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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书!!!”
又是一声尖叫,现在不仅是老太婆一个人冲过来了,连冯瑜也帮忙,说实话姜穗宁其实是不害怕的,但今天她似乎没有用武之地,好大儿一直护着她。
这一顿操作把她都给整感动了,这就是有儿子的好处吗?
她感动的眼泪都还没能流下来,就听季子书吼了一声:“够了。”
然后被推到地上的老太婆,发出一声不可思议的凄厉哭声:“子书,你为了她竟然推你的妈妈?”
妈?她是季子书的妈冯佳?
姜穗宁瞬间石化,不是吧!大首长的眼睛啥时候瞎的?
内心那种不解疑惑,充斥着她现在汹涌澎湃的内心。
就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说冯瑜是子季书的妈,她都还觉得说得过去,另一个光是面相都和季辰岩极度不搭配啊。
别人都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在这里姜穗宁觉得是季辰岩为了社会安宁与哥斯拉和亲。
她看了一眼季子书,小孩儿面色不能说毫无了波澜吧,但反应不大,丝毫不像她一样,见识少了。
他依旧把姜穗宁挡在他身后,淡淡的说:“我爸不在家,我得保护家里的人。”
一句话又把对面两人刺激了,冯佳肉眼可见的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双手都在颤抖。
仿佛季子书的这句话这个雷一样,炸的人分不清真实和幻境。
“疯了,你们都疯了,季子书你太没良心了,你妈为了你连命都差点没了,好不容易才回来,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对自己的妈,我看你和你那个爹一样,一点良心都没有。”
“这么多年你妈过的什么日子,你不知道吗?没良心的白眼狼,当时就不该生下你这个祸害。”
冯瑜赶紧把自己二姐扶起来,嘴里一直骂骂咧咧,不过这一次她聪明了,一直指责季子书,倒是一点没挑衅姜穗宁,她似乎知道只要只骂季子书,季子书是根本不会还嘴的。
姜穗宁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季子书,毕竟那是他妈。
哎空有一堆怼人技能,她也只能暂时忍下去。
不过她看得出当冯瑜骂他不该生下他的时候,他眼里依旧闪过了心碎的难过。
姜穗宁拍了拍的手臂,以示安慰。
季子书状态倒是恢复的快,她才抽手,他面容就恢复冷淡了。
冯佳在冯瑜的搀扶下,终于站了起来,不过因为刚才在半化的雪地里滚了一圈,气息喘得重,那种只有上了年纪才有的状态怎么都掩盖不住,狼狈又老态。
眼神倒是一如既往的恶毒,盯着姜穗宁仿佛要把她撕碎了一样。
姜穗宁扫了她一眼,不知道她的恶意来自哪里,要说因为自己嫁给季辰岩,那他们也离婚十多年了吧,在这期间两人啥联系没有,难不成还指责自己介入他们的感情。
再有一点不是她自信,就是自己和冯佳这个样子对比,她非要和自己争个高低,那她就是自取其辱了。
两人现在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她都不好意思说自己美若天仙,但冯佳这样出去说是季子书的外婆别人都不会怀疑的。
她也是见过长相着急的人,但冯佳这个不是长相急不急的问题了。
以前常说岁月是杀猪刀,在冯佳身上姜穗宁明白了岁月是把大砍刀,追着砍的那种。
她是不屑和冯佳比什么,太降维打击了。
而且没有任何意义,现在季辰岩的妻子,是她姜穗宁!!
所以她觉得冯佳的眼神过了,有没有自己,季辰岩还会和她有个什么?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不可能有人连续瞎眼两次的。
冯佳在那头眼睛都要恨出血了,姜穗宁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可她和冯瑜也都根本没有办法,毕竟季子书挡在前面。
从昨晚见到季子书开始,他就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他就是不为所动,这些年他就一点没把自己当母亲。
冯佳这一刻真的后悔生下季子书了,如果当时没有生他,她和季辰岩是不是还有机会?
劝不动儿子,连来见一见季辰岩再娶的人,她辛苦生下来的儿子,还护着外人。
“子书,妈妈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认我这个妈了?”
