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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见一阵衣袂摩擦之声,伴随着一阵环佩相撞优美悦耳,众女偷眼抬看,只见一身材窈窕之女从自己眼前走过。
一身金丝锦绣华丽凤袍曳地而去,长长的拖尾潋滟着尊贵光鲜,再看那女子身段,凤袍之下,锦缎包裹出一袭细细的纤腰,那纤腰盈盈一握,足够的纤细,足够的丰满,足以让在场的许多云英未嫁女子眼红嫉妒。
一尊贵女子在殿中凤座之上坐定了,头顶凤冠,金凤呈腾飞展翅就欲走的模样,那女子,妆容不是特别明艳,却是异常完美,整张脸看不出半点妆点过的痕迹,仿佛是出水的芙蓉,天然去雕饰,混脸寻不到半点毛孔,双眼明亮、琼鼻挺直、淡淡红唇水润,妆容不嚣张,却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见她只是稳稳坐定,便就是镇定一方,有着天成的威严。
众女忙躬身道:“奴婢参加皇后娘娘。”
座上的夏锦华笑了笑,威严无比地道:“免礼。”
众女平身,静寂无声,方才还高谈阔论,要把夏锦华给比下去的众女子此时一句话都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多喘,被夏锦华的气场压制得死死的。
“来,众位妹妹将脸抬起来,让本宫看看。”
众女子这才敢抬头,看见那凤座之上的女子带着盈盈的笑,说不出的好看,她本该是年长色衰的年纪,可是那容颜,居然令人猜不出她的年纪来,皮肤稚嫩得就连他们这些十五六岁的女子也嫉妒,那五官看不出妆点,却精致非常,双峰挺立,似乎即将撑破衣料,腰却紧致纤细,一点半老徐娘的模样都没有。
盛装的她们,居然被一个不曾妆点的‘半老徐娘’给比过去了!
夏锦华看着那众女羡慕嫉妒又恨的眼神,微微地勾起一丝笑。
这群小婊砸想和她抢老公,实在是嫩了点!
她虽然生了三个娃了,可是她的身材、容貌可是随时都保养着。
一个好的心态,加上合理的膳食,是保持身材容貌的关键。
除此之外,她还时常锻炼,身上都是精肉,绝不长多一点肥肉。
还得时常做瑜伽,保持体态优雅。
美容院她是常客,化妆盘发和穿衣是她的强项。
司空绝随时控制饮食,绝对不暴饮暴食以避免长啤酒肚,让自己随时保持八块腹肌的健美状态以讨夏锦华欢心,夏锦华也自然是得在下些功夫来保持自己的魅力。
有爱固然重要,但多是再多一些必要的讲究,夫妻生活自然是美不可言。
最近她还在苦练缩阴之术……
今日那裸妆十分清新自然,将一众浓妆艳抹的女子都比了下去。
夏锦华让佳丽们站好了,成五人一排,挺直了腰背,亮出了自己漂亮的脸蛋儿来,迎接夏锦华的挑选。
不得不说,那些佳丽之中,还真是有不少惊为天人的美貌女子,为妃是足够了。
夏锦华也挑选得十分认真,一排五人,一个个地看,挑选出那其中出众的相貌特别出众的女子来。
有时候五人一排,一个也选不上,有时候一排能选出两三个来。
挑选了半天时间,见已经挑选出了二十几个女子来,都是夏锦华亲自挑选而出,个个绝美,国色天香,站在那处,便就是令人移不开眼的存在。
那二十几个女子得意极了,以为进宫之事是板上钉钉了,另外不曾被选出来的那几十个女子则是双眼含泪,委屈地看着夏锦华,希望她能再选一次。
可夏锦华已经坐回了自己的凤座,看看那殿中,那波选出来的二十几人得意洋洋,那不曾被选出来的七十几人泫然欲泣。
她一抬手,端庄大气地道:“方才被本宫选出来的二十几位佳丽,便回了储秀宫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去吧!”
众人愕然抬头,看着夏锦华,却见夏锦华已经的风华万千地离去了,留下那还搞不清楚状况的一众人。
那不曾被选出来的自然是庆幸了,但是那被选出来的二十几个佳丽却是不得了了,当晚就哭哭啼啼地收拾了东西离开了皇宫。
这些女子不少都是有后台的,家中或是有父兄在那朝中为官。
第二天,一上朝,司空绝就被众多大臣们围攻,纷纷来为自己家那被莫名淘汰的女儿妹妹讨要说法。
龙座之上,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司空绝一本正经地道:“皇后道,那被挑选而出的二十几位佳丽,容貌过于狐媚,是为惑国之兆!”
又道:“前朝祸国后妃便就是天生狐媚之相,皇后经过了国师指点,在那百位佳丽之中,筛选出了有祸国面相之女送归家中,实则是在为我大夏国千载江山考虑。”
众人面面相觑,司空绝拿那前朝之事说起,他们也无话可说,只得道:“皇上英明,皇后娘娘英明!”
那一天,第二次筛选已经开始了,剩下的七十几位佳丽又被无缘无故地筛选出了二十几人淘汰了,收拾了铺盖卷,哭哭啼啼地回家找爹了。
第三天上早朝,司空绝无可避免地又被一顿围攻。
他淡然道:“皇后娘娘请了国师为剩下的七十几位佳丽测算了命格,发现那其中,有二十几人命中带煞,与我这大夏国皇宫相克,入不得宫。”
群臣再一次无话可说,那国师徐大师可是个神一般的人物,他说的话,无人敢反驳。
佳丽一口气去了五分之二,如今剩下了五十几个。
就在那第三天,又一阵筛选,又被剔除了二十人!
群臣再次上朝询问原因,司空绝道:“佳丽与朕命格相冲,若是长伴君侧,恐红颜命短。”
群臣又一次无话可说。
成叹月知道了这一系列的事情,‘病’立马就好了,又活蹦乱跳地来上朝了。
他就知道夏锦华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其他的女人进那宫里,他来上朝,主要是听听看夏锦华都用的是些什么借口,或许有一天,自己也能用上。
佳丽入宫的第五天,进行第四次筛选,又被剔除了十几人,剩下三十几人。
司空绝谓群臣道:“皇后说,昨日她组织了太医院大夫为所有的佳丽进行体检,发现那十几位佳丽身子不好生养,无法诞下健康龙子,或者是家族之中有人曾经患过恶疾,而且有很大几率会遗传,为了皇室的健康繁衍,为了龙子能个个身强体壮,要排除一切隐患!”
群臣面面相觑——说得太好,他们无法反驳。
停了一天,又进行了第五次筛选,又去了十几人,剩下二十人不到的模样。
群臣怒了,再一次前来询问原因。
于是,纷纷上了奏折围攻司空绝,成叹月则是兴致勃勃地那听着,看这一次夏锦华用的是什么借口。
司空绝无奈地对群臣道:“皇后说,那十几位佳丽一入宫就水土不服,连皇后召见都没出席,为了佳丽们的身体健康着想,只能将她们送出宫,那都是她亲手挑选出来的。”
成叹月笑了——和皇宫水土不服这种理由,也只有夏锦华想得出来了!
群臣再一次被说服了,回了家去,等明天看夏锦华还要用什么理由。
第六次筛选,又被剔除了十人,只剩下九人了。
群臣们很快便得到了消息,又是群情激奋,第二天上朝的时候纷纷前来询问原因,司空绝一本正经地道:“皇后说,这是为朕选妃,朕的妃子定要万中挑一,要在一万人之中选出最为优秀的那一个,她认真地算了一下,各地甄选而出的佳丽共九万余人,一步步甄选,到了如今,剩下了十九人,严格按照万里挑一的标准,只能甄选出九人,所以,她用抽签的方式,选出了万里挑一的九人!”
群臣石化了——这特么也行?
认真听着的成叹月‘噗嗤一声,笑了。
又听司空绝认真十分地道:“古人曾言,‘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说明那气运虽然虚无缥缈,但也不可不重视,皇后用了抽签的方式,在十九人里面挑选出了九人,那九人能经过层层选拨走到如今,成为那万里挑一的人,这万分之一的概率实属罕见,说明那九人气运乃是上上之选,若是入宫,定能为了大夏国带来好运,而剩下的十人既然没被选上,便说明了她们的气运还差,入了皇室,怕是于我皇家气运有损,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啊!哈哈哈——”
司空绝笑得畅快,连自己都被夏锦华那可爱的理由给逗笑了,底下群臣心中咆哮着——这特么哪个古人说的?又是皇后娘娘说的吧!
但是那借口又是天衣无缝,他们实在是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了。
下朝之后,群臣秘密聚在一起商量,为了大夏国皇室能枝繁叶茂人才辈出,必须让司空绝选妃!
不管下一次上朝,司空绝再说什么借口,都不能再同意了!
群臣还想拉拢以前城主府出来的旧部,旧部之中也有人被说动了。
之前是城主,可以独宠夏锦华一人,而且还有一双少城主,但也凑合;可如今,司空绝是皇上了,自古以来,便无皇帝专宠一人的情况。
祖宗礼法,绝对不可改变!改了就要翻天了!
大夏国规定了七天为一周,其中五天都要上朝,剩下的两天便不用上朝。
这两天,群臣们也是积极地走动着,到处去联络大臣旧部,一定要在周一上朝逼司空绝选妃!
皇宫之中,那两夫妻还是如同曾经那般的恩恩爱爱,周六晚上的时候,还派人请了成叹月入宫去吃饭,说是庆贺乔迁之喜,原来是夏锦华已经搬进了新盖的殿中了。
那宫殿大门之上,牌匾之上写着司空绝亲笔写下的‘凤鸣宫’三字,恢弘大气,气度非凡,一如他本人。
走近才发现,那大门口还竖着挂了一个牌子,上头是夏锦华亲笔写下的——大夏国帝国工业集团总裁办公室……
进了那宫中,花园之中,糙汉正和一群奶娃到处跑着,成叹月进来,依旧是和狼毒花一起,还有一双萨摩耶乖巧地跟在身后。
那凤鸣宫住着司空绝一家五口人,还是有十几个宫女伺候着,都是冬奴秋奴等老人了。
殿前是一个大花园,还有个亭子,此时正摆了几桌酒席出来,坐满了人,都是些熟人,有司空绝的一票兄弟,还有唐淌、冷婳、威廉王子等人呢。
进门就看见司空绝喜气洋洋地抱着自己的小公主,但是那小公主十分不配合,在他怀中扭来扭去地哭,小手到处甩着,似乎是要往什么地方去。
看那小公主要去的方向,分明是冷婳那里。
司空绝冷着脸,十分不乐意地将那小公主递给了冷婳,冷婳忙如获至宝地接了过去,那小公主一入了冷婳的怀抱,立马就是喜笑颜开,望着冷婳’嘻嘻‘笑着。
冷婳看着那张小脸,也是乐着,而司空绝,那眼神凶狠得恨不得杀了冷婳!
