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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壁表面出现大大小小的孔洞,其中个头大的超过篮球,岩壁像是正在融化。
我们再次检查岩壁,上面的孔洞很深,像是一种管道结构,左拐右绕,手电光照不了很远,可以看到的岩石都是白色。
我摸了摸下巴,这样的地质结构闻所未闻。
岩壁上的孔洞,以及它们的管道结构,其成因让人感到无法理解。
像是有腐蚀性的液体在岩壁内部流过,但却没有受到重力影响,只是在水平方向上形成了管道。
或者是一种以白色岩石为食的生物,它们在岩壁内部吞噬岩石,留下在岩壁中穿行的轨迹。
“什么情况?”王胜利把手臂伸进一个孔洞里,掏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掏出来。
我看向黑眼镜,他拿着手电往前面照了照,告诉我和王胜利继续前进。
结果越往岩缝深处走,岩壁上的孔洞越多,部分口径已经超过脸盆。
黑眼镜没有停下脚步,再往前走,前面的岩缝里,从顶部和两侧悬垂下来许多絮状丝条。
我们走过去,因为空气流动,絮状丝条跟着飘动,有些很长,一直垂到地面上,像是走进了蜘蛛窝。
“这里是传说中的盘丝洞?”王胜利东张西望,“你们说,这个地方会不会有蜘蛛精?”
“肯定有。”我道,“而且数量很多,个个都是仙女,你可以考虑留下来当上门女婿。”
“还是你留下来比较适合。”王胜利道,“它们喜欢你这样的小白脸。老王我皮糙肉厚不好吃。眼镜教授太黑,也不是它们的菜。”
我一边和王胜利扯淡,一边往前走。
黑眼镜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打着手电看来看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悬垂下来的絮状丝条越来越多,非常脆弱,身体触碰后立即化为粉尘,人走过时产生的气流将粉尘卷起来,落得满身都是。
王胜利只顾着跟我抬杠,一不留神吸进粉尘,接连打起了喷嚏。
黑眼镜转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告诉他不要发出声响。似乎打几个喷嚏,天就会塌下来。
王胜利用力捂住嘴,硬是把几个到了喉咙口的喷嚏咽了回去。
其实,走到这种地方,不用黑眼镜提醒,我和王胜利也意识到了危险。
也许,周围松脆的白色岩石,仅仅是依靠脆弱的受力平衡保持稳定,一旦出现什么动静,受力平衡就会打破,发生雪崩一样的连锁反应。
但为了得到答案,三个人只能小心翼翼地走向岩缝深处。
向前又走了几十米,垂下来的絮状丝条逐渐消失,地面上出现一层厚厚的白色粉尘。
四周的岩壁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地面上到处都是坑洞,深不见底,人走在上面感到岌岌可危。
黑眼镜终于停下脚步,低声告诫我和王胜利千万不要乱走。
“这里的地质结构非常不稳固。”黑眼镜道,“如果踩到不结实的地方,就会立刻跌落下去,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
我和王胜利一起点头,一起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三个人站在原地,用手电照向四周,连呼吸的力度都减轻了几分。
我看向周围,脑子里面琢磨着,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里的地质结构,除了让人感到不安,其成因也应该非常特殊。
从理论上讲,因为高温高压,地壳深处不应该出现这种白色岩石。应该出现的会是另一个极端,各种物质被挤压在一起,混杂而致密。
也就是,在这个地方,事实与理论之间存在巨大偏差。
而这样的偏差,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地壳深处存在适合生命生存的环境,同样是事实与理论之间存在巨大偏差。
于是,我可以沿用黑眼镜的思路,白色岩石的出现,与巨大球体有关。
巧合的是,我想到哪里,黑眼镜便问到哪里。
“你们看到这样的地方,想到了什么?”他的模样已然变成讲台上的老师。
王胜利冲着我挤了挤眼睛,意思是让我去应付眼镜教授。
好在这一次,我已是胸有成竹,答案就在杨教授讲述的第二个故事里。
“50多年前的那间研究所?”我做出认真思考的样子,“那块黑色晶体?还有那堆白色的二氧化硅粉末?”
“回答正确!”黑眼镜几乎要伸手抚摸我的头顶表示赞赏了。
我看向四周:“白色岩石的出现,说明附近存在可以提纯金属元素的黑色晶体。而这里到处都是白色岩石,黑色晶体的数量会多到何种程度?”
“多到超出我们的想象。”黑眼镜看向岩缝深处,“我认为,巨大球体很可能是由黑色晶体构成的,巨量的黑色晶体将附近的岩石全部提纯了。我仔细检查过,这里的岩石成分十分纯净,不含杂质,而且味道…”
“而且味道好极了。”王胜利打断黑眼镜的话,“眼镜教授,我们抓紧时间挑重点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周围不计其数的岩石,全都被提纯了?”
“正是这样。”黑眼镜道。
“很好,我们继续。”王胜利看着黑眼镜,“也就是说,被提取出来的金属就在附近。那么眼镜教授,你知不知道天龙山地区岩石的含金量是多少?”
“原来是这样。”黑眼镜笑了,“可以这样说,绝大多数岩石都蕴含黄金,只是含量不同而已。但只要岩石体量足够大,提纯的黄金不会少。”
王胜利的眼睛亮了起来,搓着双手,看向岩缝深处。
巨量白色岩石的出现,足以证明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我们距离巨大球体越来越近了。
只是,我的想象力不足以窥探到巨大球体的模样,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形式,只有等到它出现的那一刻。
三个人不再停留,继续向前走去。
虽然这里的地质环境危机四伏,但我们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决不可能就此止步。
行走中,我们保持着均匀呼吸,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地面上,绕过那些结构不牢固的地方。
可是,该来的总是会来。
走出去几十米后,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噼啪声。
我们立刻停下脚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我先是听到断断续续的碰撞声和岩石的碎裂声,还有白色粉尘从头顶飘落下来。然后动静越来越大,整个岩缝震动起来,开始有大块的岩块掉落下来。
我抬头看着,知道大事不妙。我们没有想到,脚下没事,头顶却塌方了。
愣了一下,我们抱头就往回跑,但为时已晚。
刚迈出去几步,头顶的岩壁轰然坍塌,发出一声巨响。
毫无防备之下,接连有几块岩石砸在身上。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掉进我怀里。
黑影下坠的力量极大,我感到双臂一紧,脚下的地面爆裂开来,三个人一同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