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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娘家的侄子中举了!
这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全村,起先众人也是不知道的,就连那柳成龙都不知道。
张氏的娘家原先是住在宁山县之内的,可是十几年前便搬走了,搬到了附近的泰山境内,那张氏年老也不便时常探亲,这几年都不见有来往,估计那娘家人都快忘记了还有张氏这么一个老太婆了。
这一天,突然便来了人,到村中来传信,说是‘举人老爷有请三姑前去赴宴’。
那张氏也想起了娘家还有也在读书的侄子,没想到居然中举了!
她那可是高兴坏了!顿觉自己的身价拔高了好多,腆着老脸全村去炫耀。
举人身份可就不一般了,那张氏娘家出了个举人,她那身份都完全变了,柳大也一改往日那刻薄冰冷的嘴脸,也不让她做活了,还花钱买了两个小丫头来,将张氏照料得服服帖帖的。
柳蓉也一改往日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日日巴结。
一时间,张氏的尾巴再次往那天上翘去,又恢复了那嚣张跋扈的模样。
没过几天,便穿着柳大给买的新衣裳,带着柳大一家去了泰山县赴宴,自然有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柳蓉。
秀才中举,那是祖宗八代祖坟冒青烟才修来的福分啊,自然是要大办一场的。
张氏带着柳大一家去赴宴,肯定是不会带柳二柳三一家的,柳三升看她坐上滑竿出村时候,那高高在上的眼神,不禁嘲讽笑笑。
柳成龙自然也是听见这消息了,不免得心头有些失落。
柳三安慰他道:“成龙,莫看别人,好好读书。”
柳成龙点点头,自是认真读自己的书,他还年轻,不过十*岁,将来有的是时间。
关于柳成龙的婚事,柳大也是留意了许久,上门提亲的不少,但是柳成龙一个也没答应,只想好好读书,柳三便也只得由他去了。
那张氏娘家中不中举,柳三升可是管不着,鱼塘已经放了鱼苗了,作坊开始投产了,春耕如火如荼,只要那张氏不来找麻烦,一切好说。
肥料作坊自然是不用操心了,王家的材料已经运来了,只等加工了。
那造纸作坊还得等原料,一般造纸的原料要作坊提前几个月就备好。
最简单的造纸方法,就是将这个草木或者是竹子等打成浆,再将浆进行固定成型,漂白晒干之后,便成纸了,萝村之中,别的不多,就是各种树木竹子特别多,原料就地取材不是问题,那几座山和竹林都让柳三升给买下来了,但那原料是提前几个月,她倒是没有准备,只得从别处买来。
同时还派人去山中砍了大量的竹子和树木,反正古人也没有那保护林木的意识,况且,这南方大量的密林,产生了大量的瘴气,村民们巴不得多砍一些出来做耕地。
将那竹木在作坊前面的池塘之中浸泡上几个月,还得混合石灰,做来年的原料,今年的原料便只有去别处买了。
不管是造纸还是做肥料,都是需要大量矿物的,也幸亏和王家签订了一大批订购协议,不然这原料也是不好找的。
作坊里的人手是绝对够的,柳三升另外还请了一些在造纸作坊干过的老师傅和工匠,作坊里面有条不紊。
另外还请了一大批木匠师傅,与他们一起研究了许久,造出了一大批木工机器。
这个时代没有电力,也无法造出什么现代机器来,只得就地取材,用木头造了。
比如那造纸,古代一般制浆都是人工操作,柳三升在网上查阅了很多资料,找到了现成的设计图,请了木工师傅做了便于操作的制浆机,工作效率提高了几倍。
还有肥料作坊之中,制作了专门的搅拌机,虽然还是人工操作,可工作效率却不是一般的人工能比。
工人们都是惊呆了,何时见过这等新鲜玩意!