冯佳推开冯瑜扶着她的手,颤颤巍巍走了两步。
姜穗宁看她那个样子跟得了肺痨病似的,难怪老的这么快,也不知道那玩意儿传染不传染,扯着季子书后退了两步。
季子书也听话,跟着她退了两步。
两人的默契,成了击溃冯佳最后的一根稻草。
她直接晕倒了。
姜穗宁:……
幸亏不是扶老人被讹的年代,要不然今天还没完了啊。
好在冯瑜把人扶住,才不至于让冯佳倒在地上。
姜穗宁看季子书明显是想伸手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把手收回来了。
不过这个时候从远处冲出来一个男人,从冯瑜手里接过了冯佳。
身后不远就是东城医院,估计是要把人送到医院去。
男人抱着冯佳路过季子书跟前的时候,暂停了一下脚步,骂了一句:“混账东西。”然后抱着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他们走远了,姜穗宁才收回目光。
季子书似乎也不再关注那边,淡淡道:“回家吧。”
姜穗宁跟着他走了两步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季子书今天不是应该在上课吗?
“你逃课了?”
听到她的话,前面的人脚步顿了一下,但是没停下,“嗯”了一声,“你要想告状就告吧。”
姜穗宁被他这话堵得有点生气了,“季子书,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在你心中是那种特别喜欢告状的人吗?”
“我以为咱们俩这些时间的相处,虽然不至于母慈子孝,好歹算和谐室友关系吧?你这话太让人伤心了。”刚才还在感动,白感动了。
季子书终于停下脚步了,回头看着她,“我没有逃课,我请假了。”
姜穗宁点点头,其实心里疑问很多,但是觉得又不太好问,顺手把兜里的药膏掏出来递给他,“回去自己擦擦。”
季子书顿了一下,伸手接过了药膏,“刚才那个男人是我舅舅。”
好家伙,今天别人是三人行啊,一家人都出动了,姜穗宁突然有个预感要不是季子书出现,自己是不是就被那三人联手给揍了?
“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
季子书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
姜穗宁都还没来得及否认,就听季子书又说:“看到十点钟方向那两个人人没,我爸的人,从你出门就跟着你了。”
今天他要是没出现,出来的就是那两个人,袭击首长太太,今天那三个人都得进去。
“啊。”姜穗宁朝那边看了一眼,确实有两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那边,虽然穿着便服,但一看就经过训练,和普通人有着泾渭分明的差别。
“不对呀,既然有人跟着我,上次我们遇到人贩子怎么都没出来帮忙?”
季子书一脸你是不是傻的样子,“是从那之后我爸才安排人跟你的。”
“你也有吗?”这该死的安全感。
“我没有,季家的男人没那么弱。”
姜穗宁撇撇嘴,好吧,今天你说什么都对。
因为季子书说有人保护她的原因,她特意注意了一下,她们上车之后,那两人也上车了。
不过从来没主动和她们搭话,像是沿途遇上的同路陌生人。
到大院的时候,那两人见她们进去,才转身去了警卫室。
回到家刘阿姨估计去买菜了,家里没有人。
季子书没有上楼,姜穗宁也没上去,两人就那么默契的坐在了客厅。
谁也没开口说话。
倒是姜穗宁始终是那个自己控制不住嘴巴的人,“今天我那话不是故意的啊,我也不认识她,不知道是你母亲。”
季子书看着是和他母亲不是太亲,但好歹那是生他的人,本来算是冯佳找茬,她说什么都不为过,但还是解释了一下。
“没关系。”季子书倒是看的开了,不过停了一下突然起身上楼了。
过来几分钟,他又下来了,然后递了一张照片给姜穗宁。
照片里的女人漂亮得风情万种,是个好看的女人。
“你不要说这是你妈?”
姜穗宁想这人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就拿一个陌生人的照片给自己看,十有八九就是他妈了。
不过从照片和冯佳此时的状态上看不出她和这个照片有什么关系,简直是毫无关系的样子。
照片上的样子也就二十左右,算起来现在也才三十多吧,咋变化大成这样?
不是年纪问题,她是整个容貌都发生了变化。
“是她。”
姜穗宁收回大首长眼瞎的话,不是首长眼瞎,是她!!
