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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张扬,宋氏的尸身被下人悄悄从温府后门运出去,草草埋了。
梨花院子的血用水冲刷干净。
自那以后,温府府邸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的模样。
一切如常。
只是府里除了偶尔间隐约能听见老妇的疯喊声,又新添了两个奶娃娃的啼哭声。下人们虽各司其职,但行色匆匆。一个个的脸上即便有神情之色,却噤若寒蝉。连平素里交头接耳的情景几乎都难以看到了。
寒冬微雪渐现,怀袖穿风。
待冬春交替,又迎来了一个初春。
没过多久,温少卿用三书六礼,八台大花轿,将穿着凤冠霞帔的奉天府赵家小姐风风光光地娶进了门。
一时间,竟然轰动了大半个定安郡。
这新妇进门,弃妇的孩子哪有好日子过。
更何况,赵家小姐赵婉婷心里是有气的。她心心念念爱慕的温相公在娶她之前就有了两个女儿。
即便是听说替他生女的那个贱人丫鬟已经难产死了,并且温相公要把两个胞女过继到她赵婉婷少夫人的名下。
她心里也是有个心结的。
平白无故让一个低贱丫鬟生出的孩子,占了她未来孩子嫡女的位分,她怎能不气?
从此,文雅姐妹俩空有温府小姐名位,虽然有郑姑照料,却不少被赵婉婷排挤欺辱。
特别在是赵婉婷的大儿子出生后,郑姑带着文雅姐妹更是被驱逐去和丫鬟们一屋睡,供少夫人差使,端汤送茶。文雅姐妹到了五岁,小小年纪就要打扫后院马厩,割马草喂马,还要给温府上上下下刷马桶,过上了比家丁下人们还不如的生活。
温少卿升官进职,官拜左司谏,整日忙于公务,即便赵婉婷任性,胡作非为,有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特别是洪武三十一年,文雅姐妹六岁那年,明太祖崩逝。太祖秉承长子继位的规矩,又鉴于懿文太子早逝,故册立其子允炆继位,年号建文。奈何,太祖之前为御虏防患,勒令诸王就藩。各藩王势力太重,建文帝意在节其都邑之制,减其卫兵,限其疆土,建文元年,太宗的四子燕王殿下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发动叛变,挑起战乱。
叛乱四起,这下,温少卿公务更加忙碌了,哪有时间管理家务事,文雅姐妹在温府的日子也就更难过了。
这场突发的战乱一打就是四年。
建文四年,燕王殿下率领其麾下百万雄军攻破都城,打算于京都称帝,年号永乐。历时四年的叛乱到此才结束。
可是,真正的乱世才刚刚开始,尚未平息。
永乐帝为了能名正言顺地继帝位,稳固民心,勒令翰林院学士方孝孺为其草拟即位诏书。
方孝孺这个人可不简单,他方孝孺作为一代儒学大家,是大文人宋濂的得意门生,曾辅佐过明太祖打江山,后来又辅佐明惠帝,可谓是几朝元老,朝臣之中的北斗泰山,温少卿年幼的时候,就被温锦前送入方孝孺名下做学生,后来温府能兴盛,有一半风光是依附于此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