肥料作坊和造纸作坊忙碌的时候,柳三升和一众雇员忙得昏头转向,那张氏也悠哉悠哉地从泰山县回来了。
柳大一家老小足足在那处呆了十几天才回来,看张氏又发福了不少,看来那举人老爷可是将她给伺候好了。
她到了村头,下了滑竿,一路走下来,那可是得意至极,摇摇摆摆,那派头像个十足的富家老太太,还与一边的罗阿妹得瑟道:“我那侄子最是和我亲了,可是我自小带大的,当年我嫁的时候,他才几岁,一点都舍不得我,抱着我那个哭啊,没想到这几十年过去了,这份情谊还是没忘,我一去,他就认出我了,哈哈哈。”
张氏得意,晃得她脑袋上一根上好簪子流苏摇来摆去。
一路之上,不断有人向其来寒暄,张氏都一一回答,恨不得多几个机会炫耀。
柳蓉也换了一身新的衣裳回来,料子跟她以前的可完全不一样了,头上也多了几根钗,看来去了一趟泰山县得了不少的好处。
回程之路上,路过了柳三升的家,看见那大宅院,张氏可是羡慕嫉妒恨,又看见柳成龙出来与她见礼。
“奶奶,大伯,你们回来了。”
张氏蔑视了一眼柳成龙,阴森森地道:“瞧你这点出息,不中用的东西,考了这么几年也不见你考出个什么怪来,还不如回家种田!”
柳成龙不答,那张氏平日里还经常在外人面前说她娘家闲话,说他那四十岁的侄子,老大不小了,家里穷得叮当响也不知道做点活补贴家用,日日死读书,有个屁用!
对于她那娘家侄子,她可是鄙视得很,现在人家一中举,她的态度立马就变了,回家见谁就是‘我娘家侄子如何如何’,好似是她自己下出来的蛋。
柳成龙没理会她的话,进房中去继续看书。
张氏可谓是和柳三柳二家完全断了平日的联系了,此次她回来带了不知道好多那举人侄子给的东西,她到处拿着去炫耀,也不见她分给柳二柳三两家一点。
张氏如何,柳三升可是完全管不着了,她自己都忙得热火朝天的。
谁料张氏回家的第一晚,那柳大便登门了。
对于这柳大,柳三升可是完全没有任何好脸的,冷森森地道:“不知道今日是什么风,把柳大伯给吹来了。”
柳大正在看柳三升的院子,不时评头论足。
那张氏娘家的侄子,自然就是他的表哥了,他表哥一中举,连带着他也觉得自己身份倍涨。
站在那院子之中,指指柳三升住的那处院子,那院子里面的房子可不一般,这是全村第一间两层的房子,二楼是柳三升的秘密基地,还修了一个类似阳台的东西,在上面种了好多花。
柳大自然是一眼就看见了那精致的小楼,道:“如今我那老娘娘家出了举人老爷,还道哪日要登门拜访,我那房子实在是寒酸,明日我们一家就搬到你这宅子里来,你将那个小院腾出来给我们一家住吧。”
他一说出这话时,柳三升差点笑出了声了,直接对一边的那北极道:“北极,送客。”
谁料他当即下了逐客令,柳大脸色一变:“柳三升,我表弟可是举人,我那日跟他说了一遭,我表弟说了让我娘住进你这宅院里,你竟然敢违抗举人老爷的意思?”
柳三升差点狂笑不止,这柳大还真以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成?
那几年不来往了,那举人当真将他们放在眼中?
“柳大伯,这话我可是不懂了,你们一家又没在我手底下做事,我凭什么让你搬进来?”柳三升便直接挑明了。
柳大森森一笑,“我那老娘去了举人老爷的宴会,娘家人几年不见了,难免话多,可是将你虐待她老人家的事情都说了,举人老爷当场大怒,世间竟然有你这般不知廉耻之人,竟然如此欺老,还道哪日定要亲自上门来收拾你一番!”
原来那张氏去了娘家,将这些年在家中的事情都说了,还道家中出了妖孽,用她辛辛苦苦,一锄头一锄头刨出来的地种了番瓜赚了钱,盖了房子不让她进去住,还将她赶打出来,田地银钱也没她的份,幸亏柳大孝顺,给了她一房一屋,才有她的栖身之地。
在她口中,柳三升成了霸占她的地,霸占她的钱财,霸占她宅子的恶棍。
那张家人听了,那还了得,举人老爷当场拍板,一定要严惩此等恶棍!
他们张家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柳大得意地道:“我那表弟可是举人出身,泰山县中名流乡绅莫不是争先巴结,平日里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见了他都是要下跪的,你辱没他长辈一事,他已经有耳闻,不日便要亲自上门来讨理,我是来给你个台阶下,要是等举人老爷上门来,保准你在萝村呆不下去!”
