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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下来,两人手里满载货物,葵花从怪力萝莉长成怪力少女,胡绾荑已经学会了不和她去争着提重物。
取车的时候,胡绾荑在对面街等,葵花把装了衣物的纸袋放进车厢,抬眼就看到两个头套丝袜的男人把她拖往小巷子。
此处人少地偏,抢劫什么的却很少发生,有人绑架之类的更是反常。来不及考虑太多,葵花心中着急,顺手在车厢里拿了一个扳手追了上去。
在□□某些武打影片中,主角可以用一张薄薄的纸质扑克牌,从老远的地方刷出去,整齐犀利地断掉碗口粗的老树干。
有这种逆天的存在,就请不要质疑一个几乎天天夜里都在修炼的勤奋妹子。
没费多少力气就追到了绑架的人,那两人已经是敲诈勒索的惯犯了,这会儿被葵花噔噔噔地追上来,竟然有一丝慌张。
葵花一甩扳手,右边那人砰的就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左边的人试图威胁:“停下来,不然撕票。”
葵花理都没理,一扳手劈头盖脸打去。
那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女侠饶命!”
本来受惊吓的胡绾荑一脸匪夷所思,最终哈哈大笑起来。
葵花敲着扳手逼供。
得到的答案是,雇主是个打扮得很洋气的姑娘,年纪看上去和葵花一般大。
扯掉头上的丝袜,两个绑匪垂头丧气的,葵花隐约觉得有点熟悉。
竟然是曾经买过她的人贩子!
经过提示,人贩子也想起来了,其中一个人恼火又可怜巴巴道:“大小姐,看在我们两次都栽在你手里的份上,放我们一条生路好不好?”
葵花乐了,看两人陈旧的衣着,他们是越混越差了,反正没多大损失,葵花也不为难他们,扒光两人身上的银钱放他们走。
胡绾荑一脸不乐意:“葵花,那两人多混账啊!怎么就放走了?”
葵花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悄悄在她耳边道:“有人要当英雄,我们就不当恶人了。”
两个绑匪与徐楚薏碰头,事没成,钱还是要照样拿。
计划又失败,似乎一碰上白葵花,所有的事儿就不按预料的走。
徐楚薏气急败坏的,对着两绑匪骂了一顿,钱也不愿意给了。
两个大男人被骂得焉焉的,徐楚薏最终只给了一半的封口费就把人打发走。
她烦躁地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角落里就出来一个人。
徐小哥,往日对她最亲切的哥哥,总是一副笑脸的青年,一步一步地走近她。
徐楚薏有一刻的欣喜若狂,在徐家,除了母亲,最宠着她的最照顾她的人,就是徐小哥。徐楚薏眼泪顿时都涌出来,蹲在墙角喜极而泣:“小哥,爸妈他们都不要我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小哥,你是来带我回家的么?我已经流浪了一个月……”
“是么。”徐小哥走到她面前,蹲下来,掏出纸巾给她擦眼泪,他动作轻柔地,还是像以往一样,每一次都这么安慰受了委屈的她。
徐楚薏便觉得,还是有人在意她的,如果不能以血缘的关系进入徐家,还可以有另一个途径。
徐小哥对女生都是不假辞色的,只有她,只对她一个人好。
也就,或者他自己也不肯定,他喜欢她。这么一想,徐楚薏心中顿时充满希望。
她哭的越发楚楚可怜,添油加醋把最近的窘迫都倒出来。
徐小哥等他说完了,才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很不满意现在的生活啊。你留在城里,是我跟二哥求情了呢。”
“那我只好送你回你父母身边了呢。”
“你派人绑架葵花是想要做什么呢?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你想除掉她。”
“我很生气啊。”
徐楚薏目瞪口呆的,她这才发现,原来他板起脸来这么陌生。
是了,他也是徐家的人,徐家的男人骨子里都是杀伐果决的,要不然,也不能吞下那么多的产业。
不,她不要离开城市,她不去那个破落的乡村。
偶尔去一次农家乐那是情调,常年住在那里简直是煎熬!
徐楚薏慌了神,不顾脏乱原地跪下来,拖着徐小哥的衣角,哭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不断求放过。
葵花回到家,正遇上顾宵萧灰头土脸从出院子,少年手里还捧着一大束玫瑰,看见葵花眼睛一亮,把手中的花束往葵花手中一塞:“葵花,我不会放弃的!等着我比他更厉害!”
葵花莫名其妙地进屋。
王傲隽黑着一张脸,对着葵花冷冷地哼了一声。
葵花:@( ̄- ̄)@
王傲隽:╰_╯
boss明显不爽,葵花假装惊讶问道:“隽哥哥,怎么了?”
“那小子追你追到家里来了,”王傲隽皱着眉头道,“走路走得轻飘飘的,看上去就是个花花肠子。”
“人家那是猫步,江湖绝技。”
“你护着他?他是你男朋友?你喜欢他?”王傲隽连发炮弹,质问声里带着愠怒。
“不,我就是说句公道话,他把我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我很感激他。”葵花摊手,和剧中人谈恋爱什么的,她没有这个想法。
就算有,合适的也只是推倒隐藏boss。
“你并不喜欢他?”
“谁说我喜欢他了?”