院中狼狼狗狗的不少,五狗子的湖景别墅规格更高了,因为那湖更大了,用挖掘机重新挖过,扩宽了不少,还修了一座石桥在那湖上,此时移栽了不少荷花进去,正是景致优美的时候。
但是五狗子最近可是苦恼了,它的湖景别墅时常被人进去捣乱,以前是夏小左等一众小屁孩,最近,夏锦华的那一群蠢狗也老是往它的窝里钻。
那八条雪橇狗,自己的窝不呆,就喜欢往它的窝里钻,咬也咬不怕,实在是郁闷极了。
成叹月一进来就看见糙汉在玩新玩意儿,见那玩意,是一个细细的板子,下面有两个轮子,站在那板子上,一蹬腿儿,一撑地,板子就能冲出去,踩着那板子跑,实在是飘逸无比。
如今糙汉已经玩得十分熟练了,在成叹月面前健步如飞地玩着,还道:“大伯父,这是糖糖锅锅做的滑板!可好玩了!”
成叹月心痒难耐,好不容易从糙汉那里骗了滑板去,整整玩了一天。
成叹月玩滑板的时候,众人正聚在一起说话,夏锦华还是如同以前那般,忙前忙后地做饭,唐淌正和众人说那挖掘机的事儿。
司空绝冷冷地将那抱着小公主的冷婳给蹬了一眼,正与司空吟说些军事之上的事情,便看见南极飞奔进来,递了一张电报与司空绝。
司空绝看了几眼那电报,将之递给了羲风,羲风接了过去,面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
那电报写的正是如今傲来国的局势。
傲来国老皇帝昏庸,朝政为那福元公主所把持,羲风的人都被拔除了,如今傲来国就是福元公主的天下。
如今,老皇帝忽然病重,福元公主也逃回了唐国,如今正与武安开战,苍洱也有所参与,对唐国两面夹击。
司空南一直不是什么好人,反咬一口这种事情早晚做得出来的。
当初司空绝将那桃源的事情通过了各种渠道透露给了司空南,就知道他会趁机出手。
只是大夏国一直不曾出动,司空绝在等待一个时机……
如今,福元公主的注意力有所转移,傲来国之中,皇帝又病重离死不远了,国中一派凌乱,福元公主的人马和朝中的反抗之力斗得如火如荼,更有不少人浑水摸鱼,企图分一杯羹。
羲风一直隐藏着身份,在这夏城之中,甚至极少人知晓他的存在,只当他是医术高明的大夫,所以被夏锦华重用。
此时,他那依旧带着人皮面具的脸,凝重地看着那电报。
他若此时复出,可谓正是时机。
但,他没有兵力,军中旧部都被福元公主给除去了,龙入海之中,自己的旧部也死得差不多了,他现在只有几百龙入海藏在夏城之中。
想到了惨死的羲凤,他默默地咬牙……
“若是你想回去,我借兵与你。”
正和冷婳瞪眼的司空绝,幽幽地品了一口茶,道。
羲风看了他一眼,见他不像是开玩笑,若是自己借兵,司空绝肯定是会答应的。
无关信任,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时羲风若是拿回了傲来,唐国又失一大助力!
“好!”
羲风咬牙,道:“我命中其实没有帝王之份,此番得回了傲来国,只为报小妹之仇,待他日,报得同胞之仇,我定退隐,拱手相送皇位。”
傲来国的皇位,司空绝也没有想过要抢,但关系太熟,不好下手,若是羲风送上来,他肯定是要的。
羲风此人极是信命,每日起床之后,必卜一卦,来决定今天是吃素还是吃荤。
若是卦象说今日该吃荤,他就一定打死不吃素……
夏锦华的乔迁宴在一派欢乐的气氛之下结束了,大部分时间司空绝都冷冷地蹬着冷婳,夏锦华高兴地来来去去地招呼人,糙汉吃得多跑得快,吃完饭去冷婳怀里看了看小妹妹,回来就发现自己的滑板和成叹月都不见了……
那一天,饭一吃完,羲风就走了,回去之后卜一卦,第二天就来与司空绝请求立即出兵。
卦象显示,此行战无不胜!
当即,司空绝便派出司空吟,点齐了兵将,准备粮草,只等吉日出发,那吉日是羲风自己算的,也就是那几天了。
周一,成叹月牵着一双雪橇狗,踩着从糙汉那里偷来的滑板,一顿飞驰着去上朝,顺便遛狗。
今日一上朝,首先就是讨论选妃的问题。
果不其然,那天乔迁宴一吃完,夏锦华就去储秀宫,召见了九个剩下的‘万里挑一’,对她们进行了一场考试。
这场考试是笔试,试卷发了下去,在规定的时间之内作案,夏锦华在上面一边织毛衣,一边监考,众女拿到试卷,见那所谓的试卷上,只有几个问题。
第一题:你为何会进宫?为何会想成为后妃?(请在空白地区作答,不少于300字,以下同。)
第二题:你人生最大的成功是什么?
第三题:你对后妃这份职业有什么想法和规划?是否有相应的管理经验?
第四题:请以‘我的梦想’为题,作一篇不少于一千字的作文。
……
考试时间为一个时辰,考试完毕,夏锦华立即批改试卷,当场公布了分数。
然后,成绩前三名和后三名都被剔除,只剩下中间三人……
那万里挑一的九人,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都是出生于士族大家,此时家中父兄已经闹上了议政大殿,这一次一定是要司空绝给个说法,不能在先之前那般敷衍了。
司空绝掏掏耳朵,道:“皇后说了,前三名才情太好,古人言‘女子无才便是德’,后妃不需要这么高的文化修养,且这三位佳丽若是为妃实在是屈才,所以让她们回家另谋高就。”
又道:“成绩倒数的三名佳丽,写出的文章词不达意、逻辑混乱,无灵魂无信仰,可以看出三名佳丽思想觉悟不够,文化程度还不够为妃,所以让她们回去加强学习,等下一次大选再来,只有那成绩居中的三名佳丽最为适合!皇后娘娘为了能替挑选出最合适的宫妃,对佳丽逐一地进行了考核测评,日夜操劳,只为力求选出一批毫无瑕疵的佳丽为朕充盈后宫,也是操碎了心了。”
成叹月又忍不住笑了,夏锦华的鬼主意就是多!
群臣再一次语噎,找不到话来说。
也罢,层层考核之后,至少还剩下三名!那三名从各方面都是无法挑剔的了。
这一次看夏锦华还有什么话说!
早朝之上,司空绝正式公布了羲风的身份,羲风终于是得以以真面目现世了,并且正式向司空绝提出了借兵的请求来。
满朝文武也不曾反对,高票通过了羲风的借兵请求,大军近日便将开拔。
另外还商量了一些开设使节团的问题,便就愉快的散朝了。
等成叹月去宫门口牵自己的狗,拿自己的滑板的时候,便已经看见剩下的三个佳丽哭哭啼啼地被送出了宫门,正好看见自家父兄散朝,各自上前去诉苦。
一问之下,才知道她们被刷下来的理由很简单——夏锦华不喜欢她们!
群臣怒了,那可谓是群情激奋,调转了马头就冲进去找司空绝,要齐齐地跪在那御书房外面求见司空绝。
自古宫妃独宠都是亡国之兆,大夏国这般下去,早晚步了前朝覆辙。
所以,司空绝必须选妃充盈后宫,必要时候,甚至可以废后!
这等热闹,成叹月肯定是一定要去凑,忙牵着自己的萨摩耶,跟在众多大臣屁股后面就追着去了。
文武百官,差不多百人规模,气势汹汹地就往那御书房的方向去了,司空绝下朝之后肯定是会在御书房里面批阅奏折的。
如今皇宫之中到处都在施工,几台挖掘机挖来挖去,群臣看见那挖掘机就心中犯怵,离得远远的。
从那宫门通向御书房的路有七八条,其中七条被堵了,群臣进宫的那一条路也被堵了,还在施工,群臣只得绕远路去御书房了。
走了小半个时辰,还不见御书房,倒是看见那前方,是一大片已经被皇宫征了过来还不曾拆迁完毕的老胡同,一排排的房子老旧得似乎一推就倒,已经许久不曾住人了。
两台挖掘机已经守在那旁边,就待拆迁,群臣正要从那里路过,有人前来阻拦,道:“各位大人,此处正在拆迁,有些危险,还请各位大人绕道他处!”
群臣怒了,领头丞相道:“今日,老夫偏要从这里过去,若是今日见不到皇上,老夫便长跪宫门口!”
这些人一看就是夏锦华的人,专门堵在这里,阻止他们去面圣,以防自己被废!
那工地把守的小兵叹气,道:“属下这也是为了诸位大人的安全着想!”
可众人可不管什么安全不安全,就要硬闯,旁冲出百个带着安全帽的绿军来,将这批大臣给拦在了外面。
推搡之间,从那老民居里面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声音。
似乎是有什么惊天巨怪正往这边走来,甚至那地都在颤抖着,吓得众大臣色变,吓得成叹月的白鹭青天齐齐地朝天鸣叫。
成叹月拿出夏锦华那里顺来的望远镜,看向了那远处,见那远处房屋一排排地倒下,扬起了惊天的烟尘,还伴随着巨大的轰隆之声。
仿佛是有个什么巨大的怪物们正在踩踏那民居!
群臣吓得颤抖,望着那方向,竟然忘记了走动,见片刻之后,终于是有一个东西露面了。
那东西十分巨大,由钢铁打造,混体迷彩,有两条巨大的履带,由那履带滚动着前进,上面还有个转轮,有一个长长的炮筒。
见那巨大的东西似乎是无坚不摧,从远处开来,在林立的民居之中如履平地,无可阻挡,那众多的民居在它面前根本就是一撞就倒,而后那巨大的履带便碾压过那倒塌的碎砖碎瓦,毫无阻碍地前进。
那是个什么怪物!
众人惊呆了,成叹月吓得望远镜都掉了,愣在了那处,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那东西碾压过了民居,来回数次,一会儿时间便将那民居给压成了一片废墟。
忽然,到了一处十分高大的墙壁之前,那墙比其他的墙新,也更是结实,那大家伙撞了几下,也是撞不开,稍微退了退,停下了,那大家伙开了个口,里面跳出来一个人,将那炮筒转动,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那几撞不倒的墙。
而后,就是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
一发炮弹出去,轰得墙倒了。
大家伙的又开始前进了。
成叹月受了惊吓,脑子一片空白,群臣更是被吓得面色惨白,顿在远处,忘记前后。
“那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坦、克?”
成叹月去研究中心溜达的时候,曾经看见过一个份关于坦克的蓝图,那东西,光是设计图原理图,就是厚厚的一大叠,夏锦华说那东西比大炮还厉害!
成叹月见识过大炮的威力,当时还嗤之以鼻——世上还有比大炮更厉害东西?
现在夏锦华告诉他,还真是有!
一栋栋的民居在那坦克面前,就跟豆腐渣似的,想象一番,这东西若是入了战场,敌方军阵如何能是对手?连房子都能轻易地撞塌,那人岂不是……
而且,那坦克之上,还有大炮!
简直,无坚不摧!
成叹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肝,暗叹自己幸好没跟夏锦华作对!
不仅是一辆坦克,从那远处接连又来了两辆坦克,三辆坦克一起,一会儿时间便将那一大片危房夷为平地,坦克开走之后,挖掘机来将那建筑废弃物都给挖走了,将那一大片地区都给清理出来。
一条临时的铁轨铺到了这工地里面,一个火车头在这条线上跑,各种废弃物直接用了火车给运出了宫去,这工作效率实在是高极了!
众人看看那巨大的火车头,再看看那张牙舞爪的挖掘机,再看看那坦克,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这么一个强大的大夏国,称霸中原不过时间问题!
