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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觉得这样可以更快找到帝姬丢的东西,毕竟如今的昌郡不是什么好地方,帝姬想见识疫症大可哪日自己独自前来见识,臣并不想死得太早,也不想死后还和帝姬有所牵扯,所以为了避免帝姬再次扎到脚,臣倒宁愿自己委屈一些。”
“那我倒是还要谢谢你了?”云易初恍然大悟般的看着穹夙问道。
穹夙目光盯着前方,步履稳健,面容依旧一副冷凝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回了句
“不用。”
说话间脚步微转,抱着云易初便拐进了一条小巷,云易初心中微讶,想不通他为何放着大道不走,要来走这颓圮的小巷,当下握紧了他的衣领,不解问道
“你知道那个孩子在哪?”
穹夙脚下步伐不变,语气笃定的说道
“第一,那个孩子衣着褴褛,长得也比较瘦小,跑得却极快,可见他必然不是出身富户,而且还要经常与人抢食,所以他的住所只能在这等破败偏僻的地方,第二,昌郡这些年一直不太平,城南城北向来不合,两边的百姓也不会随意跑到对方地界,那个孩子进城钻的洞在北城处,南城的人不可能知道北城有一个这么隐蔽的地方,所以他必然是北城人,我们搜索的目标也只能定在北城。第三,他既然在城外,就说明他没有患疫症,应当是在封城前被家人送到城外的,昌郡城现在已经相当于一座死城,可是一个健康的孩子,为什么要在这种命都保不住的时候抢你的东西再次入城,这说明城中一定有一个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那个人得了疫症,没有钱去看病吃药,那个孩子应该是想抢钱的,但你的身上除了那样东西以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财,所以他只能退而求次,抢个东西去换钱,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刚回到藏身之处,还没来得及去换钱,但是他的住处一定会有烧水的炊烟,因为他在乎的人一定已经性命垂危,他必须尽量节省一切时间,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冒险来抢你东西的原因,当然,他也不可能想到,你会为了那个东西命都不要的闯进城中。”
话音落,穹夙的脚步也停了下来,云易初用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又转头看了看面前破败的院落,以及院落中冉冉升起的炊烟,还有那个一脸震惊表情看着他们的男孩,褴褛的衣着,杂乱的头发,可不就是在城外抢了她玉佩的那个孩子。
强自控制了自己眼中比那男孩更为震惊的霞光,云易初尽量平静的对着穹夙笑了一下,然后又冲着那孩子邪笑道
“小子,没想到吧,也该你倒霉,偷谁不好?偷我,偷我也看看我手下好不好,看到这位大哥哥没有,虽然没有狗的鼻子,但这脑子可是狗也比不得的,乖乖把玉佩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死的舒服些。”
云易初话音刚落下,那男孩还没做出反应,倒是穹夙冷了脸,揽在云易初腰间和膝处的手突然松开,幸好云易初早有预料,提前抱紧了他的脖子,双腿盘在腰间,才不至于让自己直接摔下来。
穹夙黑着脸看着紧紧攀在自己身上的云易初,眉角轻微跳动,咬牙切齿的怒斥道
“下来!”
云易初满含调戏意味的笑了笑,语气无赖至极
“不下!我现在是伤患,不能走路的。”
“知道自己不能走路还有心情胡言乱语,看来你还是不痛。”穹夙瞪着云易初,气急败坏的说道
“小气,我收回刚才的话好吧?国师多聪明了,狗哪能跟你比啊!”云易初继续不怕死的调笑着,而换来的则是穹夙更为气愤的一句
“下来!”
云易初这下笑得更欢畅了,抱着穹夙的脖子左摇右晃,口中不住重复着
“不放!不放!就不放!”
穹夙无奈,瞪了云易初几眼,抬手又将人稳稳抱在怀里,口中冷声威胁道
“你最好老实点,否则我立刻把你扔下去!”
微抬了脑袋对上穹夙盛满怒火的眸子,云易初故作惊讶的问道
“国师大人一向最守礼呀!这次是怎么了?对帝姬这个样子可不行,嗯!该再恭敬些!”
“是吗?臣刚刚说过什么,帝姬还记得吗?”
说着,穹夙作势就要将云易初扔下去,刚刚还一副调笑模样的云易初,见穹夙是来真的了,立马见风使舵,缩了脖子客气道
“国师的话,何时我都记得,莫冲动,咱们还有正事,早把我的玉佩要回来,咱们就早点出城,到时候你是要光明正大的夺位,还是要耍阴谋诡计都随你,我奉陪到底,怎样?”
穹夙闻言,颇为不屑的瞥了云易初一眼,而后一言不发的抱着她朝那个孩子走去,似乎是真的懒得再跟她多废话一句。
之前一直茫然看着他们的孩子,在穹夙过来以后,两只葡萄般晶莹剔透的大眼睛顿时蓄满了泪水,小小的身子虽在止不住的发抖,却还是努力的不让自己脚下发软,云易初若有所思的看了他半晌,顺手在穹夙身上摸索了一遍,惹得穹夙脸色直接黑成锅底,不过她这次倒是没有多做讨好,只不断在他身上摸索着,最后摸出一个黑底金镶线的钱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将钱袋随意往那孩子脚底一丢,扬眉说道
“钱拿走,玉佩还我,还有,以后遇到再难的事,也不可以随意去抢别人的东西,你可能以为那只是一个物件,可若对别人来说那是比命还重要的呢!”