她又看了一眼照片,抛开一切不谈,季子书其实长得和正常的冯佳还是有点相似,以前她还觉得季子书和季辰岩有五分相似,再仔细看,其实相似度并没有那么高。
五分都多了,顶多三分。
不过他和冯佳似乎相似点也不多啊,好神奇,这孩子还有几分的长相不知道随了谁。
“她本来是被我爸限制在了西北那边的,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回来。”
季子书在替冯佳解释她突然出现在这边的原因。
“哦。”姜穗宁不知道说什么。
她这人怼人是不差劲儿的,但是遇上季子书这么解释,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真的,我爸和她没感情的,我爸应该告诉过你,他们根本没有结过婚,只是对外宣布结婚,她生下我就被我爸送走了,这十五年她一直生活在西北。”
这些话季辰岩可是一句没说过,全被他儿子给秃噜出来了。
姜穗宁不免好奇了,“他们没有结婚怎么有你了?”
她自认为自己这点斤两没必要诈话,直球发问。
这年头都开始流行未婚先孕了?堂堂季辰岩还有管不住自己的时候?
管不住吧,为什么又不肯结婚,还等人把孩子生下就送走。
看看冯佳现在这个状态,完全是一种堪堪保住性命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想必在西北那日子惨不忍睹。
书里冯家在京市也是响当当的人家,虽然不是大院里,但父亲是报社的领导,母亲是高校校长。
就算十年浩劫都没受影响。
他们能容忍季辰岩这么针对她们的女儿?
还有他和蔡文申反目成仇这事,该不会真是什么情感纠葛大戏吧?
不是姜穗宁八卦啊,任谁听了这种事,心里那点好奇心都能被勾起来。
“不知道,你问问我爸。”
季子书对冯佳其实也很陌生,几年前她其实也偷跑过回来一次,在学校门口拦住了他,说是要带他走。
当时他并不认识那就是他的母亲,他从小都以为自己没有母亲了,所以还惊动了父亲的警卫员。
后来她再没出现过了,他问过父亲,但父亲的回答是她不配做一个母亲,让他忘记见到的一切,就当自己没有妈。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是让他忘记,他越是想知道。
父亲这里问不出什么,他又回去找爷爷奶奶,依旧是一无所获。
那个时候他像是疯了一样,拼命的想知道过去,甚至动过想去找母亲的念头,但他并没有去,偷跑去找了外婆,外婆给了他一张照片,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过往。
后来冯瑜又总来找自己,说些不太好听的话。
他知道所有人在隐瞒他什么。
不过就是这样,他仿佛一下就失去了想寻找所谓的真相的心思。
母亲在他的记忆里彻底封存了,只留下了那张照片。
这一次母亲又突然回来,父亲去了京市。
昨晚他被母亲带过去,他已经明确拒绝了母亲,并不会离开现在的家,今天又看到她们找上姜穗宁。
其实他知道父亲根本不会让姜穗宁受了欺负。
她们的冲动只会让自己受罪,但是那个人毕竟是自己母亲,不管怎么样,她生了自己,真要被抓了,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所以他还是出去阻止了。
他打算这是最后一次,就用这一次的帮忙,让自己彻底断了有母亲这事的念想。
即将迎来十六岁,他想自己可能不再需要母亲了。
但做完他又觉得挺对不起姜穗宁的,留着她们在外面,还会来找姜穗宁的麻烦吗?
所以他想告诉姜穗宁,这个家她才是女主人,不管谁出现都改变不了的。
而且父亲很明显根本不喜欢母亲,连带着父亲对自己的喜欢都很淡,更多的像是责任一样。
他一直接受着这样生活,可姜穗宁出现打破了这些,她和家里的人都不一样,她也不害怕父亲,总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父亲拿她都没办法。
家里死寂沉沉的氛围被她一一拆散,糅合进了欢声笑语。
就像她舅舅家一样,总是热热闹闹。
季子书想这可能才是家,以前这里只是他吃饭睡觉的地方,现在他放学就想回来。
学校发生什么事情也总想和姜穗宁说,她还会问学校有没有人喜欢他。
会关心他学习累不累,玩的开心不开心……
他挺害怕姜穗宁因为母亲的事情就和父亲闹掰,然后这个家也没了。
姜穗宁没想到季子书也是一问三不知。
她现在算是看出来了,季家所有的话语权全部是季辰岩那边呢,这个家季子书和刘阿姨所能知道的事情基本寥寥无几。
现在多加了一个自己,他们活在季辰岩给他们搭建的一座真空城堡里。
她倒是不是很关心那些杂事,她只是担心。
啥事都不知道的话,万一家里真出个什么状况,她是不是连跑的机会能错过啊?