“我呆得呆不下去,不是你说了算的,”柳三升未曾将他说的话当做是一回事,转身便走了。
柳大被北极给硬赶,柳大还愤怒地道:“柳三升,你给我等着,等过几日举人老爷上门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大气匆匆地去了,还觉得柳三升甚是不识抬举,自找苦吃。
回到家中,见着了张氏,柳大恭恭敬敬地道:“娘,孩儿去找了那柳三升,她二话不说将我赶打出来,还说什么举人老爷,什么张家,不值一提,只要有她在的一天,她就不让你进那个门。”
“反了她了!”张氏一怒,将桌上的茶杯生生地摔了,现在她可是自认为是举人老爷的三姑,身份比城里的阔太太还大,有举人老爷撑腰,这小小的萝村,甚至宁山县,所有人都要给她面子。
柳大低垂着眼,见老娘这般愤怒的神情,心中可是快乐,如今张氏娘家人中举,还怕那柳三升不敢让出那宅子不成?
这堂屋中气氛非同寻常,小丫鬟来悄无声息地收走了碎茶杯,连看张氏一眼都不敢。
“要是以前,她横,我老婆子也没办法,但是现在,我老婆子的身份可是非同以前了,她有什么资格横!”张氏一脸老肉气得颤抖,硬撑起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来唬人,还真是以为是自己是城里的贵妇了。
柳蓉在一边察言观色,趁机道:“那柳三升,以前可是京中的名门小姐,但是犯了事,被皇上亲自下旨流放到咱们这里来的,她横竖一辈子也没办法翻身了,不过还自以为还是那名门小姐,什么举人老爷,她是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呢!”
“她敢!”张氏怒喝一声,柳蓉便没有说话了。
被柳蓉一挑拨,张氏更是恼怒,“我老婆子定要让她知道个天高地厚!”
说罢,高高在上的对一边的小丫头道:“还不快扶我老婆子去休息!养好了精神明日去收拾那小贱人!”
张氏离去了,柳大与柳蓉相视一笑。
听说,那张家人连办了三天的流水席,来往的都是达官贵人啊!
不说是泰山县,邻近的几个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亲自上门送上贺礼,送钱送人送房子,那场面可是相当盛大。
才几天的时间,那贫穷的张家,金银便堆积如山,奴仆成群,县城之中便是房产遍布,一家人更搬进了大宅子里,那中举的张举人本来孑然一身,连个老婆都娶不起,但是才不过几天,就妻妾成群,活脱脱现实版的范进中举!
张家一下子就成了当地的望族了,那张氏在张家住了几天,被人当富家老太太似的供了几天,被养叼了,又是跟那张举人一通哭诉,张举人顿时大怒,说是要给张老太讨回一个公道。
有了举人撑腰,张氏底气十足,定要让柳三升将那宅子给交出来不成。
不仅她的宅子,她的地,她的鱼塘,她的作坊,她都想要!
我是举人她姑,我怕谁!
那柳大走了之后,冬奴不禁提醒柳三升道:“小姐,不如就让那老太太一回吧,毕竟人家是举人的亲戚,要是那举人真的来了——”
“呵呵,一个小小的举人,我还会怕?”
的确,在一般人看来,那举人就是了不得的官了,威望甚至都超过县令了,但柳三升可是没放在眼中。
第二日,柳三升早早地起床,绑着沙袋去村子里到处跑了一圈,做足了早起训练,才回了宅子。
自己这身子还很稚嫩,很有发展的空间,她才来的时候,那身子弱不禁风,现在不仅结实有力了,而且还长高了一截,目测也有一米六几了,已经算是很高的了。
回家之后,见二狗子也早起床了,正在院中炼拳脚,那院中有一个他自己做的木头靶子,每日用那个练拳,还有李大虎也早早地来了,王宏也跟着学拳法腿脚。
在一阵拳脚之声中,又传来了柳成龙的读书声,厨房还有南极切菜那叮叮当当的声音。
柳三升很喜欢这样氛围,回屋喝了一口水,便在院子里看二狗子练拳。
春日的春光洒落在这院中,照得二狗子似乎是镀金了一般,他浑身已经汗湿,湿衣勾勒出了胸前一块块结实的肌肉,有着令任何一个雌性都着迷的雄性魅力。
二狗子知道柳三升在偷看,不由得分寸大乱,但面上依旧是保持着镇定,力争拿出了最帅的姿势来。
半晌,才终于停歇了,拿了方巾擦汗,一边朝柳三升过去了,还一边道:“这套拳法是我闲来无事时候自创的,你要是喜欢,找时间我教你。”
柳三升却笑道:“你这套拳法,前面还好,但是后面部分显得过于花哨,不实用,得改进一下。”
二狗子眉峰一凝——难道她没发现他是故意在耍帅吗?
