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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很痛苦,一个大活人像物品一样被接连卖掉,什么世道。她眼含泪水,恨自己的命为什么这么苦,这么悲惨。
世上只有一位毫无亲情的姨夫,难以投靠;夫婿刘家本可依赖,却被姨家妹妹占有,她已走投无路,不知道偌大的世界何处才能立足。她孤孤单单,没有去处,今后该如何生活呀?
太阳快要落山,行人稀少,鸟儿不见,田野里安静下来。夕阳把身边的云彩染成红色,在亮丽的天空映衬下,格外鲜艳。
景色幽美安静,令人赏心悦目。薛愁容满面,无心于美景,焦虑不已,有些恐惧。
她望着天空,一声哀叹:“我今夜去哪里安歇呀?爹,娘,孩儿今后怎么办呀?孩儿已无路可走了……”说着,泪水又流下来。
她为如何回家发愁,路途遥远,分文皆无,怎么回去呀?再说,姨夫家已不收留自己,回去后又到哪里安身?
薛逃出可怕的“牢笼”,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要投奔谁,孤独无助,无处可去。
她愁容满面,恐惧焦虑,远远望去有个村庄,急忙奔过去,在人们聚集之处找个地方过夜,总比荒野里安全一些。
村庄很大,升起缕缕炊烟,村民们已回家团聚,正准备晚饭。
四下巡视,身无分文,去哪里填饱辘辘饥肠呀?她望着将黑的天空,又为吃住发愁,不住地哀声叹气。
路边有个饭店,薛身不由己地走过去,探头看了看,里边没有人吃饭,很冷清。
她看着屋内的桌凳餐具,肚子随之咕咕地叫起来,嘴也跟着活动。无奈,吞咽口水不管用,叫声在接连催促,她饥饿难忍,进与不进犹豫着。
就在这时,店家过来笑脸相请,薛踌躇一下,随之而入,坐下后才感到空虚慌乱,想起身离去。肚子的叫声把她拉住,只好先安抚一下辘辘饥肠再说。
她要一碗稀饭一个馒头,又要一盘炒青菜吃起来。她饿得不行,很快把饭菜吃完。
店家端来一碗水:“姑娘,看样子你饿坏了,歇一歇,喝碗水吧。”
薛见店家这么关心,更觉得过意不去,心里暗叹,肚子倒是饱了,怎么付钱呀?她一边喝水一边想,饭钱无法凭空想出来,这可怎么办呀。
俗话说的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没有钱也不能隐瞒下去,必须有个交代,否则出不了店门。
她叹息一声,起身对店家说:“大哥,小女子落难到此,实在饥饿难耐,只好吃了你一顿饭菜。我身无分文不能结账,还请大哥先记上吧,日后一定偿还,一定偿还。”说罢,她深施一礼。
店家一听来气了:“你好无道理,我是小本生意,一天卖不了几个钱,怎受得了白吃白喝呀。”
他看薛满身灰土,又很窘迫,无奈地摇摇头,一个孤身女子够可怜的,不好再逼要。他满脸不高兴,忙了半天总不能赔账,让给个本钱。
薛面容羞愧,很是无奈:“大哥,我没有一文钱,怎么给呀?对不起了,我叫薛,大哥先记下这笔账,日后一定奉还。”
她无颜相对,也无法解说,只能赔礼道歉,随即厚着脸皮出了店门。
店主很生气,又不好拉扯,跟出门外怒斥:“你小小年纪白长个俊模样,竟是个骗吃骗喝的人。你连乞丐都不如,不但分文不给,吃喝起来还这么仗义,实在可恨。”
薛羞得无处容身,灰溜溜如丧家之犬,低头不语匆匆离去。要去哪里,她还是不知道,只想快点儿逃离羞愧之地。
她刚走十几步,迎面过来几个人,不住地打量。
其中一人看着薛,问:“姑娘,你怎么了,衣服不整,满身灰土,还要被他辱骂,是不是那家伙欺侮你啦?不要怕,只管实话实说,我来教训那小子。”
此人身材胖大,有四十多岁,穿戴不俗是个有钱人。身边的几个人,从装束看是随从家人。
羞愧地说:“谢谢老爷关心,此事不怪他,是我吃饭没有钱付账,对不起人家。”
“噢,原来如此,不就是一顿饭钱嘛,何至于受他的气。好了,你不要管了,我来结账。”他问店家,“李二,这位姑娘欠你多少钱呀?”
店家应道:“李老爷,这顿饭菜十文钱。”
“我说李二,区区十文钱也值得没完没了地叫骂?你欺侮一个小女子,真够蛮横的,实在该打。”
店家满脸赔笑:“李老爷,我是一时生气才……唉,我也无奈呀。老爷知道,我是小本生意,十文钱也难挣呀。算了,我不要了,就算奉送一顿吧。”说着,他叹了口气。
李老爷轻蔑地哼一声,瞪了一眼店家:“十文钱的饭菜也谈奉送,可笑之极。算了,我不让你破费,给你二十文吧。”说完,他让身边家人送过去。
李二急忙道谢。薛见李老爷慷慨相助,解了窘迫之情,高兴得连连拜谢。
李老爷笑了:“不必如此,也不算什么大事。姑娘,看你这样子好像很落魄,不知道家在何处,要去哪里呀?”
薛满脸愁云:“老爷,小女子远离家乡流落至此,已无家可归,我……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说着,她眼睛湿润,望着渐暗的天空默默叹息。
李老爷见她孤身一人十分年轻,落到这种地步,深感怜悯。天色已晚,无处安身,他提议去李府暂住一夜,明天早饭后给一些银两,安排车辆送她上路。
急难之时,薛没想到会遇见大好人,很高兴,谢了又谢,然后跟随李老爷来到一处大宅院前。
原来,这位李老爷叫李万福,又称李员外,就住在这个李家寨,是一位很有名气的财主。
李家宅院很大,有许多房子。宅院里整洁干净,绿树遮荫,到处都有花草,飘溢着淡淡清香,虽然有人往来,却很安静。
薛左顾右盼,对幽静雅致的环境很羡慕,也为今夜有了安身之处感到欣慰,很感激热心相助的李老爷。
他们转来转去,来到后面一处房屋,李老爷让在这里住下,安排一番后才离去。
不一会儿,有两个丫鬟端着糕点茶水来服侍,还带来一套新衣裙让她换上。
薛见丝绸衣裙柔软华丽,做工细致,样式也漂亮,一边翻看着一边赞叹。长这么大,她还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裙。不过,赞叹归赞叹,要是穿上这么贵重的衣裙,反倒觉得不自在,她连连谢辞。
这时,有位中年女子走进来。薛不知何人,立刻起身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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