想到跑这事儿,姜穗宁突然想起了冯瑜说的话,“冯瑜说你爸在京市出事了。”
季子书摇摇头,“她的话你别信,她那个人还接触不到我爸的事情,要真出事了,三部不会这么安稳。”
姜穗宁看着少年老成了季子书,不愧是季辰岩的儿子,这方面真是比自己淡定很多啊。
“那最近院里总有人来咱们家怎么回事?每次我觉得她们来找我说话都露出些同情。”
季子书古怪的看了姜穗宁一眼,想了想只说了一句:“没事,她们估计是闲的。”
冯佳这事对姜穗宁影响不大,对季子书影响似乎也不大,当天谈完心之后,家里氛围就变好了。
但随着十二月越来越近,姜穗宁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了,她实在忍不住还是给秘书部打了电话。
张秘书依旧是宽慰了几句,说季首长公务繁忙。
但这一次姜穗宁握着电话久久没动,她觉得季辰岩在骗自己。
有啥事好歹支应一声啊,万一真有啥事影不影响自己跑路啊?
姜穗宁三天两头往秘书部打电话这事儿张贺还是汇报给了远在京市的季辰岩。
电话是陈辉接的。
他暂时没把这事汇报,不过等他把手里的事情汇报完之后季辰岩开口了,“张贺说什么?”
陈辉怀疑刚才接电话的时候领导根本没睡着,不过那阵医生不是刚打完针吗?医生说那个针可以让人强制休息,他明明看了领导睡着的啊?
“姜同志,很担心您。”
季辰岩“哦”了一声,想要起身,。
陈辉立刻要上前扶,被他阻止了,“小伤不要紧。”
然后自己坐了起来,还下了床,走到书桌前翻了一下日历,“安排一下,今晚回家。”
陈辉:……爱情来了命都不要了?
但还是认命的去安排了。
半夜三点。
两三辆军车停在了季家小楼门口。
姜穗宁被汽车声音吵醒,爬起来看了一下时间,又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
季辰岩回来了?
她赶紧套了一件大衣,开了门就往楼下跑,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开心什么,大概季辰岩回来了,她的生活就会更有保障吧。
不过等她下楼看到客厅里除了被陈辉扶着的季辰岩,还多了好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全部都是医生,
他们手里还提着医药箱,季辰岩受伤了?
“你怎么了?”
陈辉见姜穗宁过来,自然退开,她赶紧上前把人扶住。
季辰岩自然的握住姜穗宁的手,她顺滑的长发有些乱,明显是惊醒了,另一只手伸手拨了拨她凌乱的头发说:“没事,吵醒你了?”
“没有,我自然醒的。”
姜穗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睡得不安稳,半夜总是醒。
其实今天也不算吵醒,最近几天半夜总会醒来好一会儿。
“领导,先处理伤口吧。”
陈辉适时提醒如胶似漆的两人,身后还有一群医生护士站着呢。
“你哪里受伤了?严重不严重?”
难怪最近她觉得心里不安呢?原来他真受伤了,她倒是不敢自诩这是夫妻心有灵犀,估计她对长期饭票执念太深了。
给她的心神不宁做了很好的解释。
“没事,一点小伤。”
姜穗宁不信,小伤不至于惊动这么多的人。
季辰岩看她这个样子似乎不亲自检查还没不放心了,便说:“留下要换的药,你们先回去吧。”
陈辉:……
领导您真是不要命了啊,胆子比兔子还小的姜同志看着您的伤口都能晕过去吧,您还能指望她给你换药吗?