那坦克灵活无比,平地陡坡都能走,轻松地碾压过了一地的废弃物,速度极快,众人还在发愣,那三个巨大的家伙便停在了群臣面前,三个黑洞洞就对着众人。
他们方才可是见识了那黑洞洞的威力,当下动都不敢动,若是那黑洞洞里面发射出个什么东西来,他们可不认为自己的脑袋有那墙壁硬!
见那三个坦克头顶上开了个门,从里面出来几个人,都是绿衣绿裤,都是绿军之人。
如今,绿军的统一着装已经革新换代了,从之前的一色绿,变成了所谓的迷彩军绿。
绿军是夏锦华直接统领的队伍,如今已经发展到了三千多人,个个身怀绝技,配备了新式武器,被夏锦华称为‘特战部队’。
绿军都是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此时往那儿一站,便就是扑面而去的杀气,吓得群臣颤抖。
见那绿军之中,走出个绿衣绿裤的人来,头发梳成马尾,全部盘在脑后,玉面英气勃发,双眉带着狂傲不羁,若不是那窈窕的曲线和高耸的胸部,众人几乎认为那是个男人。
群臣胆儿大的看向了令人无法逼视的女子,却忘记了说话,一直到成叹月一声高呼:“那不是皇后娘娘吗?”
众人这才醒悟了,以往他们也见过夏锦华,就在救她回来不久,司空绝便心慌慌地补了一个封后大典。
那个时候群臣见到夏锦华身着凤袍、戴凤冠,妆容明艳、仪态万千,且端庄有礼、气度不凡地站在司空绝身边,正式接掌了凤印,掌管后宫。
可如今,眼前这个夏锦华,跟那个夏锦华,实在是不像啊——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齐齐跪拜,唯独成叹月站着,忙撇了自己的狗,奔去那坦克旁边,这儿摸摸,那儿瞅瞅,还想钻到里面去看看,好奇得不得了!
“平身!”
夏锦华背着手,俯视着一众人,众人被那逼人的英气和霸气逼得不敢喘气,不由得想起了司空绝。
这哪里是个皇后,简直就是司空绝2。0!
这夫妻相,也太像了吧,连那骨子里的霸气都像到一起了,特别是配合上她身后那庞然大物,更是令群臣生畏。
夏锦华看着众臣,知晓他们的来意,却还是笑道:“本宫新近鼓捣了个新玩意出来,今日正好弄来宫中试用一番,这玩意不好控制,杀个千把人都是须臾之间的事情,这地方可不是诸位大人可来的地方,不知道诸位大人这是要去何处,怎的到了这里了?”
众大臣听那话,吓得双腿直打颤,再也不敢提那来意,见成叹月给他们台阶下,道,“诸位大人听闻皇后娘娘有了个新玩意,特来观赏观赏!”
“哦?”夏锦华疑惑一声,尾音故意拖长,吓得众大臣心肝直颤,领头大臣忙干笑道,“正如成亲王所说,微臣等正是来观赏新玩意的。”
夏锦华笑了,她可是知道这群老匹夫的来意。
她也笑道:“原来如此,那本宫便给众位介绍介绍这新玩意吧!”
众人吓得不敢上前,只敢偷偷地抬眼看看,见夏锦华走到了那坦克之下,她那比一般女子高大的身材,和那坦克一对比,瞬间便弱小了大半。
她指那坦克,对众人道:“这东西乃是本宫发明,本宫谓之曰‘雷霆战车’,此战车无物能阻挡,可行走于山地、平地之间,两军对战,能轻易冲破军阵,就连攻克城门也是轻而易举,不说一般兵戈难以将它攻克,就算是我夏军的火枪火炮震天雷,也休想损它一毫!此战车马上即将投入军中,届时,我夏军必将纵横中原,无坚不摧!”
众人看着那坦克,再看看夏锦华,吓得又是一顿跪伏。
“娘娘无往不利,臣等佩服!”
此时,谁还记得来意。
今日,他们才明白了——这大夏国,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打发了群臣之后,夏锦华回头,看成叹月正在摸那履带,他连忙过来,与她问了那汽车的事情。
坦克都能造出来了,汽车肯定已经弄出来了。
但夏锦华理也不理,开着坦克走了。
那坦克才弄出来,需要进行一番测试,便弄来了这拆迁现场,参与拆迁大业。
群臣一路走到了宫门口,此时谁也不敢提那什么选妃、废后,灰溜溜地各回各家了。
从此,夏锦华的身份,被提到了和司空绝同一个高度。
所以,当第二天,司空绝提出了在他的龙座旁边,加一个凤座,让夏锦华临朝听政还不是垂帘听政的那种之时,群臣安静如鸡,无人敢提出异议来。
后来,夏锦华提出了让女子入学,群臣依旧是安静如鸡;
再后来,夏锦华提出了在宫中设立女官,群臣依旧是安静如鸡;
最后,夏锦华提出了让女子入朝为官,参与管理,群臣虽然有异议,但看在那几辆坦克的份上,也是不敢提出来的。
于是,来年科举,加了一项——女子也可参与科举,只要是人才,男女皆可!
羲风带着从大夏国借的十万大军,往傲来国去了。
傲来国如今是一盘散沙,鱼龙混杂,急需一人去整顿了局势。
此时那死而复活的羲风,还率领着大军出现,顺理成章地收复了傲来国,将福元公主的人马斩杀殆尽,以铁腕手段整顿了朝纲,此时,老皇帝也死了。
众人皆是以为羲风要登上皇位,但羲风却迟迟不曾有动静,只是尽力地在整顿朝中混乱,让傲来国尽快稳定下来。
当羲风还在收拾傲来国的烂摊子的时候,大夏国帝都皇家大学迎来了第一批毕业生。
大学开设至今,竟然已经四年了!
如今,总算是要送走第一批毕业生了!
这第一批毕业生也是第一批入学的学生,如今已经学成,有人选择了学院里面继续深造,有人选择了离去。
那第一批学生之中,包括了执水教的大弟子冷清仓,唐门唐淌等人。
学校那扩宽了不少的大操场上,摆了不少的板凳,正是毕业生大会,校长司空绝出现,给评选而出的优秀毕业生颁发奖杯,还得给那各个专业的班长等颁发毕业证书等。
现场一派其乐融融,唐淌作为优秀毕业生的代表,在那台上,带着大红花,拿着大奖杯,还得发表讲话,鼓励师弟师妹们努力学习。
夏锦华在前排,作为学校领导出席,冷婳坐在那重重人山人海之后,看着如今夏城大学的盛况发呆。
经过了四年的发展,这学院之中,已经发展到了两万人左右,可谓是史上第一。
当年他们第一批学员进来的时候,学院还在修,夏锦华在学院里面到处逮违纪学生去办公室里面教训,学院外面的溜冰场是时时爆满的,他冷婳还是个不良学生,染发化妆、打架斗殴、欺负同窗,没少挨夏锦华的教鞭,夏锦华办公室里面还有自己的专座,他因为时常违纪被夏锦华给逮住,夏锦华的几头狼都跟他混熟了……
可如今,同一批进来的唐淌已经毕业了,他因为‘辍学’一年,还得等明年才能毕业了。
‘咿呀!’
怀中一个软软的小宝宝坐着,正看着那远处那自己风光的爹娘,胡乱招摇着手,转头,对冷婳甜甜地笑了几声。
冷婳心一暖,轻轻地戳戳那小脸,道:“小雪啊,快些长大吧,以后你也能像他们一样上学了。”
“呵呵呵——”
夏小雪笑着,糙汉两只一左一右地坐在冷婳旁边,吃着爆米花,看着那远处的一幕,脚下卧着灰太狼和红太狼。
“妹妹才不要长大,长大了就得嫁出去了!”夏小左十分认真地对冷婳道:“妹妹一直不长大,天天在家才好!”
冷婳笑道:“说什么傻话。”
他望着那精致无比的小脸,忽然有些感叹了——也不知道谁家男儿有这般的好福气,能娶到夏小雪。
夏小雪可谓是及万千宠爱于一身,如今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公主,一出生就尊贵无比。
有个当皇帝的爹,有个霸气侧漏的娘,还有一票当皇帝当亲王当将军的叔伯。
唐淌闹着要当她干爹,司空绝说什么都不许,唐淌还是死皮赖脸地赖了上去,几番纠缠之后,干爹当不上,退而求其次当了一个干哥……
这般一个小公主,落入谁家都是谁家的服气啊!
冷婳看着小公主的小脸,已经逐渐地张开了,有了夏锦华和司空绝的模样,混合了两人的血脉,集合了两人的精华和优点。
他看着她,仿佛看见了夏锦华正对自己笑,他抬眼,看向了那远处的夏锦华,她正站在司空绝的身边,着了一袭风炮,与那龙袍加身的司空绝实在是相配,似乎寻不出任何的不匹配,果真一对璧人……
看见他们,才知晓什么是天作之合!
而自己,仿佛一直都是如此多余。
虽然已经是冬天了,但今日出了太阳,司空绝忙着给毕业生们致辞,下台的时候,额头之上冒了些许汗出来,夏锦华上前去,轻抬玉手,捏着手绢为他擦去了脸上的汗珠。
司空绝趁机捏了捏那小手,夏锦华便掩袖而笑,只露出了半张小脸,明眸微眯,但却带着无比的愉悦。
冷婳知道她很幸福,仿佛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就是她。
他低头笑了笑,心情似乎轻松了许久,见那夏小雪依旧是看着她笑着。
这一批毕业生的欢送工作很快就结束了,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选择了继续在学院之中深造,有些则是被直接聘请为教师,有些,则是选择了去闯荡江湖,夏锦华还专门设立了出国奖学金,送成绩优异的学生出国留学。
学院组织了火车和轮船欢送学生回家,唐淌带着大红花,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坐了轮船回了唐城。
学校也陆续放寒假了,大家都回了家去,冷婳也是准备回天山去过年了,但是临走之前,他去了皇宫里面,见了夏锦华,给她打了一声招呼,目前火车还没有投入民用之中,但是最近夏城有一趟运货的火车去往锦城,他正好可以搭个顺风车。
夏锦华抱了小公主来,冷婳欣喜地接了过去。
夏小雪穿着厚厚的袄子,一伸手就抓住了冷婳的手指,看着他‘呵呵呵’地笑,冷婳也欣喜,软声道:“小雪,我要走了,等明年再来看你。”
那小娃娃一听这话,方才还喜笑颜开的小脸当即便沉了,嘴巴一扁,嚎得惊天动地,冷婳吓了,忙哄着,但那奶娃就是不合作,任凭他哄,她还是独自哭着,哭得异常伤心,冷婳忙去给她擦泪。
夏锦华忙来将孩子给接了过去,放在怀中哄着,但夏小雪就是不配合,哭得小半个皇宫都能听见为止,糙汉过来,带着兔耳朵做鬼脸,那小娃娃却还是哭。
最终,夏锦华道了一声:“好了好了,冷婳锅锅骗你的,他不走,他天天都来看你。”
夏小雪嘴巴一闭,不哭了……
但还是委屈地皱着小脸,伸手向了冷婳,冷婳忙将她给抱了过去。
夏锦华看那小娃娃哭得如此伤心,不由得建议道:“不如冷婳你今年便不要回天山吧,在这宫中之中正好和我们一起过年。”
冷婳迟疑,“这、不妥吧?”