冬奴秋奴在一边布置桌子,现在那几十号劳力都住在这宅子里,占了一个院子,吃饭也自然是在这里吃,为此柳三升专门腾出了一房来做食堂,此时全家的女眷都在帮忙做饭,那刀法奇快的南极也去帮忙切菜了。
开饭时候,众人都在挤在那一个院子里,主人家和长工吃的都是一样的,大家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突然听得冬奴来报:“小姐,少爷,老夫人又来闹了。”
“又来了?”柳三升皱皱眉,放下了碗筷便出去了,一边的二狗子默不作声地放了碗,跟着出去了。
众人还听见那门外还传来了张氏的破锣嗓子:“你这小丫头好不识抬举,给我躲开,今天我非搬进去不可!”
“干什么!干什么!举人老爷发话让那小贱人让我住这宅子,你们这些小丫头还敢阻拦不成!”
那吃饭的众人瞧着动静不对,也追着出了门去,几十号人挤出去,那声势也是非同寻常的。
门口,柳成松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柳大柳蓉和张氏都在,要往那宅子里冲,但是北极拦着不让进,见柳三升来了,北极道:“他们想搬进来。”
“搬进来?”
柳三升出了门去,见那张氏的大包小包,看来她是准备要搬进来了,等她一搬进来,紧接着就是柳大一家了。
“柳奶奶大清早的在我这宅子里面闹什么闹?”她虚伪地笑道。
张氏将下巴一抬,指挥柳三升道:“让开!我要住进来。”
柳三升自然是不让的:“柳老太太莫不是老年痴呆了,这宅子虽然姓柳,但不是你们家那个柳,你怕是走错门了。”
张氏得意洋洋:“你这恶棍小贱人,恶名都传到举人老爷的耳朵里了,举人老爷让你搬出去,这宅子本来就是属于我们柳家的,还有那些地,也是我们柳家的,劝你现在趁早滚出萝村,等举人老爷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举人,没听过,天王老子来了,这宅子也是我的,那地也是我的,你这老婆子今天休想踏进我家门一步!”柳三升往那门口一站。
“柳三升,你个小贱人,举人老爷都发话了,你竟然敢不从!”张氏没想到柳三升竟然有这么大胆,敢忤逆举人老爷!
柳大也道:“柳三升,我们这是给你面子,等哪日举人老爷来了,见你还没让出宅子来,就是打他的脸,举人老爷发怒,你以为你能低档得住!”
柳三升也没有好脸,“今日,你们要是敢进我这宅子,我就告你们一个私闯民宅之罪,直接送去见官!看是你们那个半吊子的举人厉害,还是王法厉害!”
“柳三升,你胆大包天,竟然藐视举人老爷!等举人老爷了,我一定弄死你!”张氏阴森森地骂道。
“这宅子是我们柳家的,被你这恶棍夺了去,等见了官,正好让县令老爷看看,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们柳家无情了欺负你一个弱女子了!”柳大还胜券在握,他巴不得闹到县城离去,到时候,举人老爷出个头,那大宅子和众多的田地还不都是自己的?
柳三升摇头一笑,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一群土鳖!
她懒得和他们耗,直接进了门,门中一大群壮丁堵了出来,直接便将那大门都完全给堵了。
“那柳大家的要是敢进来,就给我打出去!”
那几十号壮汉往那儿一站,那张氏和柳大家的口都不敢开,站在那门口不上不下的。
张氏又开始骂骂咧咧:“你个小贱人,烂屁股,你给我等着,你今天要是不让我住进去,我就不走!”
她就待往那地上一坐,一边的柳蓉忙劝道:“奶奶,她那是根本没把张家和举人老爷看在眼里,他们人多势众,今天是没法了,我们先回去,商量一番再来吧!”
柳大见那宅子里人多势众的,还真是不好行动,便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去了。
那大宅子里,从此便专门安排了两个护院随时守着大门,防止一切闲杂人等进入。
另一边那张氏被劝回家之后,越想心头越是气,她在那张家,那是被人当太太似的供着,就算是那乡绅名流见了,也要叫自己一声三姑,自认为身价倍涨,谁料那柳三升还是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简直岂有此理,给脸不要脸!
