
虽然这古代很多大家族都是自给自足,很多东西都是不需要在外头买的,但是这些娃娃还是有市场的,小孩儿和女子对这些东西都是没有抗拒力的。
钱诏蔺派人去绣坊取夏锦华的娃娃来,她便在这酒楼之中暂时吃喝等着,这酒楼是钱家的,万不可能出事的。
钢铁侠等人都在一楼大堂之中,订了几桌饭菜,让他们吃着,夏锦华和几个女眷在雅间之中吃了点东西,夏锦华便和葫芦娃等酒楼之中到处闲逛着。
钱家酒楼越做越大,菜品也是越来越丰富,大堂之中,还搭了一个小戏台,有歌舞伎在吟唱歌舞,十分热闹活跃。
夏锦华在二楼坐着,津津有味地看着,面前那长暗红色的梨花木小圆桌上,用了温白色的青花瓷小碗装了一碗瓜子,她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伏在那雕花长廊之上看一楼的戏。
听见背后有脚步声来,她正坐在那长廊边的椅子之上,也不曾注意,但是那脚步似乎是停在了自己的身后便不走了,而且不少人。
“你们是何人?”葫芦娃已经警惕地质问道。
几个女侍卫一下子便拉开了战线,抽出了武器来,几并软件同时亮出。
“自家人。”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似乎还有些熟悉。
夏锦华回头,见那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人,不由得笑道:“原来是屎兄,别来无恙,想不到你也逃出来了!”
那身后站着的是,正是司空绝的大哥司空南,不过夏锦华还是习惯地称他一声‘屎兄’,又亲切,又独特的称呼,和他的本质也是十分相配的。
屎兄也是带了不少人,那些人也是个个剑拔弩张,现场气氛十分紧迫。
屎兄忙笑着,对身边之人道:“都将家伙收了,这位可是我武安国安亲王爷的王妃,不得无礼。”
安亲王爷是司空绝死后追封的爵位,这屎兄还真是位仁君,饶是司空绝在民间已经被完全魔化,人们都说他是死有余辜,他依旧是‘不计前嫌’地为司空绝追封了个一个亲王之位,以表彰他平定蛮夷的功劳。
民间传言,那七皇子司空绝同室操、谋朝篡位不成,一死也是天收,新皇居然还如此厚待与他,实在是仁君啊!天上地下至此一位的仁君!
司空南的那些亲卫才将武器给收了,夏锦华也让葫芦娃等人将武器给收好了,道:“都别紧张了,这位是将军娘家的亲戚呢。”
众人一惊,夏锦华忙改口道:“一时嘴快,说错了,这位是将军老家的亲戚,自己人,大家不必紧张。”
司空绝的娘家亲戚,好微妙的感觉……
葫芦娃等人狐疑地看了一眼,但还是将武器给收了,两方人马,便在这酒楼二楼的过道长廊边站好了,夏锦华与司空南分坐两方。
夏锦华给屎兄倒了茶,奉上瓜子,还叫了小吃来,两人对坐,两方的侍卫各据两方,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让。
大堂之中,大戏依旧,各种美食散发出浓香味道来,一派火热,但是夏锦华这处却平白地传出了阴森森的意味来。
钢铁侠在一楼吃喝着,便看见二楼之中,夏锦华与一个年轻男子对坐,见到那男子的面容之时,他一惊,忙出门,放了四狗子飞去皇宫传信。
那日在牢中,这屎兄面色狼狈,牢房之中灯光也昏暗,夏锦华没怎么看清楚他的容颜,此时一看,见这屎兄,与司空绝起码八分的相似,一看就是亲兄弟。
只不过,司空绝的眉目之间藏着疏冷,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世界的一切都他都不放在眼中,但眼中分明藏着热。
这人正好相反,满脸都是温润有礼,俊美无俦的容颜找不出半点瑕疵来,偶尔看见那来往的小姐冲着他脸红,他还笑着回应,让姑娘越发的脸红了捂面逃走,但眼中分明藏着冰冷,如刀子般的冰冷,似乎是重情重义,但这种人,性情最为凉薄。
可以说,是男人里面的绿茶婊!
“在那牢中的时候,屎兄为何不点名了身份,也好让小妇人与你相认,倒是后来夫君提起,我才知晓。”反正对方都已经知晓了司空绝的身份了,夏锦华也不想再装了。
屎兄笑了笑,笑中似乎带着几分惊喜,道:“我也想不到啊,我那七弟竟然还活在世上,真让我这做大哥的意想不到!”
