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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有古都之名的“燕京”,自古就为兵家必争之地。燕京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北有邮驿重镇鸡鸣驿坐镇北方生命线;南方邮势力和分布最广的两大门派锦衣卫所与丐帮分列其中;东有易守难攻,兵家险地之称的幽云十六州和外露秀美,内藏凶险的蓬莱仙境;西有沟壑纵横,官匪横行的泛黄平原。燕京,就是这一切的连接点,使之融汇贯通,周道如砥。
无数的将士头颅尽洒,血洗轮回多少年。驻军的山谷,淳朴的村庄,在多年战争的熏陶下,曾经大气凛然气冲霄汉的高墙,也是变得满目疮痍。
燕京城西北角,有着一处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有进无出的隶属于锦衣卫所的诏狱,诏狱就是关押皇帝下诏关押官员的地方,由直属与皇帝的锦衣卫所掌管所以也称’锦衣狱。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三司均无权过问,狱中“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这可真算的上是这世间最可怕的地方之一,
今日一大早,赫连博边早早的便出了门,明明才还未17岁的他,一年前便为了给妹妹更好的生活,已然去投了军,但这已经太平的年月中,哪还有什么投军的好处。正当心中郁闷无比时,也不知遇上了哪路出门闲逛的神仙,被锦衣卫所看中,收入门墙。但缺被分进了这燕京城,乃至整个大明帝国中都惧怕的恐怖之地——锦衣卫所辖下的诏狱。
穿上有些破旧的狱卒服饰,腰上挎着从没有机会拔出过的普通长刀。走在还未有多少行人的大道之上。心中慢慢盘算着:“这个月的薪俸还要等些日子啊,这眼看也开春了,也该给玥儿买些新衣裳了。”诏狱距离赫连博的居所并不远,只隔着几条街而已。没走多久便已到了门前。与门口几个看守卫兵打了个招呼,赫连博便皱皱眉头进去了。
“赫连来了?”刚进这诏狱大门。坐在地厅木桌旁一中年人便道。
“闲着没事,便早些来换班。”赫连博笑了笑,在木桌旁坐下道。
“哎!那我也早些回去,要不然家里那老婆子又要唠叨我!”中年人转身,收拾了下昨晚用来御寒的棉衣。“那我便先回去了,你可要好生看着,最近这些日子人手不够,多当心点。”
“我懂我懂,”赫连博朝着对方摆摆手道。这老李头人倒是不错,就是为人有些啰嗦,以致于又讨了个比他还要啰嗦的媳妇,刚好管住他。
“你这娃子就是不听劝,我走了,你自己小心,有事就叫外卖的当兵的!”老李头又是叮嘱一句才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地厅。
赫连博目送着老李头离开后,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这所谓的诏狱,这几乎会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诏狱,此刻此刻也是显得些许祥和,也许也只有现在才能享受到这般宁静。待到午后时分,这诏狱可就是另一番景象了……锦衣卫的骂声,犯人的哀嚎声,皮鞭在空气中的破空声,将会彻底响彻这个现在还算宁静的地方。
站起身来拍拍脸,赫连博抓起身边腰刀,开始照旧巡视起牢房来,这是每日必须的惯例,虽说没有人会傻到在这燕京城,在这诏狱劫囚,但是就像老李头所说,小心一些总是没错。
哒哒哒……赫连博的脚步声在这诏狱之内想着。每走过一件牢房,里面的人都会下意识的发出一次颤抖,赫连博看在眼里,心中很是无奈,他虽为锦衣卫所辖下的诏狱狱卒,但并不像其他正牌锦衣卫一般,有着华丽的锦衣,精致的绣春刀。他有的仅仅是和大明每个监狱之中狱卒一般,平常的狱卒服饰,普通的腰刀。
犯人们在这脚步声中瑟瑟发抖,赫连博并不意外,他曾远远的看见过锦衣卫对着些犯人们所施加的刑罚,简直可以用地狱来形容,那犯人的惨叫声让他一连十几天都无法安然入睡。他不敢告诉妹妹赫连玥,因为若是她知道自己在这种地方上工,怕是无论如何都会让他离开。
赫连博有一步没一步的走着,不知走了过了几个牢房。
“是赫连小友来了吧?”人还未至,不远处还有些光亮透出的牢房内传出了一声呼叫。
赫连博急忙走上几步,站在牢房外道:”谢先生如何得知是我?“轻轻抚着铁栅,赫连博问道。
“哈哈……”被称为谢先生的中年儒士爽朗地笑了几声,开口道:”除了赫连小友之外,这诏狱之内怕是没有一个这么早就来巡视的人。“
“谢先生取笑了。“赫连博抓抓脑袋,不好意思的看着对方道。
“在下哪里是在取笑小友,只是想趁着这里还算安静之时,与小友聊上一会外面的事。”中年人捋了捋胡须道。
赫连博在地上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将近几日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尽数讲给了对方听。
“哈哈哈哈……”中年人听得开心,仰面哈哈大笑。
赫连博看在眼中,心中其实很好奇。为什么一个进了诏狱之人,并不会向之前的犯人一样,害怕见到生人,而并不是像面前之人一样,不仅性格开朗,而且还会每日闲暇时刻向他打听一些外面的事。其实细说起来,这位犯人的确不寻常。他自从进了这诏狱以来,既没有人和他讲话,也没有人提审拷问,只是将他关在这牢房之中,然后就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而他也就一直在这里不曾喊冤。就像是两方人相互之间看不见一样。
时间过的很快,当阳光从谢姓男子的牢房窗口射进来时,赫连博知道,那些锦衣卫可能就快要来了,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私自在和犯人说话,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先生,快要有人来了,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赫连博站起来拍打下身上的尘土道。
“赫连小友……”正当要走之时,中年男子叫住了赫连博。“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先生有事?”赫连博惊讶道。“请先生尽管说来,若是力所能及之事,必然相助。”
“哈哈……”中年男子笑了笑:”不知赫连小友明日再来之时,可否给在下带一壶酒来?“
“酒?”赫连博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这个要求。他略一思忖,便道:“先生之事包在我身上了!”
