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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宅门前。
秦森将车停好后却没有立即下车，而是从储物盒里摸出了一包香烟，缓缓降下车窗，问林诺：“不介意在这儿待会儿吧？”
林诺微微摇头说没事，余光开始打量秦森的侧脸。
秦森在林诺面前并不常抽烟，上次见他抽烟还是林诺从高中同学会回来的时候，那天晚上他明显是心情不好。
那么今天是因为秦星文而情绪不佳吗？
薄薄的烟雾自他唇间吐出，丝丝缕缕被风抽散，林诺闻到股很淡的烟草味，干脆侧过脸盯着秦森看。
良久，秦森的声音自安静的车厢中响起：“有个人想见你，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再跟我进去。”
林诺疑惑，这偌大的秦宅中向来只有舅舅和外甥两人，偶尔会有来打扫卫生和做饭的阿姨，那么今天究竟是谁想见她？
“谁？”
“星文的外公。”
星文的外公不就是秦森的父亲？不直说还绕弯子是不是意味着两人的父子关系并不好？
林诺带着满腹狐疑跟着秦森进了别墅。
在玄关处，秦森停下脚步，看着林诺的眼睛说：“别有压力，如果他说的话让你不舒服，随时可以离开。”
林诺吐了吐舌头：“那毕竟是长辈，面子总要给的。”
林诺今天头顶的头发有点炸毛，在阳光下显得整个人都有种毛绒绒的感觉，秦森忍不住伸手抚摸了两下她柔软的发髻，眼底的阴霾顷刻间散去。
门被打开，客厅里不见秦星文的身影，落地窗边却有一道颀长而陌生的背影。
那人听见动静便立即转过身来。
和林诺想象中秦父的模样相去甚远，眼前的男人虽然保养的很好，几乎看不出是五十来岁的人，眉目却不似秦森那般深邃，更没有秦森那种对周遭的冷漠疏离感。
“终于见面了，小林，我是秦森的父亲秦泽洋。”男人的声音很好听，温柔中带着点磁性，完全没有距离感，很是亲切。
林诺立即乖巧地上前打招呼：“秦叔叔好，也不知道您今天会来，没准备什么…”
她有点窘迫地偷眼去瞧秦森，却见对方面无表情，眼底却像是凝着冰霜。
秦泽洋微微一笑，示意林诺坐下说话：“不用客气，今晚就在家里吃饭。”而后又对秦森道：“去和刘阿姨说一声，晚上多做几个小林爱吃的菜。”
秦森冲林诺微微点头，转身去了厨房，十分明白他爹这是打算单独和林诺对话。
厅里只剩下林诺和秦父两人的时候，林诺突然就有点紧张起来，手心也开始微微冒汗。
“你别紧张，叔叔没有要干涉你和秦森交往的意思，”秦泽洋身体向前微轻，放低了音量说，“只不过星文的情况你得要心里有数，毕竟他和秦森是分不开的。”
林诺认真点头：“我明白，今天早上我的行为有点鲁莽了…”
“今天的事不能怪你，星文对暴力行为的反应过激如此其实…是因为曾经有人给他留下过心理阴影。”
说到此处，秦泽洋略微顿了顿，见林诺眼中浮现出惊诧才又继续说，“这几年秦森把星文保护地很好，像今天这种状况已经很少见了。”
“您是说星文小时候被…家暴过？”林诺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秦泽洋摇头：“没有，星文小时候目睹过一些事情。很久了，本来他已经忘记了，但没想到他的另外一个人格还对此保留着记忆。”
“星文的副人格么？”
“对，他的副人格自我防范意识很强，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失控行为，”秦泽洋凝眸看向她突然问，“小林，你认为星文是如何做到在短期内接受你的？”
这个疑问也一直萦绕在林诺的脑海中，当初她问秦森的时候，对方也没给过实质性的答案，如今这个问题再次被抛了出来。
“是因为…我比较有亲和力？”林诺试探着问。
秦泽洋的笑容很浅：“你看连你自己都不太确定这答案，为什么不问问星文他本人呢？”
“我可以问他么？”林诺再次确认。
“不用问星文，我可以告诉她答案。”
秦森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林诺回头去看，发现他双手环胸，正冷冷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林诺有点后悔自己干嘛要追问下去，没听说好奇会害死猫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大概是因为你长得有几分像星文过世的母亲而已。”
秦森的话音落下，林诺怔怔地看向他。
“而已”？如果秦星文是因为林诺长得像自己的母亲而卸下防备去亲近她，这似乎就能说得通了。
那么秦森呢？难道是因为林诺像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才对她心生好感？
林诺顿时如坐针毡，如鲠在喉，脸上表情一时间色彩纷呈。
秦泽洋在一旁补充道：“说真的，我认为长相不是重点，主要是气质还有跟人相处起来的感觉有些类似。”
林诺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愣愣的点着头。
不多时，丰盛的晚餐被端上桌，林诺却吃得如同嚼蜡。
秦星文始终没有露面，林诺不确定他在楼上的房间里，还是根本不在秦宅，而她却也不想再多问，吃完饭后便匆匆告辞了。
秦森开车送她回家，林诺一路上紧锁眉头默默无语，都是因为秦森刚才那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
车子停靠在林诺居住的公寓楼下，秦森倾身为她解开安全带问：“想什么这么入神？”
“你是德国骨科吗？”林诺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秦森似乎没明白她的意思，目光里透着疑问。
林诺睫毛微动：“我的意思是，你喜欢你的姐姐么？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
秦森愣了两秒，忽然笑了：“你以为我是因为她才看上你了？”
“难道…不是吗？”林诺的脸忽然凑近秦森，探究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转。
秦森忍不住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柔软而微凉的触觉。
“干嘛啊？”林诺睁大眼睛瞪着他，眼里带着薄薄的怒意，似乎在埋怨对方不该在说正事的时候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