“那就好,”王傲隽勾唇一笑,“你手里的东西看着碍眼,能不能扔掉?”
刚好白五爷牵着最近养的黑白阿拉斯加大狗散步回来,忙道:“别扔别扔,我这两天看了一本书,有做玫瑰花干的教程,正好给我试手。”
葵花&王傲隽:o_o
吃过晚饭,白五爷跳广场舞去了,葵花和王傲隽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大狗趴在旁边守着。
“下次跟你一起去逛街,”王傲隽笑了笑,“你今天看上去收获颇丰,心情也很好呢。”
葵花囧了一下,用一个小时等于几万软妹币的大老板陪逛街会不会太浪费:“逛街其实挺累的,有时候还会有奇怪的事,比如今天,绾绾就被人给绑架了。”
本来脸上有些许羞涩的boss立即严肃起来,“你们有没有受伤?”
“当然没有,”葵花摇头,摊手道,“你知道的,我一身怪力,还学了武,一般的绑匪当然难不倒我。”
“是怎么回事?”
“徐楚薏,”葵花无所谓地笑了笑,“她应该是恨不得我去死,现在徐家老三在整她。”
皮家村,一辆私家车把徐楚薏放下来后,一溜烟就跑了。
连绵不绝的大山,村落里鸡鸣狗叫,徐楚薏一脚踩下去,软乎乎的,真皮高跟鞋里灌满了黑漆漆的牛粪!
徐小哥派来的两人肯定是故意的!把她扔到一个糟糕的落脚点!一个糟糕的□□。
徐楚薏把鞋袜都扔了,赤脚在路上走,乡村的路没有柏油,也不是水泥路,而是鹅卵石和沙子铺成的,还有枯草和小树枝。
就走了一会,徐楚薏脚心都痛麻了,她觉得前面的路铺满了荆棘,每一步都要去了半条命。
即使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这里才是她的家。
她就是童话故事里落难的小公主,每个公主,都要经过痛苦才能成长,徐楚薏握拳,一定要撑下去。
徐楚薏满怀希望地看着村里那一栋小别墅,还有一些看上去还不错的房子。
那个妇女说,她们家情况已经好了很多,能够养得起她这个女儿。
然后,在她身边的一间疑似废弃的屋子里,徐楚薏看到那个妇人一脸惊喜的表情:“孩子,你来了?”
妇人手里提着一个泔水桶,老远就可以闻见馊味儿,她局促地在破烂脏旧的拼布围裙上擦了擦,眼里满是欣慰期待和忐忑不安。
徐楚薏掩着鼻子嗯了一声,只觉得满天都是乌云。
一晚上下来,她满心的期待都成了泡沫,这里简直是难以忍受的地狱,就算是监狱,也比这地儿好百倍千倍。
妇人所说嗯,能够养活她的家,竟然是泥砖房,墙壁上是比手指还粗的缝,里面塞了各种破布烂草根。她的卧室窗户纸是废弃塑料贴的,风一吹就哗啦哗啦响。
最难以忍受的是,卧室后面就是猪栏,几头猪在里面哼哼唧唧或者干嚎,猪屎臭熏得她一身都是味儿。
那个妇人还在喋喋不休的夸肉猪长得好,年关可以卖个好价钱。
环境差也就罢了,更差的是饭食。旧得发黑的瘸腿饭桌,四菜一汤,一个煎蛋,一个蛋汤,一个水煮空心菜,一个酸菜炒肉沫,还有一个菜,叫做蛋炒饭。没几点油星子,菜炒的毫无色香味的美感可言,菜碗和饭碗都是缺口且老旧的,筷子也不知用了多少个年头。
徐楚薏毫无食欲。
坐她对面的是妇人的丈夫,她的亲生父亲,徐楚薏只觉得他让人觉得诡异。一天下来,他就像一个机器人似的,吃饭、睡觉、到地里干活,没事了就像小孩子一样,坐在门槛上等妇人的指令,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徐楚薏不敢看他的眼睛,浑身直发毛。
妇人用自己的筷子不停地给徐楚薏夹菜,还在说男人以前多混账,现在有多么可靠,现在的日子过得多么好。
满是风霜的脸笑得满足又幸福。
徐楚薏听不进她的忆苦思甜,她只觉得妇人是个悲剧,而她自己也是个可怜的人。
左手边坐着的弟弟,肥头大耳的,吃饭吧嗒吧嗒的,就像恶鬼投胎,把碎肉沫和煎蛋都夹到自己碗里,一双粘了饭的筷子在汤里面洗来洗去。
徐楚薏眉头直皱,无比思念几个家教良好的徐家兄长,他们总会把她喜爱的菜色推到她的面前,吃饭总是细嚼慢咽,绅士风度让你如沐春风。
皮妈为难的看着徐楚薏和宝贝儿子,两孩子明显不对盘。
皮小弟叼着牙签睡大觉去了,他早就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整日游手好闲。
听说流落在外的姐姐回来了,他本来是不高兴的,据说那个姐姐过惯了有钱人的日子,是被人家赶出门的,身无分文,是来皮家白吃白喝的。
但是有人给了他一千块钱,还告诉他,那个姐姐长得很好看,村里的年轻男人肯定都喜欢,皮家可以拿到一大份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