那孩子被云易初严肃的样子唬的不敢多说一句话,手上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羊脂白玉,胆怯的走上前来递给云易初,脸上还犹带惊恐。
云易初不客气的拿过玉佩,仔细审视一番,见玉佩完好无损,才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复又冲着那孩子哼哼着
“愣着干嘛,还不快拿钱去买药,虽然也救不活,但是能多活一会也算一会,看我干嘛!快去!”
男孩被云易初的催促声吓得一凛,顾不得多想什么,捡了钱袋撒腿就往院外跑去,云易初看着他逃也般的背影,对着穹夙不住摇头笑道
“他那么怕我做什么,女子是不是都要像柳夙那样才好?每次大家骂我的时候都要把她拖出来做对比,我也真是无奈了,按理说楼兰好女子应当不少,拿谁跟我比不好,偏偏拿她,我最讨厌她了。哦,差点忘了,我这么说她,你不会心疼吧?喂!说话呀?你不要总是冷着一张脸好不好?”
穹夙面带嫌弃的看着怀中挥舞着手臂的女人,如果有可能,他毫不怀疑她还会蹬鼻子上脸的把脚也一起晃起来,看她这副样子,哪还有半丝帝姬的样子,怎么以前没发现她这么能闹腾。
云易初还在挥舞着手臂不住嚷嚷,穹夙却显然不愿再与她多做耽搁,生硬的说道
“你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那个孩子不吓跑难道还要留下来跟你谢恩,骂名这么多,不都是你自作自受。”
穹夙这样说也是有道理的,云易初的性子一向是心毒口更毒,哪怕一句话的意思是好的,从她嘴里说出来也彻底变了味了,就像刚刚跟那个孩子说的话,她若软声软语把银子递过去,再顺道安慰两句,那孩子哪有不对她感恩戴德的,可她偏偏选了一个最不得人心的做法,你要说她傻吧,她也不傻,她最厌恶做作矫情之人,在她眼中,但凡是如柳夙那般走表面形式的,皆属矫情一类,而云易初虽然心肠狠毒,却是一个直脾气,要她做这等收买人心的矫情之事,委实也太难了。
所以对于穹夙的言语,云易初自是一副不屑到极点的样子,搂着穹夙的脖子,自顾自调了个舒服的姿势,云易初云淡风轻的反驳道
“天下人如何想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愿意骂就骂,反正也不敢在我面前骂,若真有人敢到我面前,指着鼻子骂我,那我倒还高看他一眼了,还有啊,如果真的只有像柳夙那样口蜜腹剑,矫情的让人作呕才能换得美名,那我倒宁愿担着这骂名,至少我不心虚,说到这,倒是想问问你了,和那个真蛇蝎,伪白莲待在一起,你就没有半丝不适吗?按理说你这样足智多谋的人,早就该发现她是怎样的人了,可你却一直为她拒绝那么多如花女子,难道,你喜欢这个调调?”
穹夙斜睨了犹自忿忿不平的云易初一眼,语调平缓道
“在你还没有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做出的评价往往都是有些偏向于自己内心的专断,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同一个人会得出不同结论,你觉得她不好有你的原因,大部分人觉得她好,也有他们的原因,想将自己的意愿强行施加在别人身上,那么最后得到的也只是众叛亲离,如果非要和你说明白一些的话,就相当于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物件,而你却要为它连命都不要,你可能会因为各种原因觉得你的做法无比正确,可在我看来却是无比愚蠢,再重要的东西也只是物件,物件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一个死的物件而去牺牲一个活的人,到头来人物两空,不是蠢难道还是精明?”
云易初仰着脸,一副茫然的样子,显然是被他一会生一会死的给弄糊涂了,穹夙说的固然有道理,但她待人接物,看待问题的方式已然形成,不是穹夙两句话就能轻易改变的,但是平日里半句话都不屑于同她讲的穹夙,今儿竟破天荒的和她说了这么多,甚至还能容忍她对他百般无赖,怎么说也算是个奇迹,于是为了使这个奇迹不要过早消逝,云易初不得已也矫情了一把
“你说的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是这个玉佩不一样,对我很重要,其实我也不知道有多重要,只是觉得很重要,是绝对绝对不能丢的,还有啊,依咱们势同水火的关系,刚刚在那条街上你不管我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没丢下我,就,就,就谢谢了。”
最后那句谢谢的声音,几乎小到穹夙差点以为自己产生幻听,沉稳如他,在这个时候都不经想要笑问一句,帝姬是在开玩笑吗?