他可不想天天看见司空绝那张冷冰冰的脸。
孰料他话一落,夏小雪将那小嘴儿一扁,又要开哭了,冷婳忙道:“好好好,今年不回了,就在夏城过年了。”
夏小雪这才继续眉开眼笑。
冷婳便在皇宫之中住下了,天天来看夏小雪,但是每次一来,都无可避免地能看见司空绝那冷冰冰的模样。
他死死地将夏小雪给抱住,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都不让冷婳给看见,还一脸的敌意地看着冷婳。
可每次冷婳一来,夏小雪似乎都能闻到似的,就开始在司空绝怀中挣扎着,要去冷婳那里。
每到这个时候,司空绝那眼神,都似恨不得杀了冷婳,最终还是在心中长叹一声——女大不中留啊!这还没长大,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
可心中纵然万千不爽快,还是得将那孩子往冷婳那怀中递去的,而后甩袖而去。
今年这年过得十分畅快,司空绝喜得千金,好不容易将夏小雪哄到自己怀中抱着,抱着在人堆里面来来回回,生怕别人不知晓他有个女儿。
糙汉又长大了几分,吃得更多、跑得更快、长得更壮!
夏锦华还是曾经的那个模样,努力地经营着自己的家和自己的事业,如今,更要经营这个皇宫,事业红火、家庭和睦,好得不能再好。
过年那几天是最为清闲的,可是年一过完,大把大把的事儿又来了。
学校开学的事情得忙,军队里面的事情得忙,夏城的事情也得忙,整个大夏国的事情,都得操心着。
唐国武安苍洱混战,傲来关门内斗,似乎只有大夏国独善其身,但那肯定是不可能,司空绝就算不惦记那唐国和武安,也不会饶了福元公主那个老妖婆。
唐国偷了大夏国的火枪和炸药去,如今已经投入战场了,打得武安和苍洱落花流水,苍洱来大夏国求购了一批火枪和炸药去,才算是堪堪地自保,但是武安就惨了,接连失了很多土地。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罢手,中原难得安宁,但是年一过完,立马就开始闹腾了。
首先,是北方的蛮夷等又开始蠢蠢欲动,往中原进犯,武安苍洱都是深受其害。
都是以前被司空绝打怕的一些部族,经过了这么几年的休养生息,居然又卷土重来,趁着中原内乱之际,开始肆无忌惮地骚扰武安和苍洱的边境。
武安和苍洱如今也是鞭长莫及两头不得兼顾,蛮夷便就更加放肆了,武安和苍洱都接连传来了边疆城池被蛮夷所破的战报。
如今,正是时机!
大夏国似乎是一头蛰伏多年的雄狮,终于是要在中原之地一展拳脚了!
如今只等傲来国平定之后,那十万大军归来,便开始正式吹响战争号角,进军唐国。
但这个时候,傲来的羲风通过电台传了消息来,他收到了司空南的邀请,将会邀请苍洱傲来三国一起,暂时地罢手言和,一同前去打开当年祖先们封存的宝藏,然后三分宝藏。
听到这消息,夏锦华已经不疑惑为何司空南也知晓那宝藏的事情了,当年司空绝曾经说过的那宝藏的事情只会传一人知晓,便就是储君。
可那老皇帝传给了司空绝,还哄骗他说他是武安的真龙天子,其实就是看那个时候的司空绝好骗,骗得他为武安鞠躬尽瘁。
如今看来,当时的老皇帝早对他有所忌惮了,或者说,不是忌惮他,而是忌惮他的生母福元公主。
说到那宝藏,司空绝有些心虚了,那宝藏早就被他给掏空了,要不然,夏城如今的帝国工业集团是哪儿来的?
工业兴起,离不开煤炭、铁矿石等各种珍稀资源,夏城当时穷得叮当响,需要大量的钱,若是不然,司空绝当年也不会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将那宝藏给掏了。
那批宝藏的确是储量惊人,司空绝曾经讲到,他们没有从正面入内,而是从侧面隐蔽之处,炸了一个山洞,进入宝藏内部,将东西给搬走了。
炸开那山之后,发现山体差不多都被掏空了,里面全都是各种金银宝藏,绿军几百,来来回回地搬运,足足搬了大半个月才搬完了,幸好那处没有人烟,他们将半藏搬出来,藏匿在另外的地方,又去搬了好几次,才陆陆续续地将东西都搬完了,如今,早变成夏城的煤炭和铁矿石了。
不知道那三国之人打开了那宝藏,看见的只是一片空无,是何感想。
夏锦华看着那电报,问道:“他们去挖宝藏了,我们去不去凑个热闹?”
司空绝笑了笑,搂紧了她的腰,道:“朕这辈子挖到的最大的宝藏如今就在朕的身边,朕不需要那宝藏。”
“当了皇帝还这么不正经。”夏锦华娇嗔着,往他怀中蹭了一蹭,抬头看他之时,依旧是经年不变的爱恋。
夫妻俩依旧是恩爱如初,羡煞了旁人,糙汉推着婴儿车在一边围观,三双水汪汪的眼一齐看着那一双恩爱的双亲。
夏小左忽然感叹道:“啊!大草原又到了交配的季节!”
……
司空绝觉得自己人生的巅峰已经来临了,有妻有家,有子有女,还有自己的事业,这世上最幸福的人莫过于自己了。
他要想守护好自己的一切,如今迫在眉睫的一事,便就是除去那老妖婆!
三国即将罢手言和,共同去寻找那一处早已经被挖空的宝藏。
羲风传了电报过来,此番三国聚首,福元公主和李慎之肯定会出现,他准备一举截杀,报羲凤之仇!
大夏国这一边,肯定也是要参与的,不为那宝藏,只为了福元公主!
“福元公主知晓这么多人要杀她,她怎么可能会自投罗网?”
夜半里,一家人睡到了一个床上,夏锦华便不由得问道。
司空绝将外间那明黄色的龙袍脱了,挂在了那金灿灿的龙凤呈祥衣架之上,回头看夏锦华,见正坐在床上喂着孩子,自家孩子定然都是自己喂的,她奶水也够多,将少量的调养药汁涂在自己的胸口上,让夏小雪吃奶的时候就一起吃了。
如今他们的床够大了,睡七八个人都是绰绰有余的,糙汉便更加不愿意分房睡了,此时正在那床上滚来滚去,一会儿又坐起来,看夏小雪吃奶吃得‘咕咚咕咚’的,不由得咽咽口水。
司空绝坐在了夏锦华身边,看了看那怀中的孩子,道:“是啊,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她自然是也是会这么想。”
那等好事,福元公主如何能不凑合!
夏锦华喂着孩子吃奶,糙汉也不闹了,知道他们是说到了十分严重的事情,乖巧地坐着。
房中安静,只剩下夏小雪吃奶的声音,夏锦华也沉默了一番,问道:“那你准备派谁去?”
司空绝捏捏夏小雪的小脸,道:“我想亲自去。”
“可你若是去了,恐怕那老妖婆趁机来捣乱。”
“没事,我让大哥顶我几天。”
司空绝最终还是去了,率领着精锐三百之众秘密前去,夏锦华甚至都没能去送行。
宫中一切照旧,皇后还是那个皇后,皇上依旧是还是那个皇上,只不过成亲王告了病假在家。
众多大臣都不曾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发现,成亲王的一双白狐狸不知道为何,总是出现在宫中,随着司空绝到处转悠着。
那成叹月有朝一日做了皇帝,实在是不适应得很,天天还得穿那厚厚的龙袍,不能愉快地遛狗玩滑板做美容了,实在是不爽快得很。
但是司空绝离宫的消息绝对不能让那福元公主的人知晓了,那便不能杀她个措手不及了。
司空绝一去便没了消息,甚至是一个电报都没有,夏锦华在宫中带着孩子,焦急地等着消息。
成叹月乖巧地做着皇帝,白天上朝,下朝之后,他就在御书房里面假装看奏折,其实在打瞌睡,看完了奏折就去看看孩子,看完孩子就睡在凤鸣宫的偏殿里面的。
偶尔他还得出宫去城外,看看军营,下乡去看看城外的春耕情况。
眨眼司空绝已经走了一个月了,终于是传回了消息,他们已经达到指定位置了,只等福元公主了。
那一天,下朝之后,成叹月又出了宫去,带着随从十几人,微服出巡。
他今日得去城外看看那春耕的情况,看看建设兵团,看看矿山,看看农场,关心关心民生大计。
他慢慢地骑着马,一双萨摩耶随在马屁股后面跑得飞快。
他心情畅快,看着自己的一双萨摩耶,不由得展颜一笑,那黝黑的皮肤跟司空绝的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涂料涂成了这般模样。
一行十几人正行在乡间的小道之上,忽然那一双萨摩耶发出一阵阵惊恐的叫声,从那一旁的灌木之中,杀出了百十个农民模样的人,手中持刀,甚至还有枪,见那一批人脚步稳健、步伐整齐,内力纯厚,一看便知晓绝非泛泛之辈。
见那几十人杀出,这一行十几个人当场便去好几个。
对方的目标很明确了,那中央的成叹月!
成叹月大惊失色,但是反应也绝对不慢,抽剑、飞身下马,朝那杀手杀去。
有几人从那杀手之中飞身而出,将他围困其中,虽然险象环生,但不见成叹月有半点慌张,镇定反击。
但是一交手,他便发现了对方的不同,不由得笑道:“若是我猜得不错,你们便就是龙巢春夏两部之人。”
龙巢杀手分为四部,分别为春夏秋冬,曾经便有个‘秋二’被司空绝给杀了。
可是如今来的那几人,看其身手,绝对是春一、夏一的水平。
对方不曾回答,但见那其中一人,手一扭,手上的铃铛便发出了阵阵怪异至极的声音。
听见那声音,成叹月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瞳孔开始分散,纵然他拼命地想再次凝聚,可已经无用了。
见他已经毫无抵抗之力了,对方之中走出了个男子,走到了成叹月的面前,一抬手,掌中便落下了一个黑色的珠子,散发着怪异至极的光芒,正是催眠用的吸魂宝珠。
虽然福元公主死了一个骆夫人,但是骆夫人跟随她多年,已经为她培养出了几个得力的催眠高手。
福元公主肯定是知晓司空绝定然会亲自前去截杀自己,等他一走,定然会让成叹月来假扮自己。
他们蹲点了整一个月,确定了此人是成叹月才敢出手。
今日一举出手,将成叹月拿下,催眠成第二人格,到时候,控制这大夏国不过轻而易举之事。
看成叹月已经被催眠了,第二人格马上便要出来,龙巢高手阴阴一笑。
司空绝肯定是想不到,他们会使出这一招釜底抽薪的高招来,在那另一边,等着他的也是一个大杀局,司空南和福元公主共同设下的,针对他的大杀局,他休想逃脱!
此时,那十几人已经被解决了,只剩下一个成叹月,还被控制住了,众人上前去,围向了成叹月,等待第二人格出现,他们便随着他趁机进入皇宫之中,将夏锦华给控制住。
但,万事俱备之时,却见那已经被控制住的成叹月忽然一动,手中亮出一刀,一刀便将眼前那高手给刺穿了心脉,当场血流如注,不可置信地蹬了成叹月一眼,仰面倒了下去,那黑珠子也应声而摔碎。
“夏一!”