“那便多些小友了!”中年男子对着赫连博一拱手。
时间过得飞快,在听了一整天犯人哀嚎之声后,终于迎来了放工时刻,待老李头提着宵夜来换班时,赫连博早已经等不及了。这诏狱的饭食之能说让人不至于饿死,说好吃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的赫连博只想着快点回家,吃自家妹子准备的饭食。
和老李头打了声招呼,赫连博便冲出诏狱大门。想着回家方向去了。
“掌柜……可还有酒?”赫连博站在酒肆门前,向其中探着身子问道。
“有,五文钱一壶!”掌柜手中敲着算盘头也没抬,回应道。
赫连博在怀中掏了半天,也才找出两枚铜板。看着静静躺在手心的两枚铜板,只有苦笑一声,离开了酒肆。
轻轻推开栅栏,赫连博将见屋中还有光亮,便知妹子还在等他回来。
“吱……”木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哥?”屋内影子闪动一下,一声清脆的女生传来。
”是我。”赫连博坐在桌边,将两只翻扣的碗拿开,看见饭菜尚有余温,心中还是有些高兴。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只见一鹅蛋脸,柳叶眉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掀开隔帘,从里屋走出,想着赫连博道。
“嘿嘿,中途去了饶了一圈。赫连博扒了几口饭,看着坐在对面的赫连玥道:“你怎么又去做针线活了,还做到这么晚。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在这么累下去……”
“这也不是什么重活,自己能做边做。”赫连玥嘴上说话的同时手上飞快的穿针引线。“王婶那边也是忙不过来,又能帮忙有能补贴些家用,我干嘛不做。”
”……“赫连博摇了摇头,不与自家妹子计较,”我说玥儿?”
”嗯?“赫连玥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你那还有钱吗?”声音很小,小到赫连玥不认真听都听不到的程度。
“你刚才说什么?”赫连玥停下手中针线,抬头看着对方问道。
“没……没什么……”赫连博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说不。
一夜无话,天还蒙蒙亮,赫连博依旧早早的起身,开始整理穿戴。“那我先走了!”向着里屋道了一声。
“慢着!”赫连博还为踏出门槛,便被叫住。
“怎么了?还有事?”
里屋隔帘被赫连玥掀开。见对方缓缓走到跟前,赫连博又些紧张道:“怎么了?”
“这个拿着。”赫连玥伸出小手,将手中之物放到兄长手中。赫连博低头一看,正是被穿的整齐的一吊钱。
“这……”
“我这里还有,给你这些不打紧。”看着无比惊讶的赫连博,她扭过头又道:“省着点花,这个下次工钱上交之前,不会再给你了!”
“哎!”赫连博咧嘴笑了笑,推门向着诏狱方向走去。
走在燕京街道之上,赫连博怀中揣着刚刚买来的一壶酒,心里美滋滋的,“想必谢先生会很高兴吧!”心中如是想着,脚下不禁加快了脚步。
“哎?”刚走的门口,赫连博看了看四周,奇怪道:“今天这怎么回事?看门的都回去休息了?”原本在诏狱门口站岗的两名士兵,今日竟是不在岗位。“算了……我管他们做甚。”
吱……赫连博推门进入,刚走几步便停了下来,深吸了几口气用鼻子一嗅,心中疑惑道,这诏狱平日里是臭不可闻,今日这是……唔……这是怎么回事……”赫连博再吸一口,只感到四肢无力,眼前景物模糊。“迷香?有人劫狱!”
赫连博哐的一声扶助木桌,想要努力转身跑向外面,只待他刚一转头,眼前一道背影竟是将他打飞出去,怀中酒壶也被打落,壶中之酒洒了一地。
“有……人……劫狱……”赫连博用力在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便倒地不起,只在冥冥之中听见几句断断续续的对话。
“别杀他……”这声音好熟悉。“带他……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