意想不到?怕是恨得牙痒痒才差不多。
屎兄装模作样,谈起当年:“父皇在世的时候,便已经多次叮嘱过我,七弟生性鲁莽,又年少气盛,必须得多敲打敲打,才能有所成就,我这做大哥的也不予余力地教导,当初父皇病危朝中大乱,七弟却趁此兴兵造反,我本来无意害他性命,谁知道,那乱军之中刀剑无眼,七弟他还是——”
他长叹了一口气,夏锦华似乎在听,也似乎没听,只是拿了一个碟子来,将桌上那一碗瓜子慢慢地装进碟子里,这两人用一个碗吃瓜子,实在是不妥,得分开避嫌,免得什么时候,手就碰到一处去了,夏锦华也不想一手屎味。
屎兄一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夏锦华的神色,一边道:“得知七弟身死的那段时间,我这做大哥的也是伤痛了许久,想我武安国皇室,一直便就是人丁稀薄,我这一辈,便只有我与七弟两兄弟了,没想到,七弟竟然还活在认识,真叫我是又惊又喜啊!”
他一边说着,似乎是知晓夏锦华是为了避嫌,也拿了一个碟子往里面装瓜子,装到一半,便移到了自己面前去,磕了一颗。
夏锦华却疑惑道:“继续装啊,你怎么不装了?”
屎兄听这话,楞了一息,瞬间便明白了夏锦华的意思,面上不动,笑道:“我小坐片刻,只要一半便可了。”
夏锦华笑道,将那瓜子碗往他面前一推,笑吟吟地道:“没关系,你继续,我让你一次装个够!”
但那的笑意太勉强,分明在说——你他么就算不装逼,我们也没办法做朋友!
屎兄不动声色,继续磕瓜子:“我只有七弟这么一个弟弟了,世上再也寻不出这般的血脉亲情了,他死后我一直伤感不已,还未他建了衣冠冢风光大葬,如今,我好不容易才寻到他,我希望弟妹能帮我传达个意思给绝弟。”
“什么意思?”夏锦华磕着瓜子,看着戏,漫不经心地道:“你说,我能帮你传达一定传达,他听不听就不关我的事情了。”
屎兄知晓眼前这女子的奇特,也知晓司空绝对她不同于别人,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父皇临去之前,曾经让我原谅他,毕竟是亲兄弟,我其实早已经原谅了他,如今,武安国还需要他,我也需要他来辅助我,武安国不能少了安亲王。”
夏锦华面色未曾有异,慢悠悠地磕了一颗瓜子,将瓜子皮好生地放好了,才问道:“安亲王爷是个几品官?俸禄多少?”
屎兄未料到夏锦华会问这么一个毫无由头的问题,这安亲王一听就知道是个了不得的存在啊!
武安国只有一个皇,皇帝之下,再无王,别说是皇姓的王,连异性王都没个,这王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而且还是亲王。
司空南也耐心道来:“这安亲王,是我武安唯一的亲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俸禄自然是不会少的,亲王一年的俸禄是白银八千两。”
夏锦华无动于衷,眼珠子随着那一楼的舞姬在转,嘴巴里磕着瓜子,直到放了瓜子皮,才问道:“八千两,不错了,过年过节有慰问礼物吗?年底有双薪吗?有餐费补贴交通补贴和生育补贴吗?有五日两休吗?节假日加班吗?加班给加班费吗?”
“额?”屎兄彻底楞了,这都是些什么奇葩问题?
夏锦华问完便喝了一口茶,见那屎兄一时半会还回答不上来,她不悦地将那茶杯一放:“我家绝哥能力强、工作效率高、业绩突出,我皇十分看重,是个抢手货,皇上给绝哥年底三薪,节假日绝不加班待遇,加班双倍工资待遇,还有全勤奖绩效工资,家中有事还可以随便请假,还有交通补贴、食品补贴等,每个月还有三天专门的假期回家来陪我,你连具体的待遇都不说清楚,凭什么来挖绝哥的角?”
司空绝的工资福利待遇绝对是史上最好的,没有之一,每个月还专门有三天的月红假,当然不是他来月红,而是请假专门在家陪夏锦华度过那每个月必须有的几天。
当然,是司空绝硬生生逼阎璃同意的霸王条款——管你答不答应,反正我不来就对了!
屎兄嘴角抽抽——这是挖角?
这特么也算是挖角!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福利?
“不是,这——”
“你虽然是绝哥的亲哥哥,但是亲兄弟明算账,你现在既然是想聘请绝哥去担任你的安亲王爷一职,替你做事,你就得付钱,回家去把具体的待遇福利和工资薪水明细列个表,下次再来吧!”
夏锦华已经起身了,和这屎兄扯这么长时间的蛋,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让司空绝回去,用脚丫子想都知道这屎兄不安好心!