旁边春一惊诧地看着那当场死去的夏一,人已经飞速退出去几丈远,而后用那见鬼般的神情看向了那场中的成叹月,见他阴阴一笑,手中却多了一把带血的短刀和一把手枪。
几乎在春一看见那手枪的时候,便已经发出了一声震天巨响,春一中枪,应声而倒,他不曾伤重要害的,往那地上一倒,第一件事就是服毒自尽,但是成叹月已经急速飞奔上去,一把将他给敲昏了。
此时,那众人才算是明白了:“你是司空绝!”
那人不答,只是笑得高深莫测,与此同时,从四野之中,传来了一阵阵‘突突’声,是众人从未曾听过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前进的速度极快,最后,只听见‘嗡’一声,从那四周树丛之中,冲出了一个钢铁怪物来,两两个轮子,转德飞快,几乎是离地三尺,踏云落下,眨眼功夫便将众人给拦在了中央。
原来是无数骑着摩托车的绿军高手,那摩托车已经造出来许久了,绿军的代步工具早已经从曾经的自行车变成摩托车。
此时那二十几个摩托车将龙巢高手围困其中,二话不说,直接往那中央撒各种毒气弹。
瞬间,浓烟密布,龙巢高手一吸入那东西脑子就开始麻痹了,也有武艺高超的逃了出去,但一逃出去,看见的却是几个黑洞洞的枪口。
一个带着口罩和护目镜的人从浓烟之中飞身出去,摘下了口罩和护目镜,露出了一张凝重的脸,回身,看着那一团浓烟,和那其中的人。
此人正是司空绝。
他就知道,那福元公主肯定是要趁自己不在,来夏城搞幺蛾子。
成叹月是他们的突破点,所以,司空绝才假装自己是成叹月,天天在这路上招摇,就为等这些鱼儿上钩。
本来,的确是成叹月要留在夏城代替司空绝的,夏锦华查阅了很多资料,和皇灵一起将他的双重人格给彻底合一了,但无法保证,万一催眠师的段位在她之上,将那第二人格又给催出来了,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兄弟俩的位置调换了一下,换做了成叹月去截杀福元公主。
大道远处,开来了三辆迷彩色的大卡车,速度极快,一会儿时间便停在了司空绝面前,车上下来不少人,此时浓烟也散了,那处睡了一地的龙巢高手,都已经吸入了迷烟昏迷了。
唐淌从车上下来了,拍拍那大卡车,得意洋洋地对司空绝道:“皇上,瞧瞧草民这大卡车,造得不赖吧,娘娘可是说了,这第一辆汽车,就叫‘唐淌号’!”
司空绝回头看了几眼那大卡车,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那汽车出动,那玩意,吃了油之后跑得飞快,比马儿还快的,还能装很多人。
见识过了坦克、轮船、火车和摩托车之后,司空绝再看那汽车,眼中已经没了惊奇,道:“把人装上,回城。”
绿军和唐门弟子将那龙巢之人全部给搬上了大卡车,弄回去一个个地审问,总能审出点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况且,他们也有催眠师。
司空绝上了卡车,还不忘将成叹月的一双狗儿子给牵上去,他临走时几次叮嘱了,可千万一定一定要照料好狼毒花和他的一双萨摩耶。
这汽车是唐淌参与建造的,他也是世上第一批拿到驾照的,此时见司空绝上了车,一双狗也挤了进来,原先还算是宽敞的驾驶室,一下子变得拥挤了。
“坐好了!”
唐淌一声呼,一踩油门,车子开动,三辆大卡车,装了三车龙巢之人,回城去了,其后便就是绿军高手,两人一乘,骑着摩托车同行。
司空绝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再看看那随在一边的绿军摩托车,最后看看挤在自己身边的一双大狗,心中感叹着科技的先进。
唐淌兴奋极了,一边开车,一边道:“我马上命人将夏城去唐城的路给挖宽了,以后我就坐汽车回唐门,开个两天两夜的时间就到了,哈哈!”
司空绝不曾说话,那在他怀中憋了好久的三狗子冲了出来,蹲在挡风玻璃前,兴奋地坐着车子,一双萨摩耶将狗头给伸了出去,吐着舌头迎风招展,也是高兴得很。
骑马得一个时辰的路程,坐车半个时辰就到了,车子都被送到了城外的军机大营之中,龙巢之人被送入了夏城天牢之中,经过了一番审讯之后,还真是审出了龙巢老巢的踪迹。
当即,司空绝派出王彦囫,率领绿军前去龙巢老巢,伺机拔除。
与此同时,不断地与成叹月那边联系。
半个月之后,才传了消息回来。
福元公主一行人果然出现,与司空南一起布下了杀局,等着成叹月自投罗网。
却未料,成叹月不仅是带了不少新式武器,还带着了摩托车,还联合了羲风与阎璃,杀得福元公主一个措手不及。
那一战,司空南成了重伤,奄奄一息地回了武安,福元公主和李慎之却还是逃了。
“个死老妖婆,命还很是大!”夏锦华得知了消息,咒骂道。
但是福元公主和李慎之也是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也是重伤逃去。
等他们回到唐国,却发现龙巢老巢被摸,大夏国的大军已经兵临唐国都城城下。
唐国虽然有炸药和火枪,但似乎没什么用,双军军阵才展开,大夏*阵之中就冲出了几台硕大的钢铁机器,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唐军军阵之中,几乎是无人能阻挡。
军阵被直接冲乱,就算唐军也有火枪也是无济于事,才几番挣扎,便溃不成军,被夏军长驱而入。
坦克轻易地撞开了城门,夏军入城,迅速占领了唐国都城,夏锦华从那坦克里出来,率领了大军冲入唐国宫中,见老皇帝已经自杀,活捉不少龙子龙孙,但是没有寻到福元公主和李慎之,已经得了风声跑了。
唐国覆灭,夏军入驻,从此,大夏国的领土又增加了一倍有余。
武安司空南重伤,暂时消停了,另外一处,傲来、苍洱与成叹月打了一场大胜仗,三方决定要共同前去开启那个宝藏。
成叹月心虚:“呵呵,你们聊,我先走了。”
他忙率领绿军,乘了摩托车,又坐了轮船,以最快的速度逃回了夏城。
苍洱和傲来见那事情有异,忙拿出了地图,拼凑出了完整藏宝图位置,率领大军前去,当阎璃拿出两把钥匙,羲风也拿出两把钥匙的时候,双方尴尬了一把,最终三把钥匙将那宝藏给打开了,却发现,宝藏里面,连一个子都没了。
宝藏早被人给炸开了,将里面的东西搬得一个不剩。
此时,阎璃若还是不知道那宝藏是谁动的,他就白做这么多年的皇帝了。
羲风倒是没说什么,带着人走了,阎璃恨得牙痒痒,没多久收到了夏锦华的来信——送你五艘轮船,不要钱,拿去玩儿吧!
若是没有那宝藏,夏锦华也不敢放开手脚地搞工业革命,阎璃就算是再恨也拿他们没办法了。
唐国被灭,成了大夏国的领土,没过多久,羲风也主动地表示归顺大夏国,选了个良辰吉日,到了夏城俯首称臣,司空绝封他‘傲来王’,封地便就是傲来国,他还是一国之主,但他选择了继续在夏城大学之中深造,做了一个闲散王爷。
他给自己算命,命中无缘皇位,那他肯定是不会做皇帝的。
若是他某一天给自己算命,算到明日自己就要死了,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马上去订棺材……
吃下了唐国、傲来国之后,大夏国的实力迅速膨胀,又有消息传来,司空南重伤之后,北疆蛮夷越发放肆,朝中更是各种牛鬼蛇神都出来作怪,武安也是风雨飘扬。
福元公主还不曾拿下,李慎之也没找到,虽然龙巢已经被摸底剿灭了,但一日不抓到那老妖婆,夏锦华便一日不会安心。
她有预感,那老妖婆此时肯定还缩在哪个角落里,盘算着什么恶心的计划,一时也不敢放松。
拿下大唐国之后,城中一直很忙碌,夏锦华亲自拿下大夏国,归来之时身着一套染成军绿色的铠甲,骑马随在司空绝身后,率领绿军三千,接受了全城百姓们的迎接,她还觉得那风光近在眼前,抬头一看墙上自己写的日历,发现小公主都满了一周岁了,怪不得最近都开始叫‘妈’了。
按照规矩,得准备开始抓周了。
这一天一大早,夏锦华给小公主换了新衣裳,整个人焕然一新,水灵灵粉嫩嫩的一只,实在是美丽无双,诱得司空绝抱在怀中丢不去手。
女儿好啊,水汪汪香喷喷柔嫩嫩软滑滑的,他一抱就能抱个一整天,恨不得连上朝都抱着夏小雪去。
那一双臭烘烘干糙糙黑漆漆胖嘟嘟的糙汉亲自搬来了书籍,放在夏小雪面前。
另外还准备了文房四宝、算盘、钱币、胭脂等,代表着人生的不同方向,预测着夏小雪的未来,夏锦华还多加了一把煤炭。
“来来来,宝宝选一个。”
司空绝将小公主给放在了一堆东西面前,小公主抬头看着她,小嘴里鼓着气,似乎是有些委屈,软软唤道:“嗲嗲。”
那眼神,一下子就把司空绝的心都给萌化了,握着夏小雪的小手,柔声道:“小雪,快选一个,选好了爹爹有奖励。”
夏小雪又看了看夏锦华,似乎还不在状况之中,伸出小胖手向夏锦华,唤道:“妈妈。”
夏锦华心喜,道:“乖,你看上什么就选什么。”
毕竟老司空家如今就只有夏小雪这么一朵独花,夏小雪的一众叔伯舅舅全来了。
成叹月拿了个面膜去逗夏小雪,“来来来,女娃娃就选面膜,以后跟你大伯父我一样美。”
夏小雪歪着脑袋看了看那面膜,没选。
糙汉拿了自己方才搬出来的书,道:“选书吧,以后跟妈妈一样有文化,写话本!”
夏小雪不为所动,坐在那一堆东西里面,东看看西看看。
司空吟拿了一把木头剑,道:“来,看看这个,以后跟你爹娘一样,上阵杀敌!”
但夏小雪还是没选,她乌溜溜的双眼看了看那围着自己的众人,忽然就甩开了小胳膊小腿儿,一顿飞快地爬行,司空绝眼看着她那兴奋的模样,也跟着兴奋了,想看看自家的小公主是要选什么。
听见夏小雪发出一声畅快的声响,小手往前一探,便抓住了一物,顿时在场之人大惊失色——那是只手啊!男人的手啊!
小公主抓周居然抓了个男人!
“锅锅!”
夏小雪高兴万分地往那围观的冷婳怀中扑去,冷婳忙将之抱住了,忽然觉得场中气氛有些冰冷,有种回到天山的错觉,不由得背心一凉。
咔!
司空绝狠狠地捏碎了手中的一方砚台,恶狠狠地盯着冷婳,恨不得上前讲之除了后快,磨牙道:“谁让你进来的!”
围观群众忙往后退去,怕成了被殃及的池鱼,惊恐地看着那两人,冷婳也是意外,此时正不知如何应对,见夏锦华已经出来打圆场了。
“好了好了,今天就这么吧!大家去御花园里面坐着,等会留下来吃个午饭。”
皇后娘娘有令了,大家忙一顿飞奔着出去了,留下了夏锦华一家,夏锦华从冷婳怀中将孩子给接了过去,小公主瞧着她,乐得露出了几颗小嫩牙,搂着她的脖子,软软地唤道:“妈妈!”