柳蓉劝道:“奶奶莫着急,那柳三升不过就是仗着有几亩地而已,也胆敢看不起张家,实在是该打。”
“对,该打!这等小贱人,就该天打雷劈!”
“但是人家人多势众,又不卖举人老爷的面子,咱们该怎么办呢?”柳蓉蹙眉道。
“怎么办?”张氏阴阴一笑:“等举人老爷来了,看她还敢不低声下气!”
柳蓉摇头道:“举人老爷事物繁忙,怕是最近都没时间来了,咱们还得忍那小贱人许久。”
“忍!我才不会忍!”张氏被供了几天,脾气越发的大了,“我明日再去,要是她再敢不搬,我就把事情闹大,闹到县城里去,县城里的官会敢不给我张家面子!”
柳蓉微微一笑,道:“奶奶,蓉蓉倒有个主意,不用等举人老爷来,那小贱人也任凭我们拿捏了。”
张氏颇有兴趣,柳大也是有兴趣,柳蓉便笑盈盈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
“好!”张氏听完红光满面,一拍大腿,“好主意!那小贱人终于是到头了,看她还能蹦跶多久!”
一连几日,柳大家都不见动静,也不来和柳三升争宅子。
柳三升也不去理会他们,忙着自己的事情。
造纸作坊的第一批成品出来了,经过了暴晒和漂白,堆在柳三升的面前,她前去验货。
“东家,这第一批货不行了,”那负责造纸的老师傅唉声叹气得道:“您瞧,都是皱的,虽然用您的那些个什么机器能节省不少人工和成本,但是您在原浆里加了滑石粉,将这纸张都皱成了这个模样,没法下笔,下笔就渲染了,根本没用了。”
第一批货还是有很多的,那老师傅唉声叹气的的,一下子浪费这么多原料,就怕柳三升责骂。
柳三升摸摸那纸张,柔软白净,而且手摸上去完全没有颗粒感,不由得大喜,道:“对,就是这样的效果!”
吩咐了作坊的人继续按照这种工艺继续生产,她将第一批纸拿回了家去,却没有拿进书房,而是放进了茅房之中。
二狗子觉得还是有些心疼的,毕竟那是纸啊,这时代的造纸技术还不太先进,都是人工操作,宣纸的造价十分昂贵,擦屁股实在是太奢侈了,只有那京城之中的王侯将相纨绔子弟才有这个实力。
但是他也好奇,摸着那柔软的纸张,道:“这纸张怎么会这么柔软?”
“因为原浆之中加入了滑石粉,而且工艺也经过了一些改造,所以才会如此柔软。”柳三升对自己的第一批产品很是满意。
二狗子看着那纸张,还是不忍心拿来当厕纸。
那一批纸放在了茅房之中,众人以为那是做废了的纸张,便也放心大胆地拿来当厕纸。
拿纸擦屁股,那可是有钱人才有的待遇啊!
众人仗着近水楼台,也饶有兴致地当了一次‘有钱人’!
但没过几天,众人便发现了这厕纸的好处,再也舍不得了!
才发现,柳三升的作坊,造出来的都是这个玩意,并不是造废了。
作坊紧锣密鼓地操作着,很快第二批厕纸已经投产了,肥料作坊的第一批产品已经出来,运用到了田间地头,今天的春耕圆满无比。
今年,柳三升还是种了很多番瓜,但是绝对不会超过所有旱地的四分之一,番瓜的重茬期是四年,为了保证每年都有番瓜吃,每年都要换不同的旱地栽种。
另外的地,种了大量的红薯、玉米、大麦,水田里则是种了稻谷,今年长势都非常好。
除了主要的粮食之外,还种了大量的常规蔬菜,都是长得异常肥妹。
而且,她还专用了一大块土来种她的番邦新菜种,很快,便看见卷心菜番茄西兰花等开始发芽了。
一切都是如此顺利。
那被柳大家讹诈而去的沙地今年都种了番瓜,苗倒是长出来了,但是没过几天,便全部死完了,再见柳三升番瓜地里的涨势好得不了的,张氏那是很红了眼了。
柳三升还是会每天一大早雷打不动地出门慢跑一圈,做个有氧运动,让自己这小身板能够茁壮生长。
那一日,她还是如往前一般,二狗子看着她又一个人跑出门去了,不由得笑笑,在院子之中练拳,但柳三升一出去,便看见柳二家的李香鬼鬼祟祟地出门去了。
这个时候,她该是在厨房之中帮忙做早饭的。
二狗子本来便是个多疑的人,或者说不是多疑,而是常年在阴谋政变之中摸爬滚打,练出的直觉。
这李香有问题!