“安亲王乃是我武安国唯一的王,自然是家财万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都有,定然不比这苍洱那所谓的福利差!”司空南出声唤了夏锦华,夏锦华那转身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绝弟他是将王之才,可是现在却流落在此,做一个任人使唤的侍卫,这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夏锦华回头,一本正经地道:“我觉得挺好的,至少年底有三薪,工作风险小!”
屎兄快被这个脑子瓦特的女人气死了,那面上仅存的一点温润也快消失殆尽了。
“你难道没懂我的意思,他是狼,现在却被人当狗使唤,这不是他想要的,只有随我回武安国,他才能活得像真正的司空绝!”
夏锦华还是一本正经,“胡说,我就养了两条狼,我当狗一样疼,照样活得开开心心的!”
屎兄气结,知道这女人心里面定什么都懂,完全就是拿自己耍弄。
他也不打哑谜了,又恢复了方才那温润的笑意,道:“弟妹何必如此?待遇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说,我这几年都不曾见过绝弟了,也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如何了,上次皇宫之中匆匆一面,他也不曾与我说话,我与他之间误会已深,怕是一时之间也容不下我这兄长了,你与绝弟成婚许久了,有些事情,怕是你知晓得比我还细致些,与我这兄长说说可好?”
好一个被亲弟弟误会依旧痴痴企图求得原谅的好哥哥!
夏锦华还真是坐下了,道:“不知道你想问什么?”
屎兄笑了一声,倒了一杯茶,道:“想必你也知晓我那小弟的真实身份了,也该是知晓他的过去,自从那年边疆归来,七弟便染上了吃人肉的恶习,府中姬妾被他吃了不少,不知道这些年,他的恶习可有改变?”
夏锦华很严肃地点点头,道:“吃,当然吃!前几日镇南王妃送了一批小妾来,整天在府里面叽叽喳喳地叫,我全给送到猪圈去喂猪,其实趁着半夜偷偷地全部剁成人肉丸子,做给绝哥吃,他还夸我手艺好,比以前王府的厨子做得还好吃!一点人肉的骚味都没有,入口即溶,简直美味!府里头还有不少腌的,想来你们兄弟都是有这个爱好的,在苍洱国你不好下手,你住哪儿?明日我给你送两块来!”
噗嗤——
不知道身后谁笑了一声,不过连忙将嘴巴给闭上了。
关于阎绝就是武安国七皇子司空绝的真相,众人也是最近才得知的,此时知晓这人便是司空绝的大敌司空南,本以为将会是一场流血冲突,没想到啊——
那屎兄也是被恶心到了,饶是性情再好,也止不住那眼中的阴鹜,他知道和这女人再也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终于是森森一笑。
“夏锦华,我知晓你的身份,今日来,只是想提醒提醒你,司空绝绝非善类,你迟早会后悔成为他的女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只蛤蟆长得丑,我也认了!”
屎兄摇头一笑,将面前的热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忽然便对夏锦华诡异一笑:“你以为,与联手唐教的人,只有我一个人吗?”
夏锦华面色变了一变,但最终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司空南已经转身,潇洒而去,“纵然是你的枕边之人,你以为你与他交心,但其实,你所知晓的,不过只是他的冰山一角,司空绝,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夏锦华坐在那处许久,直到那司空南已经远去了,她才低淬了一声:“神经病!”
司空绝像是那种会投靠唐教的人吗?
“命都差点让你唐教给拿去了,鬼才会去投靠那什么唐教!”夏锦华自言自语,那身后的众多女侍卫也觉得这不可能,他们可是谁知道夏锦华去过那熊出没,亲自将司空绝给救了出来。
他可真真是差点连命都没了,怎么可能投靠唐教?
但夏锦华的心底,不断地有个声音在提醒着她——若是真的呢?
司空南投靠唐教是为了利用唐教达到自己争霸的目的,那司空绝为什么不可能?
他司空绝也不是没有半点野心的人!
夏锦华正困扰着,戏也听不进去了,一个人机械地重复着磕瓜子的动作,呆呆地看着那在戏台之上穿梭的戏子。
他已经投靠唐教了?
为什么?
“锦华!”耳边传来‘蹬蹬’的声音,是脚踏在楼板上的声音,由远及近,十分急促,还伴随着司空绝焦急的唤声,夏锦华才一个机灵惊醒了,忽然便大彻大悟,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对手的一句话,而对朝夕相处的丈夫司空绝产生怀疑!
见夏锦华无事,司空绝松了一口气,“方才那人,可曾对你不利?”一收到四狗子的传信,司空绝便疯似的赶来,发型都被吹歪了。
夏锦华一边帮他将发型给弄回正样,一边道:“他说要挖你回去做什么亲王,让我劝劝你。”
“那你怎么说?”
“没全勤,没年终奖,没节假日,没点福利也好意思来挖角?我让他滚蛋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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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万字咯,哦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