“宝宝乖。”夏锦华往那小脸蛋上亲了亲,又将夏小雪递给司空绝。
司空绝接过了自己的小公主去,依旧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婳。
夏小雪似乎知道爹生气了,忙凑上嘴儿去,往那司空绝的面前一亲,顿时仿佛是在那气鼓鼓的司空绝身上戳了个洞,将他心中的所有气都放了出来,那冷冰冰的心顿时就化了。
糙汉也迎了上来,要亲亲妹妹。
一顿亲下来,夏小雪朝冷婳伸出胳膊去,“锅锅!”
司空绝虽然不愿,可夏小雪愿意,他也没办法,只得万分不情愿地把小公主递给了冷婳去。
谁料,那小公主灵活熟练地攀上了冷婳的脖子,伸嘴上去,在他脸上亲得‘吧唧’一声。
这一下可是彻底地踩中了司空绝的炸毛点了,几乎是当场拔剑,爆喝一声,“登徒子!”
冷婳还在惊愕之中,见那杀气腾腾的司空绝,连忙抱着小公主就是一顿飞跑,瞬间消失不见,还伴随着小公主那畅快的笑声,司空绝提剑就要追,夏锦华连忙将他拉住了,道:“好了好了,今天是小雪的生日,你就不能消停点吗!”
女儿都被人给抱走了,司空绝如何能消停,夏锦华笑了笑,伸手将他那狰狞僵硬的脸一点点抚平,扯出个笑脸来,道:“么么哒。”
她垫脚上去,亲亲地在那唇上吻了一吻,司空绝还算是彻底地顺气了,但是看见冷婳抱着小公主的时候,他内心还是有根刺儿无法被顺平。
在祥和的气氛之中,夏小雪过完了一岁生日。
未料那一天晚上,司空绝才将洗得香喷喷的小公主给抱到手,南极便飞奔而来,“禀报皇上,出大事儿了!”
司空绝面一凝,将小公主递给了糙汉去抱着,出了殿,见南极惊慌不已,奉上了一封电报来。
见了那电报,司空绝神色异变,二话不说,便道:“速速召琛亲王与傲来王、医学院马大夫与文武百官入宫,另外,速发电报于苍洱傲来探明情况。”
他回了殿,匆匆地换了衣裳,夏锦华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司空绝面色严重无比,与夏锦华道:“武安京城爆发天花,如今皇宫之中已经成了人间地狱,病死无数人,天花完全遏制不住!”
“天花!”
夏锦华听此,也不由得大惊失色。
天花在人类历史之上多次出现,是一种烈性疾病,就算是现代也没有特效药可医治,感染天花之后,死亡率极高,而且传染力十分惊人。
在这个时空里面,中原大地还不曾出现过大范围的天花感染,但是在欧洲大陆之上,天花已经肆虐过了好多次,造成了数以亿计人口死亡,欧洲人口如今远远不如中原,其大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天花,很多种族因为天花直接被灭族!
“这中原大地虽然有天花,但从未集中爆发过,如今,怎么就——”
夏锦华喃喃自语,若是那天花流行起来,怕是这中原大地即将面临新一轮的种族大灭绝!
忽然,她便顿悟了,磨牙道:“阎岚玉!”
这天花绝对不会这么无缘无故地流行起来,就算是流行,也是从欧洲等地传过来,傲来国和大夏国这等与海外接触频繁的国度也是会先行流行起来,但是如今,却是那内陆国度武安先行出现,其中蹊跷不言而喻。
相信不久将来,不仅是武安,怕是苍洱、傲来和大夏国也很快就会出现天花爆发!那个时候,当真是整个中原都完了!
司空绝匆匆穿了鞋子,亲了亲夏锦华的额头,道:“好生呆在宫中看着孩儿,为夫去去就来。”
可如今,夏锦华如何还能坐得住,道:“我也去!”
大半夜,文武大臣被召入了宫中,商讨那解决方案。
马大夫这是第一次上朝,如今的大夏国,除了六部之后,还成立了商务部、铁道部和卫生部等新部门,羲风和马大夫都是卫生部的官员。
此时,夏锦华问马大夫与羲风道:“不知道二位将那种牛痘研究得如何了?”
在夏锦华的历史之中,中原之地在十六世纪左右就已经发明了种人痘预防天花的方法,原理就是生过天花的人便身带抗体,对天花免疫,健康人将天花病人穿过的衣服穿着,或者是天花病人的痘痂等研磨成粉塞入鼻孔之中,以此种方法之后,有一定几率感染一场轻微天花,一月自愈,从此便有了抗体,再也不会生天花。
种人痘的方法由中原传入了欧洲,但此种方法成功的几率比较小,十九世纪的时候,西方一位外科医生发明了种牛痘的方式来预防天花,才真正地实现了天花免疫的重大突破。
可如今这世界还不曾出现种人痘的方法,更无种牛痘,也无治疗方法,若是种了天花便只能听天由命。
夏城与番邦往来频繁,特别是欧洲人更多,当从威廉口中得知了欧洲大陆曾被天花肆虐的消息之后,夏锦华便让医学院着手开始研究种牛痘的方法。
听此,马大夫忙道:“回娘娘,臣等早已经研究出了种牛痘之方法,只不过最近事物繁忙,未曾及时上报。”
“好!即刻开始,全国推广种牛痘之法,预防天花!”司空绝道,又对司空吟道:“全城戒严,若是发现异常情况,及时上报!”
一直很晚,众人才散了开去,夏城被笼罩在一片十分诡异沉重的气氛之中。
第二天,大夏国朝中文武连通家属等全部来了皇宫,医学院的医生来给众人种牛痘。
夏锦华抱着小公主和糙汉,天还没亮就去抢着种了第一批牛痘,司空绝和宫中所有人都种了,成叹月狼毒花夏尤隆司空吟等人都来了。
夏城大学之中,也是排了长长的一串人。
忙了整整一天,夏锦华一家人都种完了,同时还将卫生部的技术人员等送到了全国各地去,帮助官府组织种牛痘。
忙碌了一整天,羲风几乎是脚不沾地,与夏锦华道:“天花极其难医治,羲某人研究了半生,也不敢保证能百分之一百医治好,还是娘娘这办法好!”
夏锦华也欣慰,幸好自己有百度!
种了牛痘一周左右,夏锦华一家人都成功地有了轻微的天花症状,小公主哭得很凶,夏锦华得时时看着她,防止她用手将那疱疹处给抓破了。
司空绝生了天花,还得东奔西走,全国戒严,不断地电报从中原各地发了过来。
首先就是武安的消息,已经确定了武安皇室之中因为天花而十去*的消息,司空南已经确定去了,武安大乱,天花还蔓延入了军队之中,整个武安皇都如同是人间地狱,不断有人出逃,逃向了其他国度,将天花蔓延出去。
司空绝忙命人封锁边境,防止天花病人乱入,同时,等待第一批免疫成功的医护人员进入疫区,准备插手控制武安,毕竟那武安是自己的母国,他不可能插手不管。
与此同时,武安境内,有未明的势力蠢蠢欲动,是唐教余孽无疑。
夏锦华曾经送了阎璃一个发报机,苍洱也有他们的使节馆,使节馆的人传了消息回国,苍洱皇都之中如今也已经开始蔓延天花了,根本无法被控制住,已经传入了皇宫之中,尚且不知道阎璃的情况,镇南王府也没有动静,消息封锁得十分严密。
夏城境内,接连发现了几个天花患者,意图蒙混过关,进入人口拥挤的夏城之中,被及时地送到了隔离区去隔离,但那天花的潜伏期很长,若是有患者恶意传播,除非是闭城,否则是根本止不住,十几天之后,城中便出现了小范围的天花传播。
幸好全部被及时地送到了隔离区去,幸好有羲风,他医术了得,虽然是不能百分之一百地治好天花,但成功率能达到一半以上。
他将药方给配了出来,配合现代医学,还是有一定的作用。
与此同时,全城人民接种牛痘进行得如火如荼,
种痘一月之后,种痘成功的人都基本上恢复了,大批拥有免疫力的大夫被送入了中原各地,给各地送去种牛痘的方法。
司空绝也率领了大军和医疗队,要前往武安,夏锦华也闲不住,立马率领了人,要前往凉州和苍洱。
如今,望龙山的铁路已经通了,坐了火车,通过望龙山,过了盘龙关,很快就能到凉州城之中,铁路特意从宁山县路过,那里设置了一个车站。
到了宁山,下了火车,夏锦华一刻不敢耽搁,骑着摩托车一顿飞奔,才花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到了以前要大半日时间才能到的萝村。
村中还不曾被波及,如今村中的赤脚大夫都被官府召了去集中学种牛痘的方法,回村儿来给全村人种牛痘。
夏锦华留下了一些天花治疗的药方,便又急匆匆地走了。
坐了火车,到了凉州城,凉州城之内有他们的几艘轮船,又坐了轮船往京城去了。
坐了三日轮船,终于是到了苍洱京城。
阔别多年,夏锦华重回苍洱京城这片地方,完全没时间进行任何感叹。
四辆大卡车,从轮船之上直接下来,载着医疗物资设备发电机药品等一路飞奔着进了苍洱京城,京城之中已经得了消息,城门口已经大开,只等夏锦华前来。
大街之上被肃清了,因为天花肆虐,城中十室九空,百姓们都出城避难了,大街上没什么人,唐淌当先,开着大卡车碾压过了京城的繁华寥落。
京城百姓们看见那那四个大怪物,简直就是天上下来,乘奔御风,惊得以为真是天仙下凡,忙在那街边跪拜着,口中喃喃念叨。
四辆大卡车到了皇宫门口,已经有人前来迎接,便是如今还不曾被感染病症的柳成龙、镇南王等。
看见那钢铁巨物,众人惊呆了,夏锦华拿了自己多年不用的郡主腰牌,直接便开车入了皇宫之中,镇南王和柳成龙都被拉上了卡车来。
卡车上装满了人和各种物资,个个白大褂带着口罩,严阵以待。
夏锦华也上了后面的货仓,见到了许久不见的柳成龙和镇南王,已经没有多余的叙话时间了,直接便问道:“如今宫中如何了?”
镇南王叹气,还是心有余悸:“三天时间,公主皇子去了五个,妃嫔也去了十数个,宫中每日都在死人,病人已经全部隔离在未央宫之中,但还是不断有人被送进去。”
皇宫之中的情况比自己想象中的要糟糕得多了,处处都是行色匆匆浑身上下裹得一点不露的太监,看见那四辆大卡车,纷纷眼中发亮,好似看见了什么救世主一般。
夏锦华也希望自己能成救世主,至少要将那病情控制住。
她又问道:“我传来的那种牛痘的方法,如今进行得如何了?”
