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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索香看着陆姨娘还病病歪歪躺在床上,语气焦急:“姨娘你就不担心吗!我们好不容易安插在她身边的那些人,可都被清洗出去了!”
陆姨娘斜靠在枕榻上,头上戴着抹额,手里搅动着汤药,斜眼看她:“这不就是你表现的时候吗?那些老人儿,既然用着好,那你就去用。好歹你是姐姐,教教她也是应该的。”
陆姨娘放下手里药碗,瘦削的脸上笑得阴沉沉的:“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若是行事不检点,那还有资格管家呢。”
沈索香顿时会意,与陆姨娘相视一笑:“是,女儿明白了。”
沈晴砚把府里的人收拾利索了,身边之人都换成了亲信和新提拔上来的人,整个府里井然有序。
月末,又到了布庄盘货清点库存的日子,掌柜的来信说有几样布料不确定要不要下架,让沈晴砚来看一眼做决定。
沈晴砚正好也要去拿账本,坐了府里的马车就去了。
马车平稳地驾出,绕了几个弯儿,向着城郊驶去。
等到沈晴砚意识到,今日似乎比往常慢了许多。
她正要掀开门帘问一声,就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路似乎比往常颠簸了些,且去布庄条条都是大路,外面怎么反倒越来越安静了。
想到这里,沈晴砚暗暗让珍珠噤声,不让她打草惊蛇,自己暗暗捏紧了袖中的戒棍。
这戒棍可以伸缩,她每次外出都藏在袖中防身用,没想到这次竟然派上用场了。
马车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野外。
沈晴砚没有下车,捏紧了戒棍,神经紧绷盯着门帘,只要对方先动手,她就可以给对方重重一击,即使没有成功,也可以赢得逃生的时间。
外头的人似乎也没有意识到轿子里的人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其中一个用黑面罩遮住脸的瘦绑匪对着轿子门轻佻一笑:“哟沈小姐,还不下来,等着我们来请你吗?识相的快下来,若是你哭着求饶的话,兴许我会多心疼心疼你,嘿嘿嘿……”
男子的笑容让沈晴砚暗自恶心,看来他们是想劫色了,而且还对她的身份很了解,目的明确。沈晴砚沉住了气还是没动。
旁边一个高大些的蒙面壮汉跟黑面罩使了个眼色,黑面罩了然,逐渐靠近轿子,口中依旧污言秽语:“个小娘皮,你别不识相!再不下来,别怪我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男人一边骂骂咧咧,手已经摸到了轿帘。电光火石的一瞬,沈晴砚凝神屏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木棍劈在了黑面罩头上。
黑面罩没防备,一下子被打开了瓢,猥琐的笑容僵在脸上,就往后仰倒在了地上。
另一个壮汉没想到沈晴砚还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道,愣一一瞬立马冲了上来。
男女之间天生力量不平衡,况且对方是个比她高大许多的壮汉。
可沈晴砚冷笑一声,她是武将之家的女儿,虽然没有学过舞枪弄棍,可防身的拳脚功夫,沈安年可教过她不少。
沈晴砚一个鹞子翻身,从壮汉身上腾跃而活,壮汉的拳头连她的发丝都没碰到。
壮汉恼羞成怒,转身想要给她致命一脚。
沈晴砚手中的戒棍如她的手臂一般自如,她的眼睛落到了壮汉脆弱的下盘,目光一狠,把木棍向壮汉肚子打去。
“啊!!!”壮汉顿时痛到原地打滚,沈晴砚犹嫌不足,还补了一觉,确认他已经断子绝孙,才理了理乱掉的衣摆。
珍珠已经吓呆了,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能回神。
她抖抖索索地开口:“小姐…你也太厉害了。”
沈晴砚用戒棍挑掉了黑面罩脸上的面罩,皱了皱眉:“呵,还是旧相识呢。”
珍珠凑上来一看:“啊!这不是之前那个被发卖了的田嬷嬷的儿子吗?”
沈晴砚挑开壮汉的面罩,果然也是熟脸。是平时就喜欢小偷小摸,欺上瞒下的赵六。
沈晴砚满脸狠厉,戒棍怼着他的脑袋:“说,你是何人指使!”
她不相信这两个小喽喽能无人指使就这么大的胆子。
壮汉捂着伤处痛得直发抖,脸上全是冷汗,几乎说不出话:“我…我……”
珍珠学着她主子,对着他伤处又是一脚:“快说!”
壮汉又被击中七寸,痛到晕死又活了过来:“我说!我说!是大小姐!是她指使的!”
沈晴砚厌恶地看他一眼,要不是留着他有用,沈晴砚真不想留他命在。
她走到马车前,发现马车车夫已经被他们打晕。
珍珠狠狠地摁了车夫的人中,他才迷迷糊糊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场面大惊失色:“奴才刚刚被这两个匪徒打晕,这是怎么了啊!”
珍珠看着这个废物车夫来气,指了指地上的壮汉:“把人捆起来带到将军跟前,他意图谋害小姐。”
马车车夫把人捆了,有些为难:“总不能让他继续冒犯二小姐,要不奴才先把小姐送回去,再带人来抓他。”
沈晴砚思忖片刻同意了,反手把壮汉打晕在地。
等她一回府,就跟沈牧禀告了此事。
沈牧听到这样的事,起初的反应便是震惊,接着便是恼怒,姐妹相残的丑闻总是不好听的。“既然是之前发卖的下人动手,必定是怀恨在心,打死也不为过。可你说你姐姐指使,未免太多心,她日日照顾陆姨娘,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沈晴砚微微冷笑:“女儿也不会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等马夫把人带来了,让他当面指认,父亲就知道了。”
可谁知那个被捆绑的严严实实的绑匪进来没一会儿,泼了两盆冷水也没醒。
口鼻之中还流出了鲜血,一探已经没了气息。
沈晴砚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人是被她下手太重打死的?这不可能!
不管是绑匪服毒自尽,还是旁人下手,眼下都对她很不利了。
沈牧的眉头紧皱,两具尸体躺在他面前,死人不会说话,真相更加扑朔迷离。
沈索香听到消息,一身的素衫,款款而来,一进门就开始抹眼泪,像是立刻能唱一曲窦娥冤。
“爹,我最近日日在姨娘床前侍奉,怎么会有功夫去害妹妹。妹妹刚开始管家,就以雷霆之势,把家里的人都换成自己的亲信,简直比做官还要威风,必然得罪了很多人。没想到如今她已经容不下我和姨娘了,要把我和姨娘赶走!”
沈索香摇晃着沈牧的身躯哭诉:“爹,你还不明白吗?她就是想赶我走,才自导自演这出戏,那田嬷嬷的儿子可不是咱们家的奴才,她如今草菅人命,无故打死了人!若是御史知道了,参你一本,连爹爹你都要被她连累倒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