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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东海取酒竟硬生生的与龙王打了个照面,他挣大眼睛看了看我手上两坛珊瑚酒,我心下实在忧愁,正打算说些什么掩饰过去,竟不想龙王当作没看见我一般从我身边自然……路过。
我惊愕,又心下喜悦,想来可能因为我是帝姬,他不好当面驳了天帝和苏止帝君的面子,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此刻肯定肉疼的紧,这样一想我实在喜悦,顺手折了一枝路边的珊瑚大摇大摆的离开,以后取酒就方便多了,龙王真是一个尽衷的好神仙。
抱了两坛酒跑到沧海境,不多久善男出来将我带到沧海境境中心坐下,我递给她一坛酒,她接过仰头喝了一口才说:“帝姬总这样跑到东海深处去偷酒,不怕龙王要把他的宝贝酒藏在别处?”
我摇摇头肯定道:“不会的,龙王如果早想换个藏匿地方早就换了,再说这珊瑚酒只适合埋藏在东海深处到了别处恐怕要变味,而且我每次拿的都不多,想来龙王是不会计较的,再说他在我父君手下当差总要贿赂一下领导,我替我父君受了也无妨。”
善男闻言一笑,平时善男是不会笑的,神情总是淡然,但这妖娆极致英气极致的女人一笑,就连我的小心脏都要一跳,她道:“帝姬总是这样有趣。”
我灌了几口酒,笑的喜庆,有些醉意,我心知自己嗜酒却酒量不行,我听见一声叹息问:“帝姬可想自己的母后?”
我惊讶她为何突然这样问,我用了些法力驱散了一些醉意,低头思索了许久才慎言道:“虽然从没有见过面,但是从我出身她便渡了五万年法力保我安康,每每看到额间的印记,思念之情更重,似母子连心,我总觉得她过得不是很好。”
善男静静的听着,不时仰头喝酒,眼睛里深沉忧伤且清明,她眼中的忧伤我大概知道,善男她对于磬竹山上的弦华上神一直求而不得,追了千万年。而苏止说过,弦华选择忘了前尘往事历劫升了上神,忘记了的自然只有情劫中的一人,记得了所有人,独独忘了最爱的人,这千万年来弦华终于承认自己爱善男,却是以这种残忍的方式。
“阿缇她很高兴有你这样的女儿。”善男道,对了,这一直都在说我的母后,我怎么突然想到善男身上去了。
听善男这语气自然是与我母后很熟悉,我犹豫着问她:“上君,我母后她是怎样的一个人?”
善男听言眼前出现了鲜活的一个少女,眉间是遮不住的喜悦她告诉她,她怀了宝宝,她说她很爱这个孩子,她定将用自己所有的宠爱爱她,疼她,让她觉得做她的孩子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但这个刚烈的女子始终不能接受背叛那一关,她说的没错,她疼这个孩子,她用了自己全身的修为保自己孩子一生安康,她却失了修为和法力不知所踪。
善男不知想起了什么,她说:“你母后自小与我相识,性格活跃,爱恨分明,她和你一样爱偷龙王的珊瑚酒与我对饮,虽然她从来没有养过你陪过你甚至教你成长”她沉思了一会,顿了顿接着说:“但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你的名字苏檀都是她亲自取的,她对我说过一生浮华,终归过眼云烟,帝姬你可知浮生花又名檀木?”
我紧了紧袖口里冰封的浮生花,这是一片海域的浮生花,那罗曾送我的,我岂不知浮生名为檀木?
我想起我从未见过的母后,心下自然难过,我问:“我母后现今何处?”她神色不忍道:“帝姬在天界应该听过一些事,有些该你知道不必刻意去藏着,帝姬自然也知你父君做了什么事,但你可知现在的王母以前曾对你母后做了什么?其实以帝姬的聪慧自然知道姬裳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想知道你母后如今何处,问她说不定有些线索。”
是的,我知道,话本里勾心斗角的场面也不下少数,我看的也不知有多少,姬裳定也使用了那些手段,父君与姬裳通奸已久,但是父君一直隐藏的很好,可如果姬裳没有使用手段母后为何在怀着我的时候才发现父君与姬裳的奸情,不早不晚,偏偏就在要生我最不易动气的时候?
她提起父君和姬裳的时候有些厌恶,善男是个爱恨分明的女子。许久她问了一句:“帝姬可恨姬裳?害你母后不知所踪,此时也不知在哪里受难?”