柳成龙露出了自己胳膊,见那上面几处红肿,道:“我已经种下了,如今正在痊愈之中,宫中没有感染的人都种了,城中各大医馆也开始给百姓们种牛痘。”
卡车飞快,碾压过了熟悉的宫道,很快便到了未央宫。
未央宫是一个很大的宫殿,少有人来,通俗来说,这里就是曾经的冷宫,如今成了隔离区域。
未央宫外,有人腾龙寺和禁军之人把守,那未央宫之中,传来接连不断的哀嚎,仿佛是人间地狱,遥遥便可听闻,令人头皮发麻。
此次阎芳染也来了,与雷神一道随在夏锦华身后。
她帮忙提着药箱,随同夏锦华进入了那宫中,镇南王随后而来,阎芳染将他拦住了:“父王且留步,此地凶险,女儿已经接种过了牛痘,此番进去,一定救出兄长。”
雷神一边扛着发电机进入,一边道:“岳丈大人尽管放心,小婿一定竭尽所能,救出世子和郡王。”
镇南王看看他二人,眼中满是欣慰。
柳成龙也被阻挡在外。
夏锦华与唐淌马大夫等人扛着医疗设备、药品等,慢慢地进入未央宫。
接连不断有人将他们几卡车的东西搬入未央宫之中。
等他们进入了,那未央宫大门便一关,将这世界一分为二,一个是人间,一个是地狱,而如今,夏锦华正往那地狱之中去了。
要进入真正的隔离区,还要过几道宫门,一层一层的都有人把守。
夏锦华身边,还有腾龙寺之人随行,便就是被阎璃给派出去求学的那一批人,此番都跟着来了,他们种过了牛痘,倒是不怕。
没过一层宫门之后,身后都会传来沉重的关门声,听得人心中沉郁。
夏锦华问随行一个宫中侍卫统领,他小时候得过天花,脸被抓成了麻子,但幸好大难不死,此时成了皇宫之中的临时大统领。
夏锦华问那人道:“敢问大人,皇上如今情况如何?”
那统领道:“皇上已经发病了半月有余,情况……不太好。”
“那可曾用药?”
“用药了,毫无效果,太后和太子殿下等前去探望,却不料被感染,身边伺候之人,十有*都被感染了,前日皇上下令将他送至未央宫,等待郡主前来。”
“镇南王世子和郡王如何?”
“也不太好。”
一路说着话,便已经到了未央宫面前,那一处,一扇古旧的门关着,那门中就是真正的隔离区了。
沉重的大门一打开,从里面冲出数十个患有天花的宫女和太监,不顾一切地往外冲去,痛苦哀嚎着,只想逃命。
宫女太监们浑身都是红痘,凶恶异常,吓得夏锦华倒抽了一口凉气,还不曾开口,便看见那门口,有乱箭齐射,将那意图冲出来的宫女条件射杀了,到场血流成河。
统领对夏锦华道:“这门一直不敢开,若是开了,里面的人会不顾一切地冲出来,这几天,只打开过一次,冲出来数十人,我等只得将他们都射杀,之后派人去抬尸,谁料那抬尸的几人,也感染上了天花。”
又道:“这两天,我等派了高手进入,拴了绳索在里面,通过索道一日送入两餐。”
夏锦华揪心,率领拥有免疫力的众人将那尸体一个个收了,还看见那其中有不少熟人,有宫女,有太监,还有阎璃的妃子。
当场搬了柴火将尸体给处理了,众人踩着那一地的鲜血前进,一进入隔离区,便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见那寥落的未央宫的院子之中,遍地是死尸,有些已经死了,有些还在微微蠕动身躯,浑身都腐烂了,满地的粪便、脓血,夏锦华看见那东西,便浑身头皮发麻,强忍住了呕吐之意。
整个宫中,只剩下恶臭和绝望……
众人分成了几波,一边将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给抬了出去,一面救治那些还有可能救活的人。
麻子脸的统领也进来了,道:“如今,这宫中还有几个曾经患过天花的宫人伺候着,还有几个太医在想办法。”
进入未央宫的主殿,已经有人出来将夏锦华等人迎接了进去。
主殿之中点了灯,但还是黑暗不已,这里本就是冷宫,纵然是白日也是光线暗淡。
阎璃已经身中天花,虽然对外封锁了消息,但已经封锁不长了。
进入了殿中,夏锦华看见殿中放了好几个病榻,睡得都是宫中被感染的的贵人和皇亲。
见夏锦华等人进来了,那病榻之上的人有些坐了起来,有些则是再也不能起来了……
“……是芳儿?”
微弱的声音从角落之中传来的,阎芳染立马就看见了那已经浑身长满痘的世子阎罗,他旁边还有阎茗,兄弟俩精神还算是不错的模样,至少还能坐起来,阎芳染当场泪落,冲了上去,“兄长!”
阎芳染还没碰到阎罗,阎罗那脸一冷,将阎芳染一挡,怒声道:“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快出去!”
阎芳染道:“兄长,我没事儿,我得过了天花了,有免疫力!”
阎罗看见夏锦华进来,带来了大量闻所未闻的东西,雷神打开了发电机,开始‘哒哒哒哒’地发电,几盏大灯亮了起来,瞬间将这冷宫照得如同是白昼,将角落里都齐齐照亮了,有穿着白大褂的人上前来给病人医治。
夏锦华走向了那最中央的病榻,众宫女太医散开了,她得以看清了那榻上之人的容颜。
见阎璃已经昏迷了,混脸都是红肿脓痘,有些已经破开了,就算是能治好,那张脸也完全毁了。
绕是脑子再好心机再深沉,面对病魔,他也是脆弱如此,一代帝王又能如何?
众大夫给阎璃诊治了半天的时间,打了针,输了液,他总算是微微地睁开了眼,看见了夏锦华,他无力地笑了一笑,这么一笑,脸上瞬间便炸裂了几个脓包,流出了红血,夏锦华连忙拿了棉花给他小心地擦着。
阎璃气息微弱,却还是一字一句地道:“朕,能在垂死之际再见你一面,便已经知足了。”
夏锦华虽然恨这狗皇帝,如今看他那可怜的模样,可是恨不起来,道:“皇上说的哪里话,您这病我们一定有办法治好。”
阎璃笑得艰难,看见自己正在输液,他虽然不懂那何物,但浑身似乎也不是这么难受了,又看阎璃阎茗等人,也是在输液。
房中的病榻都被改成了手术台,隔了白布,成了临时的医院,一群白大褂正忙碌着,不断有病人和医疗设备被送进来。
夏锦华端了药来,与阎茗道:“这是羲风配的药,皇上吃了药就能好了。”
她扶着阎璃坐了起来,一勺一勺地亲自喂他吃药,阎璃如今浑身都是痘,伴随着各种并发症,吃药都是困难,但夏锦华送来的药,他都强撑着吃下了。
吃完了药,阎璃躺下了,问夏锦华道:“如今那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皇上您患病的事情还不曾泄漏,朝堂之上还算平稳的。”
阎璃的目光暗淡了一息,道:“不用骗朕了,朕都知道,知道……”
他如何能不知道,苍洱皇权因为这一场瘟疫,已经是风雨飘扬,他的皇子皇女,死了数个。
夏锦华便一直陪着他,陪他说话聊天,时常给他报告外面的情况。
她晚上就衣不解带地睡在未央宫之中。
她白天照料阎璃,一边出去查探外面的情况。
如今那朝堂之上,文有柳成龙,武有镇南王,两人都成功地种痘,如今已经开始痊愈了,朝堂暂时安稳着,但阎璃病重的消息迟早也是要被传出去的。
“锦华,皇上如何了?”这一天,夏锦华出去吃了个饭,一回来就看见柳成龙和镇南王在那宫门口焦急地问道。
夏锦华摇头:“世子郡王得了医治,病情有所好转,但是皇上他——”
就算是现代也没有特效药,何况这古代?羲风的药虽然神奇,但也不是百分百能治愈,阎璃和阎罗等如今都开始好转了,但阎璃等的病情还是一日重似一日。
忽然,雷神飞奔来,焦急地与夏锦华道:“娘娘,皇上传唤于您!”
见镇南王与柳成龙,也道:“王爷与柳大人也来吧,皇上他可能是……”
他不曾说下去,众人已经知晓了即将发生什么,忙飞奔进了未央宫中,这几日下来,阎璃的病越来越严重,夏锦华也知道他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进了未央宫之中,纵然点了电灯,这里依旧是死气沉沉,殿中跪了一地的人,还有低声的啜泣,阎罗阎茗阎芳染,还有腾龙寺,宫女太监太医皆是跪了一地。
夏锦华冲进殿中,看见那麻子脸的统领沉重无比地道:“郡主,皇上唤您。”
阎璃似乎是听见了夏锦华的脚步声,无力的手伸起,招招摇摇,喉间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来,“锦华、锦华……”
“皇上!”夏锦华飞奔上前,握住了那手,已经开始逐渐冰冷了,她便知道阎璃大限将至,心中不由得难受。
马大夫对夏锦华遗憾地摇摇头,便也退下了。
阎璃握住了夏锦华那温暖的手,全非的面目总算是有了一些笑容,双眼只能尽力地睁开一个缝,微弱无比地道:“朕大限将至,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江山……与你。”
“皇上,莫说此等话,这江山还需要你。”
阎璃笑了笑,知道自己力气不多了,哆嗦着手,唤道:“皇叔、皇叔……”
镇南王上前,在病榻前跪下,道:“臣在!”
阎璃已经坐不起身来了,只余喉间半口气,道:“朕、时日不多了,朕已经无力打理这江山,朕现传位于我苍洱郡主慧灵,望皇叔尽力辅佐慧灵,造福我苍洱江山。”
镇南王愕然地看了一眼阎璃,终还是道:“臣遵旨!”
阎璃这一举动震惊了众人,但震惊过了,众人便也能理解了,镇南王与世子虽然强大,但他们只适合打仗,治理江山还欠缺了些,皇室已经没有其他的子嗣了,阎璃自己的儿子都死得差不多了。
更何况,还有个强大的司空绝虎视眈眈,阎璃一死,苍洱迟早是司空绝的,不如此时主动让出去。
“不,皇上,这使不得!”夏锦华忙道。
阎璃手中的力道似乎是加重了一丝,道:“朕在你来之前,已经将遗诏写好了,便在玉枕之下……”
他又断断续续地道:“慧灵,朕此番去了……你的娘家人又少了,以后他若是欺你,朕也无能为力了,你此番成了我苍洱女皇,整个苍洱便是你娘家,他再也不敢欺你,朕便能放心地去了……”
听这番话,夏锦华如何能不伤心,眼中只见泪花闪烁,心中悲痛心情无法言说,连那语气也有些哽咽:“……皇上,你莫说胡话。”
阎璃艰难地笑了笑,低声道:“朕好累,好想休息一番……”
他一生工于心计,未料临终却是这般的姿态,令夏锦华对他那最后一点怨恨也无了。
只见阎璃说完那话,便就缓缓地合上了眼,静静地睡去了,夏锦华一直握着那手,从尚有温度,到最后彻底冰凉……
大夫上前来,用听诊器听了一番,便与夏锦华摇头。
夏锦华似乎是不曾看见,只是坐在那塌边,握着阎璃的手半日,看见他那手腕之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针眼,眼中终于还是落下了一颗泪了,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镇南王跪在床上,朝阎璃磕了几个响头,上前,寻到了阎璃玉枕之下的遗诏,当场宣读。
“……朕自统御天下,无日不兢兢业业,心中所念唯有造福天下百姓,保苍洱千秋万代……如今,苍洱之地瘟疫肆虐,朕身染重疾已无力回天,深感无力面对先祖……慧灵郡主为救我苍洱圣灵,殚尽竭虑功不可没,今朕大限将至,特传位慧灵……”
宣读完毕,众人三呼‘万岁’,可夏锦华似乎是听不见,只是久久不愿放开冰凉的手。
没过几日,夏锦华携阎璃遗诏与玉玺在苍洱登基,成为了中原之地第一个女皇帝!