不过领导都发话了,大家自然也就照做了。
季辰岩这话很明显,换药的人换成姜穗宁,所以为首的医生先把要换的药和绷带拿了出来,大概把换药流程和注意事项交代给了她。
最后刘阿姨送着他们一群人离开,陈辉目光一直在姜穗宁身上,大有一种今晚她要敢不好好换药,明天就要抓她去审问的架势。
回到房间姜穗宁想着他舟车劳顿一路,打算先帮他打水清洗一下,然后躺在床上才好换药。
不想季辰岩拒绝了,“没事我的伤已经在愈合了,我自己可以,先出去等我。”
姜穗宁想自己在季辰岩心里印象分估计已经有点折扣了,以为自己心里就只有那么点事儿。
哎,这该死的印象啊。
其实在这种情况她还是很正经的,谁知道他不信了?
季辰岩的想法则是,他是男人,并不希望自己女人跟着自己受累。
他是可以让她帮自己洗脸洗脚洗衣服,但他挺舍不得的。
大概是有对她小时候的印象,他舍不得她劳累。
姜穗宁等了一会儿季辰岩就出来了,她以为他这么防着自己,肯定是穿得整整齐齐,结果他衬衣扣子半敞开,露出半裸的胸膛,蜜色的肌肤秀出凌厉的肌肉线条。
本来压进裤子里的衬衣衣摆也被放了出来,随意散落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松懈了一些。
想到季辰岩对自己固有的印象,姜穗宁第一次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说:“你先坐着,我去洗手消毒,在给你换药。”
姜穗宁不仅用肥皂洗了手,又用了医生留下的酒精给自己全手消毒。
头发已经被她挽起来。
要是穿上白大褂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她出来的时候季辰岩正在脱衣服,一手撑着床沿,单手解扣子。
等全部扣子全部解开之后他才把衬衣脱掉。
他上身精壮,脱了衣服之后腰背肌肉的凌厉也显现出来,伴随着把衬衣放到一旁的动作,浑身肌肉线条一拉一扯,再回到原状的时候又多了几分紧绷感。
姜穗宁看了一眼之后注意力立刻被他腰上已经沁血的绷带吸引。
她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按照医生教的方法,一点点拆开旧的纱布,越拆越心惊,这叫小伤?
“你的伤怎么弄的?”
“被刀刺伤的。”
姜穗宁抬头看了他一眼。
“有人持刀伤人,当时我在检查那个孩子的伤势,没察觉他还有同伙。”
她点点头。
姜穗宁以前大学的时候在民间救援团担任后勤,简单的伤口处理,她是会的。
季辰岩这个伤明显已经在愈合了,今天沁血应该是伤口裂开了,倒是裂开得不严重。
但是她还是觉得触目惊心,她是个怕疼的人,但季辰岩哼都没哼一声。
虽然他不哼,姜穗宁还是很小心,特别是上药的时候,她还细微的吹了一下,像哄受伤的孩子那样。
腰上的神经感觉明显,季辰岩低头看着她小心的样子,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
忙碌的她将长发挽起来,很随意,耳际旁还散下几缕,衬得圆润的耳垂更饱满。
白净的脖颈微微弯着,眼神专注在他腹部的伤口上,嘴巴嘬成一团,轻轻吹着上药的地方。
可爱的很!!
直到把绷带打结,姜穗宁松口气。
刚直起要就看到季辰岩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有一丝丝的不自在,“是不是不熟练让你觉得痛了?”
季辰岩没说话,半仰着头盯着她。
现在她站着,他坐着,姜穗宁比他高一点。
微微低头看他,有些不解。
季辰岩朝她伸手,她下意识的把脸凑过去。
他的手似乎顿了一下,然后碰了一下她的脸颊滑到下巴。
感觉他的大拇指捏着自己下巴,姜穗宁想到那晚他就是这么捏着自己然后亲她的。
难道他想亲自己?是对自己帮他上药的奖励还是单纯想亲亲,难怪刚才出来那么随意,原来老男人心里还是会想着那些事儿啊?
反正他今天受伤了别的也干不了,就亲亲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她亲自己老公也没问题,主要她好像也有点想亲一下他。
姜穗宁既然决定顺其自然了,自然是要配合他的。
不过想到他腰上的伤,要是他用力起身会不会又扯到伤口?