肯定跟柳三升有关系!
当下,他也不晨练了,批了衣裳便追了出去,顺着柳三升晨练的路追去。
柳三升从家出发,慢跑着经过了小溪,爬了几座山坡,到了作坊,又跑到了鱼塘,经过另一条山道,将村子饶了一圈,一路跑回家。
那山道两边都是树木,为了能将将肥料尽快运出去,在最近这几日开凿的。
正跑着,突然听见树林之中一阵异动,跑出个人来,往柳三升身上一扑,便要将她往那一边的草丛里按去。
强X?
柳三升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这虽然是早上,但是这大路之上,竟然还敢有此等恶徒!
二话不说,她便开始猛烈反击,那人从后将她抱着,手都放不开,柳三升狠狠地将人的大脚一踩,那人痛叫了一声,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她手得了自由,手肘使劲往后一桶,手肘的力量非同寻常,那人痛得又是惨呼一声,柳三升趁机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奋力掰断了那人最脆弱的小指。
又一阵惨呼传来,最后柳三升一个超级过肩摔,将那人完美放倒,一脚便踩了上去,准备补上一拳。
但看清那人的面容,不由得吃了一惊:“柳成松?”
正是柳大的儿子柳成松,他脚骨头都差点被踩断了,肚子被手肘捅了一遭,小指头更是钻心疼痛,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
“三升!”
这时候,二狗子顺着山道追了上来,正看见柳三升踩着柳成松。
“怎么回事?”他看那痛苦哀嚎的柳成松。
柳三升也不知晓:“我正路过此地,他突然就冲了出来。”
二狗子面色惊异,二话不说上就将那柳成松给一个手刀打昏了,道;“我怀疑他们要陷害你,我先将他带走!”
柳三升也早想到了,那柳成松冲出来便将她抱住,这是大道,早起劳作的村民都要从此地路过,若是让别人看见自己和柳成松搂抱在这里,那她可就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怕是到时候,只得嫁给这柳成松。
果真是好手段。
她马上对二狗子道:“既然别人害我,我岂能不还招,二狗子,你避开人群,将他送到作坊去,那作坊里还是有些珍贵之物的,虽然有人看着,但难免进一两个小贼子——”
二狗子点头,背着柳成松穿过密林,飞速消失。
柳三升拍拍衣裳,站在原处,背着小手,装作是若无其事。
果真,二狗子走了没一会儿的时间,山道之下便冲出了很多人来,有男有女,都是这村子里的。
“哪儿呢!哪儿呢!”众人咋呼着。
“方才我可是看见柳当家的和柳成松在这那树林里搂搂抱抱呢!”
“啧啧,没想到柳当家的和柳大家的关系这么臭,居然会跟柳成松成一对啊!”
“你这就不知道了,就是因为两家的关系臭,所以当家的才保密啊!”
“还保什么秘啊!直接成事了不是很好!”
“看见了看见了,可是,怎么只有一个人呢?”
众人冲来,正看见柳三升独自从山下走下来,一幅好整以暇地面目看着众人,轻笑道:“各位来得好整齐啊,难道这树林有什么稀世奇珍吗?”
那领头而来的竟然是李香,领着村里的男男女女,只见柳三升一人在此,却找不到计划之中该有的柳成松,李香一愣:“三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她反而是冷冷一笑:“二婶以为能有几个人,您难道不知道我每天都是一人出来晨练吗?这山里的空气好,吸多了精神好!”
李香的脸色很是不好看,“三升,你难道没看见什么人吗?”
她知道柳三升每天都会出来晨练,必经过这里,便让柳成松在这里埋伏着,等他将柳三升一制住,他们就追来,撞破他们的‘奸情’,柳三升就必须嫁给柳成松了!
但是现在这里怎么只剩下柳三升一人?
那人群之中的柳蓉脸色惨白,目光左右寻找着,那山道两边都是树林,躲个人是很有可能的。
那被喊来看热闹的众多妇女们更是疑惑,胆大的直接问道:“东家,您有事就别瞒我们了,您和柳大家成松那件事情我们都知道了,你们就别躲了!”
“成松,你在哪儿,别躲了,出来了!”