中原震惊,苍洱更是朝野震动,很快便有老臣提出了反对意见。
但夏锦华登基之后,不断有药品和设备被送进了苍洱都城之中,全民推广种牛痘防疫天花,京城之中的天花很快便得到了遏制,朝野之中的反对意见便逐渐地少了,到最后,夏锦华的坦克大炮运进了城中,铁路也从凉州城铺到了京城,朝野之中彻底没有了反对之音。
夏锦华做皇帝不怎么在行,司空绝隔空传信于她,远隔千里地手把手教着,教夏锦华如何笼络人心,如何制服百官,如何造福于民,如何稳定朝野,为了夏锦华能坐稳那皇位,司空绝也是操碎了心。
司空绝那一边,他到武安之时,皇宫之中的情况跟苍洱差不多了,司空南死了,皇室死了个干净,文武百官也死了不少,京城都成了大魔窟了。
他看得出了一身冷汗,原来那天花的杀伤力如此强大,怪不得夏锦华砸锅卖铁也要研制预防天花的方法。
之后也和夏锦华的步骤差不多了,曾经的七皇子强势回归,成功入住皇宫,送来了大量的神医和神药,将京城的疫情生生地遏制住了,大家都以为那是天神下凡前来拯救武安,一顿欢呼着将他送上了皇位。
另外,福元公主那边,夏锦华寻到唐教余孽大本营的时候,见那里面到处都是死尸。
显然那福元公主是错估了天花的恐怖,本想用它来击垮中原其他皇室,自己趁机上位,但没想到,天花凶猛超越想象,竟然反扑唐教,唐教余孽因为天花而损失了大量精英,内部四分五裂,被轻易拿下,但遗憾的是,福元公主和李慎之又逃了!
但这一次,他们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夏锦华在苍洱坐稳了皇位之后,坐着火车回了澶州,心情还有些郁闷。
到了夏城外,司空绝已经组织了文武百官前来迎接。
夏城百姓们看见他们的皇后,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前拥后呼缓缓走下了火车,纷纷惊呆了。
没想到,女人还真的能当皇帝!
司空绝也穿了龙袍,亲自上前迎接道:“皇夫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还学着西方礼仪,风度翩翩地伸出了手去。
群臣凌乱——皇后当了别国皇帝,自家皇上一夜之间成了别国皇帝的皇夫了!凌乱啊!
夏锦华‘噗嗤’一下笑了,郁闷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伸手,放在司空绝掌心上,装作是女皇腔调道:“皇夫,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司空绝接了夏锦华的手,想将她送上自己的龙辇,夏锦华却神气无比地道:“不牢皇夫费心了,朕自带龙辇!”
说罢,唤出了自己的龙辇来,比司空绝的龙辇还霸气!
司空绝笑了笑,两乘龙辇并排着入了城,回了宫,两个皇帝入城,被百姓们一路围观着。
皇宫修缮得差不多了,十分气派,早有成叹月领着一双糙汉在宫门等候,看见那两座龙辇,和身穿龙袍的一对夫妻,见那两身明黄色的龙袍交相辉映,一盘龙壮阔,一龙飞在天脚踏祥云,是两种不同的气派,他不由得对糙汉道:“乖乖,你爹娘都当皇帝了!”
夏锦华当了皇帝,做了两身牛叉轰轰的龙袍,还把苍洱的龙座给搬了回来。
第二天,群臣上朝,看见那大殿上,曾近夏锦华的凤座被连夜换成了一个新的龙座,两个龙座并排,两个皇帝稳坐其上,实在是怪异极了……
夏锦华当了皇帝,神气极了,张开‘朕’,闭口‘孤’,如今那宫中什么都是双份,玉玺、双份;龙辇,双份;龙座龙袍龙冠,都是双份;儿子也是双份,就差个双份的女儿了。
如今,武安、傲来和大夏国都是司空绝的,苍洱虽然是夏锦华的,可是也等于是他司空绝的,有大臣就提出了,让夏锦华退位苍洱,将苍洱直接化为大夏国的领土,那岂不是很方便?如此一来,中原就归一了。
反正夏锦华也没怎么操心苍洱的事情,都是司空绝去忙着操心,她就是个闲散女皇。
可司空绝不曾答应,在他们有生之年,苍洱依旧是苍洱,一个独立的国家,苍洱皇帝依旧是夏锦华,只当是两国联姻,苍洱皇帝嫁给了大夏国皇帝。
虽然睡了一张床,住一个殿,一起生娃,但他们国籍却不同,所以糙汉时常关心自己的国籍问题……
司空绝即位之后,整合傲来武安大夏国,为一个新的国家,还是名叫大夏国,肃清边境进犯蛮夷,全国推广种牛痘之法,修铁路、造火车轮船,拓宽官道成公路,努力之下,大夏国和苍洱国境内皆是国泰民安。
他一人管着两个国,夏锦华只管每天上朝,听会儿群臣唠叨,散朝之后就去了研究中心,一天不回家,国家大事还是得司空绝去管,若是无事,夫妻俩就在宫里御花园里面种点菜,种点粮食,种点瓜果,顺便研究研究农业技术。
大夏国都城还在澶州,可毕竟澶州偏远,不能为整个中原的首都,司空绝便计划着迁都的事情,几经计划之后,决定将都城迁到了凉州,那里是整个中原的中心,如今铁路修通了,凉州的水路可直达中原其他的大城池,最是适合不过。
那才修缮好的皇宫眼看就要弃用了,幸好也修得不大,只是比原先的城主府大了一半。
都城一搬迁,夏城大学、研究中心等都要跟着搬了,这是个大工程,得慢慢计划。
不过幸好现在有火车轮船了,迁都也能方便得多了。
迁都计划制定了,大家都准备着搬迁着,这个时候,夏城来了两个人,直往那医学院而去。
李慎之送着福元公主前来皇宫门口,马车之众,福元公主凄厉地惨叫着,腹中鼓胀,竟然已经怀孕了,而且还难产。
按理说,这福元公主生了这么多的孩子了,生孩子都是她的强项了,还能一次生俩,两次生四,如何能难产?
但她就是难产了,在那马车之中,惨叫连连,李慎之将她抱了出来,她便死死地揪住李慎之的手,脸已经惨白成了白纸,汗若雨下。
李慎之眼中含着泪,看着福元公主,眼中含着柔情无限,渴求地看了一眼司空绝,道:“纵然岚玉再错,她腹中的孩儿也是无辜!她依旧是你的生身之母,我恳求你们,救救她!”
福元公主叫得声音都嘶哑了,一声声揪人心魂,看来情况真的很严重,若是不然,李慎之也不会找到夏城来。
司空绝还不曾说话,夏锦华已经出动了,唤道:“赶紧送医院!”
一群人将那惨叫得似乎离死不远的福元公主给送到了医学院去,妇产科大夫立马准备了剖腹产手术。
果然,那福元公主的情况非同寻常,就算是经验最为丰富的马大夫和羲风等高手一起动手,也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顺利地完成了剖腹产。
这一天一夜,李慎之便一直守在那门口,默默泪流,一直没吃半点水米。
夏锦华来看了几次,次次都看见李慎之似乎是石化了一般,站在手术室外的长廊上,眼中的担忧、痛苦是真真实实的。
她一直想不通,那老妖婆何德何等,为何这李慎之对她如此死心塌地?
继‘成叹月和狼毒花的奸情之谜’后,这成了困扰夏锦华一生的第二个大谜团,一辈子也没能解开。
一天一夜之后,大夫们陆陆续续从手术室里面出来,个个面色沉重,疲惫不堪,李慎之见那手术室大门打开了,忙迎了上去,走到一半,便听见了一阵啼哭之声,那最后出来的羲风手中,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儿,还是个可爱无比的小女孩儿,李慎之将那孩子看了一眼,眼中落下一行泪,似乎还是有一丝做父亲的欣喜。
羲风面带血丝,疲惫得似乎已经麻木,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李慎之。
李慎之只有半刻停留,便飞奔进了那手术室,那小女儿孩似乎知道父亲离她而去,便哭得更厉害了,只可惜,再也不能让他驻足。
李慎之闻那手术室之中血腥味冲天,到处都是沾染着血迹的纱布等,凌乱之中,看见福元公主躺在手术台上,腹部伤口已经缝合,但是心尖上却插着一把刀,死去不久。
由她那苍白的面目,不难看出她生前所受的痛苦,甚至双目还大睁着,盈满了不甘、愤怒和恳求,带着她的一腔怨恨去了。
羲风竭尽全力地将孩子给剖了出来,护得她们母女平安,却还是毫不犹豫地一刀结果了福元公主的性命。
前者,是因为他是医者;后者,是因为他是一个兄长,死了妹妹的兄长。
也算是为那无数因为天花而死去的无辜百姓报仇了!
夏锦华听到消息赶了过来,从羲风手中接过了那才出生的孩子,就跟夏小雪出生时候那般的邹邹巴巴,若是长大了,也该是个美人的。
那孩子一直哭得很凶,被夏锦华一抱,就没哭了,在她怀中静静地睡着。
她抱着孩子走入手术室,发现李慎之已经用手术刀自杀了,尸体就伏在福元公主的尸体之上,两相依偎,宛若魂灵缱绻着,分也分不开。
“唉——”
夏锦华叹息一声,对左右之人道:“埋一起做个墓吧。”
好歹也是司空绝的娘亲!
她抱着那出生便已经失去双亲的小女娃子,回了皇宫之中。
司空绝回宫的时候,早已经知晓了那事情,回宫就看见夏锦华怀中一个奶娃正‘咕咚咕咚’地吃她的奶水,把断奶的夏小雪都给看馋了,那小嘴儿一扁,就要哭了。
“你怎么把孩子给带回来了?”司空绝坐在她身边,捏捏那孩子的小脸道。
夏锦华反问:“这是你妹,还能丢了?”
司空绝无语了,他都三十的人了,他娘居然又给他生了个这么小的妹。
如今,福元公主死了,李慎之殉情了,这孩子无父无母,司空绝这哥不能不管了。
那奶娃吃了奶,打了个饱嗝,看着司空绝,忽然就笑了,笑得异常可爱,司空绝心一暖,瞅上瞅下的,见那小奶娃身子还算是壮实,应该是好养。
没想到啊,自己竟然有了个妹!
夏锦华将那奶娃一抱,瞧见司空绝已经瞅到她的胸口那里了,不由得怒目道:“看你妹啊!”
司空绝笑:“我不正是在看我妹吗!”
司空绝的一家五口人,变成了一家六口人,多了个妹,他还是十分高兴,两个奶娃换来换去地抱着。
眨眼又过年了,夏锦华一家六口人坐在院中看城中放烟花。
夏锦华抱着司空绝他妹,司空绝抱着糙汉他妹,糙汉抱着红太狼它妹,三狗子坐在阿白她妹的脑袋上,一家人狼鼠鹰朝天望着烟花,吃着小吃。
司空绝回头看看自己的爱妻子女和妹,又看看那天上的烟花,他觉得,自己这辈子见过最绚烂的烟花,此时就在自己身边抱着他妹。
“皇上,本皇夫看我们马上就要搬家了,凉州城里的宅子好像很大,我们这一家人住过去好像还是有点空旷啊!”
“皇夫有何高见,说来与朕听听。”
“不如,我们再生一个?”
“生你妹!”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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