我摇摇头,心里十分难过道:“我不恨她,不知为何,我心里竟一开始就不屑恨她,即使她有了孩子我也觉得与我无关,我的母后我自然会自己找到,只愿,只愿过了这么多年母后心结已解。”
我知道善男这样问我今日竟破天荒与我说这么多并非是为了让我难受,而是让我知道对错与爱恨,知道自己的母后曾受了那些委屈和背叛。
我不亲近父君恐怕也是因为母后,这样的男人我下不了心去接近。
“是我多言了,帝姬有自己的打算和想法,不恨也是对的,既然不屑为何要有恨?这样一想我竟不如帝姬看的通透,看来我也要学会不屑,不恨。”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恍惚和难以自禁。
珊瑚酒中有忘忧,想来她过会定会记得所有曾不想记得的事,这样一想我每次拉着她喝酒,实在为难了她。
我说出我的忧愁,但是善男竟不在意一般道:“有些事顺其自然,记着便能更好的忘记,帝姬无需自责,再说我很享受和帝姬这喝酒的日子,让我想起了当年与你母后在一起的日子,你和你母后很像。”
善男说如果有机会让我去见一见姬裳,可能会有母后的消息,我点头表示符合,母后我是一定要找的,如果她还放不下心结,如果她真的放不下,我便陪她。
睡了一觉醉意消了之后才从沧海境起身离开,刚踏步离开沧海境,便看见一个身影畏畏缩缩的在沧海境东面附近晃悠,待他正面一露,我眉目一抖赶紧转身背对着他招了团云离去,却不想云团被人抓住,我转身果然看见云团上的爪子以及二哥猥琐的笑容,他道:“十七你这是刚从里面出来啊?”
这不废话么?
他见我没有搭话,又道:“十七,二哥平时对你不错是不是?”
二哥说这话必定有事相求,而如今他现在肯定只想入沧海境。
我不忍打击他,干脆盘腿坐在云团上,他也爬上来把我往旁边挤了挤才委屈道:“十七,你能不能带二哥进沧海境啊?我在这里蹲了一个月了,今日才遇见你。”
是了,我刚刚从沧海境北面进去的,自然没有看见二哥,看他这委屈模样,我也心下不忍,二哥抱怨了半天,总得来说都是怪沧海境上的上君法力不知高了他多少倍,害他强进也无法,我心里默默怪他平时吃喝玩乐,总是忘了修行。
我没有搭理二哥,任他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他见我毫不动摇终于拿出杀手锏说:“你如果不帮我,我就把你喜欢苏止帝君的事告诉阿婆。”
我一愣,喃喃问:“你怎么知道?”
他得意的看了看我,眉毛一挑,自豪的看着我解释:“你写信三句都离不开苏止,你说你二哥从小都混在人间,不知道你这个心思就太看不起我了。”
说实话我还真看不起过他,但是他说了这句话过后,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频繁给我写信我都没有再回他过一封。
我无奈道:“只此一次,替我保密。”
二哥狗腿的答应,还不忘嘴贱道:“喜欢就喜欢,怕什么,如果是二哥我,我早就拿下苏止帝君了,还容自己一个人在那里纠结许久还不敢扑倒。”
二哥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不过我倒是没看见他轻松的拿下善男,其实这么久以来我就在思考怎么打破我和苏止的关系,而不让苏止厌恶呢?
我被迫扯着声音喊了几声上君,可能善男在里面看到我的模样实在无奈,便显身出来,二哥眼睛一亮装模作样淡定的从云团上潇洒的下去,我连忙离开,后来二哥就寄了信过来,信中得知在我离开的那一刻,善男就一个法术将他送回西幕上,一句话也没有搭上,但是二哥很开心,他说至少这次见到了人,也不算无功而返。
那天谈话,善男恐怕也听见了,也知道了我的心思,但是我心里就是有自信,她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如同石沉大海。
那次过后,我没有再给二哥回信,回信的话不免他会拿着我喜欢苏止的事要求我做别的事,我不想让二哥得意也不想受他威胁。
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刚从泉水洞口出来,一丝湿润落在了身上,抬头才发现这兆泽寺白日阳光暖和晚上竟下起了雨,雨水掉在流染花上面,顺着叶脉掉落,晶莹剔透,银色的流然花光芒流转,恐怕只有在兆泽寺它才唤这个名,在世间它只是普通的岐花,生长在山间,和其他的花朵并没有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