云易初是怎样的人,他不说十分了解也是有过一番见识的,在她的世界里何时有过谢字,对谁她不都是一副眼睛长在头顶的样子,傲慢冷血到极点,所以她刚才那般扭捏的一句谢谢,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受宠若惊了。
只是穹夙一向宠辱不惊惯了,心里即便有再大的诧异也不会表现在脸上,所以对着略有些窘意的云易初,穹夙仍是一副不愠不火的样子说道
“帝姬这样在乎那个玉佩,难道那是什么稀世珍宝不成。”
说着,目光转向云易初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那枚玉,云易初见此,戏弄之心顿起,双手捂住玉佩塞到衣襟里,见藏的妥帖了,才挑衅般的冲着穹夙说道
“这么重要的东西哪能随便给你看,你要把你最重要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我才能考虑一下要不要给你看。”
穹夙闻言,目露鄙夷,嫌弃的道出两个字
“幼稚。”
云易初听到这不乐意了,斜了穹夙一眼,挖苦道
“大国师,我这叫幼稚,那你对柳夙叫什么?青梅竹马?别逗我了成吗?我又不傻,之前可能还没看明白,可刚刚看你那副天下舍你其谁的样子,你能看上柳夙?她柳夙好虽好,却也只是众人眼中的好,于你而言,定然只有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女子才入得你眼,然而你却总对柳夙情有独钟,我刚刚想了一阵子,还是没想明白,不如你给我讲讲怎样?”
云易初窝在穹夙怀里,表面上一副调笑的样子,轻纱下的紫眸却以无比认真的眼神盯着穹夙,之前她确是以为穹夙对柳夙有情,可是刚刚看他沉着冷静的分析,再想想之前她抓了柳夙后,他的姗姗来迟,依他的智谋,若他心中真有柳夙,又怎么可能等到柳夙被她折磨成那副样子以后才来领人,这分明就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可既然心中无她,又何必刻意做出一副有情人的样子,依穹夙现在的身份,难道还能有人强逼他不成?
云易初如何所想,穹夙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于他而言,这些都不过是无所谓的事,只是关于柳夙,这便不是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得了,上一辈欠下的债,总要他这一辈来还,即便心中百般不愿,但是为了所谓的孝道,他也唯有坦然接受,不过对于这一点,穹夙是不会与云易初多说什么的,看着还在等着他回答的人,穹夙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只模凌两可的说了一句
“她对我来说,是一份责任。”
云易初不再言语,穹夙说与不说,于她而言都没有多大差别,她本就不可能任由柳夙和穹夙在一起,如今知道了穹夙心中并没有那么在乎柳夙以后,她就更不可能看着柳夙得意了,即便是不择手段,她也一定要将穹夙留在身边。
天色渐晚,穹夙不愿再多做耽搁,脚下转动抱着云易初又朝着来时的路走回,他一言不发只顾朝前走着,云易初却不愿放弃这样难得的机会,双手不老实的一会儿揪揪穹夙的衣袍,一会儿又扯扯他的头发,到最后穹夙终于忍不住黑着脸,冲着她怒斥道
“你老实一会不行吗!这么有力气不如自己下来走!”
云易初脖子一缩,手上依旧绕着穹夙的墨发,委屈斥责着
“你不要总是和一个柔弱女子计较好不好,更何况我还受伤了,而且之前也是你主动要抱我的,抱都抱了,现在想丢下我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吃个豆腐这么简单?”
穹夙皱眉,语气生硬道
“柔弱女子,天下没有哪个柔弱女子,会将杀人当做乐趣,还有,臣不觉得帝姬有什么豆腐可让臣吃的。”
说罢,目光还意有所指的在云易初身上扫了一圈。
云易初脸上缓缓爬上一层红霞,瞪着穹夙不屑的目光,不甘示弱的挺了挺胸口,气急败坏道
“我没有豆腐!你看清楚了!我比那个柳夙强多了!”
看着云易初较真的模样,穹夙莫名轻笑出声,心中不由为她幼稚的模样感到有趣,只是这个念头刚升起来,便被穹夙警觉的压了下去,她再怎样也与他无关,他有他的路要走,今日的所作所为已是超出他的底线,她所处的位置注定他们二人不能共存,她是楼兰帝姬,而他生来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毁灭楼兰。
穹夙的突然冷脸,让云易初有些不适,她不明白前一刻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就又成了进城之前的样子,刚刚她明明就感觉到他对她的态度变了一些,那个笑也不似作假,可他怎么能一瞬间就变了脸色。
云易初不甘心的又对着穹夙这抓一下,那挠一把,只是这一次任她怎样挑衅,穹夙都不发一言,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云易初折腾了一会也泄了气,怏怏垂下脑袋老老实实的没了动作。
二人一路上就这么相顾无言的在满城百姓的议论声中,朝城门处走去,到了城门口,守城的将士极为自觉的开了城门,拥挤在城门口的百姓们见此也拼命朝外闯去,却一一都被拦了下来,有的百姓急了,气急败坏的就跟守城将士们争辩道
“帝姬也在城里待过!凭什么她能出去我们却不能!难道我们这些百姓就不是人了!”
“就是就是!我们出去就会传播疫症!那帝姬出去就传播不了疫症了!”
“快放我们出去!我们也是人!我们不想死!帝姬只顾自己逃命,却对我们的命视若无睹!她哪里有资格做帝姬!毒妇!毒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