想到此,姜穗宁伸手按住了季辰岩的肩膀,说:“你别动,我来。”
季辰岩还没懂她什么意思,就感觉一阵香甜袭来。
接着是湿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
她的吻不得章法,却是有股天真劲儿,没有横冲直撞,是细细接触。
季辰岩的双手扶着她的腰,让她有个支撑,仰着头尽心的配合她的吻,直到感觉她气息微乱,轻轻撤开了两人的距离。
姜穗宁的手还搭在季辰岩的肩膀上,感觉他的撤离,才睁开了眼睛,褐色瞳孔慢慢聚焦。
像是早晨贪睡的猫儿不情愿的睁开眼睛。
季辰岩的目光依旧从容有余,嘴角难得带着点笑意。
姜穗宁想,他这是很满意了?
“姜穗宁。”
他叫她的名字都带着笑,余音带着婉转的尾音儿。
“嗯?”姜穗宁发现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声音非常好听,字正腔圆,干净清晰,不自觉的会让人想认真听他说话。
接着他云淡风轻的语气在安静的屋里响起,“你的脸上沾到了药膏,我刚才是在帮你擦脸。”
他并没有说更多,但这足够让姜穗宁失声尖叫了,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从脸红到脖子……
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想着自己刚才好豪情万丈的按住他,说让她来……
“刚才……”
季辰岩看她脸红成这样,想夸赞她一句,很可爱。
结果姜穗宁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脸红的快滴血,看着他的眼睛都快无地自容。
“大哥,求求你别说话,给我留点脸。”
季辰岩被她的措辞彻底逗笑了,笑声不明显,却发出了轻缓的气声,混着接完吻之后暗哑的声线,像是带着甜味的果汁。
“好,我不说了。”
姜穗宁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的,今天才决心好好在季辰岩跟前洗刷一下给他留下的陈旧印象,现在更上一层楼了。
而且她现在舌尖和唇还在微微发麻,双腿无力。
明明他刚才亲的那么用力,难道还不满意吗?为什么要让自己社死一遍。
直接卧室里的灯光被熄灭,姜穗宁都还觉得脸上烧得慌。
不过熄灯不到一分钟,她突然转身,一脸惊恐的看着季辰岩,“你身上有伤,我们还是分开睡比较好吧?”
万一晚上自己睡得相不好伤着他怎么办?
“不会。”季辰岩在黑暗中并睁开眼,伸手把姜穗宁压了下去。
姜穗宁又想到了冯佳的事情,虽然他的人一直跟着自己,她还是决定给他说一声,而且冯瑜说他出事了,看来她当时没撒谎,只是她理解成了另一种出事。
“冯佳那天在路上堵我了还有冯瑜,还有子书的舅舅……”姜穗宁还没说完就察觉自己有种告状的感觉。
睁开眼睛看了季辰岩一眼。
卧室里没有灯光,月光却十分亮,透过窗帘没拉满的窗户钻进来,斜斜的打在两人躺的床上。
季辰岩平躺着,他一半的身体被月光衬着,另一半在阴影里。
尤其是眉眼,高挺的鼻梁作为阴影和光亮的分水岭。
她撑着身体望着他的时候,在黑暗中的那只眼睛冷冷淡淡的,在月光下的那只却又给人夹杂着温柔的错觉。
季辰岩低沉的声音传来:“不用担心,他们都不在东城了。”
姜穗宁一时呆住了,季辰岩处理事情真是从不拖泥带水。
但这又让姜穗宁想到一个事情,就季辰岩这个雷霆手段,按理说冯佳根本不能蹦跶才是,但听季子书的意思,她这是第二次来找事了。
她仿佛根本不害怕季辰岩,甚至仗着手里带着尚方宝剑一样。
所以她是吃定季辰岩顶多把她送走,才敢如此有恃无恐吗?
可她想不明白,冯佳在坚持什么?难道还想前缘再续?或者抢孩子?
这要成功不早成功了,这么多年她都没生出一点畏惧吗?
就从她的状态看,姜穗宁敢肯定她在西北过的非常不好。
难道都是季辰岩的手笔?那她依旧不害怕?
姜穗宁毛骨悚然了,心想能被如此特殊照顾的,冯佳百分百做了对不起季辰岩的事情。
难道真出轨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仿佛是十万个为什么,但这事儿她还挺不好问的。
季辰岩看着一直撑着头的不睡觉的人。
伸手再次把她按了下去。
“姜穗宁,我的妻子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睡觉吧,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