那些妇人似乎是不知情,只是想来凑个热闹,撮合撮合,但是柳三升知道,那李香是一定知道其中内情的。
还有柳蓉!
她冷冷的目光流转过那里的每一个人,面上却是笑道:“哪有那个事情,我今早只是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什么人都没瞧见,那柳大叔的成松,都没跟我说过几次话,是谁在背后胡说。”
大胆的妇女道:“是柳二家说的啊,他们说你们都好了许久了,今天你就别躲了吧!这种好事,肯定是要让大家知道的。”
“是啊是啊,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咱们这乡下不像城里成婚之前男女面都见不着,咱们是自由恋爱!”
众人欢喜了,真心恨不得立马让柳三升承认了‘恋情’,那样的话,她就真正的是萝村的人了。
现在她是萝村的财神爷,但她终究是个女人,是要出嫁的,等哪一天,她出嫁了,财神爷岂不是就跑了?
她嫁入萝村,正是全村人都期望的。
李香被柳三升那冷冷的目光看得心神震荡,硬着头皮道:“说不定是成松害羞了,躲起来了,多大的孩子了,还这么害羞,今天我们大家一定将他给逼出来好不好?”
此话立即引得一众妇人起哄,三三两两地冲入了树林之中,要将那其中的柳成松给找出来。
“成松啊,你就出来了吧,今天婶儿在这儿,给你做主了!”
“别怕你家爹和奶奶不同意,我们全村人都同意你和东家在一起呢!”
“成松,快出来吧,别躲了,我都看见你了!”
但是那些个妇女翻了半天,还是没找到柳成松的半个毛,李香和柳蓉的面容越发的难看了。
最终还是没寻到柳成松,李香在柳三升那冰冷的目光之下,已经抖若筛糠了。
一边的妇人就奇怪了,问李香道:“柳二家的,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东家和柳成松在这里幽会吗?”
李香僵硬着道:“看我这嘴,听到半句话就到处乱说,”枪口一转,转向了柳蓉:“蓉蓉,你不是说你哥今早天亮就鬼鬼祟祟地出门了吗?你还说他们好了好久了,今早一定是来找柳东家的,你还说成松害羞,让我帮忙捅破了这层纸窗户,这是怎么回事?”
柳蓉怎么知道这好端端的计划就没了,那李香还将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推,她恼怒地看了一眼李香:“难道不是你要来的吗,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非要大家来看个究竟,我拉都拉不住!现在还来怪我,哼!”
柳蓉闷哼一声,便往山道下走去,想撇清关系,一边的妇女们嘀嘀咕咕,李香面色惨白,鼻尖上都是汗水。
柳三升忙招呼众人道:“好了,大家快些回去吧,今天还要去田地里种地呢!”
众人也嘀嘀咕咕地回去了。
但一下了山道,出了树林,便远远地看见作坊那边出来了一堆人。
“看,那不是成松吗?”
“哎呀,二狗子怎么押着成松!”
“你看,成松身上都是血啊!”
“怎么回事,我们快去看看!”
那一边,二狗子押着柳成松从作坊那边往宅子这边来,正迎上那一队听风就是雨的村民。
见一大堆妇女围了上去,二狗子踢踢那地上的柳成松:“今早我去作坊,便看见他撬了仓库的门,正在里面行窃,被我当场抓住了。”
另外还有几个人,都是作坊之中守夜的,自然是唯二狗子马首是瞻,口径一致地道:“这小贼太可恶了,趁我们不注意,竟然溜进了仓库里,要不是二东家及时发现了,我们就犯大错了!”
“送去见官!”
“打死他!”
原来是去行窃了!
那闻讯赶来的柳蓉当场就是花容失色。
众人已经议论开了:“怪不得蓉蓉说他一大早就鬼鬼祟祟地出去了,原来是去偷东西!”
“天打雷劈的,柳东家的东西你也敢偷!”
“啧啧,有举人老爷撑腰了,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都做出来了!”
“对啊,这事就算是闹到府衙里,他那举人老爷远亲一说,还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真是可恶!狠狠地打!打死那个狗日的!”
人群之中,柳三升与二狗子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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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伟:虽然我死了,但是我觉得我还应该有个儿子之类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觉得我还有出镜的机会。
洒家:好,给你配个儿子!配个大胖小子!让他十八年后再来找猪脚团撕逼!
左伟:这才好。
左基友沾沾自喜,洒家阴险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